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天娇魔女(挑灯看剑录)(精校)第1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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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氏兄弟赶去向丐帮报讯,这一边魏良臣与宫昭文也定好计划,由宫昭文率领六个师弟至六和塔埋伏,准备计擒蓬莱魔女,冒充丐帮弟子,将她诱入塔中。倘若蓬莱魔女不中此计,他和六个师弟布成七煞阵,料想也可以有胜无败。另外一路则由王俊率领禁卫军精锐,捉拿前往六和塔赴约的东海龙与丐帮帮主李元冲。
萨氏兄弟受伤之后,跑得不快,未到丐帮总舵,在路上便遇上东海龙与李元冲,刚刚说得清楚,王俊追兵亦到。东海龙这一行人且战且走,赶来与蓬莱魔女相会,东海龙先助蓬莱魔女破了七煞阵,蓬莱魔女随后也杀入官军阵中,重重伤了王俊。也幸亏她伤了王俊,这才退了追兵。
这时萨老大已拾起了他三弟的那只金刚圈,不禁放声痛哭,东海龙劝慰他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俊如今已受重伤,魏良臣奸谋败露,看来他这权位也保不长久了。你们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吗?现在该是先养好你们的伤要紧。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萨老大满腔悲愤,说道:“只恨我们以前是非不明,误投奸相,受人利用,害人害己。如今我们是只求赎罪,并为三弟报仇了。”东海龙颇精医术,萨氏兄弟伤得幸而不算太重,东海龙替他敷好了伤,蓬莱魔女说道:“你们要想将功赎罪,目下倒有一个机会。”
萨老大道:“请柳女侠吩咐,愚兄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蓬莱魔女道:“你们可知道有个慷慨任侠,精忠报国的奇男子辛弃疾么?”萨老大道:“辛将军率领义师渡江,振奋人心,朝野钦佩,他的大名,妇孺都知,我只恨无缘一见。”蓬莱魔女道:“他现在尚在京中,朝廷授他以承务郎之职,命他参赞刘锜军务,在这两日就要动身赴任了。我怕他受奸臣妒忌,在路上加害于他,你们可愿意作他随从,护他上任么?”萨老大喜道:“若得给辛将军执鞭随蹬,这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我们没有荐书,自行投效,只怕他怀疑我们来历不明,不肯收留。”蓬莱魔女笑道:“这个你们无须顾虑,这位耿公子是辛将军最好的朋友,他可以给你们荐书。”
耿照激战之后,浑身乏力,胸口也烦闷不堪,本来正在调匀呼吸,但听得蓬莱魔女要他写荐书,便振起精神说道:“我行囊之中带有纸笔,现在便可以把荐书给你们。”他打开行囊,手指动作不灵,微微颤抖。
东海龙一直在注意他的面色,见他如此,“咦”了一声,说道:“耿公子,且慢,我给你把一把脉。”蓬莱魔女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有什么不妥?”东海龙替耿照把脉之后,缓缓说道:“耿公子,这封书信你不用写了。”
耿照惊愕无比,说道:“我并没受伤啊,现在虽是有点疲劳,这封信总还是有气力写的。”东海龙道:“我知道你有气力写这封信,但你患有怪病,只怕经不起海上波涛,你是不能和我们一道航海的了。不如你和两位萨兄都陪辛将军上任吧。在陆上骑马,对你的病影响较少。我给你十颗安神补气的药丸,你每三日服一颗,这个月之内料想可以保得你的病不至恶化。你再访医求治。”
耿照道:“我是什么病?”东海龙道:“我就是因为诊断不出,所以只得这样安排。”李元冲道:“两位萨兄的伤势如何?”东海龙道:“他们受的只是外伤,倒无大碍。敷了我的药,明日最少便可好个七八分。”李元冲道:“好,那么今日耿公子与两位萨兄请到舍下暂歇一日。我把京中最负盛名的两位太医绑来,要他们给耿公子看病便是。柳女侠,你把辛将军的住址给我,我派人暗中保护他。待到明日有个分晓之后,耿公子与两位萨兄再去见他。”耿照面有犹豫之色。蓬莱魔女说道:“你的身体要紧。我若见了珊瑚,以后自会带她来到刘锜军中访你。”原来耿照本来是准备和蓬莱魔女、东海龙二人前往长江口外的一个小岛,侦察一帮水寇的聚会的。这帮水寇以南山虎及一个不知名的神秘人物为首领,珊瑚与南山虎有杀父之仇,耿照就是希望在这小岛上能碰见她。但如今东海龙诊出他患有怪病,经不起海上波涛,这计划只能更改了。
耿照颇为惆怅,但转念一想,即使自己到了那个小岛,对珊瑚也是无能相助,倒不如和辛弃疾一同投军,既可以报国杀敌,又可以兼顾友谊了。
李元冲道:“我已给你们在长江口准备好了出海的船只,到时你们交出这只铁指环,我帮中的弟子便自会给你们安排一切了。”东海龙与蓬莱魔女急着要赶往那个小岛,当下接过李元冲作为信物的指环,便即告辞。
耿照与萨氏兄弟则跟随李元冲回转丐帮总舵,丐帮果是神通广大,不须多久,便把两个太医“请”了来。李元冲便叫他们入房看病。
这两个太医,一个姓黄,一个姓陆,吓得直打哆嗦。原来他们是给丐帮弟子捉上了马,便飞驰而来的,他们只道是受了强盗的绑架。
李元冲笑道:“两位先生休得惊慌,我若不是如此请你,你们的架子很大,出门就要八人大轿,岂不是把我的病人耽误了。这里是黄金百两,给你们二人,待这位公子病好之后,再给你们每人百两。”
黄、陆两太医这才知道是被“请”来看病,他们虽是太医,但给皇帝诊病,所得的赏赐也不会超过黄金百两,不觉转惊为喜。
李元冲道:“你们用心看病,医好给你们黄金,医不好要你们的命!”黄、陆二人吓了一跳,但一看耿照气色不坏,心里都是想道:“这小子大约只是伤寒感冒之类的小症,一剂不好,两剂也就好了,乐得受了下来。”便拍起胸口应承道:“是,我们一定用心,包管医好。”
黄太医先行诊脉,诊了半天,不觉眉头打结,说道:“陆兄,你来诊吧。”陆太医诊了半天,也是不觉眉头打结。李元冲道:“怎么?他到底是什么病?”
黄、陆二人面面相觑,又是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李元冲喝道:“到底怎么?”黄太医道:“陆兄,请你断脉。”陆太医道:“不,黄兄,你年高德尊,小弟不敢僭越。”李元冲大不耐烦,给了两人纸笔,说道:“不必你推我让了。你们各自断脉,各自拟方。”
这两位太医医术其实也不算坏,但耿照是受了公孙奇的“化血刀”之伤,他们如何诊断得出?哆嗦半天,这才各自拟出一条药方。
李元冲拿来一看,不觉也是眉头打结。他不懂医术,可是这两张药方的断脉和用药却都不同,一个说是什么心火旺盛,一个说是什么脾虚肝风,所拟的药方没一味是相同的。李元冲道:“到底是哪一种病?你们再仔细会诊。”两位太医都要面子,各自给自己的拟方哓哓置辩,用了许多阴阳五行的中医术语,听得李元冲头昏脑胀,李元冲道:“好,让他轮流吃你们的药,要是医不好,你们也别想回去了。”
黄、陆两太医吓得面如土色,不约而同地跪倒地上,急急忙忙地叩头道:“大王饶命,这位相公的病我们实在是诊断不出,金子我们也不敢要了!”李元冲顿足道:“该死,该死!你们说得那样有把握,却原来都是庸医!”李元冲连声骂他们“该死”,不过是一时气急,冲口而出的习惯用语而已,这两个太医只道李元冲当真还是要杀他们,吓得浑身颤战,叫道:“大王,你千万不可杀了我们,不可,不可杀了我们!”李元冲又好气又好笑,有意再逗逗他们,说道:“为什么杀不得?你们身为太医,却不会医病,留下来又有何用?”那两个太医叩头有如捣蒜,说道:“大王,你杀了我们不打紧,可是皇上的病却没人医了。我们明日还要入宫替皇上看病呢!这位相公的病我们没有把握医好,皇上的病,我们却是会医的。”
他们这一说,倒是颇出李、耿二人意外,李元冲心道:“当今皇上虽是昏庸,但金寇南侵在即,皇上在这个时候可是千万死不得的。这两个太医既会医皇上之病,可也别要当真把他们吓坏了。”耿照心道:“这皇帝老儿,大约是那晚给刺客吓病的了。”当下便替那两个太医说情道:“死生有命,药石无灵,那也不能怪罪医生。帮主放他们回去吧。”李元冲一笑说道,“好,看在这位相公给你们说情,这一百两金子你们也不用交还了,就给你们压惊吧。”那两个太医正在抖抖索索要把金子掏出来,听得此言,大喜过望,心道:“每人有五十两金子压惊,受这一场惊吓,倒是值得之至。”忙再叩头道谢。李元冲无心再与他们歪缠,当下便叫帮中弟子,仍用快马,将他们送回家中。
送走了黄、陆二人之后,李元冲道:“这两个太医是临安最有名的医生了,他们都不会医,却不知到何处再访名医了。”耿照倒是胸中坦然,说道:“我已说过死生有命,也就不必太过费神访医了。好在我有东园前辈所赐的丸药,一个月之内,病情也不会加剧的。既然这是怪病,说不定到时还有变化,听其自然吧。”耿照练了大衍八式之后,精神奕奕,李元冲看他毫无病容,对东海龙的诊断也是有点将信将疑,心道:“说不定也许是东海龙诊断错了。”便道:“既然如此,但愿公子吉人天相,早占勿药。”
过了一晚,萨氏兄弟的伤口已是复合,功力也恢复了七八成。耿照便带了他们去见辛弃疾。看门的护兵是耿照叔父以前的马弁,见耿照到来,说道:“辛将军奉召入宫去了。耿相公,你和这两位客人在书房待一会吧,主人一早去的,料想很快就要回来了。”耿照大是惊奇,心道:“皇上有病,怎的还召见稼轩?他又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承务郎。”但这谜底不久便即揭开,他们在书房刚刚坐定,辛弃疾也回来了。
辛弃疾见耿照去而复回,还带了两个陌生人同来,也是颇感意外。耿照笑道:“等会儿再说我的事情。稼轩,你是奉了皇上之召,入宫觐见么?”辛弃疾道:“不错,这事真是大大意想不到!”耿照道:“是呀,皇上不是生了病么?”辛弃疾更是诧异,说道:“你的消息倒真是灵通,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耿照道:“是两个太医说的。那么,皇上得病这消息是真的了?”辛弃疾笑道:“半真半假,亦假亦真!”耿照诧道:“此话怎说?”辛弃疾道:“皇上装病,骗魏良臣入宫探病。昨日就在病榻之旁,将魏良臣拿下了!”
原来高宗赵构顾忌魏良臣的势力太大,不敢在朝堂上公然下旨拿他,因此才设下这条妙计,骗他单身入深宫探病,这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拿下的。拿下之后,立即由宿卫军统领上官扶威领兵去围太师府,将太师府的武士全部收编,拨到御林军去充当中下级军官。这些武士不过是求功名利禄,魏良臣已然倒台,他们反而因祸得福,做起朝廷的正式军官,自是求之不得。因此上官扶威进行得非常顺利,转眼间就把魏良臣的势力瓦解冰消。
耿照大喜道:“皇上这回可真是乾纲独断。这奸贼杀了没有?”辛弃疾道:“没有。”耿照道:“不错,马上就杀,还是太便宜了他。应该将他私通金虏的罪状公布天下,再明正典刑。”辛弃疾道:“他私通敌国的秘密皇上是已经知晓,但却不会公布了。皇上已准他‘告老还乡’。当然这是给他面子的一个做法。”
耿照愤然说道:“这样的奸贼,还要给他面子?那么这奸贼的党羽呢,有没有清除?”辛弃疾叹口气道:“皇上能做到这一步,已是很不容易了。你要知道,他这次是被迫抗敌的,那些主和的臣子,他还要留待后用呢。魏良臣一来是因为势力太大,二来是因为通敌罪证确凿,皇上才不能不断然处置他的。”耿照道:“但魏良臣不除,岂不是仍要留下无穷后患?”辛弃疾笑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忧,皇上已赐他喝了一杯毒酒,一月之后,定然无疾而终。这是上官扶威告诉我的,魏良臣还未知道呢。”
耿照听得骇然,说道:“有这样的毒酒,能不知不觉地杀人于一月之后?”辛弃疾道:“上官扶威讲得十分确实,谅是不假。”耿照心想:“天下能有这种毒酒,莫非我的怪病,也是中毒?”
萨老大、老二听到这里,猛地击案叫道:“痛快。痛快!可惜!可惜!”辛弃疾愕然道:“两位壮士可是与那奸贼有仇么?怎么又是痛快,又是可惜?”耿照这才得有机会把萨氏兄弟的来历告诉了辛弃疾。
萨老大道:“可惜我未能亲手杀这老贼。”耿照道:“如今若要杀他,那是易如反掌。但咱们还有更大的仇人,这老贼反正是不能活过一个月的了,咱们犯不着为他补上一刀而误了大事。”萨老二怔了一怔,道:“还有什么更大的仇人?”耿照道:“即将渡江的金寇,岂不是咱们更大的仇人?”萨老大拍掌道:“着啊,耿老弟说得对,咱们如今是私仇已了,应报公仇了。辛将军,请准许我们给你执鞭随蹬。”两兄弟一同跪下。
辛弃疾不待他们膝头着地,便连忙将他们扶了起来,说道:“报国杀敌,凡是大宋男儿,都该引为己任,何分彼此,论甚主从?来,来,来!辛某今日幸得结识两位豪杰,咱们且同来痛饮几杯!”这时已是近午时分,大家的肚子也都有点饿了,那小护兵早已备好酒菜,当下便端上来。
辛弃疾举杯说道:“干了此杯,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耿照道:“是啊,你还未曾说到皇上召见你的事情呢?”干杯之后,辛弃疾道:“皇上已看了你爹爹的遗书和我的奏折,已准了我的奏了。”耿照道:“可是关于义军的安排么?”辛弃疾道:“正是。本来大臣廷议,对义军有两种安排。第一种安排是大臣陈康伯的主张,请皇上重用虞允文将军,赋予他以收编一切散兵游勇之责,兼领这支义军。第二种是魏良臣的主张,要将禁军都指挥王俊外调,统领这支义军的。如今皇上听了我的进言已决意采用陈康伯的主张,由虞允文统领这支义军,王俊是再也不能和他争夺统帅之位了。”耿照笑道:“王俊如今也不知是死还是活呢?即使魏良臣不倒台,他也是做不成统帅的了。”当下将昨日蓬莱魔女重伤王俊之事,告诉了辛弃疾,辛弃疾连呼“痛快!”众人又干了几大杯。
耿照道:“皇上一定是对你大为嘉勉了,你的职务可有调动么。”辛弃疾有点不好意思,说道:“皇上已决意分出一部义军,驻守江阴,改任我为江阴签判,仍然参赞军事。”耿照是官家子弟,懂得官制,笑道:“恭喜,恭喜,升了一级,是五品官了。但皇上也忒小气,我还以为你最少应该是个三品的总兵呢。”辛弃疾道:“我倒不在意官的大小,江阴是封锁长江口的要隘,金寇一旦渡江,咱们驻守那儿,正有用武之地。嗯,皇上还问起你呢。”耿照诧道:“皇帝老儿问起我了?他怎知道有我这个人?”辛弃疾道:“进呈你爹爹的遗书之时,刘锜有一道附折,说明这份遗书是你带来的。我也向皇上奏明说这支义军是你叔叔手创。皇上当时叫我将你找来,准备也封你一个官职。可惜我当时不知道你会去而复回,只好留待后议。如今你可愿意请求皇上召见么?”
耿照笑道:“你别给我招惹麻烦,要是皇上以后向你查问,你也只是推说找不着便了。”辛弃疾道:“这支义军是你叔叔一手创立的,你却不肯分挑担子?”耿照说道:“同样是在军中效力,受了官职,那就反而受了拘束了。你要指挥军事,不得不有个官衔。我的文才武略,都是远不及你,倒不如作个客卿身份,行事方便一些,说不定对你更有帮助。”两人是至交好友,彼此不用客套,辛弃疾也深知耿照的性情,当下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你了。让你乐得逍遥吧。但我给你遮的,这三杯酒你可要与我喝了。”众人都喜报国之愿可酬,开怀痛饮。
辛弃疾这个“签判”,虽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但却是皇帝下旨要吏部兵部会同委派的,两部的办事人员,不敢稽延,立即遵办,当日就把辛弃疾上任所需的关防印信,以及兵部授他参赞江阴军事的文书都送了来。第二日辛弃疾、耿照、萨氏兄弟,还带了那个小护兵,一行五骑,便即动身。萨氏兄弟经过两日的调治,外伤也都好了。
一路平安无事,耿照担心的意外都没发生,心想:“大约金国派来的竺迪罗、金超岳等人,被江南豪杰发觉他们的身份之后,已是立足不住,滚回江北去了。”但一路东行,所见的弃家内迁的难民也就越多,辛、耿二人,不胜慨叹。
这日到了一个属于丹阳县治的小镇,天色已近黄昏,辛弃疾道:“赶不到县城了,就在这里歇宿一宵吧。从这里抄捷径走,到江阴不过一百多里,明日绝早动身,不必经过县城,晚上便可到江阴了。”
萨老大道:“我有个金盆洗手的绿林朋友,是丹阳县人,只不知他住在哪条乡下,要是打听得出,倒不妨到他那里住宿。”辛弃疾说道:“多结识一位朋友,固然是好,但军情紧急,咱们明早便要急着赶路,我看还是在这里歇宿一宵算了。”辛、耿都是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也多少知道一点绿林禁忌,既是决定在小镇找寻客店,也就不再打听萨氏兄弟这位朋友是谁了。
这小镇已是靠近前方所在,十室九空,一片荒凉,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小小的客店,只剩下两间房子,勉强可以将就。辛、耿二人同住一房,萨氏兄弟另外一间房,小护兵在大堂打地铺。众人为了要起早赶路,吃过晚饭之后,一早便睡。
可是睡得太早,一觉醒来,还只是午夜时分。耿照便不再睡,静坐练那大衍八式,只觉真气运转之际,似乎稍有阻滞,但除此之外,亦并无异状。耿照心道:“不知是什么怪病?但只要它不在这一个月内发作,我也就可以安心杀敌了。”练了一会功,忽听得有一缕箫声,隐隐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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