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33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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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桶!堂堂督军,有可能带二十几个人么?不用问,背后一定是千军万马,咱们一去,正中人家的圈套,不是把人往炮口下送?你也莫急,跟你们说两个好消息。”
  本应是绝密的情报,可是现在为了稳定军心,也只能说出来。郭剑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
  “甘军旧部准备起兵,响应咱们咧。马增寿带天方骑兵两万,出甘肃援陕。有这两万人,咱的兵力就足够把他生吞活剥。等到明年开了春,几路人马一起动手,鲁军根本跑不了,还怕个啥!”
  几路人马合在一起,总数超过十万,加上两万极有战斗力的甘军骑兵旧部,消灭两万多鲁军,应该绰绰有余。李狗娃道:“那可好!听说赵冠侯带了好几个婆姨,个个美如天仙,里面还有洋人,我到时候要分一个。”
  “我就要佩萱,别人谁也不要!”
  “分两个都行,可那是开春的事,现在咱得想一想,这个年,是怎么个过法。”郭剑叹了口气,拍拍身上“做人是要讲良心的,咱身上穿着羊皮袄,弟兄们身上是一口钟,你好意思?”
  “那大哥你的意思是?”
  “鲁军进陕西缺吃又少衣!他的钱粮物资,都要靠铁路来运,我的意思是,咱们打他的火车么!只要找到他运输时间,把他的辎重夺了,这个年就好过了。再说,有了这批辎重,各路头领,也就有胆子,跟咱一起吃掉鲁军。要不然,你等我,我等你,最后还是没用。”
  全生老六皱着眉“那情报怎么个搞法?军车啊,这是绝密,咱从哪去弄么?”
  郭剑面带冷笑“咱不行,有人行!他姓赵的老虎跳山涧,伤人太重。有的是人要收拾他,你们等着,就是这几天的事,有人会把情报送过来。至于能不能吃的下,就看咱们的本事。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告诉弟兄们,把刀磨快了,把枪练准了,做好准备打一场漂亮仗!”
  京城,居任堂内。
  袁慰亭的注意力,之前一度集中在国会选举而非军事上,但现在,他的注意力不得不被拉回来,又回归到陕西战局。一如他所料,赵冠侯部一战,就把白狼打的元气大伤。
  可是治安作战的难点,从来不在于战场的输赢,而在于时间的长短,时间拖的越长,开支就越大。对于目前的财政来说,每多打一天,财政的负担就要加重一分,梁士诒的难处,就要增大几分。
  可是从情报来看,速战速决的想法,根本实现不了。首先,甘肃的甘军旧部,已经呈现不稳趋势。那些当年搅动大金西北不靖,耗师糜饷以千万计的力量,又有反叛趋势。
  其次,就是袁慰亭深为忌惮的云贵两省势力,也不怎么安生。据报,四川哥老会一部,与云贵两省达成某种秘密协定,借道出川,组成援军支持白朗。意图将北洋在北方最有战斗力的鲁军,聚歼于关中大地。
  袁慰亭的北洋正府,以武力立国,一旦鲁军覆灭,其在北方将无兵可用。只能将南方各省部队回撤,则南北对峙之局必成,说不定,还能再次北伐。孙帝象在海外遥控,接连下令,准备筹划一场大型军事行动,与袁慰亭再见高低。
  云、贵、川、陕与鲁军对战,竟成五省战陕之局。如果再算上河南方面以及河北河南江西安徽都曾出兵那就是十省战陕。场面堪比宋遁初中弹丧身,孙帝象武力讨袁。
  鲁系议员每天在国会的议案都是要求正府对鲁军进行支持,否则以一省之孤军,断无抗数省联军之力。鲁军只能保境安民,回师自卫。
  可是南方议员态度颇为暧昧,力主靠和平谈判解决问题,以民意为上,民生为上,又举出当前正府的开支过大,财政存在严重赤字,随时有崩溃危险。民穷财尽,应休养生息为上,坚决反对战争。
  各国列强坐壁上观,不发表意见,但是态度还是很明确的。如果袁正府有力量化解这次危机,他们可能会加大对袁正府的支持,否则的话,他们也可能像抛弃大金一样,抛弃袁慰亭。
  “冠侯以一省之力,与五省乱贼作战,确实是辛苦了。西北道路不通,如何援助,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袁慰亭皱起了眉头“河南的曹仲昆应该动一动,让他派兵进入陕西给冠侯做个接应。”
  段芝泉前段时间摔了纱帽,现在又被袁慰亭叫回陆军部主持工作。论公,段袁为上司下属,论私,段芝泉续弦为袁慰亭义女,两人可以算半个翁婿。此次战役事关重大,袁慰亭可供论兵机者,也只有这位北洋重臣。
  对于袁慰亭这个安排,段芝泉显然并不赞同。
  “岳州为南北孔道,地理位置重要非凡,南方葛明党人力量还在,第三师号称铁军,有他们坐镇河南东南各省膏腴,尽在我掌控之中。如果我们的第三师调走,葛明党人趁机攻占岳州,对于我们整个东南的布局,都大有影响。再者,当前我们的问题不在关中而在柔然。”
  他指了指地图“赵冠侯素来能战,即使不胜,也可以不败。再者冠侯缺乏足够的军事素养,不善于统驭大军,给他过多的兵力,他反倒不知如何调动。大总统再看内外柔然,这里不可等闲视之。自从金室退位之后,内外柔然皆有不稳趋势,铁勒势力趁机进入草原,煽动王公贵族自制叛乱。前次在秦皇岛查获的武器,很有可能就是输送给柔然王公,助其行事之用。我们目前的财力,兵力都有限,如果把力量都用在陕西则柔然就顾及不到,那些王爷一旦叛反,这片土地,恐怕将不复为我国版图。”
  袁慰亭看了看段芝泉“芝泉,你这个建议,是你手下那个小扇子出的主意吧?”
  “大总统,这而是卑职的……”
  “不用说了。小扇子说的话,我这里也有耳闻。他不久之前,不是在八大胡同那里公开说,关中即使落到救国君手里,也依旧是华夏之地。可是内外柔然如果叛乱,将可能纳入他国版图。他能做华夏罪人,不会做对不起祖宗的事。如果不是看你的面子,我早把他抓起来了!”
  “并非如此,大总统容禀,现在实在是我们的力量不够,只能顾及一点,不能面面俱到。只要拿下内外柔然,陈兵陕西省境,挟此兵势,也不怕关中群寇不低头来降。再者,前金时代没有失去的土地,如果在共合时代失去,我们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袁慰亭哼了一声“幼稚!以柔然为重点,以维护国家版图为最高利益,这不能算错,但是眼下,不合适。如果要做一个选择,那我宁可失去内外柔然,也必须保有陕西一旦陕西落入葛明党人之手,整个西南联成一线,孙帝象就还会回来跟我们对着干。内外柔然就算都丢掉,也好过西南自制局面形成,二日争辉,天下两主这个局面,绝对不允许出现。”
  “别跟我提什么国家民族,那是学生们喊的口号,身为三军司命,你该看的比他们远。财力不足,所以才要把钱用在刀刃上。我们的公债,刚一发行的时候,九折公债,实发七折才能卖一半。自从冠侯陕西大捷,现在的公债,已经涨到了八折。若是陕西会战,我们可以胜利,那么我想公债就不是九折,而是可以全额发售。由此可知,这并不是一次单纯的治安作战,而是关系着我们整个团体的前途,不能等闲视之。再说,陕西战争取得胜利,一样可以陈兵柔然边界,震慑那些王公,何以重外而虚内?”
  段芝泉自知,取陕西震慑柔然,与自己取柔然震慑陕西一样,都是口惠实不能至的话。但是以矛攻盾,自己又不能反驳。
  额头微微见汗,暗自佩服徐又铮确实有能,所想所说与大总统几无二样。包括大总统的心态,也让小徐看透了。赵冠侯是大总统亲信,又是亲戚,鲁军是大总统嫡系部队,自然要不惜代价保全。
  再者,大选在即,如果不能支持鲁军,则必然失去鲁系议员的支持。与之对比,内外柔然的代表,不管是人数还是影响上,都不能和鲁系相提并论。
  而且陕西会战胜负,关系到大总统的未来前途,如果不能取胜,大选上或许就会产生其他波折。看来在总统心里,还是把这把椅子看的比国家的统一更重。
  他原本对徐又铮的想法并不相信,认定袁慰亭可以分的出国事私事的轻重,现在看来,竟是自己认错了人,不由一阵心灰意冷。索性闭口不语,等待袁慰亭吩咐之后,只立正行礼“卑职一切服从大总统命令。”
  “不光是服从命令,还要切记保密。军情一旦走漏,冠侯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这件事很急,要抓紧时间办。集中全部的兵力财力,支持冠侯,务必把陕西这一仗,给我打赢!”
第五百五十一章
首战潼关(上)
  段芝泉到达陆军部时,徐又铮早已经等在那,只看段芝泉的神色,就知道这次召见的结果不如心意。笑着打招呼“段兄,怎么样,大总统那里,八成又碰了次钉子。”
  “次珊,还是你看事情看的透彻。内外柔然在大总统看来,不如一个陕西重要。”
  徐又铮摇摇头“不是不如陕西重要,而是不如总统宝座重要。大总统已经视宝座为囊中之物,志在必得,鲁系议员是其必要争取的对象。不出兵援陕,国会那边交代不下去,他只能舍柔然而就陕西。”
  段芝泉坐下身形,颇有几分不甘道:“我本以为,可以一手缔造一个现代文明的国家,结果闹到最后,我们摧毁了一个帝制国家,建立了另一个帝制国家。我段某倒是真成了从龙重臣,真让人哭笑不得。”
  “这里不光是大总统,还有大太太。人家是干姐弟,到底干到什么地步,外人无从知晓。但是我们要记住一点,只要鲁军保持住元气,大太太名下那个儿子,将来就有可能问鼎宝座。非嫡非长,想要继位,可不就得有外兵帮衬?大太太自然不会愿意,第五师折损在陕西,有她在吹枕边风,数省援军,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段芝泉一愣“次珊,这话不可乱讲。大总统偶有过失,但是其终究是咱北洋的首领,也是不世出的豪杰。怎么可能做出倒行逆施之事,中国已经没有皇帝了,没人敢冒天下大不韪,再造一个皇帝出来。”
  徐又铮摇头一笑“段兄,这个话题我们可以暂时不谈,等到将来,自然会见分晓。我本来想和你典十万大兵,出征塞上,同饮锡林河水,封狼居胥,为维护祖国领土,与外寇一刀一枪见个高下。现在看来,却终究只能做个为内战出谋划策的卧龙。这事,做的没意思,还是到石头胡同,我们好好喝几杯。”
  段芝泉与他,本来拟订了一个外柔然计划,以国家目前的财力,支持对外柔然的巩固,驱逐外柔然境内的外国势力,确保领土为自己所有。可是袁慰亭现在这个态度,那份计划不用说,自然是通不过。一腔心血,最后成了泡影,段芝泉的心里也好过不到哪去。
  点头道:“恩,我们去好好喝几杯,寻个乐子。大总统要的是应声虫,不是陆军部长,这个位置,我恐怕也不能胜任了。”
  调动四省援陕的命令,很快经陆军部传达下去,随即段芝泉与徐又铮同上一辆马车,直奔石头胡同去喝花酒。在他的办公桌上,则压了一封辞职信。
  半个小时之后,袁慰亭秘令严格保密的陕西作战计划,就出现在东交民巷,扶桑公使日置益面前。他看看情报,随即递给身后之人
  “把这件礼物,送给我们的朋友。让双方的过程,变的更精彩一些。他们在陕西闹的越激烈,对我们就越有利。鲁军这次必然元气大伤,将来的山东,掌握在谁的手里,还很难说。好剧刚刚开始,我们,要做一个好观众,热情的鼓掌吧。”
  湖南,长沙。
  湖南的秋雨,冰冷刺骨,落到人的身上,比起北方的雪花更为难过,既湿且寒,让人忍不住就是一个寒颤。
  操场上,数百名士兵排列成方阵,在这刺骨的冷雨中,只穿着一件单薄军衣。可是一招一式,操练的一丝不苟,冰冷的雨点,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随着命令,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扑进泥水坑,任泥水溅自己一身一脸,浑然不觉。一柄柄木枪,随着口令,突刺、收回、突刺、收回……动作整齐,迅捷有力。
  北洋各军的训练,大多不如之前,第三师可以保持这种操练精神,固然是军纪森严。也与身穿一身笔挺军装,随同他们一起操练,同样忍受风吹雨打的参谋长吴敬孚,不无关系。
  第三师的操练,在湖南已经成了一件极有名的事情。湖南原出强军,昔日平定太平军,湘军居功为最。葛明初起时,陈新、焦峰于湖南起事,自封大都督副都督,湖南一省,遍地皆兵,编制兵力超过二十万人。但是湘军名声,也因此而大坏。
  再者,湘军旧军习气重,跟这种新式军队全无可比性。是以第三师的出操,阵列,训练科目,在湖南本地军方看来,要么是闻所未闻,要么就只能说一句服字,不敢做他想。
  类似雨天出操这样的情景,在长沙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当地军民,已从初时的惊诧,变的习以为常,也在不知不觉间,认可了第三师是天下强军,北洋劲旅非己所能敌。
  也就靠着这种威信,那些湖南本地的裁撤士兵、会党中人,乃至兵痞,也都为第三师所折服气,不得不从心里接受这些外乡人的指挥。湖南名义上的督军汤乡铭,实际亦为第三师所操纵,而第三师则为吴敬孚所控制。
  这位参谋长虽不做督军,却是督军之督军。其生平又以关壮缪自居,是以长沙人皆称,吴敬孚可比关圣,汤都督不如韩玄。
  一名勤务兵,顶着雨小跑过来“参谋长,陆军部急电。”
  “拿过来!”吴敬孚离开队伍,接过电报匆匆扫了一遍,回头问道:“师长看到电报没有?”
  “师长在李六爷那……小人不敢去打扰。”
  “好,这份电报我交给他,你不用管。”
  吴敬孚打发走勤务兵,自己离开操场,直奔师部办公室,电话打通不久,曹仲昆就衣衫不整的推门而入,边走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扣“子玉,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把我叫来,莫非要打仗?”
  “大总统有令,命我部调动一个旅,进入陕西协助鲁军作战。除我军以外,湖北、江西、安徽三省,也各抽一旅,支援陕西,接受赵冠帅指挥。”
  曹仲昆一愣“刚调走一个团,这又要一个旅?好家伙,看来陕西是要打大仗啊,子玉,这选兵的事你在行,一定要选最好的兵派到陕西。我跟老四,那是过命的交情,像上回那样,可是不大好。”
  曹仲英自山东来湖南,将两团援鲁的底牌掀开,惹的曹仲昆颇为不快。只是他军事离不开吴敬孚,所做的,只能是埋怨,或是叫做恳求。吴敬孚的眉头皱了皱
  “师座,上次援鲁,并非吴某私心,而是为了我们这个团体考虑。这种部队调动,多半是有去无回。如果调走我们的基本部队,将来这支部队不能回归建制,于我们自己的力量是有损失的。这些湖南的地方部队,素质不好,正好送到陕西去,用战场进行淘汰。”
  “本地的兵?不成,这绝对不成!”曹仲昆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上次你弄杂牌团援陕,搞的我就很对不起冠侯了。这次,再用地方武装去,那我以后就没脸见自己的弟兄。他跟我的交情,你是想不到的,那个……你不是喜欢比关公么。那咱就这么说,假比说张飞找关公借兵,你说关公是借他几百老弱残兵,还是借自己的校刀手?”
  吴敬孚苦笑一声“师座,卑职有一些话,本来不想讲,看来现在必须讲出来。陕西是穷省,到那里去打仗,等于是去啃硬骨头,毫无利益。把陕西的问题解决,损兵折将,劳师糜饷,于我们有何好处?如果陕西局面糜烂下去,其流窜入四川,我们却可以从湖南出兵,经湖北入川。四川是天府之国,物产丰富,岁入极多。只要咱们第三师进了川,至少可以扩编两个师。好钢用在刀刃上,与其拿部队去填陕西,何不留下来,发展我们自己的力量。再说,大总统在河南秘密搞模范师,分明就是对我们北洋各师不再信任。如果再没有了内患,下一步,只怕他就要对我们下手了!因此卑职斗胆说一句,陕西方面,我们绝对不能派出精锐,而该保存实力。冠帅如果够聪明,对匪兵应该剿而不灭,若是天下没了匪寇,我们又有什么存在意义?”
  曹仲昆听着不住点头“恩,你说的有道理,确实进了四川对咱有好处,陕西那打烂了对咱好处更大。可是有一节,冠侯是我兄弟,他既然在陕西,自己弟兄就得帮自己弟兄的场子。刺儿彭性子不好,不能去陕西,张来福你不是说他老实听话,人很本分么?我就点他的将,让他带一个旅,去给老四帮场子,这事就这么定了!”
  羌白。
  县衙内,郭剑一身戎装,端坐正堂,发布着命令。
  “根据确切情报,鲁军军需,由河南起运,经陇海铁路,直接送到潼关。在潼关下车,转运入商南。我们这次,就在潼关动手,劫他的辎重。棉衣、弹药还有粮食,听说还有几十万袁大头。有了这些东西,我们这个年就好过咧。等过了年,咱们五路大军齐发,解决鲁军,不在话下。这次我亲自带队出征,所有弟兄跟我上,哪个退后,别怪我郭方刚翻脸不认人!”
  刀客们听到有辎重粮食可以夺,都露出兴奋的神色,白朗虽然是客军,却和郭剑相处甚好,兼之白部军饷日渐紧张,如果不能取得几个胜利,部队也不容易维持。当下道:“郭司令不如坐镇羌白,这一阵,就由白某代郭司令去打。”
  “白都督够朋友,讲义气,是好汉的作风,郭某感谢。可是,这是在关中地盘上,要是我郭剑不露头,人家会说啥?说我郭剑是孬种,这个名声不能落。再说,关中这地方,恁老哥地理不熟,一准要吃亏。咱们弟兄一起去,东西三七分,不会让你吃亏。”
  部队的出发时间已经确定,剩下的就是准备。郭剑部一听到有军需可以抢,都非常兴奋,在县城里随便找个地方,就开始磨刀磨枪,搞的百姓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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