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3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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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个勇敢而坚强的女性,在匪徒进攻的时候,率领士兵英勇的奋战,为保护我们所有人而努力战斗。我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个值得你珍惜的女人,你……应该对她好一点。”
  她的眼睛里,莫名多了一层水雾,飞快的擦了擦眼睛将头转向一边。在前线任记者的罗德礼张开双臂,拥抱着每一名后方的观察团成员,他热情洋溢的问候着留守后方的每一名观察团成员,恰好将赵冠侯与汉娜的谈话打断。
  说起前线的战事,他颇为得意,眉飞色舞的介绍着鲁军如何英勇,战争进行的又是何其顺利,斩获何等丰富。
  由于郭剑部打击的恰到好处,赵部主力回援,白朗算是绝境得生,从孙美瑶手里逃了条命去。饶是如此,抚汉军依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只战场遗尸,就超过四千,加上俘虏,抚汉军两万大军,损失接近一半。之前归顺的陕西地方武装,纷纷倒戈,成为了鲁军俘虏。
  第五师与第二混成旅的伤亡总计不足两千,这种伤亡比例,绝对算的上大捷。缴获方面,抚汉军裹粮而行,沿途所得财货随身携带,翻检包裹,缴获甚丰,另有冯焕章部所遗失辎重,为第五师夺回,自然也就成了第五师的战利品。更为重要的是,抚汉军的大批脚力,在这一阵中,成了鲁军所有。
  鲁军本来不缺牲畜,有此一批脚力到手,部队行程更不为难。旗将虎啸林部并孙美瑶部下骑兵一团,衔尾追杀白朗军,继续展开追击。
  孙美瑶见苏氏无恙,也请示带兵继续追击,赵冠侯却摇头道:“别忙着追了,把虎啸林他们也追回来。郭剑敢摸我老婆的营房,我肯定不会放过他,我们在陕西有的打,先不急着跟白狼拼命,他跑不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粮台
  县城里遭了一次洗劫,官员士绅几被屠戮一空,赵冠侯大军进城,甚至找不到人接头。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几个逃过一劫的士绅,勉强办了交涉。赵冠侯连出两个命令,一不征收钱粮,二继续维持治安,大部队住在城外,城内只有少数人马入驻。同时扯起五色军旗,收拢溃散部队。
  冯焕章部损失虽然大,但并不都是被打死,有许多部队是被白朗军冲散了队伍,乱了建制。见到军旗,重新回来,依旧可以恢复成军。只是这些部队归建之后,暂时要划归赵冠侯指挥,不能自由行动。
  此次进县城,王斌承立了一件大功,他的部队绕路行军,抵达商南时,正值胡云翼部下一团在城内大肆杀戮,并未防范背后有人偷袭。王部趁虚而入,并未用多大力气,就将胡部一团解决,同时收编了原驻守于城内,保守辎重的两营陕军残部。
  陕西葛明之时,血洗旗城,有此一段过节在,老百姓对于旗兵入境,本来颇为抵触。甚至有人传言,旗兵此次入陕,专为替西安死难旗人复仇,将杀绝陕西汉人。可是王斌承部来的正是时候,本地百姓未见旗人屠戮,先受同族白兵。旗兵进城之后杀戮刀客,维持秩序,并未骚扰民间,谣言不攻而自破。有此实证在,对于未来在陕西用武,自是大有好处。
  赵冠侯对于王斌承的做法也颇为赞同,其进城之后并不是让部下发财,反倒是对战利品实施登记造册,封存库房,派专人看守,严禁骚扰百姓。军法队提着大刀往来巡逻,发现违反纪律者,一律兜头砍过去。另外,还对受害的士绅官员进行登记,等到赵冠侯一来,立刻将册子递过去,请求赵冠侯发令抚恤。
  “抚恤?我们是鲁军,在这算客兵,我不吃他们拿他们的,就算不错,还用的着我抚恤?”
  “大帅笑谈了。鲁军陕军,都是共合军人,陕西也是共合领土,共合军人自然有义务保护共合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现在商南的衙门垮了,我们是老百姓唯一的主心骨,抚恤的事我们不办,就没有别人办。再者,大帅办了这事,就不怕收不到民心。那些士绅家被抢了不假,可是卑职的兵进城很快,他们损失不算太大。咱们把这些损失送回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十倍百倍的得到回报。客军入境,首在争心,只要把民心争取到我们一边,不管是解决白朗,还是吃掉郭剑,都不成问题。”
  赵冠侯微笑道:“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打白狼,现在白狼被打的没了半条人命,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有命令来,要我们撤退回省。郭剑,还需要考虑在内么?”
  王斌承也一笑“郭贼既然胆大包天,敢去袭击夫人所在的辎重营,咱们鲁军如果不解决他,那不是堕了大帅的威风?不管有没有陆军部的命令,他都得收拾。”
  “陕西土地贫瘠,军饷无着,在此打仗,可是个穷差,也是个苦差。”
  “斌承蒙大帅抬举,得任要职,自当杀身以报。不管多苦或是多累,都没有怨言。情愿以一团之师,与郭剑死战到底,为大帅出气。”
  赵冠侯拍拍他的肩头“自己亲戚,多余的话不说,好好干吧。在我这,不分旗人汉人,不分宗室或是留学生。我只有一个要求,对我忠心耿耿,够忠心的,我保他荣华富贵,妻妾成群。你不会吃亏的。”
  商南县衙内,随军帮办粮台的锦姨娘,已经在心腹丫头的服侍下,开始铺开帐簿,核对钱粮物资。由于原冯焕章部的物资,都被鲁军扣留,凭空添了一大笔进项。登记造册,很有一番工作要做。
  丫鬟今天刚刚经历了马贼的袭击,惊魂未定,加以一路鞍马劳顿,虽然是坐在马车里,也颠的头晕眼花,腰酸背疼。自知,自己家的太太身体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怕也是辛苦的紧,不由抱怨道:
  “我们就不该来这一趟。这地方,可不是太太您该来的。西北风沙大,日头毒,在这待久了,连手都变粗了。就该让男人来办粮台,不该让女人跑。还有,我看大帅也没良心的很,让太太受这种苦,却连慰问都没有半句,就不该……”
  “住口!”锦姨娘点燃了水烟袋,喝止了丫头,自己随即也是一阵咳嗽。“咳……你想气死我是不是?这差事是我讨的,就要干好。你若是嫌苦,就自己想办法回家去,我不用你!人家大太太是大帅正室,不还是亲临前线,还差点去和马贼接战呢。跟她比,我受这点苦算的了什么?当初闹飞虎团的时候,我吃的苦比这还要多。我老了,就算不来西北,皮肤也会变皱,所以,我不在乎了。你再敢多说一个字,看我不打你!”
  “咳嗽的那么厉害,就少抽点烟。去,到军医那给锦姨娘拿点枇杷露去,就说我说的,他那准有,不许推辞。”
  赵冠侯推门而入,主仆皆是一惊,丫鬟连忙低头向外走,锦姨娘却叫住她“蠢材,跑什么?先去给大帅泡茶,我的病不要紧。老毛病了,到了月份就要咳,进了春天就好了。”
  “茶不急着泡,这地方水不好,得多煮一会的水才能喝。还有,伙房有羊肉,我还想吃羊肉羹呢。不知道,有没有口福?”
  锦姨娘的脸变的通红,成熟的妇人,仿佛瞬间变成了个小女人,手脚都没地方放,忙不迭的放下烟袋,起身收拾着自己的衣服,扶着头上的首饰,颇有些惶恐道:“有……你想吃什么都有。就是……就是羊肉羹要费点时间,一时做不好。”
  “没关系,我不急的,慢慢做。你忙不过来,我帮你。”他边说,边拉住了锦姨的手“我摸摸看,哪里变粗了,又在说假话。说谎……是要罚的……”
  锦姨娘脸上红晕笼罩,如同刚刚喝了几斤上好的汾酒,贪婪的摸着身边男子那健壮的身躯,感受着那强而有力的臂膀,心神都沉浸在这偷来的片刻欢娱之中。“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我今年都三十多了,已经是个老女人了,也不像冷荷小姐那么漂亮,跟你的时候,就已经是残花败柳。我……我什么都不是,你不要我,也是很正常的事。”
  “你如果什么都不是,我又怎么会让你来西北。山东那里,虽然董骏不常在,可是毕竟人多眼杂,有闲话不好办。在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次打白狼加上解决郭剑,怕是要打几次大仗,怎么也要开了春,才有可能回山东。说不定这几个月的时间,你还能给我生个儿子。”
  一想到两人搞出个孩子来,锦姨娘羞涩之中,又不免有些兴奋“我听你的,你要我生,我就给你生。如果事情闹开了,我大不了吞鸦片,总之跟了你,就算是让我死也值了。”
  “我的女人怎么能死?我要你好好活着,将来慢慢想办法,让你过好日子,不再这么偷偷摸摸的,这对你不公平。”
  锦姨娘却摇摇头“不行,我跟你只能这样,如果真的把事情挑明,对你名声不好。只要你抽出空来看我几回,我就心满意足。就算是在四恒银行里,和你一起谈公事,我的心里都觉得舒服。到了晚上的时候,你就会到我的梦里来……”
  她贪婪的需索着,直到再一次无力之后,赵冠侯才道:“你那丫鬟的话我都听见了,确实,你太辛苦了。这样,账目的事,我另外找人。以我一军统帅身份,想找个账房总不为难吧。”
  “那怎么行?帐就好比是一个人的血脉,哪能捏在外人手里。为了你,累死我也不在乎。”锦姨娘心满意足地说道:“进陕西之前,我就备办好了棉衣,过冬也不怕。打仗的事我不懂,可是我懂做买卖,陕西这地方,不通漕运,粮食比别处的贵的多。外面买十斤粮食的钱,在这只能买一斤。洋米也是一样,运费太高。听说当年左季高在西北办天方,光是洋债就借了超过千万。固然里面有大部分是买枪买炮,可是买粮食的钱也不少。咱们现在手里的粮食够吃,可是如果打的时间长了,那还是得想法买粮。”
  “简森已经去找人谈判了。华比银行毕竟有一定影响力,她出面和洋商洽谈,比本地官府可能还要好一些。再有就是那个传教士赵约翰,他愿意出来帮我们谈粮食买卖的事,帮我们压价。代价是,要我手下留情,放冯焕章一马。这小子在京里就报我的名字,才混到西北当兵。结果这回不遵我节制,擅自行动,差点出了大乱子。按我想,是要好好办一办他,可是现在为了粮食,只好给他留条路。有这几条路子走,粮食总是可以想办法,至于开支,你放心,我差了谁的钱,都不会差你的钱,保证不让四恒亏本。”
  锦姨娘却道:“我的人都是你的了,钱又算的了什么,只要能帮到你,倾家荡产我也不在乎。我反正没有儿女,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好我就高兴。粮食的事,其实我也可以想办法,除了洋人之外,西北这边,还有一条路子,就是大营客。”
  当初左季高西北用兵,带动了西商的发展,赶大营成了一大批行脚商人发家致富的出路。其中,以杨柳青的津帮力量最大,其主要商号财力虽然在新江,但是在陕西,一样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其次者,就是山西晋商。西商于陕西、内外柔然,商号多,势力也强,锦姨娘有董家的关系在,与这些西商,算是有个香火情分,可以说上话。
  这些人多年为商,颇有些关系网可用,只要他们愿意帮衬,搞来一批低价粮食,还是可以办到。陕西的粮食如同打仗争比,此多彼少,一增一减之间,关系着两方的战争潜力消长,比起前线作战的重要性,并不逊色。
  赵冠侯轻把玩着锦姨娘的身体“要是那样,就要辛苦你了,你不喜欢董老头,我们又是这个关系,如果你不想用他姨太太的名义和人见面,我不会勉强。”
  “只要能为你分忧,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天不早了,你赶紧着走,要不然,太太们脸上不好看。”
  赵冠侯却抱着锦姨娘的腰“我今晚上就睡你这,哪也不去。”
  “睡我这?”锦姨娘的声音竟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这可不行……万一那位洋小姐找你……”
  “在这我说了算,想睡谁,就睡谁。你咳的这么厉害,我晚上也好看着,给你倒水喝药。回头打完仗,我让屈大夫给你看一看,他的医术好,一准可以治好。谁爱找我谁找我,我不在乎……”
  锦姨娘并没有在意他接下来说什么,她的眼泪已经满脸都是,为了今晚的留宿,她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次日清晨,赵冠侯正在院子里走一路拳的当口,高升进来回禀,虎啸林部已经从前线撤了回来,听说颇有些斩获。
  等到了前院,见虎啸林以及孙美瑶手下的骑兵团长孙九成正在挨训,瑞恩斯坦的教鞭,几乎指到两人鼻子上“你们两个咸鱼!追击作战,你们的所得居然只有这么点,你们骑的是马,还是毛驴!我要的不是胜利,而是完胜,什么叫完胜,懂么?为什么居然损失了一个连,而只抓回了不到五百名俘虏,你们到底是去追击,还是去攻坚的?”
  “参谋长,大清早起来别这么大气性,你们两,也别低头耷拉脑,我听高升说你们是胜仗,这到底怎么意思?”
  “回大帅的话,这仗我们原本认为是胜仗,可是参谋长一说,我们自己也觉得还是没打好。损失了一百多弟兄,连杀带抓,歼敌不满千人,打败兵,确实是不算出色。可是这也是事出有因,郭剑的骑兵忽然杀出来接应,这是没想到的事。原本以为他在打羌白,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谁知,他真的出死力给白狼帮忙,来接应的足足有几千骑兵,我们看他们人太多,只好先退了下来。”
  “郭剑?又是他,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和我为难了,咱不跟他过几招,还以为咱怕他了。这回不光打狼,连这些西北虎,也一起收拾了再说。”
  虎啸林道:“大帅,郭贼所部,虽然兵力甚多,但是我们没给您丢脸,两下作战,还是咱占了先机。不但打退了他的骑兵团,还带回来一个人。是个民团的头领,听说让郭剑吃了些亏,正要带回羌白杀头的,被咱救了下来,愿意帮着咱们对付郭贼。”
  “做的好,回头等着领赏,先把民团的人带上来,我有话问他。”
第五百四十七章
创痍
  羌白县城内,大批黄衣黄帽的士兵,趾高气扬的在街道上往来巡逻。他们大多没有军靴,只有草鞋和绑腿,冬季将至,这些人身上大多还是单薄的“一口钟”。以草绳系在腰里,就算是腰带。
  他们的武器大多还是长枪梭镖,火器很少,新式枪械更没有几杆。可正是这样一些持有原始器械,服装杂色,缺衣乏粮的饥兵,不久之前,刚刚占领这同州大县。眼看,就可以连大荔一起取下来。
  兴奋的刀客们,在街上大散海底,洪门的旗号也一早立了出来。与天下各省不同,陕西民军军衔不如班辈好用,哥老会里的地位,比军队里的军衔官阶,更能有效的调动部队。
  各码头的大哥,在街上散发海底,招兵买马。路边的席棚里,则摆着几百只粗瓷碗,里面倒的全都是村酿白酒。只要入了码头,成了哥弟,就有一碗酒喝,一口肉吃,接下来便是随便发一件什么兵器,或是给一根棍棒,从此成为陕豫救国君中光荣的一分子。
  往日里趾高气扬,衣着光鲜的士绅商董,本地名流,现在全都倒了大霉。郭剑所部抄掠羌白时,有意识的把各村落的地主向城内赶。现在羌白易主,这些士绅无处走避,全被捉到了县衙门院子里拷饷。
  既云拷字,待遇不问可知,皮鞭棍棒只能算是待客茶,钉板夹棍也只能算是点心。因为始终拿不出银子,而被活活剥皮而死的,也非个案。几张血淋淋的人皮,挂在衙门门首,提醒着其他士绅商人,拒不助饷,就是这个下场。
  县衙门里,原本属于县知事的公堂,已经改成了救国君第二路军临时司令部。起于白水的冯翊军,此时已经正式更名豫陕救国君,以井侠魔担任总指挥,部下分为数路。
  第一路军由井侠魔自任都督,攻取华县第二路军以高峻为都督,占据白水,第三路军曹世英部控有蒲城,第四路军为郭剑,占领羌白,直指大荔,第五路军为张凤五部,占领洛川。
  五路大军号称有兵十余万,于关中大地,八百里秦川搅动乾坤,掀起无边风浪。
  白朗及胡云翼、王天纵三人,被几名士兵领着,进入县衙门正堂时,却听丝竹阵阵,公堂上正在唱大戏。带路的士兵道:“我们郭大都督最爱听碗碗腔,今天是三太太亲自献艺,弟兄们都看着呢,二位入席,先看戏再说。”
  正堂里极是混乱,三四十张桌子摆开,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酒肉,汤水油汁,四处都是。每张桌,都坐着十几个汉子,在秋日时节,依旧敞着胸,露出古铜色的皮肤以及身上的刺青。有的人一只脚踩在身旁椅子上,还有的干脆脱了鞋,行状各异。
  正坐上坐的,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一件明黄劲装,看服色仿佛前金时代的皇族,但是衣服的制式,又像极了江湖好汉。皮肤白皙,相貌异常英俊,眉宇之间,更有一股英气,让人一见,就顿生好感。
  见到白朗三人来,那人也不说话,只点头示意,让三人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又朝台上一指。
  戏台上唱的是春秋配,扮姜秋莲的旦角柳眉凤目,扮相异常出挑,唱念扑跌功夫皆佳。正在那里唱着“受逼迫去拣柴泪如雨下,病撅撅身无力难以挣扎……”声调悲切,真如个无力娇花让人心声恻隐。
  等到腔一落下去,中间那男子带头喝彩,胡云翼也大声喊好“三太太的嗓子没的说,就算是易俗社的名角,也就是这两下子。好的很!白都督和王大侠是河南人,没听过我们大荔的碗碗腔,跟你们河南的戏,不是一个味道。”
  白朗眼看,县衙内其他人的彩声也极大,便也附和着喊好。等到喝过彩,那汉子才朝女子招呼道:“先莫唱咧,下来给几位朋友敬一杯酒,远来是客,咱们可一定要招待好。三娃,恁不是外人,我不招呼你,吃啥喝啥,自己看着弄。王大侠,白都督,恁二位都是好朋友,今个郭某要和你们好好喝一杯。沈哥呢,他咋不来么。”
  白朗心知,这英俊潇洒的年轻头领,必是第四路军司令郭剑,而台上唱戏的,则是其宠妾杨玉竹。先是见过礼,随后道:“这一次败的太惨,沈兄在乱军之中下落不明,恐怕……”
  郭剑挥挥手“胜负兵家常事,这没啥。打输了没关系,明天再打过,早晚有赢的时候。这就像耍钱一样,今天输,明天赢,常有的事情。沈哥福大命大,没啥事情,等过几天,说不定自己就回来咧。”
  这时,杨玉竹已经从台上下来,也不卸妆,穿着行头来到三人面前,先朝胡云翼一笑“三娃,你这天天来,我可不敬你的酒。大都督,王大侠,这杯酒,我敬你们二位。”说罢接过个酒碗,竟是一饮而尽。
  这份酒量,固然让男子佩服,那份大方与潇洒,与方才台上那位羞怯的千金小姐判若两人。胡云翼在旁说道:
  “三太太是有名的关中侠女,满身的功夫,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双手使枪,百发百中,是郭司令的贤内助。论酒量,我是不如她,喝一次败一次,可是不敢和她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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