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37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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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易武受难于广西,张振武则命丧于这位雷震冬之手。敢杀共合功臣的雷屠夫,连共合小周郎蔡锋的家都敢带人去查抄,何况一肃政?他一进家,陈思敏吓的脸色煞白,也就可以理解。
  雷屠夫与江菩萨不同,生就两面相,一张不输江菩萨的笑面佛脸,一张则是金刚怒目。好在此时展现的,依旧是那副菩萨脸,满脸都挂着笑“老陈,给你道喜,你这可是大用了。在京里当个肃政使有什么意思?每年那点岁费,去八大胡同也就够摸回手,没劲。想要捞点油水,又得防范着身边疯狗同僚,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这回大总统体谅你,给你外放,津浦铁路山东铁路局帮办,这个可是打灯笼找不到的肥缺。我跟你说,铁路上都是钱,你随便划拉点就发财了。再说谁不知道,山东有铁勒娘们,到时候我去山东找你开洋荤,可得你请客。”
  虽然他恭维话说了一堆,可陈思敏的精神丝毫没见好,两腿一软,就瘫在了炕上。前金时代言官风闻言事无罪,就算惹翻了大佬,也是贬谪外地。共合不流行贬谪,结果这个处置,比贬谪更过分。
  自己刚弹劾了山东王,就被赶到山东做路局帮办。那铁路是押给洋人的抵押品,自己只要沾上一个贪墨路款的罪名,赵冠侯就可以大方的把自己枪毙,还不用担责任。
  他下意识的跳起来,大喊道:“我要见大公子!我要给大公子打电话!”
  可是四个大兵都是训练有素之人,两人上前拧住胳膊,就压的他动弹不得。雷屠夫依旧是佛相示人“大公子啊,现在怕是你联系不上,他那边电话坏了。正修线路呢,大概得修到你上火车时才能好,车不等人,赶紧着走吧。我说,你们别闲着,给陈老哥收拾行李,护送他上火车。最近世道不太平,有个刘什么玩意的,连军列都敢打,你们路上保护好陈大人,必须把人交到赵冠帅手里。”
  他吩咐完,就自顾出了门,暗自叹息,自己今天又得罪一个。现在可着京城,怕是也没几个人看自己顺眼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次任务是奉大太太命令,将来也有个人好替自己背锅。
  居任堂里,袁慰亭也给沈金英陪着笑脸“你也得体谅我,现在共合了,不搞君叫臣死臣当死那套。再说肃政使是言官,咱们要保证言路畅通,就得给他们格外优容,这是从老辈子传下来的帝王术。我总不能随便把个肃政使就给抓起来下狱吧?”
  “怎么叫随便?贪墨,收礼,勾结土匪,只要有心,什么罪名找不到!枪毙个人,有那么费劲么?说到底,你就是不想管!合着我们家的人,就活该受欺负是吧?那干脆,连我和寒云,一块关起来算了。”
  沈金英面沉似水,丝毫不给这位大总统面子,反倒是袁慰亭要主动讨好。“你说的这个,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也得给老大一个下台阶。他在河北吃了大苦头,再把陈思敏崩了,不是打他的脸么。得了,看在他也管你喊妈的份上,就给他个脸吧。再说,人给冠侯送去了,他要是想枪毙,就自己动手,我绝对不说什么。”
  “说什么?现在刘黑七闹的快赶上第二个白狼了,还就是在京畿附近闹腾,说不定哪天带着兵,就敢到城外来放枪。不指望冠侯挂帅,谁替你打这伙土匪?”
  袁慰亭一阵苦笑,好不容易想敲打一下赵冠侯,提醒他一下注意分寸,别把个山东搞的像自成体系,就来了刘黑七这么一个事。北洋兵,也着实是太不堪用了。老班底大多在南方,还有一些拱卫京城。地方上新组建的部队,实在太新,缺乏实战经验的他们,还没有面对悍匪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部队里被渗透的很厉害,被打掉的两个模范团,到底是被打崩了,还是临阵反水,就连大总统心里,实际也没数。京里段芝泉跟自己总是不贴心,蔡锋……袁慰亭摇摇头,他比刘黑七威胁更大。不管刘黑七闹的多大,都不能给蔡锋兵权。想来想去,搞不好,真的要靠鲁军出战了。
  他笑了笑,抚着爱妾的头发“老大,是想替我分谤,怕影响咱们的大计。这事说起来,对你也有利。可是冠侯既然手下有这么厉害个刀笔,那这也就算不上什么谤,更不必分了。随他去吧,国会那边,听说你吩咐人,把几个议员打了一顿。这也该出气了,今后呢再想干这事跟我说,我帮你打,眼看就是要为天下养的人了,哪能什么事都自己动手。”
  沈金英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可还是赌气道:“以天下养,那可轮不着我,我前面还有个于氏呢。”
  “她?就她那德行,有什么资格跟我在一起受万人朝拜?”袁慰亭毫不掩饰自己对发妻的厌恶。
  “她占的位置好,谁也没法把她给抹了,第一夫人就只能是她。可是皇后未必要立发妻,自古以来,废后立后,都是帝王家事,哪容外人插嘴。你跟我既受过苦,也享过福,却很少找我要东西,最大的心愿,就是过一把皇后瘾。按我家里的旧例,我的日子怕也不多了。在我走之前,总要让你随了心意才好。”
  “容庵……”沈金英的手拉住了袁慰亭的手。后者豁达的一笑“你别哭,圣天子百灵相助,或许我一登基,这病就好了也说不定。再说,现在还得看,山东那盘棋能不能做的活。如果那盘棋输了,这个皇帝当不当,也没什么意思,儿皇帝反不如总统快活。可要是赢了,我看天下,谁还敢对我说个不字?”
  沈金英轻轻咬了咬下嘴唇,心道:冠侯,你一定要给姐争气,打一个胜仗出来才好。姐能不能当上皇后,可就看你了。
  “自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没听说,咱中国打赢过洋人。我家那死鬼,说是驻外使节,洋人对他也挺客气,可是说到办外交,实际就是受气。好不容易出个章合肥,办洋务说是很有手段,可结果呢?什么风帆舰队,在高丽让人打了个落花流水,照样还是输。再后来,就是闹拳,瓦德西带我住进鸾仪殿,那时候我就知道,大金完了,是到了该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赛金花在济南一样有自己的物业,她享受着赵冠侯在她肩背上的敲打,颇为得意。毕竟天下间,能让堂堂巡阅使这么伺候的女人,怕是也找不出几个。
  如今的她,在山东继续做交际花,一样有人追求。可是追求她的,无一不是身家丰厚,颇有社会地位的成功人士。而且大多数是丧偶续弦,即使是做妾的,也是言明两头大,不分高低。
  毕竟,山东的草头天子在她面前,也是低眉顺眼,一口一个二姐叫着。谁要是拿她当成给钱就可以上的表子,一准被门外警戒的大兵直接拿枪托马鞭伺候着。地位比起当初做世界元帅夫人,只高不低。乃至京城里,也不如在山东时候自在。
  可是她日子过的并不安生,每天迎来送往,日程排的很满。这样的应酬,并不是为了自己赚钱,甚至铺场面还要搭钱进去。她现在做的事,是为山东牵线搭桥,购买物资,谈合作,谈生意。
  她本是个极大方也极懒惰的性子,否则也不会短时间挥霍掉几万银子,在京里更是每天睡到日头高升才起。可是到了山东之后,她每天睡眠不足六小时,与人谈价格时,更是锱铢必较。
  她心里有数,谈成的生意越多,自己得罪的人,实际就越多。那些人未必怨恨赵冠帅,可是对她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多半是真的记仇了。
  赵冠侯也因此,对她极有亏欠心理,就算是干个仆役的活,也没有二话。赛金花倒是不在乎的态度,揉完了肩,就让赵冠侯坐下,脱了鞋将腿搭在他的腿上,指示着他给自己揉小腿。
  “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搭几万银子进去,再不然,就是以后没生意做。有你这个当大帅的兄弟,还怕没了姐的饭吃?这次不是生意,而是战场,我就是你山东的粮台。跟洋人打仗,就不可能赚钱,只求争口气。一群猪狗不懂道理,我就跟他们讲道理。跟他们手里多抠出一个子,就可以把这一个钱投入到前线上,一进一出,就是两倍。虽然我已经很久没下水了,但只要他们愿意降价,我就陪他们几个晚上也没关系。可惜啊,老了,没吸引力了,没一个乐意的。”
  赵冠侯道:“其实……自从他们带着货进山东,好多事就不由他们说了算。我自己出面谈,或以势力压,总能把价格杀下来,二姐就可以省些唾沫和精神。至于脱你的衣服,我看谁敢!山东这地方虽然有年头不闹响马了,可是死几个商人,也不叫事。”
  “那不是要你来背锅?你现在是大帅,未来的前程,谁也料不准,该是爱惜羽毛的时候了。我就是这么个名声,再臭能臭到哪去?反过来说,好能好到哪?左右一个价,让我多替你背一口锅,就多背一口吧。要不是瓦德西死了,就连跟普鲁士谈判的锅,我也替你背下又怎么样?大不了让爱国志士把我杀了,一拍两散。”
  赵冠侯沉默片刻,“家里很大,人多也热闹,二姐跟寒芝姐还有格格,都聊的来……”
  赛金花摇摇头“得了,叫了你好几年兄弟,改口喊老爷,不习惯。再说,你吃了我的小丫头还不算,连我这个老女人也要?太贪心留神撑死你。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年轻时喝酒吃烟什么都干,也没几年颜色,再过几年,敬慈就不会腻在我怀里不下来,我进你家干什么?等过几年专门用来吓小孩子么?自己的日子自己过,拖累别人,就没意思。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性子,趁着青春年少,人比花娇时,就吃喝玩乐,看上我的男人花钱养我,我花钱养我看上的男人。等到人老珠黄,神憎鬼厌,就找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静的去死。都说表子无情,那是因为我们这一行人动了情,结局都会很惨。可我这种注定没好下场的,还怕惨么?这辈子,交了你这个兄弟……不亏。”
  江西,军列向山东呼啸而去,上面满载的粮食、棉花之下,包裹的却是几十箱现大洋。即使连押运的士兵,也没人知道这个秘密。因为共合财政艰难,第六师欠饷数月,将兵愤怒情绪极大,如果知道大帅把军饷是送给了山东,即使李秀山,怕是也压不住场子。
  看着远去的列车,他只在心里暗道一声惭愧,结拜兄弟,也就能帮你这么多了。
  岳阳。号称关王再世的吴敬孚,此时却气的面色发白,对面的曹仲昆,则是没羞没臊的陪笑。
  “你知道你送出去的是什么?不是一万两千石湘米,而是基业!这些米,我本来准备用来招募六千湘地大好男儿,再购买军火武装队伍的。可现在,这些……我不反对你支援赵冠侯,可是这是一场有输无赢的仗。到最后,中国人的米,成了扶桑人的战利品,这种援助有什么意义?你为什么不留下来招兵买马,有朝一日,替中国人找回这个脸面。”
  “子玉,你说的这个道理我懂,可是担子太重,我可挑不动,还是找省事的活给我干吧。至于打败扶桑人啊,为国争光什么的,让老四来吧,我够戗。再说,你说山东最多一个礼拜就要输,我是不老信的,万一他要坚持半个月呢,这粮食不就有用了么?我比玄德不能比,你比关公不差,可是关公为什么保刘皇,还不是因为皇叔义气么?我要是不帮兄弟,那还算个什么皇叔?”
  自比关王的玉帅,至此彻底无言,只能看着眼前这位毫无架子的大帅,心里生出莫名的无力感:自己要把他捧上一统天下的宝座,怕是未必比武侯辅佐阿斗容易。赵冠侯,你可别输的太快,否则你将来逃难到湖南的话,我第一个要找你算账。为了对的起那些大米,也给我卖点力气,好好打一仗,让扶桑人看看,我中华是不是没有好男儿。
第六百一十八章
海狼(上)
  江西、湖南、湖北、安徽、山西、关外三省,共合各省援助物资,陆续运至山东,才让赵冠侯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人缘是这么好。
  这几省将军里,要么是自己的结拜兄弟,要么就是得过自己恩惠的。比如徐州张辫帅,毅然捐献二十件古董,外带不知道沾了多少血的十万银元,冲的不是山东父老,更不是百万难民,而是前金时代封的世袭一等侯官职外加额驸身份。
  倪继冲的安徽来自赵冠侯恩赐,至于山西,则是单纯的恐鲁症,生怕赵冠侯驱难民入晋,干脆花钱买平安。
  预算的两千万元,按照陈冷荷和简森的估计,大概两个月不到就会花光。可事实上,两个月下来,用去的款不到一半,同时,各地的捐款,也开始陆续汇到山东,于救灾事业大有帮助。
  这得益于赵冠侯亲自选的镜头照相,配合上苏寒芝的名气,以她知名女作家的身份,向社会各界募集捐献,自己带头捐出一部书的版税。
  她在中国乃至泰西,都很有一部分铁杆读者,号召力颇强。在她的带动下,现在差不多有二十万以上的资金入帐,后续资金,也在陆续进来,两位女财神盘算着,局面大概会比想象中容易一些。
  这些钱花出去,自然不是打水漂,而是换来了看的见摸的着的东西。只是这里面很多东西,在普通人看来,花的不值得而已。比如洋人堆在仓库里卖不出的设备,再比如雇佣一些洋人到工厂里工作。
  连山东人自己找工作都困难的时候,还要雇佣洋人,这让很多人想不通。毕竟一个洋人的工资开支,可是中国人的五到十倍甚至更多。他们就不信,一个洋人干活真能顶十个中国人?
  但是在赵冠侯的铁腕作风,加上白斯文颠倒黑白的神通,这些意见牢骚毫无意义。山东的情形越变越好,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被人认为劳民伤财,可是工厂、铁路、依旧一个接一个的拔地而起。开门做生意的商家越来越多,街道上游荡的无业游民,倒是少了不少。
  如果说有谁感到不舒服,那大抵就是自家乡来山东淘金的商人。山东给的价格,平心而论,不算少。可是比起乱世灾年,难民遍地的实局,这个价格,却又不如预想中的那么高。
  毕竟每到灾年,粮价涨个十倍是常态,像山东这样粮食依旧平价销售,且许出不许入,粮食按人头发卖等限制正策的,这不是摆明了破坏市场规律么?
  支付方式上,山东付的是鲁票,还有山东的日用品,轻工业产品等,商人们想要的真金白银,却要打折才能拿到。这又是另一个让商人感到很不高兴的地方。一些脾气大的商人,决定终止贸易,却被告知,因为刘黑七的猖獗,现在粮食和棉布列为军事管制物资,实施进出登记。进入山东的粮食,想要拉走……可能性不大。
  能做到大商人的,背后自然也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一位段芝泉的小同乡,一怒掀桌,说这是明摆着违法,他运自己的粮食,招谁惹谁了?结果还没等出山东,就被人抓了起来,至于罪名,据说是随地吐痰。
  邹秀荣、孟思远、赛金花乃至于真正以公开身份代表赵家出面的苏寒芝,姜凤芝。商人可接触的人不少,但是跟谁接触,实际都是殊途同归。这些人一样不好说话,油盐不进。
  孟思远是连大总统给的支票都转手捐献给慈善机构的主,谁能打动他?至于其他女人,更是攻不克的堡垒。下面经办的官员,倒是可以收买,可是到了办事时,没有那几位负责人的签字,他们的决断什么用都没有。
  几次折腾下来,一部分商人认识到,山东实际就是一个异常坚固的铁桶,想从它身沙锅内刮油水,简直是白日做梦。最后只能捏着鼻子,接受山东提出的条件,以不占便宜的方式完成贸易。
  这些物资根据扶桑人估计,真正用于救灾的部分,不超过七成,剩下的部分,应该是进入了山东军队的仓库。当这个情报反馈到板西八郎手中时,这位扶桑东方情报机构最高首领,同时也是袁慰亭身边亲信幕僚的板西,不怒反笑。
  “很好,赵冠侯不愧是我和青木老师都认可的豪杰,做事情,果然与普通的中国君人不同。如果他生在扶桑,我发誓,一定会支持他当首相,谁不投他的票,我就让人把炸蛋丢到这人的家里。”
  日置益微笑道:“可惜,按照本国法律,一个中国人,是没机会竞选首相的,所以,我可以放心他不会成为我的竞选对手。现在他大量的搜集物资,显然也看到了我们的决心,同时,也是在展现自己的决心不是么?他不愿意和帝国合作,还拉了普鲁士人来助拳,又囤积这么多物资,是要拼命?”
  “这一点,实际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才用那么多人手,希望换掉他的性命,可惜,还是失败了。”板西八郎摸索着手边的刀鞘“他就像是一头保护领地的狗,谁进他的领地,就要做好被咬伤的觉悟。没有这个胆量,还是不去的好。这种决心和意志,往往可以感染他的部队,让他的部下陪着主官一起发疯。这样的敌人,绝对是一块硬骨头,只可惜……他选错了对手。看家狗再凶,也注定斗不过猛虎。我现在给手下的命令,并不是破坏那些仓库,而是去搞清楚他们的位置,做好标识,以便大军接收。”
  “受泰西经济疲软影响,帝国的经济,也到了极危险的地步,能够多一些收获,总是一件好事。至少那些财阀那里,会很高兴吧。对于战争,我所听到的消息是,将在一周之内,彻底解决战斗。”
  板西摇摇头“这种言论,显然是没到山东实地考察过,才会空口说白话。事实上,依据最乐观的估计,也要一个月左右,才有可能解决赵冠侯。当然,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在战争进行到两周左右时,就会选择求和,我给他的时间,则是二十天。如果在二十天之前,他选择低头求和,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将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毕竟袁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未来的中国,我们需要一个足够聪明的人当合作对象,军阀赵无疑是一个值得扶持的目标。”
  “如果超出二十天呢?”
  “那就只好用这柄军刀,助他成佛。遗憾的是,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候,只有等到阿尔比昂与普鲁士的战斗打响,我们才能动手。曾经的时代,是属于泰西人的,他们乘坐军舰,横冲直撞,占领每一个他们视线所及的国家。未来的时代,则是属于扶桑的,我们有幸生于这个时代,就先用山东作为垫脚石,进一步,就是整个中国,接下来是亚洲,最后是世界。”
  板西八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弹着“如果那些人知道,他们援助的物资,最终会变成我们的战利品,又该做何想法?阿尔比昂人一向视海上为自己的天下,可是这次,一切都可能变的不同。在我看来,一个时代即将过去,另一个时代即将到来。我们有幸生于这个时代,就该做出一番事业来,把整个世界,掌握在扶桑人手里!为了这个目标,所有拦路者,全部,都要消灭!”
  小李曼的舰队,也到了该起航的时候,以四艘单纯的蒸汽战舰出发,不配属任何风帆船,在此时看来,属于冒险且无谋的盲动。
  蒸汽战舰虽然有着速度快的优势,可是从点火到出发,需要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且一旦锅炉发生故障,整艘船就会陷入瘫痪。用这样的军舰去独立执行任务,在阿尔比昂海军看来,是单纯的送死。
  即使比拼火力,四艘军舰的火力,依旧不能与阿尔比昂庞大的风帆舰队相比,就算给他们一个机会突袭,最终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从纸面数据看,没人看好这四艘蒸汽军舰能打出什么了不起的战绩。
  事关机密,小李曼不会透露细节,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则透露着绝对的自信,这一次他的海军,并非是以卵击石,更不是送死。而是满怀信心,建功立业。
  送行宴规模不大,连安德鲁主教都没出席,只有赵冠侯、汉娜、小李曼三人。巴森斯伯爵跟随小李曼一起出征,至于执行的任务,照旧是保密。汉娜也明白军中规矩,三个人的谈话,并不涉及部队动向或是作战方面。倒是小李曼对赵冠侯主动提起
  “烟台和日照,我需要有足够的燃煤储备,经验最为丰富的修理工人,以及蒸汽船所需要的全部零部件,还要包括全新的锅炉。在我们的购买计划里,这些东西都有,所以别说你这里准备不了。我知道,你想要建立自己的蒸汽舰队,这个想法,我完全支持。老朽的阿尔比昂海军,还沉迷在他们拥有多少战舰上,却看不到,未来的时代,是属于蒸汽战舰的时代。很快,那些漂亮的帆船,将彻底被海洋所淘汰,明轮、锅炉和蒸汽,才是海洋的主宰。但是,以山东当下的工业能力,还不足以支撑你搞一支蒸汽舰队。这些物资你留下,用途并不大,等到帝国将敌人全部战败之后,我帮你训练一直真正的海军。”
  看着意气风发的小李曼,赵冠侯只点点头,举起酒杯道了一声
  “保重。”
  “汉娜,我下次来的时候,会不会看到你怀上他的孩子!要知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再不生,将来就会变的很危险。”
  一杯酒泼头浇下来,让这位充满信心的海军将领,变成落汤鸡。
  当四艘蒸汽军舰轰鸣着驶离军港时,赵冠侯捏着汉娜的手,小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并不丢人。”
  “我为什么要哭?父亲最大的理想,就是战死战场!这次是他实现自己理想的机会,事实上,自从离开部队以后,他还是第一次那么高兴。我不会为他的选择感到难过,只会因他而光荣。或许你们都认为普鲁士在发疯,妄图以少数国家,挑战整个世界,但是我想,最后的结果,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战场,李曼的战场在海上,我的战场,则在这。”
  她指向身后的大地,在赵冠侯脸上一亲,松开手,走向了自己的马。“你陪我去矿井吧,我要为帝国贡献更多的矿石。还有,你从河北购买的铁矿石我看到了,确实很不错,算的上第一流的矿石。再加上普鲁士的技术人员,以及来自山西的焦炭,不久之后,山东铁厂的名字,将超过汉冶萍铁厂。这是帝国友谊的一部分,至于另一部分,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在山东外海,扶桑军舰的巡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碍于各国利息纠缠,封锁山东水路的事,暂时是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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