督军(校对)第20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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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柔然兵,心里都仿佛压着块石头,连气都喘不匀,乃玛看着众人道:“弟兄们,现在生气是没有用的。雄鹰终有一日要翱翔于天空,且忍过这一时,将来有我们报仇的时候。现在,大家把城里最后的敌人消灭掉,他们手里,有银子,有女人,有粮食!打开那几处院子,我们什么都有!在哥萨克人消灭掉金兵之前,我们先把那些物资拿到手里,进攻!”
  城内大半民房都已经化为废墟,几处富人的宅院由于距离较近,彼此之间互为犄角,正好作为一处良好的防御工事使用。残存的淮军与几户大户人家的护院联合在一起,在这里进行着殊死的抵抗。
  一开始与柔然人就有往来的商会会长,虽然在第一时间投降,依旧惨遭灭门,妻女尽皆蒙难。恶例一开,城内其他的商人反倒是敌忾同仇,不提投降二字。相反,不但积极收容了淮军残部,还提供了全部的力量作为支持。连带城里不少汉人,也都逃难到这几处宅院里,作为避难所。
  任升的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有两处擦伤,面色阴沉的像铁块,一干袍泽只看到他的脸,就吓的不敢出大气。五百名淮军,现在只剩了两百人不到。六成的伤亡,让任升恨不得拔枪自尽。自己出师第一战,怎么就打成了这样。
  他对于塞上人情一无所知,对于城内的大批柔然人没有防范,只是按着操典布防,城内的柔然商人牧民突然发难,打了他一个冷不防,整体防线崩溃,部队被打乱了建制。一部分士兵是被截在城内外之间,无奈只能投降,随即当着他的面,惨遭柔然人虐杀。
  按照柔然兵的习惯,这种虐杀俘虏,也是战争的一部分,通过这种手段,向敌人施加压力,让敌人投降。不想淮军乃是同乡袍泽,见此情景不惧反怒,越发坚定了死拼到底的决心。
  任升则因为目睹部下被虐杀,自己无力救护,统制将一座重镇交给自己,自己却又打成了这样而自责。他深感对不住主官信任,也对不住小姐的嘱托,若非情势危急,离开自己宅院难守,他现在多半已经饮弹自尽。
  柔然人已经进攻了几次,在宅院外的拒马和栅栏,已经被摧毁,战场重新回到了院墙一侧。如果院墙失守,整个通榆,也就彻底沦陷。在这几处院子里,不但有数百个良家女人,几十户商人,更有一批扶桑人援助的洋火药和白银。这些东西,是绝对不能落到柔然匪手里的。
  活下去,只要有一口气,就要保住这些物资。这是任升现在唯一的想法,因此,那些商人们虽然准备热腾腾的羊肉和白面馒头,他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将手紧紧握着枪柄,等待着柔然人下一波的进攻。
  也直到这种山穷水尽之时,任升及其部下,才意识到当初瑞恩斯坦对他们的操练是何等必要。他们的枪打的快,打的准,手留弹投掷的远。撤退的时候,不再像过去那样瞎跑,而是本能的彼此配合掩护撤退。无数次被骂成咸鱼的经历,让他们的战术动作深入到了骨子里,如同本能反应一般,做出基本的防范。
  参谋长,谢谢……任升心里默念了一句,如果可以活着见到参谋长,自己一定要求他对自己格外加严,进行更为苛刻的训练,最好也骂的更凶一些。如果……如果自己能多学一点,就不至于像今天这么惨了。
  千里望内,人影蠕动,如同蚁群,任升知道,是敌人又上来了。挥着左轮枪,声音嘶哑的下着命令:“准备,没有命令不许开火,离近了之后,一轮排子枪急速射。”
  武卫前军是用西沽武库的装备武装的新式军队,枪械比起柔然人的破枪要强的多,柔然人主要还是靠缴获的快枪,与金兵对射。但是他们对新枪的性能了解有限,操作的不好,射击水平不能与前军相比。
  可是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前军的一排子枪齐射,扫倒了走在最前面的几十名柔然兵后。后面的柔然人全无惧意,立刻举起手中的杂色枪还击。除了缴获的快枪外,他们手里的枪很杂。既有铁勒的熊枪、马枪也有鸟铳、三眼铳等古董,还有一些是扶桑人的步枪,甚至一部分人拉开了弓弦……
  十几名淮军子弟从墙头上栽下去。从交换比看,淮军还是占了便宜,但是本钱上,任升的本钱太小,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消耗。那些大户人家雇佣的护院更打不起这样的仗,已经开始不服从指挥,向掩体里躲。
  任升一咬牙,他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冲在前面的不是柔然匪,是被强拉入伍的柔然牧民。这些人对于柔然匪来说,就是天然的炮灰,用他们来吸引火力,自己则在后面拣便宜。
  趁着装弹的当口,柔然兵猫着腰开始发力狂奔,在淮军第二排枪打过去之后,他们差不多已经到了墙下。任升一把拉开一枚手留弹的拉火索朝下丢去,高喊道:“扔手留弹!”
  柔然人最没办法的,就是这些威力无穷的小手留弹,他们在这几天的进攻中,被这东西炸出了心理障碍。乃至于一部分人看到有东西扔下来,哪怕不是手留弹,也不由自主的向后跑。
  但是今天乃玛下的是死命令,而且许诺了,谁先攻破大院,女人随便玩,银子随便拿。在这个悬赏的激励下,还是有不少亡命之徒,顶着手留弹的爆炸,硬是把云梯竖了起来,随后开始攀爬。任升的眼睛充血,拔出腰刀命令道:“弟兄们,准备白刃!”
  “杀!”前军残部已知,此时退路已绝,只有死拼。因此并没有什么惊慌而是将步枪握紧,准备着与柔然人开始白兵搏斗。先上墙的柔然兵,遭到了一轮步枪弹的覆盖,随即刺刀就捅了上去。
  柔然人不善于拼刺刀,他们肉搏,都是用自己的大汗弯刀,这种武器比刺刀要短,格斗上吃亏。但是柔然人身体强壮,善于肉搏,这一点又是强项。彼此消长,白刃战是双方都很喜欢的项目,以搏斗水平和杀伤数字看,前军都优于柔然人。只是淮军的兵力,成了硬伤,柔然兵几乎是靠着人力优势硬堆,将淮军堆的步步后退。
  任升的心陷入了绝望,他大吼着一刀将眼前的敌人劈翻在地,刀也嵌到了对方身上拔不出来。他索性丢了刀,举起旁边的大旗,挥舞着旗子,与另一名柔然大汉搏斗在一处。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打出一场好仗,报效姑爷知遇之恩。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两臂也渐渐酸软,就在这时远方忽然响起了一阵他熟悉的鼓声,和极为清脆的枪声。这绝对不是柔然人的枪,随后,他就发现,眼前的柔然人如同退潮一般向下退去,神色间也很慌张。
  他听不懂柔然话,不知道对方在喊什么,但是从对方的神态中可以知道,是遭遇了危机。狂喜之中的任升,将大旗在手里拼命的摇晃着,高喊道:“弟兄们,反攻!跟柔然人拼了!”
  几处宅院里,残存的武卫前军不顾一切的杀出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全部战死的准备。刺刀铿锵,白刃邀击,甚至于近距离投掷手留弹这种玩命的招数也使出来。在柔然人的防线上,硬是犁出了一条血肉通道。
  随后,柔然人开始撤退,或者说是逃跑。面对前军这种回光返照式的反冲锋,预料中的反击并没有到来,柔然人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没了气力,随后,就败的一塌糊涂。
  任升等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在柔然人后方,自己军队的旗帜在摇摆着,他们便顺着旗帜冲过去,终于与援军完成了会师。当任升看到,队伍最前面,赵冠侯两手各提一支左轮手枪带队冲锋时,他只觉得心头一宽,随后猛的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便昏厥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空头支票
  乃玛的战败,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本来眼看就要全取通榆全县,不想身后竟然被金兵冲上来。柔然匪不是部队,没有那么好的素质,也没有后方防御的概念。认定哥萨克去对付金兵了,就没想过其他的问题。
  哥萨克不但没能消灭这支人马,连阻击的作用都没起到,竟是放这支队伍直接冲进了城里。被几百名精锐从后突袭,两千人不到的队伍根本抵挡不住,乃玛的指挥部第一时间被端,他还来不及逃走,就被十几支手枪顶住头,做了俘虏。随他一同被捕的,还有他的柔然建国菌第五骑兵师的全体参谋部成员,也就是各路马匪大头目的子侄晚辈。
  这些人的被俘,导致柔然匪群龙无首,接下来的战斗,也就是一边倒的战争,柔然人被打死了三百余人,抓的俘虏超过一千人,余着仓皇逃窜,狼狈的逃出城去。大批的柔然良马,成了官兵的缴获,有了这些脚力,柔然人的机动力优势,也将渐渐被武卫军追上。
  任升的伤势不算太重,喝了些药,慢慢的可以调养,但是他依旧觉得无地自容,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统制,任升有负军令,自请斩首。请斩任某之首级,传于各营,以正军法。”
  赵冠侯摇摇头“你也很不容易,这几天打的很艰苦,此功,可以抵过。斩首就不必了,只是今后带兵,切记要小心。这么多的柔然人在城里,哪能不加提防。”
  通榆县城的残匪,目前已经基本肃清,零星的战斗不成规模,难以影响到部队。劫后余生的百姓与商人们,感谢着前军的恩典,商户们愿意拿出自己的粮食来相赠,但被赵冠侯拒绝了。
  他现在比较关心的,还是洮南的情形,以及匪帮整体的行动。孙美瑶指了指俘虏营那边“那些俘虏,是最好的情报来源,给他们用刑,不怕他们不招!”
  乃玛算是个硬骨头,虽然见了皮鞭、烙铁等刑具,却是分毫不皱眉头“汉人,我们柔然人天生都是硬骨头,你们有什么手段只管用出来,皱皱眉头,就不是黄金家族的后裔。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刑具厉害,还是我们柔然人的骨头厉害。”
  赵冠侯冷笑道:“你是个好汉,这些刑具对你未必有用,但是我如果不对你用刑,而是把你交给外面那些商人、汉人百姓,你说你会怎么样。城里对你有兴趣的人很多,有人愿意把自己几个女儿都送我做小老婆,就为了换你一个人,你要是不说点什么,我就拿你做了这买卖。”
  听了这话,乃玛的神色一变,连连摇头道:“不……你不能这样做。我们两军交战,怎能用此下作手段。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会说,可是你别指望我泄露我军的行动机密给你……”
  这么说的人,自然是已经准备好把行动机密泄露出去,一晚上的审讯下来,他所知的一切,已经竹筒倒豆子,都抖露出来。等到次日天亮,赵冠侯刚刚吃着早饭,看着口供,点头道:“这乃玛倒是个妙人,基本是有用的全说了,没用的一句没说。这样的舌头,不如多抓一些。”
  孙美瑶喝着奶茶问道:“那些俘虏你怎么打算,老百姓要求把他们都杀了,给自己的亲人报仇。如果一个不杀,这里很难交代的下去。如果都杀了,将来那些柔然匪,必然和我们死拼到底。”
  “我倒不怕跟他们死拼到底,只是说到底,俘虏这种,我们彼此都有。一方做初一,另一方做十五,最后总是无辜的弱者遭殃。所以这些俘虏,让他们自己抽签吧。三成的死签,谁抽上就怪自己命不好,把他们交给老百姓处置,爱怎么收拾怎么收拾,跟我们没有关系。其他俘虏与指挥官一样,是可居奇货,我要用他们换人换东西,不能随便给他们杀了。”
  孙美瑶笑着,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杀性还那么大?凤喜肚子里都有了,你不给你儿子积点阴功?还这么造杀孽,当心生出来,还是个女儿。”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愁没儿子,这么多女人,总有一个能生儿子的。再说,我本来就把男女看的一样,没什么儿子重于女儿的念头。这帮柔然匪不通人性,必须要杀,否则,他们还是会来闹事的。我现在担心的是洮南,董掌柜亲自到洮南开分号,若是他有个闪失……对不起朋友。”
  “是对不起床伴吧?”孙美瑶在他身上轻轻一拧“那几双鞋我都看见了,那贱人都是个庶母了,还这么不老实,若是让董掌柜知道,准是个热闹。还不如让他死到这,你们两个明铺夜盖,也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不管是什么身份,总归是对不起人。我大哥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人挺好,其他的就不怎么样。真打仗,他差十万八千里,我怕是和柔然人打不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总归这次,是扶桑人自己的情报工作没做到位,被柔然人打了一闷棍,活该。”
  赵冠侯思考片刻“这也证明,扶桑的人力也到了极限,他们已经没有精力投入到这件事上,所以有了这么大一个破绽。其实对咱们来说,这是好事,如果扶桑对于柔然人的行动了如指掌,我倒真的是要怕了。”
  两人亲昵了一阵,孙美瑶到外头吩咐队伍,准备开拔,通榆依旧留给任升驻守,只是把他的部队进行了整顿,重新补充了一部分弹药给他,继续由其坚守。
  任升点头道:“大人放心,人在城在,若是通榆再有什么闪失,标下必不会活着来见大人。只是大人,您带这么多俘虏,是不是走不快?”
  “俘虏我已经想过了,交给一支其他的人马在后押运,张雨亭他们做这事是行家里手,不会让一个俘虏逃走的。”
  果然,一听到让他们押俘虏,张雨亭笑道:“这押秧子是老本行,这要是都干不好,那还算啥胡子?兄弟你放心吧,走了一个秧子,赔你一根金旗杆。我让我的好哥们负责押送,保证没事。咱得抓紧着去救人要紧,不能再有城池损失。这通榆祸害的也太惨了,那商会会长的二丫头,本来没事,可是等到了通榆,怎么就跳井了,这叫什么事。”
  “没办法,如果在外面,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她还可以自己骗自己,勉强活下去。到了家乡,所有人都会对她指指点点,指责她失节于匪,所以就只能死。传令下去,再遇到女人,尽量的做好安排和保护,除非自己要求,不要让她们回家,我想办法安顿她们。”
  按照赵冠侯的预想,真正的恶战,要在洮南,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前锋的斥候传回的消息却是,洮南县城已经被官军收复,只有少量匪帮盘踞在城关一带。当大队官军出现之后,这些匪帮已经不战而逃,等到大军到了城外时,曹仲昆已经带着部队在城外列队迎接。
  对比通榆的惨状,洮南简直可说是天堂,除了城关的房屋大半被毁以外,城内的损失并不大,包括华铁道胜银行、正金银行的驻洮南办事处都在正常营业,没受影响。各大商号、碓房、货栈也都在进行正常的商业贸易,只是在柔然匪进城时,一些大商人的子弟被绑,大约有二十几张肉票被绑走,目前还没能救回来。
  洮南由于设立屯垦局,吸引大批居民、商人汇集,形成一个很大的县城,衙门也宽广,赵冠侯一到,自然就占据了整个县衙。第一个要见的,便是大哥曹仲昆。
  曹仲昆也不隐瞒,毫无自我吹捧表功的成分
  “老四,你是知道的,大哥我就是一窝囊废,混日子还行,真打仗没我的事。这回洮南真悬了,差点就让柔然人拿下来。幸亏我手下一文一武啊,武的,就是从你手里借的大将龙扬剑,我跟你说,这人我不可不还了。不但不还,还要提拔他当帮带,跟我打仗。你要啥,我给你补,这员将可得归我。他这两下子不含糊,打仗有个冲劲,可是真说是保下这城池,是吴敬孚的功劳。”
  吴敬孚是个已革秀才,投奔武卫右军,现在扶桑情报机关里供职,为扶桑人刺探情报,很立了一些功,赵冠侯也听过他的名字。不知道这回,怎么就跟他有关。
  曹仲昆道:“是他探听出来柔然人要里应外合的计谋,特意向我献了个将计就计的办法,先在城里抓人,把城里的柔然人都控制起来。然后假意开城,实际把大炮都调好了炮口,柔然人一进城,立刻就发炮。那一顿炮轰,柔然人进城的兵一个没活,全都打死了,听说两个大匪首,一个叫卷毛生铁子,一个叫绰克大贲的,全被打死了。柔然人一下伤了元气,队伍都被打乱了套,不敢进攻。吴敬孚又在城关放火,以火阻敌,直等到你们援军过来。咱城里受的损失不大,都是他的功劳。这回我得保他的前程,让这样的人,有个好出身。”
  “大哥放心,这人的前程我来负责。”
  “不是,不是你负责的事,你得让他在我手底下。我这能耐不行,这回是有他,下回呢?我想是把他留在我手底下,给我当个幕僚,有他出谋划策,指挥部队,我就省事了。但是扶桑人那,我还不知道怎么交涉。”
  赵冠侯点头道:“扶桑的交涉我来办,你与那位吴秀才说好就好,他如果愿意在你手下自然是最好,如果不愿意,这种事也不能勉强,否则极没有意思。三哥那边怎么样。”
  曹仲昆道:“老三比我狠,听说他进城以后,就把柔然人都赶到城关去了,不管有没有嫌疑,城里头一个不留。等到柔然人一动枪,他先朝城关放火放枪扔手留弹,把人都赶开了。还有冯麟阁带着一支人马给他帮忙,倒是没听说白城失守,只是处境也不算太好。柔然人用重兵围困,咱抽出时间来,得赶紧去给他帮忙。”
  赵冠侯自是应允,这时,孙美瑶却从外头进来,怒气冲冲道:“扶桑人忒也可恶,拿咱当猴耍了。你来看看,正金银行给咱准备的是什么东西!”
  正金银行在洮南设有一个临时办事处,赵冠侯之前向扶桑人索要的物资,按照扶桑方面的说法,就是都存在这里。可是等赵冠侯到地方时,见张雨亭等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就知道情况又有变化。
  首先就是约定的白银二十万两,实际只有四万,严重不敷数字。而这位银行经理的解释则是白银数字太大,难以运输,只能将来再慢慢的筹措。这四万两,也是废了很大力气才运输来的,不过可以用扶桑金元代为支付。
  而枪支弹药上,扶桑所承诺的四千支快枪,实际只有不到五百支,全是从铁勒手里缴获的步枪,虽然可以算做快枪,但实际上,枪支磨损情况相当严重,算是钻了一个合同上的文字漏洞。数字上,则是说运来的就只有这么多,其他的不知道在哪里。粮食数字也与约定数字有极大差距,而其解释为关外收粮困难,无法提供这么大数字的粮草。只能到白城等处分被取粮,再行凑齐。实际还是要求金兵去白城解围,才能有粮食。
  手留弹和地雷,比起合同规定的数目短少一半有余,乃至于那五百匹阿尔比昂马,则看不到在哪里。药品上,刀伤药枪伤药都与数字有很大差距,也不足数。
  那名银行经理只不停地鞠躬致歉“实在是不好意思,鄙国的海上运输线被铁勒人破坏的很严重,运力严重不足,一些承诺的物资,没能及时运到,这也是我们所不能想象的事。由此造成的遗憾,我们表示非常抱歉,不过请放心,等到我们将铁勒舰队全歼以后,一旦海上交通线恢复,所亏欠的物资,一定如数补齐。”
  这几个人的眼睛里都差喷出火来,可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真杀了银行经理。好在洮南不是通榆可比,是个极繁华的所在,商贾稠密,采办物资并不为难。可用自己的钱购买粮食伤药,帮着扶桑人打柔然人,总让人心里不痛快。
  董骏的四恒总办粮台,采办军需之事自然责无旁贷,可是他只跑出去两个小时,就回来悄悄向赵冠侯通报一个消息。在本地的黑市上,发现了不少红伤药以高价出售,卖家要求只接受黄金白银,不接受纸质货币。粮食和枪支,也有人在零散发卖,恐怕是赵冠侯需要的这一笔军需,并非没能运到,而是被人倒卖掉,用来牟利。
  等到赵冠侯把消息告诉了众人,张雨亭猛的拍案而起“妈巴子的,还没人敢跟我们玩这套!小鼻子,真以为我不敢弄他了?今天就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来人啊,准备!先绑了他,把咱的东西要回来再说。”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大劫案
  张雨亭同来的,几路辽西绺子的头目,本就是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之人,听到自己的东西被人私吞贩卖,登时便拔出了手枪,马上就要出去解决了那个银行经理再说。赵冠侯却一摇头
  “大家听我一句,你们不觉得,有几件事很有趣么?我大哥在城里设伏击时,居然有一些柔然人摆脱了看管,还袭击了城里一些大户,绑架了他们的子侄。这并不是一伙人临时起意,就能做到的。需要对大户人家有所了解,防卫力量也很清楚才能做到。再有,就是这次扶桑人的情报迟钝的有些可疑,这么多柔然叛匪进入,且里应外合,他们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如果不是那位吴秀才脑子好用,洮南也保不住,大家不觉得这里有点味道?”
  张雨亭一愣“兄弟,你是说,这小鼻子是大鼻子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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