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41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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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共合之后,议会对于省正府有一定的掣肘能力,一个听话的议长,可以减少很多麻烦。王鹤轩的被收买叛变,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表面上公平合理的招标制度,却让山东的官场,变的混乱异常。本土商人与外省商人的矛盾,中国商人与外国商人的利益之争,都随着竞标而爆发。山东总商会推选孟思远为会长,邹秀荣为副会长。更打出口号,誓死捍卫山东利益。
  在之前的大转移中,山东本土商人受损害最大,自然希望获得更多的优待。可是来自东南的财阀,手上有着大笔的资金,财大气粗,自然不会把山东本土这些土包子放在眼里。
  他们中一些人主动与那些京城里的少爷党、小姐党进行了接触,但是接触的结果,却不让人满意。京城里对于这些商人很在意,袁慰亭甚至派出了一支接待团,希望把商人们请到京城,共同就共合财政发展,举行特别会晤。
  商人们确实动过离开的念头,或是以此为要挟,获取更有利的条件。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山东根本不受要挟。其经济潜力,比自己想象的强大的多,即使没有外来资金注入,它也未必会垮。
  首先,山东跟洋人显然勾兑的很亲密,有阿尔比昂和扬基的财团贷款,又有洋行合同,资金来源不愁。何况在驱逐普鲁士之后,山东的矿山、铁路权力,又被收回国有。以这些东西为抵押,还能再融一轮资金,找投资并不困难。
  其次,山东体内造血能力也不弱。鲁票通行南北十余省,变相可以把山东的经济压力转嫁外地。鲁货在国内国际市场的销售,也能回笼资金。山东内部,也有应对经济压力的方法。富翁们发现,鲁军内部,现在开始发放一种专属军用券,作为代币使用。
  这种军票,各地也有发行,多是掠夺百姓的废纸,必须三五十人成群结队持刺刀才能让商家收下。可是山东情形,与外地不同。其有大量军队产业,包括农场、工厂、畜牧等等。军票用来购买这些军队产业产出的商品,算是体内循环,且山东省内,军票可以兑换鲁票。只要赵冠侯不倒,这种代币就可以作为货币使用,在民间能够正常流通。
  唯一的问题是,军用票如果一年以上不花,就会作废。这种刺激消费的方法,让山东的经济并未因战争而萧条,在扶桑退兵后,很快就繁荣起来。
  最后,就是京城的投资环境,实在太恶劣了。几个商人禁不住劝告,又想要打通关节,真的到京城考察。很快就垂头丧气的回来,“那根本没法做生意。”
  林立的衙门,复杂的人事关系,苛刻的税收,以及恐怖的生活环境,都不利于投资。每一个衙门都把这些富翁视为肥羊,只想着狠斩一刀。即使大总统许诺的优惠条件,也很难落到实处。甚至因为商人是某甲的关系进京,与某甲处于对立位置的某乙,就要千方百计把这件事破坏,避免某甲得功。
  正府财政紧张,急于想要收入资金,杀鸡取卵的手段,也在所不惜。商人们的生意还没什么希望,就已经被征收了大笔税金。
  更为可虑者,则是京里的正直环境。这些东南巨商,即使最古板的那一批,也受洋人影响很大。可是京城却大搞复古,提倡恢复中华传统,行为向前金时代靠拢。密探四出,侦听言论。乃至反对帝制,提倡共合,都可能遭来大祸。
  两下对比,显然山东的发展前途更为光明,投资也更有保障。商人们开始寻找一切方法,与山东达成合作关系,争取以最大的利益,让自己中标。
  除去胶东重建的基础工程,山东另一项业务,也同样吸引着这些巨富的注意力,那就是公债。现在虽然泰西战争没打出结果,但是普鲁士在山东所开采的大小矿藏,都被强制收回。赵冠侯以这部分矿藏的所有权为抵押,发行荣军公债、山东矿业公债,这两种公债。
  那些矿井有普鲁士人打的基础,加上相对较为科学完整的探测数据,前景和开采量都甚为可观。单是一个招远金矿,年开采量就达万两以上。这种公债与共合正府发行的公债不同,属于有赚不亏,商人巴不得山东偿还不起公债,拿矿权来抵押,认购极是踊跃。而且很快,众人得知,购买公债热情最高的是洋人,这下,就没人对公债再有怀疑。你连洋人都不信,还能信谁?
  想要竞争过洋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管是财力,还是正直影响,都是洋人为强。商人们只能发挥自身的优势,打民族感情牌,高喊着保卫矿权,不能让中国的矿产落到洋人手里去争取感情分,再不然就是去找关系。
  赛金花再次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红人,小别墅内,客人来往不断,大把的银子砸下去,求的却不是一亲芳泽,而是一句好话。却不知,他们费了很大代价,实际,却是被赛金花转手就卖了。
  小房间内,她抽着烟袋,双腿放在赵冠侯的膝头,享受着这位共合陆军元帅的侍奉。有力的手敲打在她的小腿上,仿佛触电一样,酥麻的感觉直抵心田,遍体舒泰。
  “你这个共合元帅伺候我,心里冤不冤?”赛金花边说,边用手里的烟袋,敲打着赵冠侯的肩膀。赵冠侯一笑“这有什么冤的?伺候二姐,那是我该做的。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二姐,何况为了那块赵冠侯外室的招牌,二姐差点挨了杀身之祸,这我伺候伺候你,不是应该的?”
  “也就是你,换了别人,就冲我挂这个招牌,非跟我翻脸不可。寒芝她们有福气,找了你这样的男人,是真把女人当个人看的。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多,当官的就更少。也难怪那帮千金小姐们给我送钱,想让我给她们当王婆。做梦!我兄弟是什么人,她们想爬床,还不够资格。”
  “二姐过奖。主要是麻烦,她们如果不是背后的家族不好惹,偶尔来场露水姻缘,也没什么。”
  “废话,有露水我还恨不得给自己留着呢,没她们什么事。”赛金花吐了口烟圈,脚轻轻在赵冠侯腿上动了一下
  “我跟几个人商量好了,合资开个公司,一南一北,做的生意是:黑货。洋人打仗,伤药镇痛,东洋那边医院手术,都离不开黑货,做这个很有赚头。山东也需要钱,既然黑货可以赚钱,不该放过。可是山东的大土田都铲光了,如果你大张旗鼓的进黑货,对你名声不好。二姐总归就是个臭名,无所谓名誉二字。这个恶人我来当,生意我来做。这事是跟大总统抢买卖,将来要是闹大了,你可别心软。该斩马谡的时候得狠的下心,你这个人,对女人心软,这是短处。二姐认识你,这辈子就值了。就算是枪毙,只要命令是你下的,二姐保证是笑着上法场。”
  “敢!二姐你这是骂我。别说是贩卖点黑货,只要兄弟我在山东这个位置上,就算是天大篓子,我也替你扛下了。陆军部拿着总统的手令,也休想动你一根头发!黑货的生意即使你不做,我也想找人去做。鸭片害人,但是伤药也离不开,再说毒害东洋人,西洋人,何乐不为。原本想的是让凤喜她们出头做,可是二姐你既然想做,就由你来。这个生意赚头大,不会吃亏的。至于犯事……贴着我鲁军的封条,挂着军事物资的招牌,我看看谁敢说一声查扣!”
  袁正府财政枯竭,财政的开源大头,就放在禁烟上。共合正府考虑到烟民的历史形成问题,以及烟土生意背后的国际影响,采取的手段,就是鸭片专卖。
  凡是去私人烟馆吸烟的,一律罚款游街,乃至拘留判刑。去公立烟馆吸烟的,则太平无事,没人能管。鸭片也是只有公家给予牌照后,才允许上路,否则一律按走私品没收。
  这样的生意,当然是一本万利,梁士怡、蔡煌等人靠这生意,前后为大总统筹措经费数以千万计。可称共合第一善政,功在总统,利在袁氏。
  可是不能参与分润的商人,看着跟梁、蔡有关系的商人大发黑土财,自然怒火中烧,追思林公者不计其数。顿足捶胸要求禁绝鸭片,还我国人体魄,顺带最好放开官禁,大家发财。
  自官营之日起,走私鸭片的生意就没断绝过。乃至各省督军,大多靠着这生意发财养兵,扩充实力。像是西南王蔡锋,已经把伟大的云土推广到了四川,靠着优良的品种,先进的技术,有土药战胜洋药的趋势,完成了林公于虎门想要完成而没能完成的伟业。
  赛金花深知,赵冠侯正在试验从鸭片提炼出来新的药物,准备销往东洋。之前依靠曹仲英任禁烟局总办期间积累的大量鸭片,可是这次打仗,镇痛药的开销同样惊人。未来想要继续扩大生产,离不开原料。联系了东南几位富翁,准备联手做这生意。
  鲁军现在如日中天,声望正盛,跟鲁军合作,不但可以保住货物安全,更能保住脑袋安全。几位东南富翁兴趣极大,赛金花甚至不用出钱,只要挂名,就可以拿好汉股。
  但是这生意,说到底是跟袁慰亭抢饭,闹开了,更是对名声有极大关碍。赛金花实际上并不为了赚钱,而是替赵冠侯分谤。
  她的眼睛微合,不去看赵冠侯的脸,脚却悄悄的移动着。“官场险恶,帝王心术更为难测,你在山东大破扶桑,声望到了顶点,却也是取祸之道。现在,就得想点办法自污,让大总统对你放心。这鸭片的勾当,要说也可以为你自污。可是大总统那关好过,民众的舆论难办,二姐一颗人头,到时候正好为你压住悠悠之口。我年岁渐渐大了,也做不了几年,与其等到老丑之后无人问津,还不如趁着现在还能迷住几个男人的时候死。到时候,说不定还能骗几滴文人眼泪回来。”
  “悠悠之口也好,总统权威也罢,我压根就没在乎过!有我一天,有二姐一天,你对的起我,我自然要对的起你。忘恩负义的事,我做不出来。”
  “你啊,还是不够狠。”赛金花一笑“可是就是你这重情义的劲,才让我愿意为了你死。那些东南的富翁,或是诗礼传家的大儒,或是在海外留学过的饱学之士,论才学,跟我家那死鬼爷们也差不多。可是,要比起做人来,比你差的远了。来的路上,他们都商量好了,要订立攻守同盟,一起围标,不能自己砸自己的价。可是你猜怎么着?到现在,全都反了水。借着上我这来,把自己内部的情形卖个一清二楚,还向我打探标底。为了做生意可以出卖伙伴的,我可看不上,也不会帮他们的忙。我这家公司设在松江,跟公共租界那个黄麻子合作,还有一位股东,干脆就是阿尔比昂的总领事。连公司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三金。”
第六百八十七章
自污
  山东的女议员早已经得了赛金花的授意,一方面敷衍着这些南方来的老斗,从他们身上多赚银元。另一方面,却在侍奉之余,把对方的标底打探个七八分,转头汇报给赵冠侯。
  议员的路没打通,反倒把自己的底细泄露了。山东适当的给出一些好处,女人们卖出一部分标底,就将松散的联盟彻底瓦解。一部分商人选择退出联盟,转而与山东总商会合作。另有一部分人,则选择了赛金花。
  京城各部的要员,得到坐探反馈消息,也悄悄派出代言人前往济南运做。毕竟这次山东是拿出了四千万元作为胶东恢复经费。这么一口大蛋糕,谁不想咬?
  各路的人马八仙过海各展神通,内宅里,也有人走门路,送礼认亲,忙的不亦乐乎。铁勒人、普鲁士人,都通过各自的关系找上门来,希望从这笔生意里分一杯羹。包括一部分比利时商人,也与简森取得联络,希望对方看在同胞份上,拉自己一把。
  总统公府对于山东动向高度关注,对这些事情,自然了解的一清二楚,不加任何修饰说明的报告,放在了大总统的案头。由于两下的关系亲密,外人不会在这种时刻,做出挑拨离间的蠢事,一切就看总统定夺。
  次日,一份有关山东的命令下达:鉴于张镇方的身体情况,罢免其巡按使职务(民政长改称巡按使),暂由赵冠侯兼任。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裂土分茅。大总统心里有数,现在的山东虽然经过一次大规模战争,可是声望却恰恰到了顶点。从我手里拿走任何东西,都会引发民众的不满,舆论的打击。与其棒杀,不如捧杀。先把我要的东西都给我,让我不生二心,将来再做定夺。如果我不肯跟大总统一心一意,自己就先要落一个不忠名声。部下的将士,也会对我有意见。所以,这份命令一下,大总统并没有失去山东,反倒是把山东绑在了自己身边。至少,不会成为敌对。”
  毓卿依偎在赵冠侯身边,手指在他胸前轻轻画着圆“袁四是越来越懂得用心机了,他看来,是不准备把我们当自己人看。”
  “不能这么说,我还是袁家十三太保的首领,大总统不会把我和蔡锋同等看待,但是帝王心术,最怕部下功高盖主。对我加个防范,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我不会真的翻脸。我所在意的,是大总统现在的作为。山东会战大捷,这是一件好事。可是大捷之后,我们的危机并没有解决,经济依旧萧条,财政仍旧紧张。如果利用这个契机,好好抓一抓经济,修养生息,发展十几年,或许可以赶上泰西列强。可是大总统现在的举动,却有些操之过急。?”
  山东大捷的热潮还未过去,加上罢免巡按使,重新恢复了武人兼管军政的局面,使得山东站在了新闻的峰口浪尖。但是,目前京城舆论最关注的,却并非是山东的正局,而是京城里的一大丑闻。
  这件丑闻,与山东也有一定关联:山东议员里通外国案。
  案件的发生,是来自雷震冬对于几位山东籍议员的突击逮捕、审问。在潍坊会战期间,几名山东籍议员提出更换山东将军的主张,并在议会里引发了几轮讨论风潮。可是这一提议在议会没能获得通过,大总统也不会签署,最终不了了之。等到潍坊大捷消息传来,大总统忽然签署命令,对几名议员实施抓捕。
  抓捕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在八大胡同里抓出来的,不单是这几名议员,还有两名扶桑商人。
  商人在被捕之后,很快因为突发疾病死于狱中,大多数线索中断。几名议员在雷震冬及手下弟兄耐心劝导下,主动交代了自己如何接受扶桑人贿赂,甘心做扶桑棋子,在国会里煽风点火,制造混乱,甚至出卖共合情报的罪行。
  审讯记录刊发于京城大小报纸,成为最受京城乃至共合国民关注的新闻。议员们每天都会吐露出一些重要消息,随即出现在报纸上,随着审讯的深入,吐露的内容越发触目惊心。
  他们不但自己被扶桑人拉下水,还积极帮助扶桑特工发展下线,在国会里发展同伙。虽然没有说出具体姓名,但只说出某省某君,就足以让读报人对号入座,猜测身份。乃至小报搞起有奖竞猜,猜中者,将获巨额奖金……
  这是自共合以来,正府第一大丑闻,短时间内,三十余名议员或被捕,或辞职,或直接请了长假,国会的地位一落千丈。
  袁慰亭手下的新闻检查官,仿佛突然罢工。不管何等要害的消息,都可以刊载出来,记者和读报人都如同抽足了二十四筒公班土一样精神,每天都期待着最新消息,劲爆内容的刊发。
  但是到了赵冠侯这个级别,自然不会像普通老百姓那样看问题。那些议员,实际是赵冠侯想要对付的,从中普密约泄漏事件开始,赵冠侯就开始调查国会里潜伏的蛀虫,只等战争胜利一网打尽。袁慰亭出手,反倒是让山东的情治机构无从下手,不少线索就此中断。
  雷震冬的逮捕,加上有意的放纵这样的消息,并不是替山东出头,而是替袁慰亭扫除障碍,他下一步,估计就是要对国会下手了。军法处可以逮捕议员,这算是开了个坏头。
  今后,只要议员的表现不符合袁氏心意,军警都可以出动,将人锁拿入监,按律严议,再者,这些某君某君的消息,实际就是道无形的绳索,只要国会不按大总统的意见办,大总统就可以把绞索收紧一点,让你不得不就范。
  下一步的国会,无非是两条出路,要么坚持抗争到底,直到被大总统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全部逮捕。要么就只能选择向袁氏屈服,保证不再掣大总统的肘。不管哪种结果,孙帝象自南北议和起,努力构建的约束机制,都宣告失效。大总统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与皇帝的差异越来越小。
  “如果只是权柄一如皇帝,还没什么可怕,就怕是彻底变成皇帝。之前大总统就有这方面的表示,我没办法说反对的话,说了,也不落好。总希望他是个明白人,能看的清大势,不要自寻烦恼。现在看来,他反倒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先是封元帅,现在又搞大元帅统率办事处,把陆军部的权力夺过来,由自己亲自掌兵。接下来,我怕他真的会解散国会,改组国体,把复辟的事,摆到台面上来。”
  赵冠侯以手加额,比起扶桑入寇,更为头疼。凤喜献的那道皇袍加身,不管出自谁的授意,都会被算在自己头上,自己这个做丈夫的要么休了她,要么就得背锅。既然事后没对凤喜进行惩罚,那就证明自己支持袁慰亭称帝。整个中国,唯一打赢过洋人的省份支持大总统登基,袁慰亭还有什么可怕?
  如果是自己给了他称帝的信心,这罪孽,可实在太大了。
  根据情报,京城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名为筹安会的组织,以振兴中国国力,避免爆发第二次潍坊会战为宗旨,提出的解决方案就是改变国体。
  现在泰西以普鲁士的威风最盛,纵横泰西无人可制,协约国几国联军,都占不到上风。不久之前,撒丁王国正式宣布加入同盟国,与奥匈帝国组成联合舰队,大有与阿尔比昂海军一较高下之态。
  普鲁士能以一国而敌天下,正是因为他是君主立宪国体。共合国打不过君主立宪国,那我们不搞君主立宪还等什么?中国应该悬崖勒马,早做打算,彻底废除不适合中国的共合体制,改为君主立宪。
  当年远走海外的康祖怡,现在成了中华孔教会首领,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细论君主立宪体制的优越性。当然,按他的说法,自己只是从技术上分析一下两种体制的优劣,不支持任意一方。
  京城里,这种事层出不穷,原本也不必在意。可是筹安会的支出,全是总统公府报销,每月厚给经费,且有大公子袁克云于背后支持,这要说不是大总统的想法,未免让人难以置信。
  毓卿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就袁四那个德行,也配当皇帝?”
  赵冠侯摇摇头“要说功劳,权柄,姐夫做皇帝,也未尝不可,他最大的问题是不占天时。大总统这个位置,大家都可以做。金匮里面,天知道写的谁的名字?有这个渠道在,就有个指望,各省督军,都惦记着那个位置向上爬。可是一当了皇帝,就断绝了所有人的上升通路,谁会满意?姐夫要是手握重兵,财力雄厚的时候,可以压住各路诸侯,这么做也无不妥。可是就现在共合的财政情况,单是一个蔡锋,如果他造反,就不知道怎么平定。他再当了皇帝,各省督军谁还肯为他卖命?那是自取灭亡!”
  毓卿的脸色一黯,情绪很有些低落。“我们要不要劝一下袁四,让他放弃称帝打算,透露一下,我们不会支持他?”
  “这种话……你让我怎么说啊。”赵冠侯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总统该给的东西都给了,年不到三十就得封元帅,已经位极人臣,我如果说我不支持大总统,这话怎么说的出口?再说,到时候各地都会说我忘恩负义,部队还怎么带?不管心里怎么想,也不能把这话说出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各国公使还在,他们的意见,大总统不能不听,我会找机会和朱尔典沟通一下,让他找机会规劝一下大总统,聪明了一辈子,不能犯糊涂。但在那之前,得给自己添点污名,否则我的建议他也听不进去,一准以为我是有二心。”
  “污名?你要干啥?我不许你打那帮京里来的大小姐的主意,就算是偷嘴,也不成。”
  “十格格发话,小的哪敢不遵?我这不是想么,给大总统发电报,要个人。”
  “谁?”
  “小阿凤!”
  话音刚落,毓卿的手毫不留情的在赵冠侯腰上用力一拧“我让你小阿凤!她有哪好?比的上我,还是比的上翠玉?再说,不是还有那个松江来的女人和普鲁士婆娘?难道这么多人,都及不上一个小阿凤?”
  赵冠侯连连摇着手“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要小阿凤,可不是为了对她如何。我是想,把她送到云南。我听说了,为了蔡锋出京,小阿凤给他打了掩护,自己也惹上了麻烦。如果不是她的好姐妹小桃红给寒云当偏房,京里又有几个大佬给她护法,说不定她也要进监狱。这么个有情有义的侠纪,我想成全她。”
  “蔡锋有老婆。而且那女人可没我这么大方,听说在京里,就去小阿凤那闹过,如果真把他们凑成一对,说不定没两年,就许出人命。再说蔡锋这人,跟咱也不是一路,何必卖他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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