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校对)第7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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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谋图道:“老夫其实已经到山狐谷走过一遭了。”
众人大吃一惊,道:“什么?徐老仙已亲自探过?”
徐谋图道:“那是自然!我本想去救空儿,偷偷潜入,四下兜兜转转,并未发现空儿踪迹,后来审问后才得知他们将空儿卖给了仙灵,这群狗贼,老夫与他们实有不共戴天之仇。”
秦红梅知道这位师兄粗中有细,既然深入敌营,自不会空手而回。她道:“敌人中有什么厉害的高手么?又有什么阵法?”
徐谋图道:“宇豪那奸贼自不必说,他练了妖火,可仍不是老子对手。山狐谷下方有一处混沌离水,被他们造成了鸿钧逝水,但也不过在谷外布置了一层浓雾,这也是老把戏了。”
英杵木脸上变色,道:“单单这层浓雾,便足以让我们吃尽苦头了。”
形骸说道:“那迷雾可以防备大军,却防不住单人潜入,我可以先行进去,将那鸿钧逝水破坏。”
秦红梅道:“你真有把握?”
形骸道:“有把握,到时见我信号行事就成。”
郑千山道:“什么信号?”
形骸道:“迷雾散尽,便是信号。”
众寡头皆听说这孟行海与葬后卿两人极为了得,可究竟如何强悍,却无人确知。托娅、吴云寒、韦腾龙三人虽有领略,可也不过是粗粗一见,所知不深。郑千山见识浅薄,纵然体会到两人武学精妙高深,可究竟多高多深,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徐谋图咳嗽一声,又道:“飞贼大多是富甲帮的人,也有龙国在北方收买的亡命之徒。宇豪那厮出卖了咱们建造之技,那些飞艇胜过咱们的飞艇半筹,那倒也罢了。那些飞舰,唤作‘黑龙空堡’,却是非同小可,极难对付。咱们的飞舰若想要与之硬碰硬,实是不划算,不明智之举。”
葬后卿道:“前辈为何不趁潜入之际,暗中将其破坏?前辈才学非凡,定知道此类飞舰的要害所在。”
徐谋图恼道:“你以为我不想么?除了宇豪那厮之外,敌人之中,高手实非少数,青阳教徒有好几个似不在宇豪之下。他们的首脑人物更是深藏不露。我本想行刺此贼,可事到临头,却改变了主意。”
一寡头道:“老仙?这是为何?你找不到那贼人首领么?”
徐谋图长叹道:“我能感受到此人气息,离得尚远,已压得我喘不过气。在刹那间,我自知远不是此人对手,而此人也已知我的行踪,突然袭来,若我晚走片刻,只怕已死在了山谷之内。”
桑提国对徐谋图当真奉若神明一般,闻言惊骇万分,道:“老仙何出此言?莫非老仙当时身体不适?”
徐谋图道:“我也不来瞒你们,老子我染上了重病,活不了几年。”
秦红梅身子一颤,心酸不已,道:“师兄,怎会……”
徐谋图打断她道:“但在山谷里时,我并未病发,是敌人那首领实在深不可测,让我吓破了胆,也险些丧命。”
说罢,他解开袍子,露出身躯,众人见他右半边身子,皆下了一大跳:那肌肤血肉模糊,黑里透红,乃是被烧焦之后伤口撕裂,喷出鲜血。形骸心想:“此人受伤如此之重,竟仍能力敌群贼,打退宇豪,实是刚硬卓绝。但由此可见,那伤他之人更是可怖可畏。”
徐谋图道:“我尚未见到敌人影子,突然间,敌人真气已至,我接了敌人攻击,便受了这等重伤。我不敢逗留,全力奔逃,出了那山谷。”
群雄皆想:“徐老爷子何等神功?他一人便能与数百飞羽精兵联手相抗不败,若敌人竟险些一招要了他的命,那……”突然间皆心生莫大惧意,知此战只怕绝不能轻易取胜,更不知死伤将怎般惨重。
葬后卿点头道:“我去毁敌人船舰,行海兄去毁鸿钧逝水。”
英杵木急道:“切莫急于求成,我看还是稳扎稳打为妙,毕竟那敌人身怀……”
徐谋图道:“不,就照他们所说行事。等大雾一散,飞舰轰击下方,老夫头一个杀进去,围攻那首脑,以三敌一,此战必胜!”
第1032章
龙蜒喜当爹
秦红梅道“不,师兄,你留下。”
徐谋图道“留下做什么你以为我伤的不能动了。”
秦红梅自是让他留下养伤,不愿他命丧战场,但知道他心高气傲,于是说道“万一敌人是调虎离山,我们岂能毫无防备师兄留下镇守冰屋城,以防敌袭,也好让我安心一些。”
众将猜到秦红梅心意,皆说“是啊,老爷子,就听总寡头一言吧。”“我们兵力远胜敌人,老爷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徐谋图长叹一声,闭目点头,秦红梅松了口气,朝英杵木眨眼示意。
英杵木遂根据那青阳教徒招供,说了攻打方略。他擅长战术,更经验丰富,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此次乃是突袭,故众人不得争论,一旦下令,立即行动。
至黄昏时分,一艘飞舰载送形骸、葬后卿前往山狐谷。形骸见舰上将士对自己格外敬重,想必知道此行艰难。
他与葬后卿对面而坐,沉默许久后,葬后卿说道“徐谋图的伤很是蹊跷。”
形骸道“蹊跷你是说他诈伤。”
葬后卿道“他并非诈伤,确实伤重,但他所中那一掌决不能将他伤成这样,否则,先前他袭击飞贼时,你我焉能看不出他有伤。”
形骸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他是为了留下。”
葬后卿道“不错。”
形骸道“如此说来,他上那重烧伤是回城之后自残的了,那谷中所谓强敌是危言耸听他说自己病入膏肓,故无惧死亡,难道只是说的漂亮话不过他女儿如此遭遇,他想多活一段时,留下陪陪女儿,也是人之常。”
葬后卿道“他别有目的。”
形骸问“什么目的。”
葬后卿道“我也不知,但绝非只是单纯留下照看家人。当我们从林子返程时,他在船舱之外躲了颇久,得知女儿将死,也并未忍耐不住,冲进来与她相见。这与他之后激愤伤心的模样截然不同。”
形骸道“莫非他想对秦红梅不利但他杀飞贼时确实毫不留,绝不会与飞贼是一伙的。而且他要杀秦红梅,何时不能动手为何非得自残躯。”
葬后卿道“我猜不透,也不想猜,桑提国之事,与我实则并无关系。”
形骸叹道“我却不同,我还觉得秦红梅、秦空她二人倒还不错。”
葬后卿道“那是你心肠软罢了,两人皆是偏执糊涂之辈,所作所为,害人害己。”
形骸苦笑道“我与青阳教作对已久,谁与青阳教为敌,我便当谁是朋友。葬兄,你既然看不惯秦红梅,为何要相助他们。”
葬后卿道“我要前往梦海,搭乘桑提国的船最为方便。”
形骸道“可这来回已经两、三天了。”
葬后卿道“依然胜过我自己步行。”
形骸笑道“我倒觉得你颇有侠义心肠,只是不愿承认。”
葬后卿道“随你怎么说吧。”说到此处,闭上眼,似入了定。形骸不担心徐谋图别有所图,但也许是这葬后卿猜错了呢他之所以自残,只是为了保住一条老命而已。他毫无证据,只想早些剿灭飞贼,尽快返回。
从远处看,那山狐谷山石矗立,高低不平,果然大雾弥漫。飞舰不敢靠近,将两人在数里之外放下。形骸道“分头行事。”葬后卿道“徐谋图虽是自伤,可飞贼之中确有令他畏惧的强敌,你需小心。”
形骸奇道“你倒也讲义气。”
葬后卿不再多言,倏然已没入雾中。
形骸无法看透葬后卿,只觉他武功奇高,命运也超脱于乾坤之外,自己仿佛在哪儿见过他,可无论如何回忆,也想不起此人究竟是谁,似乎此人故意选择被世人遗忘,更改了因果,故世上无一人知他来历。
他也进入了那浓雾,向上攀爬,浓雾中竟有大风吹来,却吹不破这大雾。形骸细细查看这山谷龙脉,得知那鸿钧逝水阵型,心想“此阵倒也不难破。”
不久,他穿过雾气,见山中一偌大城寨,群山之下是一极大的平地,飞艇停靠其内,几座飞舰好似堡垒般静卧在地。形骸未见到葬后卿,料想飞贼也见不到他。
他找向那鸿钧逝水阵,法犹如幽魂,见一座冰铸的大石碑。石碑之外是一群青阳教徒,另有步兵环绕,飞艇浮空,守备异常严密。
形骸藏山后,离那石碑不过三十丈,施展道法,悄然查看其间景象。
其中一青阳教徒衣衫精巧,头冠上绘有青阳标志,地位似高于旁人,只听此人说道“他他当真要去那儿。”
另一青阳教徒跪地说道“不错,大人,这可如何如何是好。”
形骸认出那高冠者正是多年前在山中国遇见的青衣雅士,他心想“此人居然未死他们正谈及何人。”
青衣雅士喊道“真是乱来乱来圣上之命,乃是占领桑提国,夺取羽钢,捉住秦红梅,逼迫她替咱们仿造灵阳仙的飞舰,仅此而已他为何节外生枝地想进入梦海。”
青阳教徒哭丧着脸道“大人,你也知道他的子。他天生不愿安分,既然打听到了这等机密,便非要亲自走上一遭。”
青衣雅士道“那儿可是梦海梦海他这一走,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圣上交待。”
青阳教徒道“大人,唯有你亲自出面,劝他回心转意了。”
青衣雅士恼道“可他是他是太子,这儿的妖魔全听他的号令,且他脾气连圣上都未必能劝服得了他。”
形骸一凛“太子莫非是圣莲新生的孩儿他才多大年纪,为何这些青阳教徒皆听他号令。”
忽然间,石碑顶上现出一人,那是个黑衣少年,看似十三岁,容貌俊美,神态活泼,却令人感到莫名凶残,他长发杂乱地披在肩上,站姿甚是懒散。他笑道“我脾气怎么了。”
众教徒吓得子一颤,齐齐跪拜道“下万岁。”
黑衣少年飘然落地,对青衣雅士说道“你想将我的事禀告娘么去说吧,放心,我不会杀你,我碰巧今晚懒得杀人。”
青衣雅士道“下,梦海之中实不知有多么危险,纵然是龙蜒主人,也未必敢独闯其间。”
黑衣少年闭口不言,众青阳教徒却躯颤栗,惴惴不安。形骸感到这夜晚变得更黑暗,也更残忍,似潜藏着如潮的猛兽。无论这少年究竟是何人,定然极难应付。
终于,黑衣少年道“你是说父亲会怕那女妖。”
形骸心想“他是龙蜒与圣莲之子难怪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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