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39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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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判代表一愣“阁下,希望你慎重思考你的决定,杀害战俘,是不能被国际公法接受的行为。在我军看来,这也是对我扶桑陆军的敌意。”
  “你说的很对,我就是对你们有敌意,对你也有敌意,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你人还在山东,就得多加小心,注意安全。”赵冠侯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外面已经传来一声惨叫,显然斩首开始了。
  两支部队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原因再度点燃战火,彼此谁也不能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时,明智的选择就是撤退。共合方面的储备比较足,伤兵上了担架,阵亡者则收入尸袋之中。
  铃木联队从一开始就没想到会承受如此巨大的损失,尸袋的准备不足,只能用盒子将阵亡者的手送回国内。当收尸的工作同时进行时,彼此的差距就显露无遗,铃木联队的士兵,后背挺的不像方才那么直,气势上,有了三分颓势。
  山东的军乐手忽然敲响了鼓,身旁的人则默契的吹响了小号,士兵们放开喉咙,唱起鲁军军歌“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长阪坡前逞英雄……”。对比起局外中立的共合正府,显然是这位跟扶桑人硬拼硬杀的大帅,更对士兵胃口,于是国歌卿云歌没人提起,反倒是这首军歌越唱越洪亮,声势越来越足。
  黑藤朝铃木道:“如果早知道是这种敌人,我肯定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请求。”
  “我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一支军队,也不会想着抓鱼了。抓大鱼固然是好,可是抓鲨鱼就没什么意思了。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是什么?对付鲁军并不比对付普鲁士军人容易,而他们的数量,却是普鲁士军人的几倍。那些军部的混蛋,真是让人无法信任,这次,说不定要死很多人。原本以为只会有中国人死,现在,恐怕大家都要死。”
  他的目光里看不到畏惧或是悲悯,反倒带有一丝灼热“这样才有些意思不是么?既然中国人多,那就把他杀少!或许,这个鲁督是个值得我认真对待的对手,再见面时,得好好为他筹备一份重礼才像话。”
  如果单纯从伤亡角度看,平度之战,鲁军伤亡高于扶桑方面。可是对于扶桑陆军而言,这个数字的伤亡,已经让担任前锋的两个联队动弹不得。
  尤其是在战斗最后阶段,铁甲炮车的出现,让扶桑陆军的伤亡直线上升,铃木联队的炮兵几乎全军覆没,下一阶段的作战任务肯定无法完成。只能以平度为立足点,开始就地整补。
  如此一来,另一个问题浮出水面:物资补给。
  原本指望在平度获取补给,虽然最终占领平度,可是物资所得有限,与预期值相差太悬殊。只能向莱阳方面发报,请求物资协助。
  莱阳县城,已经成为扶桑陆军的指挥中枢。城内的县公署,变成了临时司令部。一道道命令发布下去,同时,各地的军情,也经过电报,放到了神尾光造的面前。
  “物资……又是物资!见鬼!那些该死的财阀不是说,山东有着丰富的资源,依靠就地调达,就能保证部队开支么?现在说这些话的人如果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枪毙了他。”
  神尾光造怒气冲冲的发着脾气,身边的参谋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作为非陆大毕业的军人,能走到中将的位置上,绝非幸运二字可以囊括的。包括在旅顺要塞攻略战中,他也是赌上了性命,才有的今天成就。
  可是军队里一样是这样,没有靠山,没有派系,就注定会吃亏。比如物资调度方面,国内为了这次作战,准备了大批战略物资,可是这些物资现在多半落在了海军手里。
  国内之所以把这次的战功让给神尾,何尝不是看到,海军卡着陆军脖子这个事实,这一仗,最大的敌人既不是普军也不是鲁军,而是扶桑海军,海军是大敌啊。
  自扶桑进入战国年代以后,依靠劫掠维持军需已经成了传统。神尾也没有维持部队纪律的意图,否则青森早就该上军事法庭了。他可是把莱阳杀的人头滚滚,尸山血海,又抓了几百个良家妇女充当军纪。
  这些人大多是和扶桑有着贸易往来的商人或是地方士绅,这下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少本国商贾的不满。连这种事都能包庇下来,抢东西就更不算什么。
  现在的问题是,抢东西也要找的到人才行。进入农村的部队,找不到人,就更找不到粮食。平度攻防战虽然暂时告一段落,可是利用这段时间,山东已经完成了大规模的移民工作。自平度派出的搜索部队前进百里,找不到几户人烟,就算是竭尽所能,取得的物资,也不足以满足开支。
  莱阳指挥部的物资现阶段倒是不至于短缺,可是普鲁士部队猬集于青岛要塞之内,到时候必然是一场苦战。这种要塞攻防战可能是长年累月,自己又靠什么来支撑那时候的消耗?指望海军分物资给自己?那还不如指望天照大神显灵,直接一发陨石下来,把青岛要塞砸开算了。
  “司令官阁下,物资的问题,请交给我们骑兵联队解决。”
  走进指挥部的,是太田骑兵旅团的指挥官,太田丰重。在扶桑铁勒战争期间,曾带领自己的骑兵活跃于关外战场,以铁骑队长的名号在扶桑陆军内闻名。与外表粗鲁的形象相反,他实际上是一名心思细腻,善于运用谋略的军人,只有扶桑陆军高级军官才知道,这位看上去仿佛是个角头老大的骑兵军官,实际是少有的智将。
  “太田君,你又有什么奇策了?”
  “不,这次不是奇策,而是正攻。”太田丰重道:“面对鲁军这种狡猾的对手,奇策并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只能用最正统的方式碾压过去,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我们首先要承认一点,情报机构的工作,已经彻底失败。他们所布置的棋子,能用的恐怕不多,接下来,我们能依靠的力量就只有自己。在山东,要想解决物资问题,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让官方为我们提供物资。就像之前拳乱时,我们做的一样。而赵冠侯在拳乱时组建津门都统衙门,也积极的配合过我们工作,这个经验,值得推广。”
  “你是说?我们与赵冠侯联络,让他负责给我们提供物资?”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给他施加一些压力。让他明白,与扶桑合作,是他唯一的出路。”
  太田的手指向地图“寿光、潍县一带是山东的丝业中心,大批的丝户居住在此,山东的丝绸工厂也大量集中在潍县一带。丝业是山东的经济支柱之一,即使他一开始就想要转移工厂和物资,这里的工厂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搬迁。袁正府指定潍县为中立区起始点,也是考虑了这里的经济原因。既然鲁军已经公开与我军接火,中立协议就失去了作用。以骑兵占领潍县,断绝其经济命脉,不怕赵冠侯不低头。”
  神尾看看地图,问道:“太田君要亲自去么?”
  “当然,如果我不亲自去的话,青森那个混蛋又由谁来压制呢?毕竟山东的丝绸工厂有大批女工,那可是宝贵的财富,不能让他随便处理。帝国的军人需要女人,可是现在我们手里的女人太少了,这次战斗,可以为我们的士兵解决需求问题。这么重要的战斗,交给别人可没法让我放心。”
  血洗莱阳的青森中队,这次继续作为前锋,当先向潍县前进。由于扶桑情报机构,此时已经处于半瘫痪状态,潍县的情报传不过来。青森等人并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寿光至潍县一带,已经找不到织丝女工,连机器设备都已经全部转移。
  但这不代表这一带成了无人区,恰恰相反,这里的女人并不少。只是她们手里拿的不是绣花针,而是雪亮的马刀。
  在这些女人身前,则是数量更多的男性军人。所有士兵人人穿孝,个个着素。孙美瑶身披重孝立于军前,身后则是骑兵旅以及抱犊崮一带的响马乃至整个蒙阴地区孙氏宗族。骑枪在肩,马刀在手。集中了山东骑兵主力的孙美瑶,将一捧纸钱高高扬起
  “叔!旺祖哥!各位叔伯,一路走好!丫头给你们报仇雪恨!扶桑人来一个杀一个,谁也别想活!”
第六百四十二章
刀锋凛冽(下)
  原野上,两支骑队的追逐仍在继续,地面上,横躺竖卧着无数死尸。有男有女,五色旗与扶桑陆军旗都被扔在地上,被马蹄践踏的不成样子。有些尸体紧紧纠缠在一处,拼命致对方于死地,直到同归于尽。
  虽然战斗没有结束,但是胜负,已经见了分晓。整整一个联队的扶桑骑兵,被骑兵旅加上孙氏宗族组成的优势兵力所包围。没有任何花俏的战术,只是简单直接的冲锋,冲锋,再冲锋。山东马上豪杰与扶桑骑兵精锐的第一次正面碰撞,便是在这种毫无招数可言的简单对拼中展开。
  这种硬桥硬马的打法,在这片小战场上,弥补了指挥调度上的不足。任何策略或是战术,都缺乏发挥空间,扶桑军官的指挥能力虽然强于孙美瑶却无助于挽回局面。解决的方法除了被对方杀光,就只有杀光这些人,没有其他路可走。
  在这片交战区域与扶桑骑兵旅团之间,则是骑兵旅下辖的骑马步兵团与旅属炮兵营,牢牢的堵死了连接作战区域与敌人的通道,不让被包围的联队得到任何支援。扶桑的骑兵已经组织了三次冲锋,阵地之前,尸堆成山,可是阵地依旧岿然不动。
  为了相救袍泽,扶桑骑兵自然拼出了死力。面对刺刀阵时,第一排骑兵可以牺牲性命直接朝刺刀撞过去。依靠马力,将第一排的步兵撞死,自己也被刺刀当场刺穿肚腹,只要身后的人可以杀进这个缺口,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义无反顾。
  鲁军步兵紧咬着牙关,高举刺刀将一个又一个缺口填上,当骑兵打散一个方阵时就会发现,又有一个全新的方阵在等着他们。部分扶桑骑兵已经改成步兵,逐步推进,但是在鲁军的搏命狙击面前,不管是猛冲,还是逐层推进,最终都会演变成单纯的拼消耗。
  “这是一群疯子么?这样的损失,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太田从望远镜里已经看到,有女人上了步兵阵地。可以想象,对面的步兵损失何等严重,需要女人填充防线,才能维持住整条体系。可饶是如此,这支步兵就像个楔子一样,钉死在通路上,让自己眼看着一个联队的部下被死死的咬住,一点点的吞噬,就是冲不过去。
  “杀!”一声怒喝中,一颗人头冲天而起,孙美瑶的刀划过这名敌骑的脖子,另一侧,她的亲兵则被扶桑的骑兵斩落马下。这名扶桑骑兵的骑术甚佳,一刀得手,竟向孙美瑶侧翼砍来。不等孙美瑶招架,一柄马刀飞出,直插到这名扶桑骑兵的脸上,骑兵惨叫着跌下马去。
  孙美瑶顺着刀看过去,却见是孙飞豹扔出了自己的武器替自己解围,但同时也被三名扶桑骑兵盯上。她大喊道:“小豹子别害怕,姐来了!”
  一如小时候一样,孙美瑶催着马冲上去,举刀接下了那三名扶桑骑兵,紧接着,十几名孙家骑兵就围了上去。在这个战场上,姓孙的人比扶桑人多,以多打少的权力,属于中国骑兵。
  孙美瑶关切的看向孙飞豹“小豹子,伤着没有?”
  “姐……我……我没事。”制定了整个伏击计划,成功切割了扶桑骑兵之间联系,将一支骑兵联队逼入死地的孙飞豹。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着,孙美瑶把自己的马刀朝他手里一塞“拿着。以后别随便就扔家伙,你刚成亲,要是让人砍死,难道让黑妮再守一次寡?姐自己能照顾自己,你别害怕。”
  见她拣起一柄马刀,再次冲向前线,孙飞豹只觉得眼睛阵阵酸涩,猛的大喊道:“在花旗国打过仗的弟兄们,连洋鬼子都不怕,还能让一群东洋人把咱给吓住?砍死他们!”
  在他的号召下,一队在扬基当过雇佣兵的骑兵组织起来,部队排成一排,以墙式突击战术,向着扶桑的队旗所在之处猛冲。军歌嘹亮,士气如虹。连扬基的阵仗都见过,哪还会怕扶桑人?扶桑军人虽然同样拥有勇气,可是与这支精锐鲁军撞上,依旧纷纷落马,任由这支骑兵一路奔驰,衣甲平过。
  激烈的较量,对于体力是个巨大的考验,扶桑的骑兵联队问题在于,没有调整休息的时间。孙家骑兵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男人死了女人就举着刀上来,死亡的概念,仿佛已经从他们的脑海里消失,代之以两个字:复仇。
  开始还有人想着抓住这些女兵,以侵犯她们的方式,打击鲁军的士气,再把她们送到军纪营为扶桑士兵服务。没想到,这些女人跟男人一样凶狠,也一样不怕死。以命换命的打法用起来,毫不眨眼。一开始把她们当成玩物的,反倒成了刀下之鬼。甚至抓住她们,她们就会拉响身上的手留弹同归于尽。最后,也只能下死手才行。
  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加上持续攻击,骑兵联队的崩溃已经不可避免,青森身边只剩了不足十个人。一向有庸人之称的武田,反倒成了战场上,扶桑骑兵唯一的亮点。他和他的一百余人,每一次出击,都能极大遏制鲁军攻势,为扶桑骑兵扳回一城。
  “还是武田君更值得信任,我终究是不如你啊。”青森喃喃自语着,左手紧紧放在了项链上。项链下方的坠子里,有一张缩小了的一家三口合影照片。可是……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枝子、三郎太,我马上就要来见你们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们,不要害怕,我会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人仰马翻,前方的友军已经如同波分浪裂一般,被冲来的鲁军斩开。自己的胳膊已经麻木,虎口流血却没有感觉。以这样的状态应敌,只一个回合,就会被斩下来吧?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武田的马队又冲了过来,青森却大喊道:“混蛋!滚回你的位置上去!死人没有拯救的价值,多杀一些中国人!死之前,多杀一些人!”
  太田旅团第一骑兵联队,全军覆没,队旗落入鲁军之手。炮制莱阳血案的元凶,青森中队长被斩首。十分钟后,号称胜负都是平常事的武田中队长阵亡。
  事后孙美瑶对此次战斗的评价为,歼灭第一联队的功劳,不如阻击二三骑兵联队的功劳,而整个太田骑兵旅团的威胁,也未必比的上那个不显山露水的扶桑骑兵官。多亏把他砍死了,否则山东还不知道要多死多少士兵。
  在第一联队全灭之前,太田旅团就开始了撤退,骑兵打仗,往往就是看一口气。现在正是鲁军气足的时候,如果等他歼灭了第一联队,挟此余勇席卷而来,已经气衰的二三联队,还将承受更大的损失。
  智将太田,素来不打必败之局。他的撤退为自己的部队保留了种子,但也正因为他的撤退,才让山东王牌骑兵旅得以保留元气。否则,在接下来的战斗里,这支功勋部队基本也没可能投入战斗。
  残枪断刀,尸山血海。
  复仇的代价,是仇上加仇。孙氏宗族,又付出了大批的人命,乃至不少未出嫁的女子,也永远倒在了战场上。获得胜利的山东骑兵,一手持仇人首级,以马刀敲打着马鞍高声喊道
  “孙家老少爷们慢走!孙家的女人慢走!睁眼看看,俺们给你们报仇了!东洋鬼子死的比我们多,这笔买卖,咱没吃亏!”
  孙美瑶下了马,走向步兵阵地,这里的情形,比起骑兵的战场更为凄惨。以一个团阻击两个联队,还需要抽出一个营,防止敌人被围困的骑兵联队突围,所付出的代价不问可知。步兵团长孙九成身负重伤,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但是看到孙美瑶过来,他猛的抓住孙美瑶的手“答应我……将来的骑兵师,只能姓孙……”
  “我替当家的应你,骑兵师长,永远是咱们姓孙的,步兵旅长,也是咱们姓孙的。外姓人天大的能耐,也别想提拔到正职上。”
  孙九成长出了一口气,含笑而逝。
  是役,骑兵旅一共损失了一个团长,三个副团长,营连级干部二十三人。孙美瑶自己也身被四创,事后紧急抢救才脱离危险。鲁军出阵,将官敢死太太拼命的名号,天下皆闻。
  在伏击战中,扶桑一个整编制骑兵联队被打掉,另在冲击步兵阵地过程中,又损失了将近一个大队的太田骑兵旅团,已经失去续战能力,同时,鲁军自铁路开始增兵,摆开要全歼骑兵的趋势。无奈之下,只能全军撤退,自始至终,骑兵都没看到潍县的影子,对于潍县的情形一无所知。
  自平度战役至潍县战役,扶桑陆军付出了伤亡超过三千人的代价,虽然这个代价在承受范围内,可是与鲁军交战,损失如此惨重,就让神尾脸上有些挂不住。再者,连青岛要塞的影子还没看见,自己的几千人就搭了进去。如果照这样打,青岛又该怎么啃?
  更何况,即使拿下青岛,也要看是谁拿下的。如果最终是海军攻克青岛,陆军却跟鲁军拼个两败俱伤,那不是白白便宜了第一大敌?
  火车轰隆做响,蓝钢车内,神尾光造的全权代表大友五郎反复盘算着,到了济南之后,自己该采取什么样的姿态,又该用什么策略,逼迫赵冠侯就范。神尾并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军人,不管是用兵还是做人,都不缺乏弹性。正如他用宝刀打点情报机构,当单纯军事手段并不能确保胜利时,他也不介意用外交手段作为辅助。
  青岛虽然悬挂了共合的五色旗,可是里面依旧居住着大批普鲁士侨民,还有一部分军人。这些,就是扶桑出兵干涉的借口。在迎头挨了一记重击之后,大友事实上也支持,用谈判交易,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只要赵冠侯承诺让出青岛,帝国就可以同意,不动他鲁督的位子。想来对方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与扶桑发动全面战争,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像现在这样,彼此各退一步,保留体面和谈,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扶桑固然损失惨重,赵冠侯的损失,实际更大。从扶桑陆军登陆到现在,他差不多搭进去一个旅跟扶桑陆军互换,能和皇国陆军拼的这么凶,必然是其根本部队。这些老底子死一个少一个,每损失一人,都是力量上的一分损失。这么个拼法,无非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山东的天不能变,谁动我的利益,我就跟谁玩命。
  对这种人的心态,大友比较理解,扶桑是个历史悠久的封建国家,从战国到幕末藩主,类似的地方豪强还少么?即使到了现在,左右扶桑政坛的派阀,又何尝不是抱有类似想法?只能说帝国一开始的策略有误,目标定的过高,没给赵冠侯留退路,就难怪对方死拼。
  围城缺一,如果是以和平谈判的方式,以全面拥有普鲁士在华利益为条件,双方未尝不能把酒言欢。
  在大友看来,赵冠侯当然要解决,可能马上解决。不管从实力还是从民心上,怎么也要用十年以上的时间,逐步蚕食赵冠侯的力量,再取而代之。可惜,一开始就操之过急,搞的现在,就成了这副局面。
  “那些该死的资本家。”大友心里暗自骂着“为了赚钱,就把士兵当做了消耗品,那么多出色的小伙子,再也见不到他们的妈妈。真该把那些死猪的头都砍下来,祭奠战死的将兵。我们付出生命,那些商人却开始获取利益。已经有探矿队进入矿井,准备恢复矿坑生产。真是愚蠢透顶!找不到工人,他们用谁去挖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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