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校对)第5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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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天喜哼了一声,“冠侯兄不必太谦,这沈夫人都能被你找出来,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小弟我,可是不敢跟你比了。不过我倒是要问一问,这位沈夫人找回来,五姨太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袁慰亭的正室在河南老家,从高丽娶的三个妾,也都在河南家中,留在他身边的,只有五姨太杨氏。这女人有手段,善经营,乃是袁慰亭内宅中的大总管,权柄极重,唐天喜也算是她那一边的人马。沈金英若是进了袁家,想想也知道会和杨氏有争斗,唐天喜现在不得不为自己的主人想个退路。自然也就迁怒到了赵冠侯的身上。
  “这种事……我想五姨太会很高兴吧。毕竟,五姨太能大大人身边得宠,必是个极贤淑的性子,听说丈夫与旧爱重逢,理当为他高兴,最好是代丈夫把迎娶的事做好,这才不负贤名,唐兄以为如何?”
  “你?!”唐天喜被这句话噎的一口气没喘上来,脸色异常难看,看来赵冠侯与沈氏关系不一般,注定是她那条线的人,今后和自己怕是走不到一起了。两人站在外面,都没了话,只听房间里哭一阵笑一阵,再不然就没了声音。等到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出头,袁慰亭才在房里喊道:
  “天喜,去传我的命令,我今晚上住在这里。让他们都回营去,不要闹出大动静。冠侯,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进了房间,只见袁慰亭已经脱去了外面的长衣,只穿了里面的小褂和半截裤,一副居家的打扮。沈金英坐在他身边,为袁慰亭斟了杯酒,又点手招呼赵冠侯“兄弟,过来坐。今天是家宴,你和你姐夫的公事我不管,可是在这里,大家只叙家常,一家人就该一起吃饭的。”
  “卑职不敢。”赵冠侯心知,袁慰亭这种人,最忌惮部下与他不分尊卑,使他权柄难行。但自己只要做出这个态度,接下来,就是他怀柔的时刻。
  果然,袁慰亭露出极为和善的笑容“过来,坐下。你与金英既然认做姐弟,大家就是一家人,不要那么见外。我正好有话要问你。”
  等到赵冠侯做好,袁慰亭道:“我听金英说,你为她出头,打了儁二,这是怎么一回事?”
  假话是早已经编好的,其中有一部分为真,一部分为假,真假糅杂一处,极难分辨。马家堡车站砸车杀马的事闹的很大,肯定是瞒不住的。但是不管是端王府,还是庆王府,都不会把濮儁追求十格格的事公之于众,这里就有了做手脚的空间。
  “十格格到车间接我,金英姐知道我是大人身边的人,就想来问一问,大人过的怎么样。不想被儁贝勒看到,想他一个十四的孩子,不至于出什么事。哪知,他身边有人使坏,儁贝勒硬要带金英姐回府,两边起了冲突。卑职正好遇到,也就出了手,这事做的孟浪了,请大人责罚。”
  “十四,孩子?你还是年轻啊,宗室觉鲁里,到了十四岁,没和女人睡过的,还有几个?”袁慰亭的面色变的难看起来,用手拍着桌子
  “这干完颜家的人,做正事的本事是没有的,但是论起胡闹来,都是一等一的本事,谁又比的上他们?就算是六贤王的徵大爷,也是这么死的。如果再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穆宗毅皇帝出天花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他龙驭上宾时,也不过才十九!”
  这话便有些涉及大不敬,但是房间里只有三人六耳,自不会走漏,做出这种表率,也就是表示不拿赵冠侯当外人。而且,这种话就算想走漏,却也走漏不到哪去,可说不费一文,就能让身边人死心塌地。
  “前天,端邸就送了封信过来,说是你打伤了他的二儿子,要我严办于你,那封信,就还在我公案桌的抽屉里放着。”
  赵冠侯想到这几天,袁慰亭神色如常,对自己并无二样,不想就有这种变故。他心知,这时就得表现的诚惶诚恐,这场戏才能演下去。到底是要演成斩马谡,还是绝缨会又或者是专诸刺王僚,那就只有看事态发展决定了。连忙离席跪倒“卑职该死!不该惹是生非,请大人责罚。”
  “兄弟,别跪着。你姐夫要是想要严办于你,那就连姐姐也一起办了吧。若不是为了我,你又怎么会惹上儁二?”
  沈金英适时的插了句话,俏脸一沉,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要说错,就是我的错,你就杀了我,用我的头,去向端王赔罪好了。”
  袁慰亭忙陪着小心“金英……我只是说了这事,你怎么就发这么大脾气。我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处置冠侯。要我说,濮儁这样的混账东西,打他一顿,这是轻的。这样的浮浪子弟,若是撞到我的手中,就一刀杀了,又能怎地!”
  他用力的一拍桌子“承漪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了?新军兵将,除了我之外,外人谁也没权决定赏罚。他承漪可以管他的武胜新军,要我处置我的人,白日做梦!冠侯你放心,这件事你做的对,就算将来与他打御前官司,也是咱们有理!大不了,我就弃了官职不做,回河南务农去。”
  “容庵,我陪你一起回乡。”沈金英泪眼婆娑的抓住袁慰亭的胳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咱们两个男耕女织,做一对恩爱夫妻,白头到老。”
  袁慰亭颇为欣慰的一笑,拉着沈金英的手“金英,你的情意我是知道的,但若是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又有什么脸见你。”
  他又看向赵冠侯“冠侯,金英已经对我说了,从京城到这,一路上,多亏你护持她周全,才有我们今日重逢。你们两个人又认做姐弟,你就是自己人。我对自己人,向来说实话。即使没有金英的话,我也不会因为区区一端王的八行,就处置自己的爱将。但是……我曾想把你保荐到庆王的总办各国事务衙门里去做事。毕竟你洋文精熟,又通夷情,若是到总办各国事务衙门里,怕不是第二个张阴恒?国难思良将,动荡想忠良。如今的朝廷,曾文正,左季高那等贤才找不到,就是能办实事的人,也是凤毛麟角。冠侯,你算是少有的一个干才,我是真的想保你一保。你若是想到京里去,我给你写一封荐书,庆王那里,定会重用。”
  他说的极是诚恳,赵冠侯也相信,只要自己点个头,他真的会写好一封推荐信把自己送去。说不定,那书信早就已经写好了,如果没有沈金英着档子事,怕是过不了两天,就要把自己打发进京。
  如果以才干论,他到京里办洋务,自是极合适的人选。而且也可以远离战阵,不受刀兵之苦。但问题是,他打了濮儁,这时候再进京,等于是往对方的眼皮子下面送。要么杀了端王一家,要么就得等着被端王搞死。更何况还睡了十格格,这事早晚露了馅,庆王那里,也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
  他倒不至于怕一个庆王或是端王,但是有了苏寒芝,他必须为她的安全考虑多一些,因此毫不犹豫的再次下跪道:“大人,卑职愿在您手下听用,不愿到京里办差。”
  “叫姐夫!”袁慰亭将他拉起来,又按回座位上“没有外人时,喊我姐夫就可以了。自己人,别见外。你本是有大才之人,若是在我这里只是怕误了前程。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好相强。端王那边,你不用管,自有我去应付。他虽然是个王爵,我却也不怕他。当年章合肥办北洋,就连六贤王也要给他让路。如今的端王,比昔日六贤王如何?如今湘军淮勇,皆不堪用。只要我们过了太后观操这一关,让太后知道咱们是能打仗的好兵,端王也不敢与咱们为难。”
  “大人……姐夫放心,这次观操,我定当尽心竭力,全力以赴。”
  袁慰亭满意的点点头,沈金英也在旁帮着腔“十格格也说过,冠侯他日必成大器,想来十格格是不会看错人的。”
  又吃了几杯酒,眼见天色不早,赵冠侯知趣的告退,袁慰亭没带护兵,安全的事,还要交给他来负责。因此不能离开,只能到门房那边,泡了一壶热茶守夜。院里的几名下人,都不怎么聪明,避免生事,都打发的回去睡了。
  门房里只有赵冠侯一人,抬头看着空中明月,而听风吹树叶之声,心内暗想:这一宝应该是押中了。
  袁慰亭虽然是枭雄,但是自己也差不多能摸出他六七分思路,这次他对自己的留任应该是真的。其人于人才,也同样重视,自己的才干落入他眼中,只要能为其所用,他显然是要加以提拔的。
  只要过了阅兵观操,自己将来的前程绝对不会差劲。他并不在意官职大小,或者说,在他看来,如今金国的官职他其实也不怎么看在眼里。只是十格格那边,自己需要有官职才能有交代。苏寒芝那里,也要有了官职,才能让她过的更好。为了她们,也只有努力的爬上去。
第一百零三章
军威
  第二天,袁慰亭满面春风的上了马返回营里,又对赵冠侯道:“金英这里,现在还不能接她回去。她当年对我恩重如山,不能草草的接她回去,一定要大操大办。可是现在……时间不合适,这里面的利害,金英也都明白。等到观操之后,才能把她迎娶过门。这段日子,金英还要住在这里。安全上的事,我就交给你了,大家一家人,也不必避讳那么多。金英有什么需求,你就帮她去办,若是银钱不足,就去找粮台。”
  “大人放心,卑职定把夫人保护周全,不让夫人受丝毫委屈。”
  “我都说过了,叫姐夫。你昨晚上值了一晚上的宿,今天别忙着回营,好好补个觉。”
  “姐夫……我护送您回营里去。”
  袁慰亭哈哈一笑“护送?小站是咱们的地盘,在这块地面上,谁又能奈何的了我们?放心吧,不至于有什么妨碍,你休息好,明天早点到营里。”
  赵冠侯一边在军营里管着自己那一个马军哨,一边还要保护着沈金英安全,连见苏寒芝的次数都少了许多。直到秋意渐浓,终于有电旨到来,太后即将到小站,亲自观看新军会操。
  这次出京的只有太后以及部分大臣,天佑帝则与军机们留在京里监国。这也算是一个信号,与过去的撤帘不放权不同,这次是真的放手了。观操之后,春秋日高,精力不济的太后,即将彻底放手,任皇帝施展拳脚。
  太后观操,新军扈从有责,兼之有之前强学会炮打太后未遂的案子,就更不敢疏忽大意。袁慰亭带着手下,做着警戒以及接待的准备,赵冠侯则几天没有合眼,带着部下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周边,防范着可能出现的刺客。
  好在经过前两次事件后,小站附近戒备森严,外人想要混进来势比登天,倒是没什么可疑人出没。数日之后,慈喜太后的队伍的前导,终于到了新农。被袁慰亭、赵冠侯视为龙门的会操,终于开始了。
  金国官员中,有不少人都观过军队会操,从湘军到淮军,有什么花样也都看尽了。尤其太后观操,除了例行的一次射击演练外,不许开枪放炮,这种会操也就是走个过场,没有什么意思。不少人心里都是存着糊弄的态度,只有即将接替王文召工作的韩荣,留意看着军队的面貌,为自己将来接手的是什么队伍,做着评估。
  他已经得了庆王的关照,知道袁慰亭是庆王的门路,而庆王与自己颇为相得,按说是不该为难他。更何况李连英也悄悄来帮着袁慰亭说过话,他不知道袁慰亭怎么搭上的这条线,却不得不给这位大总管面子。
  既然有了关照,就不会对他太苛刻,但若是士兵太不堪用,他也要有所动作,进行裁汰。将来的武卫军,总数数万人,总要有个优胜劣汰,不能一概任用。袁慰亭是龙是虫,就只看这一遭了。
  鼓号声响,并不是大金军中常用的军鼓,而是西洋的小鼓及铜管乐队。随后,就是一个胸甲骑兵方阵,出现在校场之上。一水是泰西进口的高头骏马,马上骑兵盔甲鲜明,腰里挎有战刀,在阳光下,自泰西购买的精钢胸甲闪烁着寒光。
  四马为一行,马蹄步伐半点不差,同起同落。慢步、快步、跑步、后退、过渡、半停止、推进、一连串复杂的队形变化,人与马融合成一体,在操场上演绎出优美的舞姿。
  “洋……洋人?”韩荣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两个字:洋人。而转眼看过去,同僚中,虽然没人敢在太后面前失仪开口,可是脸上目瞪口呆的神态,证明他们与自己的想法一样。这种队伍,分明是只有洋兵出操时才有,几时金兵也有这么大的本领?
  大金这些年办洋务,与洋人多有往来,韩荣也曾跟六王一起看过洋人出操,印象中,就算是普通洋兵,也没有这等整齐。大抵是那位阿尔比昂女天子生辰时,那支皇家卫队,才有这般高明手段。
  他是知兵之人,自然看的出,就算是关外的马队,或者是当初那支令大金头疼无比的捻匪,对上这种马军,也难堪一击。即使只能练出这么一只马队,袁慰亭亦足以称的上干才。
  只是他的念头还没转完,第二支步队,已经在马队之后走进来。黄龙旗迎风舒展,鼓号声悠扬。士兵们身高胖瘦俱都相若,甚至就连面相,都有几分相像。怀中皆抱步枪,甩臂抬腿,正步同起同落,军靴落地声铿锵有力,整齐划一。
  士兵们边走,边在军乐的伴奏声中高唱着行军歌“为子当尽孝,为臣当尽忠。朝廷出利借洋债,不惜重饷来养兵。一兵吃穿百十两,六品官俸一般同。如再不为国出力,天地鬼神必不容……”
  袁慰亭则在将台上晃动着旗号,在旗号指引下,一个个步兵方阵,整齐的走向太后所在的观礼台,每当一只部队走到观礼台前时,士兵则停下歌声,一起甩头看向观礼台齐声高喝“太后圣安!”
  观礼台上,已经年近七十的慈喜太后坐于观操台正中,身着明黄旗袍,外罩玄缎坎肩,头上梳着两把头,下缀明黄穗。在旗头上,插着一只极为耀眼的双头玛瑙簪。岁月的斧凿,对于这个执掌金国权柄数十年的老妇人并无优待,在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当年独宠天地一家春时的痕迹。
  虽然每天用心的化妆,使用大量的补品,但是她的衰老,依旧掩盖不住的。只是那双老眼依旧炯炯有神,证明身体的主人精神健旺,生机勃勃,比起无数同龄老人,不知要强出多少。
  不管是与国同休的亲王宗室,又或者是手握大权的封疆大吏,在她面前全都要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大意。即使她已经足够老了,却依旧如同一只没有失去爪牙之利的猛虎,随时可以将敌手撕成碎片。
  她入宫时,金国的国事已衰,一生之中,更是经历过无数颠沛流离。然而不管是跋扈的军机大臣,还是手握兵权的疆臣大吏,最终都被她摆布于股掌中,一一臣服。
  虽然不懂军事,但是毕竟也见过无数强军雄师。不管是当年的曾文正、左季高,又或者是现在仍在军机行走的章桐,都曾练出过号称铁军的雄兵。所谓的会操,秋操,她也见的多了,这次来,也只是走个过场,让外界看一下,自己身体仍然康健,不要因为自己即将归政而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于观操上兴致缺缺,只是想着糊弄一阵就算了。
  可是自从马队一出现,她的眼睛就猛的睁开了,古井无波的心,竟是动摇起来。以往从未有任何一支部队,能给她这么大的震撼,她心中竟是生起一个荒唐念头:这真的是大金国的军队?
  不管她的人生经历多么丰富,却也敌不过时代差距。赵冠侯设计的阅兵方案是参考的他前世所在那个时代世界一等强国的阅兵仪式而来,纵然限于时间及物质条件,展示出的威风十中无一,也足以折服时人。饶是这位太后久经风浪,自诩泰山崩于前而不乱,此时,却是已经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听着新军齐声颂圣之声,她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笑容。即使自己归了政,人心也是在自己这里,皇帝,你需要走的路,还很长呢。
  她开始对军操产生兴趣,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并在内心里做了比较,京师里的武胜新队,当年的神机营,他们出操自己都见过,可是没见过有谁,有这种面貌。就是这队伍走的如此整齐,京里那些军队可就万难做到。
  那些马队身上的铠甲,听说是从泰西购进的,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阳光之下,光华闪闪,比起戏台上的行头还要顺眼,这样,才有个兵的样子。
  马队、步队随后就是炮队。一门门大炮,炮管黝黑,在日光下显的格外威风。大小口径轻重火炮,绵延一条长龙,足有数百门之书。看着那些火炮,慈喜的脸色却又沉了下去,回头叫道“连英,袁慰亭军中,有这么多的大炮?”
  在她身后,一左一右侍立的,正是其身边倚为臂膀的两名亲信太监,大总管李连英、二总管崔玉贵。这两人都是一身蟒袍,但是崔玉贵头上所戴者为蓝翎,而李连英头上所戴的,却是一根双眼花翎,足以证明在太后心中,终究是大总管重于二总管。
  听到招呼,李连英连忙上前施礼道:“老佛爷,这些都是砌末,跟咱畅音阁、颐乐殿那几口井是一个意思。都是找人做的假招子,好看,没用。吓死袁慰亭,他也不敢在今天把真炮拉出来啊。再说,他手上也没那么多真家伙,这就是为了好看的,真东西绝没有这么整齐,也没那么顺眼,数量更少的可怜。听说一共也就三五门炮,给老佛爷看的话,他就丢人了,咱大金也不露脸。”
  “我就说么,他没这个胆子。荣寿,你看看,这队伍如何?”
  她问的是身旁一名四十几岁的中年女子,这女子乃是恭王的长女,后被太后加恩封为固伦公主,继以文宗嗣,赐乘黄轿,与太后的关系比亲生骨肉更好。只是金国此时的公主格格,婚姻多不幸福,荣寿公主也未得免。
  择婿时,太后做主,将她许给了一个看上去不错,但身体不怎么好的驸马,没过几年荣寿就守了寡。有了这份亏欠心理,太后对她就更是优容,是以连观操,也带着她一起出来。随行的文武,都在稍远的地方,能在太后身边的,就只有这公主一人。
  这位公主并非侍宠而骄,无所顾忌的狂妄之徒,相反素来谦和,谨小慎微,事关军国大事,就更不敢多说一句话。听到太后动问,连忙道:
  “皇额娘,女儿不懂得军事,可是不敢乱说。”
  慈喜怜爱的责备了一句“这孩子。咱们娘两个说话,又传不到外面,就随便说说,又有什么可怕的。我也不懂得军事,可是既然在这个位子上,哪怕不懂,也得装出懂来的样子。你要是说你不懂,下面的人,就敢糊弄你,欺负你不明白。皇帝眼看就要亲政,你再见他时,考考他,看看他学没学会装样子的本事,这个学不会,可是管不了这么大的一个天下。”
  “额娘见教的极是。女儿看来,这兵倒真是不错的,方才打靶的时候,那靶上的枪眼,比起武胜新队,也差不了多少。”
  “不是差不了多少,是强的多。”慈喜太后脸上并无表情,只有在她身边的人,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得意
  “这点小心眼,在我面前还差了点火候。他们是有心让着武胜新队,前面将靶子打的像蜂窝似的,却故意有几枪甩到了外头,这是好枪手才有的本事。承漪那个饭桶手下,只有与他一样的饭桶,哪有这等人才。这袁慰亭带兵是很有一手的,形若奔涛,立如直木,当真是强军风范,你看,就连那‘挂面’也那么威风。”
  这当口抬下过来的一个步兵方阵,走在前面的将领,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将,一身官服整洁,步履坚实有力,俨然廉颇、黄忠一般的老辈英雄。
  荣寿公主被慈喜太后逗的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只好强行忍着“额娘,您说的是这老将姜桂题吧?没想到,他这笑话连您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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