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女侠(精校)第61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61/70


张丹枫微现诧色,道:“我与你们的老帮主毕道凡是忘年之交,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毕愿穷将毕擎天与朝廷议和叛帮求荣之事一一说了,张丹枫叹了口气,道:“艰难方自见英雄!毕擎天以英雄自许,却在兵败危困之时变节,真真非我始料所及。呀,震三界毕道凡生前何等英豪,毕擎天将来有何面目见他父亲于地下。”想了一想,说道:“顾孟章既然见过了阳宗海,毕擎天与朝廷议和之事无可挽回。但他们信使虽通,议和尚需时日,唯今之计,只有请你们丐帮快马赶回南边,叫帮中子弟与叶成林合流,即算不能挽回大局,也可避免损伤。待风浪稍平,我再替你们出头,另立帮主。”毕愿穷一想,也只有此法,不待龙腾回来,便匆匆告辞而出。
于承珠满怀心事,正想向师父禀告,只听得师母的声音叫道:“珠儿是你来了么?”门帘一揭,云蕾缓缓走入,一见于承珠,就将她揽入怀中。
于承珠好像娇女见了久别的母亲一样,躲进云蕾怀中,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云蕾轻抚她的头发,柔声问道:“珠儿,你受了什么委屈了?”于承珠道:“没什么。”云蕾道:“铁镜心呢?听说他与你一道来京,怎不见他?”于承珠心中酸楚,道:“他,他,我与他各走各的路啦。”眼泪又禁不住簌簌而下,云蕾一笑说道:“痴孩子,少年人吵吵架事极寻常,这也值得哭么?当年我和你的师父就不知多少次闹得几乎决裂了呢!”在苍山之时,云蕾屡次见铁镜心向于承珠大献殷勤,还只当铁镜心是她的意中人,哪知他们之间却始终是貌合神离。于承珠哽咽说道:“不,不是普通的决裂,他将义军的军情泄露了给官家知道。”张丹枫吃了一惊,道:“铁镜心虽然书生气质太重,看来却还不是这样的人,这是怎么回事?”于承珠将杭州那一晚的经过说了,张丹枫叹道:“原来他是为了维护父亲和你,你以前将他比喻作江南园林里的玫瑰花,确是有知人之明,一场暴风雨,玫瑰花就先凋谢了。那么,叶成林呢?”于承珠道:“他在屯溪独抗十万官军。”说话之时,眼中流露喜悦。张丹枫笑道:“那还好,玫瑰谢了,还有大青树抗着狂风暴雨呢!”于承珠想着叶成林处境的危险,欢悦之情霎又变为忧惧,张丹枫笑道:“待这里事情一完,我和你找叶成林去。”于承珠心中稍稍安慰,但想起其中的许多误会,又禁不住黯然神伤。
云蕾道:“少年人多经一些折磨也未尝没有好处。嗯,听说有人给你送礼,是什么东西?”张丹枫道:“我也不知道,嗯,你瞧,龙镖头将礼物拿来了。”
只见龙腾捧着一个红漆全盒进来,上面描金漆字写着:“敬呈张大侠哂纳。”云蕾道:“送礼的人呢?”龙腾道:“今日镖局开门,这全盒就摆在大厅正中的桌子上了。”云蕾心中暗惊,想道:“镖局之中好手甚多,这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送礼进来,可真是有点邪门。”
张丹枫却似丝毫不以为意,一笑说道:“既承厚赐,岂敢推辞。”龙腾“小心”二字还未说出,他已一下子将盒盖揭开,只见里面摆着四式苏州式的糕饼点心,张丹枫笑道:“这位朋友真是可人,阿蕾,昨晚我刚和你说起苏式点心,说是和京都的各有风味,你说你更喜欢苏州的,今早他就送来了。”龙腾更是吃惊,试想张丹枫夫妇是何等本领,竟有人偷听了他们的说话而不被发觉,这岂非一大奇事?但见张丹枫竟是毫无顾忌,随手拈起一件送入口中,笑道:“不错,正是地道的苏式点心。云妹,你也尝他一件。”于承珠一眼望去,只见盒中的大红拜帖,署名是“八达山人”,于承珠心中一动,还未出声,只听得外面一片喧闹,有人进来报道:“有一位公爹求见张大侠!”龙腾大惊失色,云蕾也皱了双眉,心道:“难道是送礼的人来了?宫门中人竟有这样的身手?”她拈起一件糕饼,却不敢吃它。
张丹枫仍是神色自如,微笑说道:“云妹,咱们今次入京,本意不欲惊动各方朋友,想不到既然有高贤送礼,又有官爷下顾,当真是交了运了。”云蕾怔了一怔,心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两拨人?”只听得张丹枫面向龙腾笑道:“官府屈驾光临,我不去迎接已是托大,怎好阻拦,就让他进来吧。”龙腾见张丹枫言笑自如,早似胸有成竹,心中也定了一半,便吩咐下去,叫镖局的伙计让那人进来。
张丹枫抓起纸笔,匆匆写了一个谢帖,笑道:“八达山人之约,只好迟几天了。”在干果盒中随手抓了一把龙眼,塞到小虎子手中,笑道:“你这馋嘴的小家伙怎么反停了嘴了。进里面去吃吧。”原来张丹枫见镖局中的气氛太过紧张,小虎子捏拳瞪眼,更是跃跃欲试,故此说了几句轻松的话儿,并将他遣开。
厢房的门早已打开,只见一个穿着御林军服饰的武士,踏着沉重的脚步,“格登、格登”地走了进来,每走一步,阶砖上就留下一个足印,张丹枫知他是有意炫耀武功,微笑不语。
这武士名唤齐封,是御林军五虎将之一,武功仅在阳宗海、娄桐荪之下,而在东方洛之上,昂昂然地走上台阶,扬声说道:“哪位是张丹枫?快屏退左右,前来接旨!”话声未了,忽听得墙外一声冷笑,暗器破空之声震人心魄,陡然间几支金镖打了进来,齐封大怒喝道:“反了,反了!”双掌一推,掌风呼呼,迎着暗器的方向打出,齐封练的是“伏魔掌”的功夫,掌力雄劲,哪将这种寻常的金镖暗器放在眼内,满以为一掌便可击落,哪知掌力发出,那几支金镖来势虽然稍缓,却分开从五个方向打来,四角和中央都有金镖射到,竟把齐封的身形都笼罩在暗器的威力之内。齐封这一惊非同小可,那发暗器的人身在墙外,内力竟然如此强劲,不单自己的掌力封闭不住,此时连躲开也不可能了!
眼见那几支金镖就要射到齐封身上,张丹枫忽地微微一笑,随手抓了几粒龙眼核打出,朗声说道:“多谢外面的朋友关心,丹枫自己会知道应付,盛情心领了。”只听得叮当几声,四角射来的金镖全给龙眼核碰跌,只有中央的那支金镖仍向齐封的太阳穴飞来。
云蕾接着笑道:“齐大人别动,以免误伤。”也将拈在手上的那件糕饼打出,金镖被糕饼一黏,射到茶几之上,连桌面也没有留下创痕,张丹枫夫妇这手武功一显,登时把齐封吓得魂飞魄散,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见张丹枫又把那张谢帖平放掌上,鼓气一吹,那张谢帖竟然飞过墙头,墙外有声赞道:“好功夫,那么咱们在点将台再见了!”
张丹枫一笑说道:“齐大人受惊了,请坐呵!”齐封战战兢兢,哪里敢坐,讷讷说道:“御林军统领齐封奉旨而来,参见张大侠,请张大侠屏退左右。”张丹枫道:“我又不是你的上司,你参见我做什么?坐呀。云妹,你和承珠到里面去。”伸出手来和云蕾轻轻一握,微笑说道:“这苏式点心很好,你留下两件待我回来。”云蕾道:“我省得。”嫣然一笑,携了于承珠走入内房。龙腾见云蕾本来神色忧虑,而今却似一无牵挂地离开张丹枫,毫不担心,甚是疑惑,只听得张丹枫说道:“这位龙镖头乃是我的好友,待我和老朋友说几句话,再来接旨,也不迟吧!”齐封哪敢不依,侧着半边身子坐下,张丹枫道:“齐大人你不必客气,请用茶呵,吃两件点心。”转过头对龙腾道:“龙大哥,小弟有一件东西给你。”掏出一个信封,交给了龙腾,龙腾退了下去,抽出信来一看,只见里面附着苏州一个最著名钱庄的银票,数目共是三十万两银子,信上有两句话道:“三日之内,这镖局可保无事。”龙腾明白是张丹枫叫他从速在三日之内遣散镖行伙计,这银票在北京的钱庄也可兑现,那自是张丹枫给他作遣散之用的了。他本想不受,但镖局中缺乏现款,只好打算先行用了,然后再图报答,心中暗暗感激张丹枫想得周到。想起他每件事情都俨似洞见先机,心中又宽了几分。
过了一会,只见张丹枫与齐封走了出来,哈哈笑道:“你看我这次来京,可真是交了好运了!不但有人送礼,连当今的皇上也请我赴宴呢。哈,哈!龙大哥,你好喝酒,待我带一瓶御酒回来给你尝尝。”拍一拍身上的灰尘,就像赴一个老朋友的邀宴似的,漫不经意地就随着齐封走了。
其实张丹枫心内正自翻来覆去地盘算计谋,他这次来京,本来就是想找一个最适当的机会面见皇帝祈镇,好消弭大理的战祸,并安排中国与波斯联盟之事,另外也还有两件事情要与皇帝面谈,不过他也深知祈镇对他最为忌恨,这半个月来,他在京中一切的安排,就是在布置好一个最适当的机会,想不到祈镇已先知道了他的踪迹,派出武士来邀请他进宫了。
镖局靠近皇城,不过半个时辰,齐封就带了张丹枫从御花园进入,穿过了几座宫殿,直到万寿阁前,这万寿阁在御花园的东角,是皇帝赐宴近臣的所在,这时已近黄昏,只见里面灯火辉煌,摆了三个席位,祈镇坐在上席,左面的一席坐的竟是云重,右面一席虚位以待,想必是留给自己的了。两个武士侍立,张丹枫举目一望,禁不住心中微微一凛。
只见在祈镇的两旁,分站着四个并不穿着武士服饰的人,一个是道士装束,张丹枫认得是星宿海的摘星上人,一个穿着麻布大褂,只有一条手臂的,则是屠龙尊者,他的右臂乃是在苍山较技之时,被云重用大力金刚手拗折的,这时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云重,另外两个一个是四十岁左右的魁梧汉子,却穿着一件绉纱长衫,儒冠儒服打扮得不伦不类,连张丹枫也不知道他的来历;还有一个最靠近皇帝的却是一个老头,相貌甚是特别,额骨高耸,太阳穴微微坟起,鹰鼻深目,掌心掌背都像朱砂一样通红。张丹枫心中一凛,想道:“摘星上人和屠龙尊者虽然都可列名当世的一流高手,自问还可对付得了他们。看这老头儿的模样,似乎是以分筋错骨手称霸武林的老武师石鸿博,倒不可小视了。这粗汉子看来也是一个劲敌。”
张丹枫心中暗暗戒备,脸上可没有露出丝毫神色,走上万寿阁,只听得祈镇对阳宗海笑道:“我说张先生一定会来,你瞧朕所料不差吧。”阳宗海道:“圣上御旨——”正想说上几句奉承的说话,祈镇哈哈一笑,打断了他的话道:“张先生是当今的大英雄、大豪杰,岂有不来之理。”张丹枫微微一笑,应声说道:“大英雄大豪杰的称呼可不敢当。只是十年之前,丹枫尚敢到瓦剌去面见皇上,今日在本国的疆土之上,奉皇上的宣召,岂有畏怯不来之理。”祈镇听他提起当年之事,面上一红,强笑说道:“是呀,何况朕与张先生还是老朋友呢。”张丹枫哈哈大笑,道:“这可不敢高攀,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皇上住的是敌国囚牢,穿的是单衣,吃的是粗粝,而今住的是雕栏玉砌,穿的是锦绣龙袍,吃的是山珍海味,哈哈,当真是天渊之别了哪,难为皇上还记得故旧之情!”此言一出,满座失色,祈镇心中怒极,但为了保持人君的风度威仪,极力地抑制了火气,干笑说道:“十年不见,张先生的狂傲还是不减当年!鸿博,端椅子来请张先生坐下吧。”
张丹枫剑眉一竖,这老头儿果然是大内总管娄桐荪的师父石鸿博,暗暗留了心神,只见石鸿博小心翼翼,有如扛鼎一样将一张椅子举了起来,轻轻放下,朗声说道:“皇上赐坐。”张丹枫是武学的大行家,精明之极,一看石鸿博的手法与神情,就知他已是暗中用上了内家真力,将那张椅子的木质震得松软如同豆腐,教自己一坐上去便要出丑,却不点破,对那张椅子望了一眼,淡淡说道:“谢坐。”张口一吹,作势要吹去那椅上的尘埃,但见一吹之下,登时哗啦啦的一片响声,那张椅子就似泥沙堆成的一样,一吹便塌,裂成片片,祈镇不由得大惊失色,石鸿博大是尴尬。
这张椅子,虽然已被石鸿博运用内家真力震得木质松软,张丹枫这一吹,可说大半是靠了石鸿博之力,但一吹吹塌,这内家的气功,也确是非同小可,尤其祈镇不明就里,更是心内吃惊。
石鸿博见张丹枫暗中取巧,心中甚是不忿,但却也不敢再弄玄虚,另外端了一张椅子来,张丹枫笑道:“宫中的一些旧椅子也该换换了,唔,这一张似乎还很结实。”大马金刀地坐下,向石鸿博微微颔首,道:“多谢你啦。”石鸿博臊得老脸泛红,故意立在张丹枫的背后,只待皇帝眼色一抛,他就要对张丹枫施展分筋错骨的杀手。
祈镇待张丹枫坐定,冷冷说道:“张先生,听说你收了一个得意的女弟子,乃是于谦的女儿,这次可有携她同入都门么?”张丹枫道:“待皇上将于阁老的沉冤昭雪,昭告天下,那时我自会带她陛见。”祈镇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于谦对朕大逆不道,朕免他凌迟,已是额外施恩了么?”张丹枫冷笑说道:“皇上你也可还记得当年于阁老迎你回国,你曾亲口答应我永不会杀他的话么?”阳宗海喝道:“张丹枫你好无礼!”祈镇道:“于谦乘朕蒙尘之际,另立新君,纵有免死金牌,亦难赦罪。张先生,朕不明白,你何以总是要和朕作对?”张丹枫冷笑道:“我若是与皇上作对,只怕皇上而今还在瓦剌忍受那刺骨的寒风吧!”祈镇勃然作色道:“你昔日曾于朕有恩,朕已记下来了,不劳你再三提起。”张丹枫冷笑道:“好,事过境迁,旧事不提也罢。那么,且说如今——”祈镇道:“叶宗留叔侄与毕擎天在江南倡乱,幸在毕擎天迷途知返,如今已向朕通款输诚,叶宗留亦已亡命海外,只有叶成林尚在屯溪顽抗皇师,听说他是你的师侄,你若不是立心要与朕作对,那么就请你写下一封给叶成林的函件,为朕招降。”
张丹枫笑道:“原来丹枫的一封书信,竟值得皇上隆重赐宴,这可使丹枫受宠若惊了。可是丹枫也有三件事情要求皇上。”祈镇听他如讥似讽,大是不悦,沉声说道:“你说。”张丹枫道:“第一件适才已经说过,请皇上昭告天下,为于阁老洗冤。”祈镇道:“第二件呢?”张丹枫道:“招降之信,我纵肯写,叶成林亦未必肯降。两全之策,不如让叶成林率领所部,到舟山群岛去,既可为朝廷抵御倭奴,又不要朝廷的粮饷,皇上若为了朝廷的颜面,亦可由他遥领封号,海外称王,名义上仍算是大明的臣属,岂非两全其美。”祈镇心中一动,但随即想到“养虎贻患”的古训,默然不语。
张丹枫道:“第三件——”祈镇道:“张先生说得口干了,请先饮一杯润润喉咙。云状元也一并请了。”他亲自提壶,斟了三杯,以示无他,叫阳宗海将那两杯酒分敬张丹枫与云重。张丹枫忽地把云重那一杯酒也抢了过来,笑道:“云状元酒量浅,待我与他喝了。”喝入口中,忽地张口一喷,一股酒浪,直向阳宗海射去!正是:
杀气隐藏惊禁苑,
最无情义帝皇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策献筵前 丹心图报国
火焚大内 异士救英雄
石鸿博横肱一撞,将阳宗海撞过一边,大声喝道:“张丹枫,你在万岁跟前,竟敢如此无礼!”只见那股酒浪,射到了旁立的一个武士面上,登时起了无数泡泡,脸皮迅即焦了一片,好像被火烧过一般。原来这酒壶分为两格,壶柄中藏机括,皇帝喝的才是玉液琼浆,而斟给张丹枫与云重的却竟是一杯毒酒!幸好张丹枫见机得早,喷了出来,而阳宗海也幸得石鸿博那适时的一撞,要不然他就要首当其冲,先被那毒酒射中。
这几下子动作快如电光石火,但听得叱咤一声,刀光一闪,屠龙尊者隔着一张桌子,伸出了长臂,便把屠龙刀舞动斫来。张丹枫哈哈笑道:“想不到我以一介小民,竟蒙皇上青眼相加,赐以鸿门宴了!”衣袖一拂,卷着了屠龙尊者那口毒刀,左掌一招“乘风破浪”,荡开了石鸿博的一抓,屠龙尊者大叫一声,毒刀脱手飞出,人也给张丹枫那股反震之力,震倒地上。摘星上人本来也准备出手,见张丹枫这衣袖一卷,竟然有如此的威力,不禁心中一凛,倒提尘柄,不敢冒昧出来。
石鸿博一抓落空,化为阳掌拍出,双掌相交,只听得“蓬”的一声,张丹枫却反而给他震退了两步。原来是张丹枫有意试他的掌力,不过张丹枫因为要兼顾屠龙尊者,将真力分成两半使用,石鸿博的功力与他旗鼓相当,张丹枫以单掌应敌,当然落了下风。
石鸿博是武学的大行家,自是知道其中之理。心中想道:“张丹枫只用了五成真力,居然能以绝妙的巧劲,卸开了我这力逾千斤的掌力,怪不得许多武林前辈,也甘愿奉他为尊!”只听得张丹枫连声说道:“可惜,可惜!”石鸿博道:“可惜什么?”张丹枫道:“可惜你以北方武学大师的身份,这样的年纪,还被徒弟骗了出来,替人家做奴才!”石鸿博大怒,喝道:“你师父谢天华见了我,也要恭恭敬敬尊我一声前辈,你知道么?”张丹枫笑道:“所以说一个人的立身处世,不可不慎,你临老胡涂,甘心做奴才之事,是你自己先叫人看小了,与我何干?”张丹枫寓劝于讽,这一番话石鸿博哪里听得进去,暴喝一声,左掌划了半弧形,向张丹枫又是搂头一抓。张丹枫一个盘龙绕步避开,石鸿博右掌又到,这两掌连环劈至,端的是厉害异常,其中又暗藏着分筋错骨的许多精妙招数,可以随时化掌为指,化指戳为擒拿,与武林各派掌法,迥然相异。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61/70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