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公主(校对)第2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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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愣了一下,点点头,“是。”
  李令月拍拍手:“好啊!我还没去过舅舅家呢!”
  裴英娘心里七上八下的。武皇后厌恶武惟良兄弟,不会无缘无故接受武惟良兄弟的宴请。而且羊仙姿特意当着李治的面把请帖拿出来,肯定出自武皇后的示意。
  武皇后为什么要特地带上她和李令月?
  难道武皇后想当着李令月的面杀死贺兰氏?
  裴英娘魂不守舍,回东阁的路上,不小心一脚踩在水坑里,单丝碧罗笼裙被飞溅的泥水浸湿,穿堂风拂过,湿透的裙子黏在小腿上,凉飕飕的。
  宫人连忙跪下认罪。
  早起时落了一场急雨,台阶下积了一汪雨水。宫人光顾着清扫含凉殿的长廊和高台,来不及打扫偏僻的小甬道,这才让裴英娘遭了殃。
  半夏跪在地上,脱下裴英娘穿的漆绘木屐,搁在台阶前。
  忍冬回东阁取干净鞋袜。
  李显从亭子另一边经过,看到裴英娘的狼狈模样,非要走远路绕过来取笑她,“哈哈,武三思刚刚摔了一跤,你怎么也摔了?”
  裴英娘扭过脸,不搭理李显。
  李显脚上穿的是长靴,不怕水,故意抬脚去踩水坑,踩得水花四溅,“难怪阿娘想把你许配给武三思呢,你们俩这么有缘,合该做夫妻!”
  裴英娘冷哼一声,“听说王兄的正妃已经拟定好人选了,不知阿嫂是哪家闺秀?”
  李显脸上一僵。
  李显看上房家的大娘子,放言非卿不娶。但房家已经出了一个王妃房氏,李治不愿房家再出一个王妃,在其他功臣世家中挑来挑去,始终拿不定主意。
  前不久常乐大长公主进宫,为的就是李显选妃的事。她想为自己的女儿赵观音求一道赐婚的旨意。
  常乐大长公主是李治的姑母,两家联姻,亲上加亲。赵观音出身高贵,才貌双全,年纪和李显也合适。
  李治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有些意动。
  风声传出来,李显颇为不自在。
  一来,赵观音是他的表姑,两人差着辈分。二来,赵观音爱慕六王李贤,对他不屑一顾。
  裴英娘此刻说起李显娶妃的事,李显顿时满面紫涨,偏偏又想不出什么话来顶回去,只能狠狠剜她一眼,拂袖而去。
  半夏忧心忡忡,“公主总和七王拌嘴,日子久了,难免积怨。”
  裴英娘一脸无奈,李显天生和她不对付,见了她就拼命奚落,她能怎么办?
  夹墙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梳单髻的宫人匆匆往裴英娘的方向走过来。
  半夏惊讶道:“姐姐怎么这么快?”
  忍冬走到裴英娘跟前,一边为她换上干净的鞋袜,一边向半夏解释:“我在路上碰到八王。这边离东阁太远,八王怕公主着凉,让人去太平公主的寝殿取来鞋袜,我才能这么快赶回来。”
  半夏点点头,暗暗琢磨:七王靠不上,太子和六王就更别提了——他们至今没和公主说过几句话。唯有八王心善,以后公主碰到难事,去求八王最稳妥。
  不管裴英娘怎么担心害怕,两天后,该来的还是来了。
  武惟良和武怀运设宴招待武皇后,李贤、李令月和她陪同左右。武承嗣、武三思、贺兰氏也受到邀请。
  卷棚车行到刺史府门前,忍冬把裴英娘抱下车。
  裴英娘低头理理衣襟,跟在李令月后面走进内堂。
  前院人声耳语纷杂,武氏宗族来了不少人。
  裴英娘匆匆扫一眼前院,忽然发现,她的便宜爹裴拾遗竟然也赫然在席!
  武氏族人的家宴,阿耶怎么来了?
  裴英娘心里愈发不安。
  难不成还真叫李显那家伙说中了,武皇后真想把她许配给武三思?
  裴英娘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掰着指头数了数自己和武三思相差的岁数,悄悄松口气。
  她和武三思足足差十岁,等她及笄时,武三思都二十好几了。武皇后总不能让武三思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一直不娶,光等着她长大吧?
  至于年长于武三思的武承嗣,就更不可能了。
  想通这点,裴英娘大大方方和武承嗣、武三思见礼。
  武承嗣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镂花卷草纹银香球,“这是我们家的旧物,送给小十七玩罢。”
  银香球小巧玲珑,只有核桃大小,可以自由开合,里头放上熏香,随身佩戴,等于带着一个小型香炉在身上,好看精致,还实用。
  裴英娘喜欢银香球,但是武承嗣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郎君,怎么随身带这种小玩意?而且还是武家的旧物,拿旧东西送人,太没诚意了,又不是什么前朝古董……
  还是老大李旦阔气,送给她的礼物全是价值不菲的稀罕东西,随便送支笔,都是罕有的贡品。
  裴英娘正想着那几管宣城紫毫笔呢,就见一旁的武三思随手抽出一支兼毫笔,“听说小十七在习书法,望你将来能学有所成。”
  一个比一个敷衍。
  裴英娘不动声色,谢过两位表兄的赠礼,让忍冬把早就准备好的络子取出来,回赠给武承嗣和武三思。
  反正也没打算和武氏兄弟多来往,以后敬而远之便是。
  兄弟俩送给李令月的礼物就珍贵多了,灵芝、宝石、美玉、象牙,什么都有。
  李令月悄悄和裴英娘咬耳朵,“你喜欢什么,尽管拿。”
  裴英娘轻哼一声,“我不要武家表兄送的。”
  李令月怕她生气,柔声哄她,“表兄送的东西不好,你去我的私库挑,西域的宝石,波斯的琉璃,随便你选。”
  裴英娘甜甜一笑,“还是阿姊对我最好。”
  李令月挺起胸膛,“那是当然!”
  彼此厮见过后,乐班奏起琴瑟,准备开宴。
  武皇后当然占了高台上的主位,其他人等武皇后发话后,才各自入席。
  内堂除了武皇后一行人,剩下的都是武氏族人和姻亲,前院招待的是武惟良请来的同僚好友,没有资格进入内堂。
  裴拾遗在前院,看到裴英娘和李令月手拉手走进内堂时,他脸色青黑,差点捏碎手里的白肉胡饼。
  武三思挨到武承嗣身边,“堂兄,咱们小瞧那个裴家十七娘了,你看,她和太平公主共坐一席,感情很好。”
  武承嗣眼神闪烁,“太平公主是姑母的亲女,讨好她绝不会错。至于裴家小娘子,以后再看吧。”
  席上佳肴果点齐备,胡麻饼、咸甜毕罗、鳜鱼肉羹、风腌果子狸、煲牛头、八仙盘,应有尽有。
  忍冬跪坐在食案旁,为裴英娘挟菜。
  因为宴请的是武皇后,武惟良兄弟不敢请平康坊的艺伎花娘来助兴,亲自执着酒壶,来回穿插在众人间,殷勤劝酒。
  席上的客人全是自己人,气氛热烈,欢声笑语不绝。
  魏国夫人贺兰氏的坐席挨在武皇后身侧,比李令月和裴英娘的坐席还靠前。
  武皇后频频示意宫人为贺兰氏添菜。
  贺兰氏笑言自己爱吃清风饭,武皇后立刻示意武惟良:“快去做来!”
  武家人悄悄议论:“天后对魏国夫人真是慈爱满怀!”
  旁边的人应声附和:“天后是魏国夫人的姨母,咱们羡慕不来。”
  武皇后对贺兰氏越好,裴英娘越胆战心惊。
  贺兰氏以卵击石,一心作死,谁都救不了她,连对她有愧疚之心的高宗李治也不能。
  裴英娘早就知道贺兰氏的结局,原本应该无动于衷的,但眼睁睁看着一个青春美貌的女子一步步踏进深渊,心里免不了为她惋惜。
  宴席上依旧欢歌笑语。
  李令月吃了一壶葡萄酒,已经喝得微醺,脸颊通红,双眼迷离,“小十七,你怎么不吃酒?”
  裴英娘把自己的酒杯翻过来给李令月看。这时候的酒,在她眼里,就和蜜水、米酒差不多,她连吃两壶,根本没有醉意。
  李令月眼瞳发亮,“原来小十七深藏不漏,千杯不醉!”
  裴英娘扫一眼李令月酒杯里的残酒,让昭善盛一碗酸汤放在食案上,好给李令月醒酒。
  欢快的乐曲声中,武惟良提着一只镶金狩猎纹银壶,走到武皇后的席位下面,“常听人说波斯的龙膏酒如何味美,我原本不信,尝过之后,才知玉液琼浆的滋味。今日饮宴,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圣人,唯有一壶美酒,请天后、王子和公主们尝一尝塞外的佳酿。”
  武皇后还未发话,贺兰氏抢先道:“喔?什么美酒?可比得过河东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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