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的平凡生活(校对)第15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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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有几个广东中试的举人前来结交,似乎有拜范进当大哥的意思。毕竟对于老乡来说,我管你功名怎么来的,你关系越多,我越有好处,这帮人就算是少有的铁杆粉丝。
  另外一些举子找上门来,并不是与范进论交情,而是找范进斗文。眼下京师里对范进的看法比较复杂,一些人坚持认为其是有真才实学的,包括汤显祖等人的尽力维护,也在尽力为范进挽回名声。但也有部分举子因为范进得中会元,而认定其是趋炎附势,不会有多少才学。即使眼下斗文不能改变会试的结果,但是能揭破其本质就足够了。
  这个群体里面以湖广籍的学子为最多,除了本科举子,还有一些年轻的湖广籍书生,并未下场参考,依旧要找范进的晦气。其中既有为书院出头,要找范进这个仕林罪人寻晦气的,也有一些,则是想要做张家女婿的。
  有关张舜卿的谣言,在京师里传的很广。防民之口胜于防川,这种桃色新闻,更是为百姓所津津乐道,即便是宰辅权威也压不住。无风不起浪,即使没有过硬证据,也有不少人坚信张舜卿确实已失申于范进。这个流言让一些本不会与张家产生交集的人,看到了成为接盘侠的希望。
  社会本就是由各种想法各种态度的人所组成,有人爱惜羽毛,在意名声,也有人更看重成功。一些道德君子认为张家千金左右已经失了清白不值钱,谁都可以娶,自己为何不能去争一争?由想法而至行动,开始为提亲做准备,在这之前,打倒范进就成了个必要途径,一如打倒魔龙才能救出公主,郑家这座魔龙城堡外,屠龙勇者络绎不绝。
  张居正当国,楚人得势。在京师里,湖广籍文士本来就多,包括一些颇有名气的前辈,也被请出来当做公证。除了这些人以外,甚至还有些参加武科的湖广籍武进士也出现在范家门外,向范进提出比武的要求。其结果就是被范进一句:“回屋睡外头冷”,无情拒绝。
  一批批想见或不想见的客人纷至沓来,直到三月初二这天,家里来了一个较为重要的客人,才让范进的态度边得认真起来:张家三公子张懋修,登门拜访。
  自从上次与张舜卿私会之后,张懋修是不大敢见范进的,生怕其又提出见面的要求,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这次他前来,倒是让范进大喜过望,忙把他拉进房间里询问着张舜卿的身体情况。
  张懋修道:“姐姐眼下身体还好,不过将来就不好说。”
  “这什么话?什么叫眼下还好,将来不好说?”
  “你别这么凶行不行啊,你现在还不是我姐夫呢,再说将来是不是我姐夫,现在也难说的很。你家门口这些固然是没什么希望的妄人,可是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机会。我爹最近在为二哥办文会,让他多认识一些人,多揄扬一些名声,还让姐姐也参加。这什么用意,你应该很明白吧?”
  “我当然明白了,这种文会我可不可以参加的?”
  “当然不可以了。姐姐把我派来,就是要我给范兄传话,千万不要为了见姐姐参加这些文会。姐姐不会去,也不让范兄你去,免得中了计策,白白丢了面子。”
  “你看,舜卿还是关心我的,所以说我早晚还是你姐夫。再说,我为张二兄扛了这么大雷什么都没说,你还敢说我不是姐夫?不是姐夫谁为这事扛啊,我冤不冤啊。”
  张懋修笑道:“得知范兄中了会元之后,姐姐也发了顿脾气,在家里把张四维和申时行好一顿骂。说他们心机太重,用范兄做挡箭牌,这不公平。”
  范进笑道:“你回去对她说,能为首辅分谤,我求之不得。再说我这一出头,就把张二兄掩护下来,也算是自己人替自己人挨刀子,不冤枉。”
  “话虽如此,姐姐还是不欢喜。按二哥说,这就叫女生外向,一有了情郎就不再念着家里人的好处。”
  范进笑道:“舜卿打发你来,就为了说这个?”
  “那倒不是,是姐姐要小弟提醒范兄,张四维、申时行两人皆无肩胛,不足以共商大事。若是范兄有所请托,不能找这两人,他们不会帮你,只会出卖你。还有就是一定要耐的住性子,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只怕反为不美。按姐姐的意思是……”
  “殿试之后再说,如果可以中一甲,提亲就比较硬气,老相国一高兴也许就点头了也未可知。”范进接过话,随即笑道:“这事说易行难,殿试不比会试,一不糊名二不誊录,谁的卷子一目了然。若是相爷有意把我放到第三甲最后一名,我也没什么脸面提亲。”
  张懋修道:“那倒是不会,不过名次上只怕好不到哪里去。范兄,你别见怪,家父对姐姐视若掌珠,你们两个这回也实在是过分……”
  “不必解释了,我都明白的。这件事错在我身上,我自当承担后果。至于提亲的事,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找合适的人向相爷提媒。”
  范进在京里是没什么根基的,但是要想找个媒人也没那么难。不管是冯保又或是李夫人,都有资格出来做个冰人。说到底,这事还是取决于张居正,而不是取决于媒人,除非范进能强大到请来皇帝或太后出面,那当然容不得张居正拒绝。可想想也知道,这是办不到的事。
  张懋修道:“范兄,其实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姐姐对你的情义,我看的很明白,除了嫁你,嫁给其他人,姐姐都不会快活。可是父命难违,小弟做不了家父的主,他老人家认定的事,外人也很难逆转其心意,这里面的难处实在是势比登天。在家里,我和阿古丽都不敢在姐姐面前说起这一层,可是姐姐冰雪聪明,如何猜不到。我真的有些怕……”
  范进道:“舜卿也知其中艰难,但是她对我有信心,相信我能解决这个难题。张兄也该对我有信心,你的姐夫,我当定了。”
  两人正说着话,范志高从外面进来,手上又拿了封名刺,神色有些古怪,以家乡话道:“九叔,这次来的,也是张家人。是不是要三公子回避下。”
  “回避什么,难道有主人避仆人的道理,不管来的是谁,请进来吧。”
  片刻之后门帘掀动,姚旷自外走入,先给张懋修见礼,后给范进行礼。然后道:“老爷有请范公子过府一叙,车就在外面,请公子上车。”
  张宅之内。
  对于会试的结果,张居正并未表现出过分的喜悦与激动,在他看来,自己儿子中试本来就是情理中事,对于必然发生的事,根本犯不上高兴或是激动。不过熟悉相国的人如游七姚八者还是能感觉到,在会试结束之后,相爷的心情确实比以往为好,至于心情好的原因是因为二公子被录取,还是其他原因,就不易猜测。
  张居正对儿子管教很严,张二公子也不敢像在南方那样,动辄去教坊买笑。不过在家里搞聚会,父亲并不限制,相反倒大力支持。是以自会试结束之后,张家也便是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天天启华宴的景象。
  被请来的自然不会是范进门外那些屠龙者可比,这些人都是才貌双全,颇有些才名的文士。于本科举子里不管会试名次如何,自身的才名都很响亮,算是东南这一次赶考才子中的上品人物。家室清白,家格不算太低,但又不足以颉颃张家的权柄。不管张舜卿选择其中哪个人,张居正都有把握压住他们,不至于让女儿受罪。
  偶尔有人会见到张居正,以弟子礼拜见,张居正也会与他们交谈几句。只是其日理万机,自然没时间耐心指导什么,三言两语即告结束,饶是如此,也足以让这些举子兴奋不已。
  刚刚在前往书房的路上,与一个湖广学子交谈一番,因为对方与自己是大同乡,话说的就多些。分手之后,那书生的脚步都变得格外轻快,人仿佛要飞到天上去。等到了书房里,张居正已经把那人名字忘记了,只记住了其身上的特质:浮夸。
  “这一科的举子,有才学的还是有一些的。像是沈君典,他的文字很好,学问很扎实。还有潮州的林梦楚,之前听说把他文才不出色,可是看他的墨卷,却发现是坊间传言不实。这人做学问是一板一眼,不够花俏,也不尚巧变,但是本事还是有的,颇有当年林东莆的风采。不过,他们都有一个毛病,缺乏历练,不能任事。在翰林院做词臣尚可,真到地方上任事,包准闹的一团糟。”
  大管家游楚滨道:“老爷说的是。吏部那里现在选官都得抽签,否则就要打架。一群等着分发实授的官员,宁可借债度日,也不愿意到县里做县令。实在被分了县令,还不肯去,千方百计找门路疏通关节,以求改任。官员如此,何况士人学子?肯踏下心来为民办事的,可是不好找了。”
  张居正摇摇头,“看他们这般人……谈学问就头头是道,说起庶务就一窍不通,真放到地方上,只怕也是为胥吏所把持,敢任事的有很多,能任事的就看不到几个。也难怪丫头不愿意参加那些文会,实在是跟这群人谈不出什么,这群所谓才子,读书就行,其他就差劲。这天下又不是只会读书就能治理得了的,中了试脑子还像个书生,就于国无用了。他们以为这天下就是科举功名,读好了圣贤书天下可去。就老夫手上这份塘报,若是拿到那文会上,必有人慷慨陈词拍案而起,可真说到解决之道就一点也无。老夫想不到,如今的书生都成了这副样子。如果再不好好抓抓学风,再过几十年,大明就找不到几个能做事的读书人了。”
  游楚滨壮了壮胆子道:“其实……能做实务的读书人也是有的。”
  张居正看看他,“游七,两碗炒肝就把你买通了?我府里的大管家,几时变的这么不值钱了?”
  “老爷饶命……小人不是向着那范进,而是觉得……小姐可怜。”
  张居正想想女儿日渐清减的容貌,自进京至今其实还没到一个月,人已经明显消瘦了几分。心内也是一阵伤怀,“你跟了我几十年,什么为人我很清楚,不必解释。你去准备吧,我今天叫他来,也是想再看看他,考考他……”
  这时,姚旷在门外高喊了一声回示,等走进房中,张居正朝两名管家吩咐道:“我这段时间谁都不见,即便是宫里的旨意,也是一样。把那混账东西叫进来,老夫倒要看看这一科的会元,是个什么成色。”
第二百六十九章
提前殿试(上)
  自范进进京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正式与张居正这位当今帝国第一强人见面。以当下的局势而论,虽然大明是君主专制的大一桶国家,可受年龄影响,还未成年的皇帝还不具备掌握权力的能力,实际的权柄都在这位首辅帝师手里。
  在前世于书报故事中没少读到他的记载,从张舜卿口内,也听到其对父亲的描述,在范进心中,给这个老人的定位就是三个火枪手里的红衣主教黎塞留,又或是伊尹霍光一般的人物。
  睿智、强大、掌握着可以比拟皇权的巨大权力,自身也拥有与之匹配的聪慧头脑以及高强的正直手腕。其已将自己化身为帝国的守护神,只要他们存在,就不会让帝国的政权垮台。但同时必须承认,这样的人并不招人喜欢,不管是作为臣下,同僚又或是皇帝,都不会喜欢这么高大强壮到足以遮蔽一切风雨同时也挡住了全部阳光的屏障。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一个人太过优秀,同时又站在了权力的最高点时,难免就会引发猜忌与攻击。当这些人又试图通过权力,对现有的利益分配做出某种调整时,这种攻击就会来的更为猛烈与频繁,乃至让人千疮百孔,不堪承受。
  张居正的年龄已经接近五十岁,在明朝的科学和医疗条件下,这个年龄就完全可以称为老人。但是从其气色精神上,完全看不出半点老态。英俊的面庞配合上成熟稳重的气质,俨然是那种老牌男神的风范。
  张家几个子女都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基因,个个相貌出色,张居正自然也不差。但是他的强大气场与威严风范,却足以让人忽略掉他的相貌,最后记住的,往往只是一座山峰般巍峨磅礴的气,和一种由衷产生的敬畏之心。
  范进见过的大官多了,包括凌云翼这种手握生杀大权的督抚疆臣,以及冯保这样的权阉大铛。可是与张居正比起来,这两人就都算不上什么。
  房间里并没有甲士武卒为老人壮门面,可是范进这么一个年轻人,独自面对一个老人时,却感觉到莫名地恐慌与畏惧。之前与张舜卿的偷欢,固然知道会有些麻烦,但也只认为是麻烦而已,直到此时直面老人时,范进才能感觉到那不是麻烦那么简单,而是一种错误,一种大错特错。
  人感觉到错,心气便不似开始那么坚定,腿也有些发软,忍不住便跪下去。“学生范进,见过相爷。”
  “坐下说话吧。堂堂会元,要有点会元的样子,你自己可以没什么胆量,但是不能丢我们读书人的脸。”
  张居正很满意自己的强大气场给范进的压力,敢偷自己的女儿,就要做好被自己收拾的准备。如果不是考虑女儿的想法,他还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等到范进坐好,张居正的眼睛便紧紧盯住范进的脸不放,目光锁定了范进的眼睛。这种看人的方式很不礼貌,一般不会用在社交场合,反倒是衙门里审贼可能用到。细想起来,本也是如此。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被一个贼连身带心都偷走了,身为父亲自然要好好看看,这个贼有什么过人之处。
  庙堂里高官无数,可是能扛住宰辅这么看的,其实也没几个。范进再怎么了得,在这个时候却也一样抵挡不住这有如实质的目光。的心跳的有些快,一向自以为处变不惊的范进必须承认,自己的镇定也有极限。当面对张居正这种大佬,自己又确实有错于先时,自己的情绪也难免会产生波动,或者说的通俗一点,就是贼人心虚。
  前世范进也有过一些面对上位者的经历,但是社会结构不同,体制不同,经历的事情不同,所谓上位者的地位也不同。这种经历他是没有的,也找不到经验可寻。
  不管穿越者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在这种场合都没作用,对方只要雷霆一怒,自己立刻就死无葬身之地。而自己所学的那点武艺,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意义。即便是凤鸣歧那种高手,在老人面前估计也一样是连手都抬不起来,乖乖任人宰割罢了。
  在这种环境里,时间的概念会变得极为模糊抽象,让人失去对其概念所在。直到张居正开口说话,才让范进从这种神游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范退思,今天叫你来,是与你谈一些公事。既然你参加了春闱,接下来就要准备好为朝廷办差。为朝廷当差,不是你准备好就行的,也要自己有这个本事,否则就是害人害己。老夫这里有一点东西,你看一看……”
  后院绣楼内,阿古丽拼命拖着一身男子装束的张舜卿,不让她离开房间。这名来自波斯的美丽女子个子比寻常男子都高,长期从事舞蹈训练,运动细胞较为发达,以身体素质论,自比张舜卿这个千金小姐强出许多。尤其是由于茶饭不思,张舜卿体力精力都有所衰退,根本挣脱不开,但依旧拼命动作着想要摆脱开阿古丽的束缚。
  阿古丽不敢弄伤张舜卿,又不想让她离开房间,累得满头大汗,只要一边抱着张舜卿一边道:“小姐,你冷静一下……你这样老爷会生气,会很生气……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你做的是个愚蠢的决定。”
  “我知道,可是我不去看一眼,我放心不下。老爷无事把退思招进府中所为何故,万一……万一他们有什么口角,我要去救他。”
  “你冷静一下,老爷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再说,就算真的要对他不利,小姐又有什么办法?”
  “大不了我们可以死在一起,但是我绝对不会看着退思在我眼前受到伤害。你要么放开我,要么我就死给你看。”张舜卿说着话却终于找到个机会在阿古丽那赤着的脚板上重重一跺,趁机摆脱束缚,向着绣楼外跑去。光着脚的波斯美人顾不上穿鞋,踉跄着在后面紧紧追逐,边走还边试图把她叫回来。
  “小姐,你现在是被爱情蒙蔽了心智,被魔鬼控制了你的身体。你该考虑以下,现在你这样做是好是坏。你该待在楼上,等着他们谈判出结果。哦不,这不是谈判,而是老爷对范公子的考试。”
  “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我的相公现在有危险,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即便老爷怪罪下来,我也认了。”
  穿过月亮门洞,人便已经到了前院,这里便是男子居住的地方。绕过几间房子,就有两条大汉从黑暗的角落里闪出,“老爷有令……”
  “滚开!”
  少女一声低喝,两名护卫乖乖地退回了藏身地。一连喝退了四批护卫,少女终于成功来到了目的地,父亲的书房之外。悄悄绕到后窗,捅破一点窗纸向里看着,视线里出现的,正是那张魂牵梦绕的面孔,少女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深谋远虑,谋略布局在这一刹那都不知飞到哪里去。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自己的丈夫在哪,自己就在哪。
  范进并没有注意到外界的变化,这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张居正给自己的东西所吸引,也明白过来,这次见面实际就是一次非正式的考试。考虑到张居正眼下的身份地位,把这种考试称为殿试预考也不算过分。
  张居正交给他的,是来自三边塘报。根据情报显示,接受大明册封的忠顺王俺答部落,于去岁便开始集结兵马。根据其对外宣布的情报,这次集结并非南犯而是预备西进,准备越过甘素直奔西番。对于这次军事行动,俺答给大明方面的解释是,准备带兵西去迎佛……
  张居正语气严肃,口气仿佛是在朝堂与群臣议政,范进在这一刻,似乎已经成了与他同殿称臣的下属。
  “俺答所部自受册封以来,尚称恭顺,且鉴川(兵部尚书王崇古)主张开边市互易,使蒙古人无铁器茶叶之苦,必要时也会卖给他们粮食。不让蒙古发生大规模饥荒。有了这些东西的虏人,便不会想着南犯,边境这十来年尚算太平。可是如今,俺答闹着要去迎佛,阵仗摆的很大,朝廷想要约束他不容易。如果真让打进西番,这虏人的势力,便越发难制,已经有人准备弹劾鉴川滋敌养寇,弛防徇敌。这件事若是在你看来,曲在何人,又该如何处置?”
  范进深知,俺答封贡是张居正一项重要功绩,亦是足以与隆庆开关相提并论的重要政绩。正是因为和议达成,大明的西北防线才有了十来年太平日子过,边军也不用每到春秋就要摆边防卫。每年光节约下来的军事开支,就是一笔庞大数字,至于因此保全的人命,就更无法统计。
  当然,封贡伴随着马市的开放,也为晋商提供了巨大的商机。靠着把持马市商道,每年晋商集团都能获得大量利润,当日一力推动封贡的人里,晋商及其代言人占了多数。
  当时反对封贡的人也很多,包括时任英国公的张溶在内,都反对招抚俺答。在他们看来,其得到忠顺王封号之后,也不会真的向大明臣服,只是个名义恭顺,对国家没什么好处,还可能开一个坏头,让草原各部落有样学样。
  大体上,朝廷对对蒙古人分为招抚派,进剿派两大派。前者基本属于稳健派,后者就是激进派,其中还有一些代表着部分边军利益。希望通过战争,让国家把资源更多的倾注到边军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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