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苟(陈年烈狗)(校对)第1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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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路过的一对夫妻,走过时看了陶淮南一眼。迟苦抽出胳膊,牵他的手说:“三级。”
  “怎么就三级了?”陶淮南惊讶地眨眨眼,无措地问。
  迟苦说:“在外面别搂着,也别靠肩膀。”
  “为什么?”陶淮南还是问。
  “不为什么,别人不这样。”迟苦说。
  陶淮南沉默着自己走了会儿,然后捏捏迟苦手心,低声说:“我知道啦。”
  迟苦把他的手揣兜里,最后还是多绕了两条街,去买了杯奶茶。
  成长带来的身体变化令人尴尬且别扭。
  迟苦变声之后陶淮南经常捂他的嘴,嫌他声音难听。
  放学回来迟苦给陶淮南讲着题,陶淮南听着听着突然笑着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小孩儿边笑边往旁边躲:“住口住口!太难听啦!你不是我小哥!”
  迟苦拿开他的手,站起来说:“那你自己学。”
  烦人精嫌人难听,可听见人真站起来要走,又马上胳膊一圈把迟苦抱住:“小哥干啥去!”
  迟苦说:“我不是你小哥。”
  “你是!”陶淮南仰着脸,笑得没脸没皮,“不是小哥也是小狗!汪汪!”
  迟苦烦他烦得不行,说:“我洗澡。”
  “那我也去,”陶淮南盲文锥一扔,站起来挂在迟苦后背上一起去洗手间,“一起洗一起洗。”
  少年身条渐渐抽长,陶淮南又没有分寸,洗澡时贴着迟苦蹭泡沫。
  迟苦让了两步,他就跟两步,笑么滋儿地贴着迟苦说:“滑溜溜。”
  那晚迟苦被陶淮南搂着睡,睡着了也没松手。梦里迟苦也在洗澡,被陶淮南蹭了一身泡泡,后来他把陶淮南按在墙上,陶淮南被他咬了脖子。
  半夜迟骋醒来去洗手间,他一起身,陶淮南半睁眼,抓住他的手问:“小哥干什么去?”
  迟骋清了清嗓子说:“厕所。”
  “嗯嗯,”陶淮南再次闭上眼睛,“那快点回来。”
  “走吧,男孩,去看红色的朝霞,带上我的恋歌,你迎风吟唱……”
  没心没肺的男孩儿长大了也有心事,陶淮南手机里开始有小秘密了,每天带着耳机听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时常听得一脸纠结。
  陶淮南枕着迟骋的腿睡着了,迟骋把他耳机摘下来,手机从他胳膊底下拿出来要给他关了。
  屏幕亮起,迟骋扫了一眼,看得皱起了眉。把手机扔在一边,看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陶淮南叉着腿躺在床上,光不出溜的。
  “你就是有毛病,烫着了不说?”迟骋扔下烫伤膏,“你还是烫得轻,烫秃噜皮了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你就能说我……”陶淮南嘟着嘴,手上抓着枕头一捏一捏的,哼着说,“我疼呢。”
  “你该。”迟骋说。
  刚刚开始发育的男孩儿,可怜的部位被烫得红了一片,嘶嘶哈哈地喊疼。
  迟骋捏着他,动作放得很轻,棉签上沾了药膏,仔细给涂了一层。
  烫伤膏涂上油乎乎的不舒服,陶淮南轻声说:“我还疼……”
  迟骋低头给他吹了下,呼了口气。
  陶淮南先是笑了下,再过了几秒就动了动腿。
  他在迟骋手里渐渐变了样,男孩子的反应骗不了人。迟骋动作顿了下,陶淮南舔了舔嘴唇,伸手推开迟骋的手:“好了好了。”
  迟骋手里的棉签被他碰掉了,陶淮南把旁边的被子扯过来胡乱往自己身上一蒙,声音也蒙在里面:“行了抹好了,关灯关灯。”
  迟骋看着他,陶淮南把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收进了被子里,不知道害臊的小孩儿难得觉得不好意思了。
  “露水挂在发梢,结满透明的惆怅,是我一生最初的迷惘……”
  捆在一起长大的一对兄弟,亲密的小狗。
  他们参与对方的人生,对世界的所有感知都是牵着手一起的。
  他们在小房间里关着门亲吻,在没人的家里互相摸索着感受。陶淮南跨坐在迟骋的腿上,一下下地亲着迟骋的嘴。
  “小狗……”陶淮南含着迟骋的嘴唇,咕咕哝哝地叫着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眼神里带着迷乱的情意,说“你抱抱我”。
  迟骋摸摸他的后背:“这不抱着呢么?”
  陶淮南侧过头去含他的耳垂,轻声说:“我永远爱你。”
  迟骋笑了下,说:“你少气点人就行了。”
  “我好久不气你了,”陶淮南邀功一样地问,“我乖不乖?”
  “乖。”迟骋喘着气,吻了吻他。
  乖小孩发起狠来比别人都狠。
  迟骋站在房间里,靠在墙上。眼见着陶淮南从床垫下面拿出了把裁纸刀,轻轻地捋起袖子,胳膊上一道一道,全是深深浅浅的刀痕。
  迟骋连呼吸都忘了,亲眼看着陶淮南一刀划了下去。
  陶淮南一刀割在迟骋灵魂上,迟骋有几分钟的时间,连话都没说出来。
  “当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
  迟骋把手机连上充电器,室友在宿舍里抢票,发动全宿舍帮他一块抢。
  “哎迟哥,过年你回家不?今天帮我抢明天帮你抢。”室友说。
  “不用,”迟骋翻开本书,淡淡道,“我不回家。”
  “过年也不回了?”室友惊讶地问。
  迟骋只说了个“嗯”。
  哥来了很多趟北京,晓东永远是亲哥。
  有一次晓东就差硬拖着迟骋上飞机了,迟骋最后还是没回,只说:“哥我过不去劲儿,我回去了也得走。”
  “那你啥时候能过?”陶晓东也愁死了,说,“不看你弟,你这不还有哥呢么?”
  “我知道,哥,”那会儿哥俩坐在台阶上,迟骋跟他说,“等我能过劲儿了自己回。”
  胸口的疤表面上一年淡过一年,但心里的那条却依然清晰。
  迟骋从来不跟人提他弟弟,周围人只知道他有个哥,且哥俩关系不错。
  他开始自己做项目,也开发过几个小软件。
  有人问他:“迟哥你为什么总研究盲人的项目?这费力不讨好啊!”
  迟骋刚开始没答,后来别人又问了几次,迟骋才不经意地说:“因为我弟是个盲人。”
  迟骋跟石凯都在北京,他们偶尔会见面。
  石凯每年寒假回家前都问迟骋回不回,要不要一起订机票,迟骋从来都说不回。
  但是有一年冬天,迟骋走在路上被人拍了肩膀。
  “我靠,哥你连我都骗啊?”石凯撞了下迟骋肩膀,“我还当我认错人了!迟哥!你是我亲哥!你是就不想跟我一块儿走啊?”
  迟骋也挺意外,太巧了,他只能摇了摇头失笑说:“临时决定的。”
  “那你回家了?”石凯对他跟陶淮南的事儿一直有猜测,可从来没问过,这会儿也没问得那么透,只说,“你去我那儿住?”
  迟骋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说:“不用。”
  俩人吃了顿饭,石凯拿手机给吃骋拍了段小视频。
  他拿着手机说:“我要留下你的罪证。”
  石凯是个很好的朋友,跟迟骋好,跟陶淮南也不差。迟骋说:“别发。”
  “不发,”石凯笑得坏坏的说,“以后肯定有用。”
  迟骋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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