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4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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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黑暗的掩护,大谷正夫抓紧时间,向着目标移动。那是他昨天就相中的一个狙击点,在那里架上枪,或许可以打一条大鱼。
  至于这些炮弹……除非运气差到极限,否则不可能被打中。鲁军不过是仗着自己掌握了战场火力优势,用这种方式来震慑他们的对手。自己又不是听到炮响就吓的恨不得把头埋进沙子的新手,这种炮击,他才不怕。
  与他的大多数同胞一样,大谷个子不高,但是极为灵活。曾经在学校里担任过田径队主将的他,身体素质本就出色,经过部队训练以后,就更成了一名身手灵敏赛过猿猴的优秀士兵。
  但是他最擅长的,并不是跳跃或奔跑,而是射击。他的枪法,在整个中队里,都是首屈一指。这个时代的步枪水平有限,为了追求准头,大家只能站成一排开枪否则很难有效果。大谷正夫却可以用米尼枪打出狙击效果,靠这手本事,他才被招入了特别行动队。
  这支队伍里的成员,大多都有着不逊于大谷的本领,经过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这次投入山东战场,是准备当成杀手锏使用的。可是到了现在,随着部队损失越来越大,这支精锐部队,已经不得不承担越来越多的战斗任务,很多时候在大谷看来,他们已经从超级士兵,逐渐沦落为超级炮灰。
  最早,他们的狙击目标定位为鲁军中高级军官,但是后来目标扩大到前线的基层干部,到现在,凡是阵地上的鲁军,打谁都可以。
  “一群无知的官僚!他们以为是在靶场么?想要射击哪个目标,只要瞄准扣动扳机就可以了。狙击手一旦暴露自己的位置,接下来,就会遭到无情的火力覆盖,很多时候,我们没有机会开第二枪。”
  大谷的脑海里,回忆起山口教官的话。那是特别行动队的军事教官,所有成员,都是由他一手教导出来。可是教官,已经离开了他们。
  就在昨天,山口随同部队前进,准备找机会点到鲁军的高级军官。没想到遭遇了鲁军的炮火覆盖,一发弹片削去了他半个脑袋,让这个号称有鬼神般武勇,肉搏战曾经创造过以一敌五,自己轻微伤的代价干掉全部敌人战绩的猛将,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掉。山口生前,最喜欢说的话,就是自己并不怕死,但一定要像弁庆一样死的与众不同,但他最终没能如愿。
  离开大谷的不单是山口。他的同乡兼挚友,出身富家子弟,却非要到一线部队来报效国家的福冈。大谷不会忘记,当自己被蛇咬伤后,是福冈不顾一切为自己吸出伤口内毒血,战场上,也是永远会用自己生命掩护队友的好男儿。就是这样的男儿,被至少二十发枪弹射中。猎人出身,生有一双夜光眼的青木,在夜间行动时,竟是被鲁军毫无目的的盲射击中……
  熟悉的人,都已不在了。大谷恍然间发现,这支被帝国寄以厚望的精兵,实际已经被打残了。自从投入山东战场,用来猎杀对方将校开始,自己也成了猎物。
  战争永远是公平的,每个人在举起武器杀戮敌人的同时,自己就要有被杀的觉悟。这是被戏称为小佛陀的三郎太最喜欢说的话,当他第一次杀人时,就说过自己早晚会死在枪下,没想到很快就应验了。他倒在鲁军的一座暗堡之前,天知道指挥官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用精兵去攻击碉堡……他们都该上军事法庭!
  大谷暗自诅咒着,他知道,自己也快要死了。当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之后,很快就会轮到自己。战场上,随处可见同袍的尸体。虽然突破了三道防线,但是扶桑军队的伤亡,也同样触目惊心。他没参加过旅顺战役,但想来,当初旅顺地狱的惨状,也不过如此吧。
  由于伤亡数量远超出参谋本部之前的推演,战场上,已经没有足够的尸袋来装死尸。开始是砍掉一只手,现在只砍掉一根手指,任尸体在战场上腐烂。偶尔军队会组织敢死队,把一部分尸体抢回来。但这不是为了掩埋,而是为了淋上火油焚烧。因为没有死尸,就不能算阵亡,可以上报失踪,这样可以保全陆军的颜面。
  重伤员,被放弃的更早。每一名士兵都要求留下一枚手留弹,当确定自己伤势不足以支撑返回阵地时,就要拉响手留弹,一死报国。为了帝国的崛起,每个人都应有牺牲之精神……
  这种官样文章所掩盖的事实是,陆军野战医院的承载量已经超出负荷,即使征发了进入中国的侨民,医护人员仍然远远达不到要求。太多的伤兵得不到起码的护理,只能躺在潮湿冰冷的地上哀号,忍受着苍蝇在伤口前飞来飞去,看着自己一点点溃烂直到死去。
  大谷曾经到过一次野战医院,那次是送别自己的另一名战友,他只是被流弹射穿了胳膊,并不算很严重的伤。但因为青霉素用完,又没有人照顾他,最后只能截肢。这么一个优秀射手,就这样成了残废。
  那种场景,对于人精神的打击是空前的。军方显然意识到,放任伤兵增加,会让陆军的士气彻底瓦解。与其把伤兵送到后方,让他们制造绝望情绪,还不如就让他们死在阵地上。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手留弹,大谷开始羡慕起,那个少了一只胳膊的同袍。至少他搞到了一张回国的船票,即使以后的生活可能会变的很窘迫,帝国的财政紧张,向来不会关注这些失去作用的士兵。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可以回到家乡,自己,却还要忍受折磨。
  为了鼓舞士气,军方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在占领区,冒着激发规模民变的危险,征发了一批慰按妇,连带从高丽及大元运来的女人,在前线设立临时慰按所,鼓舞士兵的士气。同时,军方已经同意,只要捉住的女人,不管身份、国籍,都可以让士兵先享用再说。要知道,山东督军的夫人也在前线,一位督军夫人,可不是普通士兵有机会一亲芳泽的。
  战利品允许自己支配,又下发了海量的军票。真辛苦帝国的印刷工人,肯定是加班加点,才印出了这么多废纸。为了让士兵安心的去送死,军方已经把所有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如果不是这些特别部队成员需要保持清醒头脑,大谷怀疑,他也会被要求吃一粒大力丸,然后不知死活的冲向鲁军的排枪。
  红日东升,光明逐渐驱散黑暗,大谷也终于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这处狙击点位,可以直对鲁军的前线指挥部。如果运气够好,他可以打掉对方一名旅团级干部,就像自己的教官一样。
  他的枪柄上,用小刀划了十九个标记,这代表着被他狙杀的鲁军人数。原本,他只记录军官,但是现在,就得连小兵一起计算进去。用狙击手打士兵,这简直是耻辱,可是命令就是命令。
  他习惯性的眯起眼睛,适应着太阳的光芒对自己的影响。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发明一种辅助瞄准的器具,就是狙击手的福音了。
  当然,枪也该改进一下,不要像现在这个样子,打一发就要重新装一次弹,弹道也没有保障。为了确保命中,就得离目标足够近,那差不多就是以命换命的局面。如果有一天,枪的射程足够远,那时候,或许狙击手的作用会变的更大。
  百无聊赖中,他胡思乱想着,地势对自己不利,是自己面向太阳。这导致他不敢用望远镜,生怕反光引起对面的注意,二话不说,就来一发炮弹招呼。即使要死,也要在死前带走个大人物才好。
  对面也有了动静,一群人开始了移动,大谷调整呼吸,努力辨认着对方的身份。军帽、礼服、指挥刀……在阵地上待久了,不管官兵,都是一副小鬼的样子,有时大鱼就这么漏了过去。可是他也有自己的辨认办法,共合与前金一样,是个注重尊卑的国家,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人,那个人就一定是大人物。
  他的枪口,随着人而摆动,指向了一个看上去,似乎是高级军官的角色。手指,已经放到枪机上。
  第二十个……希望还有二十一个。大谷如是想着,手指扣向枪机。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战场的寂静,随即就是一阵密集的排枪。大谷正夫没能完成心愿,他的击杀数字,永远定格在了十九。
  赵冠侯将枪随手丢给身后的警卫,孙美瑶笑道:“当家的,你这老手艺看来还没扔下。这一枪准的本事,还那么强。”
  “那是,吃饭的能耐,哪能撂下。敢跑到我阵地前玩狙击,不弄死他,当我是死人。我们的反狙击分队派出去了?”
  “五百多弟兄,都散出去了,像他,要不是你特意吩咐留给你试枪,早弄死了。”
  “扶桑人以为只有自己会玩狙击么?他敢打死我的旅长,我就要他的军官赔命。这次,注定要他们哭。”
  孙美瑶道:“光是打死几个当官的有啥意思?啥时候让我们也动一动?”
  “再等一两天,我们需要的消息一来,咱们立刻就动手,我要让扶桑人知道,他们这次错的有多离谱!”
第六百六十二章
第二战场(上)
  自泰西经济疲软,共合的经济,就也随着江河日下。最先遭殃的,并非城市居民或小手工业者,而是广袤的农村,和占人口比例绝大多数的农业人口。共合的经济日艰,摊派征收越来越多,名目繁多的税捐,一层层加码,最终都落到了农民头上。
  读书人可以抱怨着“自古未闻屎有税,如今只剩屁无捐”。对于依靠辛勤劳作勉强糊口的农民来说,他们已经顾不上抱怨,有骂人的时间,他们更愿意去求个活命。
  当倾家荡产也无法满足税务官的需求时,他们所能选的路不多,其中上山为匪,算是最无奈,却也最容易做出的选择。
  河南经过赵冠侯的大移民之后,把尚武好斗的百姓,移走了不少,大幅度削弱了闹土匪的土壤。可遗憾的是,在共合税务官的努力工作下,让这片土壤再次恢复活力,为共合正府培养出新一代绿林好汉。
  陆阎王是个逃兵,他从来不否认这一点。事实上,他可以算做逃将。在部队里,他一度当到过连长,算是个很有前途的军人。可惜他当兵求的是吃饭,不是前途,当部队拖欠军饷达半年之久后,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军饷:用手枪打碎上级的头。
  席卷了上司的私人积蓄以及姨太太,带着几十个弟兄拖枪上了虎嘴寨,靠着能杀善战,他的山头成了周边趟将里,势力最大的一股。风头最盛时,方圆几百里的山寨,都要听他调遣,手下可以动员出上百条枪,近千号人马。
  自古来,豪杰因人而成事。他能混的这么威风,自身的勇武只占三成,贵人扶持要占七成。他的贵人既给钱又给枪,还能给他提供情报,他才能屡次躲过官兵围剿,每次出击都能满载而归。
  眼下天下动荡,陆阎王相信,只要跟这个贵人合作,自己未来绝对不止于一个山寨,说不定,就能得到官府招安,混个大官当当。那个孙美瑶,现在不就当了旅长?自己比她,又能差多少?
  他的发展离不开这个贵人,是以当贵人提出要求时,他也没办法拒绝。比如,他新纳的压寨夫人,陪这位贵人共渡良宵,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是当贵人享受佳人服务之余,又要他带着弟兄远离山寨,到山东去做买卖,就由不得他不仔细考量。
  “白先生,您这……”陆阎王抓着头发,很有些为难“山东那地方不是好去的。刘黑七您知道吧,他还没去山东呢,就在省境边上晃荡,结果山东来个越省杀人,从山东追到河北,把他就给砍了。这是多横?我们这点人手,在河南混混还行,去山东打鲁军?就咱这点人手,怕是成不了气候。”
  名为白先生的商人,一只手仍然在那位哭哭啼啼的女人身上逡巡,另一只手则举起了茶杯
  “陆大架杆,你误会了。我没有让你去硬敌鲁军的意思,想想也知道,那是做不到的事。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山东正在打仗,鲁军所有的部队,都在前线和扶桑陆军交锋,后方非常空虚。同时,胶东的富翁、工厂主,被他移到后方,有钱人多如牛毛。据我所知,山东的不少军事仓库里,储存着海量的军火。那是自前金时代,就被他以各种方法弄到手,作为储备而封存的。这些仓库现在没有守卫,你和你的人,只要去搬运这些仓库,就能发大财。再打一打运输队,难道还需要担心么?到时候,像这样的女人,要多少,就能有多少,说不定,连济南的女学生都能搞到。”
  陆阎王被成仓库的军火搞的动了心,绿林里谁的枪多,谁就是头领,如果自己真能搞到一仓库的军火,说不定能称个司令。他犹豫一阵,一咬牙道:“干了!我这就召集周围山寨的人,大家一起干。”
  河南的趟将单一股力量有限,要想行动,就得联合各路好汉。白川武并不认为,动员起这批趟将进入山东,会是一件困难的事。这些乌合之众,要说能给鲁军威胁,那倒未必。但只要能破坏鲁军的补给线,就足以满足帝国的战略。
  派出去的喽罗,没走多远,就又跑了回来。各路山寨的大架杆,竟是主动到了虎嘴寨。与以往不同,这次来的,还多了一群外国人。
  外国趟将?陆阎王一瞬间有点迷惘。这什么世道,连洋人都得当趟将了,还有没有好人走的道?正在想着,这一带趟将里年岁最大的刘独眼捋着花白的胡子道:
  “陆大架杆,今天我们来,是来找你谈事的。咱山上快断顿了,得找个发财的营生。这不,几位洋大人,跟咱谈生意来了。只要我们服从白瑞德少校的指挥,人家一人一个月,发二十元薪金,头领给五十元,二架杆一百,大架杆两百。二十元啊!给现钱。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陆阎王这才明白,这帮洋人不是趟将,而是金主。想来,他们跟本地的士绅也有联系,否则带这么多钱到贼窝,不是等于羊入虎口?不过看这些洋人军装整齐,趾高气扬的模样,多半不大好惹。倒也不敢得罪,问道:“给这么多钱,让咱干什么?”
  “也没啥,就是盯着点咱的同行,不许他们到山东捣乱。眼下山东正和扶桑人打,那个新闻纸上不说了么?这叫啥来着……卫国战争。我不管他卫的是啥,反正我知道,我这快没粮食喂弟兄了。人家白少校是带了银元来,帮咱喂下面的崽子的,要求就是,不许放一个人到山东捣乱。不许放扶桑人的物资,到山东去接济他的人马。要是有扶桑的物资路过,就一律抢下来再说。”
  两个姓白的金主,给出了完全不同的要求,陆阎王陷入了两难之中。听到消息的白川武从后寨跑到前厅,大怒道:“这些根本不是什么少校!他们是一群在松江外滩等着人雇佣的泰西乞丐,你们上当了!”
  白瑞德摊开手“朋友,你最好不要激动,这对你的身体没好处。我的本职是个牙医,可这不妨碍我接受中国商人的雇佣,组成国际纵队,对青岛战争进行支持。另外,我的军衔得到阿尔比昂正府承认,并不是冒牌货。”
  “阿尔比昂正府?”作为情报官的白川武,并不缺乏职业素养,从白瑞德的一句话里,就分析出足以震动他的信息。
  “没错,我们这支部队,虽然由共合商人支付报酬,但归阿尔比昂正府指挥。好了,各位朋友,现在是你们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是和伟大的阿尔比昂正府及国际联军站在一起,还是……做其他的选择。”
  刘独眼适时道:“陆大架杆,我可提醒你一句。人家白大人不是随便来的,那可是张百万做的中人,齐团长跟他还是好朋友。人家齐团长的一个步兵团,可就离咱百十来里地……”
  三年之后,陆阎王终于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前,他在死囚牢里回忆自己一生所作所为,忽然大喊道:“老子三年前,为打扶桑鬼子出过力,上千号人马,抢了鬼子好几批物资,还杀过鬼子情报官,凭什么断头饭里没有米粉肉!”
  京城,东交民巷。
  日置益看着眼前这份外交照会,脸上的肌肉,轻轻的颤抖起来。“朱尔典阁下,我希望您慎重考虑一下……”
  “我很遗憾。这并非我个人的意见,而是阿尔比昂正府做出的决定。阿尔比昂在山东的所有港口、租界,将对鲁军全面开放。允许鲁军进入上述地区休整并获得补给,允许商人与鲁军进行交易。希望贵国军方约束本国士兵,不得以追击鲁军为名,对阿尔比昂租界进行侵犯。否则,将被阿尔比昂正府,视为敌对行为。希望贵我两国,继续保持友好合作关系,为维护国际秩序,继续合作。”
  之前日置益就已经得到消息,闹的扶桑海军鸡飞狗跳的山东特攻舰队,曾在威海卫港口进行过短暂停留,并补充了燃煤和淡水。考虑到该舰队悬挂普鲁士国旗,他严重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现在看来,错的反而是自己。
  阿尔比昂的这份照会,显然是以国家的身份表态,他们与山东站在了一起。那之前,朱尔典和赵冠侯的交恶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大概就是赵冠侯和阿尔比昂人合伙演戏,坑了普鲁士人,顺手,也把扶桑人骗进了坑里。
  可是阿尔比昂为什么不和自己通个消息?如果他能提前透露风声,那么扶桑的军事方案里,必然会对这个情况予以考虑,不会像现在这样,搞的手足无措。
  朱尔典道:
  “赵冠侯不久之前,刚刚签定了与阿尔比昂正府的合作约定。鲁军将派出一个师,进入天竺,协助阿尔比昂正府,打击叛乱武装。在此之后,山东还将派出三十万以上的劳工,到泰西战场,承担后勤,城市复建等工作。这是阿尔比昂与山东的正常交涉,与贵国在青岛要塞的军事行动无关,公使阁下无须在意。祝贵国武运昌隆,告辞。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一句,扬基军方对于贵国海军在东南亚的某些行为非常不满,希望贵国能与扬基正府好好谈谈,避免误会进一步升级,这样对谁都好。”
  朱尔典从容不迫的告辞离去,等回到公使馆,罗德礼已经等在那。他微笑道:“你已经买好去山东的车票么?我想,你已经等不及去战场,采集第一手的新闻了。”
  “上帝保佑,这次真是糟糕到了极致。我错过了潍坊会战,现在去的话,只能找到二手新闻。只希望鲁军能够保留一些珍贵照片,否则这次潍坊战役,我怕是没什么可报道的。”
  “老朋友,我跟你的看法恰恰相反,你现在去山东正是时候。虽然无法拍到双方堑壕拉锯的照片,却可以拍到扶桑人的窘态,这同样令人振奋。这群愚蠢的东方猴子,靠着帝国的施舍,才有了些起色,就妄想挑战帝国的权威。我会让他明白,这个世界,到底谁说了算。”
  阿尔比昂在东方的军事力量并不算强大,即使直接下场帮鲁军打仗,扶桑军队都谈不到害怕。但是作为老牌泰西强国,公开站台到鲁军一方,对于扶桑的压力,却非同小可。板西八郎得知消息后,更是匆忙的赶到公使馆的密室,对着山东地图仔细琢磨。
  “必须把这个消息告知神尾、加藤两位指挥官。这个情报,对于战场的走向有着决定意义。我现在有个非常不妙的预感,希望它仅仅是我的猜想。如果它是真的,那真是一场灾难。”
  “灾难?现在对我们来说,还会有什么坏消息比阿尔比昂与山东订约更糟糕?”
  板西长叹一声“当然有,比如,山东那支雇佣兵,他们到底在哪?赶快给神尾发电报,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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