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有点怂第17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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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既往的愚蠢短视。
  正因为周太后不聪明,所以郑贵妃这些年从来没有怕过仁寿宫,她让着仁寿宫,只是为了哄嘉平帝罢了。
  既然周太后误以为是长兴伯夫人是她安排的,就让周太后这么以为吧,她正好乐得看周太后颜面尽扫。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
  嘉平帝趁着天气晴好宴请群臣。
  席上几位内阁大臣都是人精,只谈风月和眼前风景,绝口不提朝政之事。
  大臣识趣,嘉平帝心情更好,多喝了几杯酒,无意中看到席间一名衣着朴素、愁眉苦脸、浑身落魄气的白发老者,觉得对方眼熟,问近侍这人是谁。
  近侍忙叫白发男人到御前回话。
  白发男人走到嘉平帝面前,行了礼,不等嘉平帝问话,眼圈一红,嚎啕大哭。
  在座的朝臣全都看了过来。
  嘉平帝怔愣片刻,认出眼前大哭的人正是嫡母钱太后的亲弟弟长兴伯,心中自悔不该问起他,含笑示意近侍扶起长兴伯,宽慰几句,请他还席。
  长兴伯哭得满脸是泪,爬都爬不起来,絮絮叨叨谢恩。
  几位内阁大臣在一边看着,饶是嘉平帝这样我行我素的人也不由得老脸微红。
  薄待嫡母家人,可不是什么好听名声。刻意忽略是一回事,人都哭到他跟前了,他还不理会,那就是刻薄了。
  嘉平帝心里暗暗恼怒,只得耐着性子和长兴伯闲话家常,为了堵别人的嘴,当场加封长兴伯的儿子为副千户,封赏他的的夫人。
  但就是不提给长兴伯封爵的事。
  长兴伯跪地叩谢圣恩。
  内阁大臣见嘉平帝开口了,出来打圆场,拉着长兴伯还席。
  宴席照旧,嘉平帝皱眉问近侍:“谁请的长兴伯?”
  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钱家人了。
  近侍小声答:“万岁,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钱家落魄,长兴伯只能变卖家藏古董度日。前不久谢太傅家的大孙子——就是谢侍郎逛早市,买了不少古董回去讨好谢太傅,谢太傅一眼认出古董里有只定窑香炉是先帝御赐的,勃然大怒。谢侍郎被骂了一顿,只好把古董还回去,到了地方才知道那古董是长兴伯家卖的。”
  嘉平帝眼皮直跳。
  近侍接着说:“您也知道谢太傅的脾气,太傅要拉着长兴伯去礼部讨说法,又说要去宗人府,还说要进宫……”
  嘉平帝揉了揉眉心。
  近侍道:“事情闹到千岁爷那里,千岁爷好说歹说才劝住谢太傅。礼部的几位郎官被太傅臭骂了一顿,这次春宴就没敢落下长兴伯。”
  他不敢复述谢太傅的原话。谢太傅带着孙子谢骞登门归还古董,看到钱家门庭冷落,愤愤不平,大骂礼部官员尸位素餐,还提起了先帝。
  嘉平帝一听说谢太傅掺和到这事就头疼,老师那个牛脾气,就是周太后他都敢当面顶几句。
  既然事情没闹大,那就算了。钱家确实可怜,赏他们些银钱度日便是。
  嘉平帝吩咐下去,司礼监立刻拟旨。
  草拟的诏书还没写完,仁寿宫的宫人脚底生风地赶来禀报:“陛下,不好了,老娘娘气晕过去了!”
  这一声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宝座附近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对视一眼,暗暗摇头。
  周太后当真是为老不尊,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是容不下钱太后的家人。钱太后才是先帝的原配发妻,温婉贤良,宽和大度,和先帝伉俪情深,相濡以沫,深得民心,朝野之间一片赞誉,周太后何必作茧自缚,非要和钱太后一较高低呢?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争的?
  到底是深宫妇人,果然眼界狭窄。
  朝官们不想多事,假装没听见宫人的话。
  他们可以气定神闲,嘉平帝坐不住了,老娘都气晕了,他哪还有心思继续赏春?
  立刻起驾回宫。
  随行太医早就为周太后诊过脉案,药也煎好了,嘉平帝追上周太后的轿辇,亲自把热气腾腾的药汤送到周太后跟前。
  “母亲,您何必为这些小事动怒?”
  周太后面朝里,一把推开药碗。
  宫人惊呼一声,抢上前接过差点被打翻的药碗。
  嘉平帝无奈,示意宫人先回宫再说。
  一场盛大的春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回到仁寿宫,嘉平帝先下轿,转身去扶周太后,周太后冷冷地瞥他一眼:“副千户?你怎么不直接封他当指挥使?”
  嘉平帝叹口气,搀扶着周太后进殿:“只是个副千户罢了,又不能世袭,表面上的风光而已。”
  周太后甩开嘉平帝的手:“一个残废的老妇,瞎了眼睛,瘸了腿,居然还能与哀家并尊!她活着的时候,哀家受了一辈子的气,终于熬到她死,哀家居然还要受此奇耻大辱!哀家的儿子贵为天子,难道就不能维护一下你亲母的颜面?”
  嘉平帝头疼欲裂,他最怕周太后提起钱太后的事。
  当年光是为了一个太后的封号,周太后寻死觅活,闹得后宫前朝不得安宁,他夹在当中两头为难。后来几百位朝臣联名上疏进谏,差点引起朝堂动荡,他只能求母亲退让一步。好不容易平息了太后尊号的事,安抚住了周太后,等钱太后去世时,周太后又闹了一出大戏,这一次大臣绝不让步,跪在文华门外大哭不止。
  嘉平帝想起登基之初的事就满心烦躁,忍不住动了气:“娘娘如今贵为太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听他语气不耐烦,周太后回过头,双眸瞪大,面容狰狞,呵呵冷笑两声:“我的好儿子!你如今是皇帝了,满朝文武敬着你,阖宫宫人畏惧你,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亲!我怀胎十月生了你,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头!那时候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我怕你挨饿受冻,攒下银钞托人送到你身边,我担心你夜里睡不安稳,把郑繁送去照顾你……我争这口气为的是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你是天子,我是你亲娘,钱氏不过就是比我早入宫罢了!一辈子一无所出,年老残废,有什么资格当皇后?我抚育你长大,劳苦功高,我也陪先帝吃了苦,哪一点就不如她钱氏了!”
  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哀家老了!哀家胡搅蛮缠!哀家的儿子也嫌弃哀家了!”
  嘉平帝愚孝了一辈子,周太后一哭,他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忍着,叹口气,给周太后作揖:“儿子错了,是儿子没有体谅到母亲的苦心和辛酸,母亲别和儿子置气,您身子要紧。”
  周围的宫人也跟着劝,好说歹说,搀扶着周太后进了内室。
  周太后哭了一回,坐在罗汉床前,由着宫人服侍洗了把脸。
  嘉平帝讪讪地站在一边,小声赔着不是。
  周太后挨在枕上,冷冷地瞥一眼嘉平帝,浑浊的双眼微微一眯,冷笑:“今天长兴伯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宴席上?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把人放进西苑的!”
  不等宫人禀报,她看着嘉平帝,“一定是郑贵妃捣的鬼!”
  嘉平帝一脸无奈:“这事怎么又扯到贵妃身上了?”
  周太后怒道:“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个胆子?长兴伯家的人去领旨的时候,她笑得那么张狂,你说她不知情,哀家不信!”
  嘉平帝好脾气地解释:“真的不关贵妃的事,是礼部那边安排的宾客,谢太傅知道钱家一直没有封爵,逼着礼部的人安排他们参加宫宴。朕已经赏了他们家,以后不许他们再进宫就是了。”
  周太后攥紧了手指,一定是郑繁找来的钱家人!宋宛那晚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东宫一点动静都没有,昭德宫也没有传出什么风声。
  肯定是郑繁!
  她眼前金星乱冒,怒火翻涌:钱氏那个老妇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阴魂不散!她不甘心!
第131章
是你做的?
  昭德宫。
  轿辇停在长阶前,
郑贵妃在宫人的簇拥中欢欢喜喜地下了轿子,
脚步轻快,
笑着踏上石阶。
  几声汪汪犬吠,
雪白的狮子犬从珠帘底下飞快地钻了出来,
扑到郑贵妃脚下。
  郑贵妃心情很好,俯身抱起狮子犬,摸了摸狮子犬的大垂耳朵,
吩咐宫人:“本宫很久没看到长兴伯夫人了,
今天在宴席上看到她,
你们拣几样看得过眼的首饰送去钱府。”
  宫人应是。
  ……
  春宴不欢而散,
大臣们各自归家。
  宫门前一片嘈杂人声。
  长兴伯和长兴伯夫人也乘坐马车回府。
  夫妻俩所到之处,嗡嗡的说话声立刻停了下来,不想惹事上身的唯恐避之不及,
也有厚道的人拱手朝他们道喜,
夫妻二人面色如常,和众人一一还礼。
  谢家的车驾停在不远处,
谢太傅入宫见嘉平帝去了,谢骞在宫门外等着,众人知道谢太傅进宫的目的,纷纷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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