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28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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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美瑶道:“不光是宫保那,其实我们这,也来了密使。”
  “谁?”
  “二嫂。”
  邹秀荣看到江宁方面的电报之后,很有些不好意思,向赵冠侯解释着“陈无为虽然是兴中会的成员,可最早他算不上骨干人物,在扶桑时,孙先生对他所知甚少,对这个名字陌生的很。还是到了松江以后,他办报纸,又混迹在帮会里,很干出了一番事业。我还对他提供过不少帮助,只知道这个人和四海,做事有些名士风范,放荡不羁,却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种架票的事来,还架到了冷荷头上。不过你别担心,葛明军军纪森严,不会对冷荷不利,你二哥也已经前往江宁,与陈无为进行严正交涉。如果他不肯放人,我们会向孙先生那里去反映,让孙先生主持公道。”
  “公道?二嫂,你告诉我什么是公道。”赵冠侯的脸色依旧难看,与邹秀荣说话,也难得的带了几分冷漠
  “冷荷不是战斗人员,你们搞葛明也好,打天下也罢,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个开银行的,你们缺钱,自己去想办法找人借,却要搞动手绑票这一套,这到底是打天下,还是当响马?要说打天下,我不懂;要说当响马,他陈无为一介书生,跟我比还差的远!论辈分,他不过是个大字辈,我是礼字辈,冷荷是他的阿婶,他敢请自己婶婶的财神,在我们门槛里,这是要开香堂的。原本我和你们葛明党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不来抢我的地盘,我不去坏你们的事。可是现在,他一只脚踩过来,我如果不出声,未免也太没面子了。所以,对不起,这次的事,怕是要让二嫂您白跑一趟。”
  邹秀荣摇头道:“什么叫我们葛明党,难道你把我这个二嫂也当外人了?你这话说的,仿佛我也跟着外人欺负你似的。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一家人,在我心里,一直拿你当我的亲弟弟看,不会让人欺负你,更不会让冷荷受委屈。无为这件事,确实不能这么算了,我会写一封控诉信,请孙先生务必给你一个交代。”
  “别费劲了,这个交代,孙帝象给不了!论公事,你们打天下夺江山,用什么手段,都无可厚非。再者,更有一个为了国家民族的借口。有这个大牌子砸下来,谁也接不住。为了大局,牺牲再所难免,这个道理到哪里都讲的通。陈无为有小过,而无大害,最后板子高举轻落罢了。公事如此,我也认可,但是我的心里过不去!所以,我不跟他谈公事,只谈门槛。他在帮,我也在帮,大家都是门槛里的人,话就好说,我要按着帮里的规矩办,办他一个以小犯上的罪名。自己的事,自己做,这个交代,总是要自己讨回来才行。我已经请了阿尔比昂人来,这件事,他们也有话说。”
  “阿尔比昂人?这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陈冷荷小姐,是我们阿尔比昂的公民,持有阿尔比昂护照,沪军陈无为部,绑架阿尔比昂公民,是对阿尔比昂帝国,不友好的表现,我国正府,不会坐视不理。”阿尔比昂驻山东领事康尔夏,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得意。
  “朱尔典公使已经下了命令,从即刻起,在陈无为释放陈冷荷小姐前,阿尔比昂正府,拒绝承认葛明军正府的合法性,也不会与他们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易。我国国民,都必须遵守正府的命令,不得将任何物资出售给葛明军正府,也不得向他们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
  这种表态,近似于当日阿尔比昂帮助大金剿办洪杨时的表态,口气已经非常严重。不等邹秀荣解释,赵冠侯已经问道:“如果我要借贵国的兵船,将我的部队,运过长江,需要多少水脚钱,请领事阁下拟一个数字。”
  “怎么?赵宫保已有决断?”
  “这种事本来就会有决断不是么?自己的女人被人抓起来,做丈夫的,就得想着办法救人,这是责无旁贷之事。领事阁下算一个数字给我,我绝对不还价。”
  “阁下的表态,确实像是东方骑士的作风,您放心,我保证我国长江舰队,将向您提供全面的帮助,让您认识到,阿尔比昂对待朋友是何等的真诚。价格上,好商量,我们所在意的,是给敢于冒犯阿尔比昂权威的匪徒以惩罚,经济问题并不重要。”
  邹秀荣心知不妙,赵冠侯的怒火,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即使自己也劝不住他。能希望陈无为悬崖勒马,早点释放人质,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四百八十一章
善有善报
  陈无为给勃罗斯写信,拒绝承认陈冷荷失踪与自己有关,公共租界虽然不相信,但还是找不到证据。可是这份发给赵冠侯索要军火的电报等于不打自招,承认了自己在公共租界绑架的事实。
  赵冠侯将电报交给山东各大报馆,原样发布,随即,就通过罗德礼的关系,将电报登在了泰晤士报上。阿尔比昂等几国领事找到了借口,集体向沪军都督府提出严重抗议,要求沪军正府,无条件释放陈冷荷女士,否则引起一切后果,将由沪军正府承担责任。
  当日,赵冠侯担心女子银行作为新生事物,会受到各方掣肘或是破坏,特意委托朱尔典为陈冷荷办了一个阿尔比昂国籍。希望以这个洋人身份,牵制大金官吏。却没想到,这份国籍没能用在金国身上,反而用在了以葛明为己任的党人身上。
  阿尔比昂正府,正在缺乏干涉葛明的借口,陈冷荷被绑事件,在朱尔典等人的推动下,迅速升格,成为一起严重的外交事件,后果的严重性超出想象。
  停泊于黄浦江上的阿尔比昂舰队已经有所动作,水兵上岸,并且将部分轻型火炮推到陆地上,做出武力攻击华界的态度。商团首领李书平焦头烂额,只能依赖昔日章同幕府中的干才,现于松江居住的外交大才伍廷方。由他与阿尔比昂方面代为交涉,尽量避免战争。
  阿尔比昂方面,事实上也没有想过真的刀兵相见,为大金火中取栗。他们所摆的态度,目的只有一个,将松江海关的关款扣留,不交还葛明军正府。
  这次逮到了理由,官款之事,自然就没有办法谈。李书平一面应付着阿尔比昂领事的责难,一面派人给江宁去电:请尽快释放陈冷荷女士,否则将有不虞之祸发生,惟盼!
  江宁城内,曾经两江总督制所所在,一派繁华之地,现在的气氛,却显得格外紧张。江宁光复,是苏、浙、沪、松、镇、宁六路联军以及沪军先锋队,协同作战的结果,很难说谁的功劳一定大一些,谁的功劳又小一些。
  但是当张员所部退出城外之后,镇军都督林树庆率先挥军进城,以个人名义通电各省,称镇军夺江宁,已经进入城内,随后又以镇军都督府名义报捷。
  林树庆本人,占据了曾经属于张仁骏的两江总督衙门,镇军进城之后,也忙着四处号房子,将好地方差不多都占了下来。等到友军进城以后,几乎面临无房可住的局面。
  其余各军自然不肯服从这种安排,彼此之间为了抢地盘,争夺房子,已经发生了几次冲突。浙军的传令兵,被镇军逮捕关入监狱,浙军统制朱瑞险些与林树庆动了枪。
  原本镇军属于第九镇的下属,林树庆也不过是第九镇两协之一的协统,可是进城之后,其以都督自居,与老上级平起平坐,并不把徐绍贞放在眼里。
  陈无为与之渊源不深,自然更不在林树庆眼里。等到阿尔比昂领事一提起抗议,他立刻写道手令,命令自己的部下,到沪军驻地去提陈冷荷,俨然把陈无为看成了自己的下级。
  “岂有此理!这个林树庆眼里,当真是没有人了,拿道手令就想提人,没有这种道理!”军营里,沪军的军官洪承训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看他啊,是没安什么好心,谁不知道陈冷荷是有名的善财龙女,有钱有貌,我看林树庆是想把她收做内宠,人财两得。”
  “承训,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陈无为制止了部下的抱怨“弟兄们进江宁以后,思想很有些不稳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江宁虽然不及松江富庶,可是毕竟是通都大邑,财力雄厚。更重要的是,这里不是桑梓之地,不管做什么,都没有顾虑,维持纪律很困难。如果不拿出一笔军饷来赠送,恐怕下面的人,就要生变故。”
  洪承训点头道:“大都督说的很对,现在如果搞不到军饷来稳定人心,下面的人,怕是就要生乱。听说江宁藩司的库银,都被镇军提取一空,我们想要搞钱,也很困难。这个财神娘子,又不肯佩服,到现在也不肯拿钱出来,这可怎么是好?那个孟思远又来为她撑腰,现在也不好动她。”
  “孟思远……”陈无为号称四捷,思维敏捷,也是其中之一,冥思片刻即有定见,一摇头
  “不要管他,你带几个人,把他给我软禁起来。等到孙先生来江宁以后,我亲自给孟先生斟茶赔罪,总不至于要我拿命给他。只要能够保全大业,被先生怎么责备,我也都认了。至于陈冷荷,也该让她尝一点厉害,告诉她,要么拿钱出来,要么我把她送到秦淮河上,就挂个牌子,说是山东巡抚的姨太太下海。看一眼给一元,喝茶十元,留宿五十元。什么时候筹措够了数字,我什么时候放人,我看她肯不肯出钱。”
  他说到做到,立刻写了道手令,给自己的勤务兵,李大卫却在旁拦阻道:“大都督,你不能这么做,冷荷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你这样是要出人命的。”
  陈无为哈哈笑着“你看看,我一吓,你先怕了。如果你有几百万,是不是现在就拿出来了?连你一个大男人都怕,她一个女人,可能不怕么?我们不是土匪,当然不能这么搞法,但是吓她一吓,让她把银子交出来,这总是可以的。我再给赵冠侯发这么一份电报,看他还敢不敢扣着军火不还。”
  李大卫犹豫片刻“大都督,我怕下面的人,事情办糟,这道命令,还是交给我来下吧。”
  “也好,你可以卖个交情给她,让她承你的情,将来你才好挖壁角。跟她说,我看你的面子,三百五十万两银子,她只要先写个批条,给五十万,我就保证她不受伤害,拿到两百万,我就放人。”
  李大卫拿了手令,一路直奔靠近城墙处的一所宅院。这里原本属于一个开当铺的商人,葛明军进城后为镇军所有,后来经过几次会议协调,终于归了沪军。陈冷荷就被关押在这里,自从上次的袭击时间后,对她的看押更为严格,门口的守兵更多。
  等到出示了手令,护兵却并没有放行的意思,而是把手令拿了进去,时间不长,一条大汉就迎了上来。这大汉既高且壮,身上虽然穿着军装,但是匪气却根本掩盖不住。在他的脸上,有几道纵横交错的伤疤,看上去,分外狰狞。两只眼睛里满是杀气,只这么看过去,就让李大卫不由自主的后退。
  “又是你?你这个瘪三,上次调戏我的阿婶,我还没找你算账,怎么还敢来送死?信不信劳资丢颗炸蛋给你,打发你全家上天!”
  这大汉里大卫是认识的,是陈无为身边卫队的队长刘富彪,亦是漕帮里大字辈的弟子。松江光复时,陶承漳、陈无为、李铁仙几人,都有资格当选为沪军都督。
  论人望资历,陈无为最浅,根本不能和另外两人相比。结果就是在会议期间,刘富彪拿了炸蛋出来大喊“我们一定要陈无为做都督,否则就同归于尽。”另外两人手上虽然都有兵权,未对这种刘忙行为未加提防,会场里没有爆破死士。
  依靠刘富彪的怒吼以及炸蛋的威力,陈无为顺应民意,以最为和平与绿色的方式当选为松江葛明军正府大都督。
  其酬劳功臣不在话下,刘富彪虽然只是卫队长,但是在沪军里,就算是遇到标统协统,也可以不给面子。加上沪军大部分成员是漕帮中人,讲究帮内班辈,而非军衔官阶,李大卫一个“空子”,在刘富彪面前哪里提的起来。
  他不敢招惹这种温和的会党,只好小声的将陈无为的安排说了,哪知话没说完,刘富彪猛的一记耳光就抽下来。
  “特么的,谁敢让我的婶娘去秦淮河,老子一枪崩了他!”说话之间,刘富彪已经拔出手枪对住了李大卫的头“你个混蛋,敢假传圣旨,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做了你!”
  “不……这是没有的事,你不信,可以去问大都督。”
  “你当我不敢?”刘富彪说着话,抓着李大卫的衣领,一路冲到陈无为的办公室里,将人一丢,怒气冲冲地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忘八蛋敢造谣,说你要让把小爷叔的女人卖到秦淮河,我替你执行家法,把他做了算了。”
  “别胡闹!”对于这位真正的卫队长,陈无为也不好苛责太过,只好和颜悦色的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但是不是真的要做,就是一说一吓……”
  “一说一吓也不得成!”刘富彪却半点不肯通融“光棍好做,过门难逃,你这么吓人没关系,将来江湖上说起来,人家问,阿彪的婶娘要被人卖到秦淮河做表子,阿彪知道不知道?别人说,他不但知道,当时还在场,结果什么都没说。我还要不要混了!咱们漕帮里最重尊卑,傅明楼那个忘八蛋,欺师灭祖,如果被我遇到,就一枪打死他。你不要跟他学,小婶娘软禁在这里,已经很不作兴了,你还要卖她,这种话说出来,三祖在上不会答应。”
  陈无为咳嗽两声“富彪,我们现在是干葛明,不是混流忙,你不要总把帮会那套东西,放在嘴巴里。咱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军事纪律……”
  “去特么的纪律,老子不懂什么叫葛明,只知道咱们漕帮开香堂时,说是要反金复宋,跟着你打天下,就是为了不忘祖训。你要炸赵冠侯,那是两国交战这没有话说。可你要卖小阿婶,这行不通。你现在要我不要管帮会的规矩,是不是说,要我不要记着祖宗家法?”
  陈无为脸色一沉“富彪,你再这么乱讲话,我就要人先关你的禁闭了。”
  “关禁闭?好啊,那就来啊,我看看,谁能关我的禁闭!你们谁敢过来,关禁闭啊!”说话之间,刘富彪掀起衣服,却露出腰里缠的一圈江南制造局仿制的手留弹,大有一言不合,立刻引爆的架势。
  陈无为只觉得头疼无比,毕竟和平人士最难招惹,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外面,洪承训跑了进来。“大都督,你出去看一下,情况不好,不知道谁说了什么话,下面的弟兄要哗变。”
  哗变?
  陈无为只当是部队闹饷,可等出了帐篷一看,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超过一千名士兵,将他所在的营房围了个水泄不通。倒是没有敌对的表示,但是个个面色阴沉,仿佛一群怒狮,只待一个时机,就会冲上来把自己撕碎。
  一名管带大声道:“大都督,我们听刘阿哥说,你要卖了陈小姐,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这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大家不要乱传谣言,回自己的营房去。我自有我的安排,总之,是为你们筹措军饷。”
  “筹措军饷我们很感谢,但是请你对陈小姐客气一点。我关锦春也是门槛里的人,陈小姐是我的小婶娘,谁敢对她不客气,就是和我过不去,到时候,我关锦春认识人,我的枪可不好说。”
  另一名哨官则大喊道:“我陆阿根在橡皮股票的时候饿的要死,足足喝了陈家善堂半年的白粥,才活到今天,当上哨官。大都督干葛明,我第一个拼命,要害我的恩人,我也第一个不答应!我读书少,不懂什么大道理,就知道一句话,谁害我的恩人,就是我的仇人。遇到仇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没错,我们是吃陈家善堂的粥,才没有饿死的,谁敢动我们的恩人,就试试看,到时候我们第一个干掉他!”
  之前陈无为绑架陈冷荷算是秘密,即使是软禁,也只说是商谈问题。结果刘富彪这个大嗓门,把陈无为的计划在沿途泄漏出去,一下子就犯了众怒。
  沪军四千余人里,会党以及难民的人数超过七成,反水闹事的超过四成。这些士兵维持了三道纠察界,把陈冷荷的住宅给团团围住,这下不管是谁,想要接近这个区域,都变的非常困难,提审她也不容易。
  陈冷荷的房间里,则是十几个白相人嫂嫂陪着她说话,为首者既矮且胖,腰圆背粗,脸短而宽,皮肤干黄,缩脖耸肩,相貌丑怪。但是说话的嗓音很好听,属于闻声莫见面那一等人。她也是松江梁山花榜上的人,名叫翁倩梅,绰号叫做豹子头林冲。相貌既如豹子头,姿色不问自知。
  可是她在松江光复之后,嫁了大字辈白相人应燮丞为妾。整个婚礼,竟是破费了应十余万元,亦是件奇事。这十几个白相人嫂嫂,都是巴结着应燮丞的势力,来此给陈冷荷做个保镖,免得男人来骚扰。
  这干女泼皮作风泼辣凶悍,不逊男儿,个个身旁放着匕首,身上挂着两枚炸蛋。虽然这些炸蛋真假未知,但一样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再者,每个白相人嫂嫂背后,都有个不好惹的男人,炸蛋即使是假,势力也是真,谁又敢来招惹她们。
  翁梅倩则拉着陈冷荷的手安慰着“放心,第九镇的徐固卿已经出头,找陈无为这个瘪三谈过了,要他马上放人,以免引起外交冲突。你怎么不早说你是阿尔比昂国民,否则的话,何必吃这个苦,我想,陈无为用不了多久,就得释放你。”
  陈冷荷微笑道:“多谢翁夫人帮衬,承情之至,他日如有需要之处,冷荷定当鼎力相助。我的阿尔比昂国籍,对于陈无为都督而言,未必有多大效力,他可是向来标榜自己不怕洋人。我也没指望第九镇的兵,能把我救出去。不过我相信,我的丈夫很快就会来,他一定会把我救出去,不管这里有多少兵,多少条枪,都拦不住他!我在等他骑着马带着兵杀过江来,带我回家……”
第四百八十二章
痛哭六军
  山东巡抚衙门内,各级带兵官的会议再次召开。那份陈无为发的电报已经上了报纸,带兵官都知道,自家大帅的松江太太被人请了财神,再看大帅那阴沉的脸色,所有人都自觉的轻言细语,免得激怒长官。
  赵冠侯看看众人,语气不急不徐“情形不必我说,大家心里想必已经有了数,省了我的口舌,咱们只说安排。老帅下令,要我兵进皖省,扫荡淮上军。这些饥卒不堪一击,一战即可成功。淮军剿长毛,出了很多富翁,打到安徽,那些人的家财,我们可以分一笔。但是,解决他们,不是一刀一枪的工夫,要想解决掉这些人,就要耽误我救自己女人的时间,所以,我跟大家交一句底,皖省,我是不会去的。”
  他看看下面,无人发言,又说道:“我也知道,两淮出强兵,徽州又有商人的积蓄,况且安徽地控两省,是个得天独厚的宝地。对于大家的吸引力很大,于公,对于我们这个团体很有利。救我的姨太太,则是我自己的私事。即使正元银行,也不是非她不可,如果对她放手不管,再找其他人管理银行也非难事。但是自己的女人被人抓了,做丈夫的就要把她救出来,这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即使,因私害公,我也要带兵到江宁。这是我下的决断,无可更改,下面只谈一下安排。美瑶,你的骑兵标必须跟我南下,至于其他部队,我不强求,大家何去何从,自己决定。想要带兵入皖的,我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想要带兵随我攻江宁的,我说一个谢字。事关前程和利益,大家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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