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唐(校对)第8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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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敢点了点头。
  “本来还想置酒为你送行的,但出了这件事,就算了吧,接下来的事情,你便交给任晓年吧,明天任晓年就会赶到宜春,你收拾收拾,先回长安述职,然后便去左骁卫报道吧!”李泌道。
  “任晓年接了我的位置,谁接任晓年的?是本军提拔,还是从外面调来?”
  “从外面调来。”李泌道:“据我所知,是要调一个擅长山地作战的人来接任晓年的位置,以后我们在南方作战,可不比在北方了。地形要更复杂,山地作战,是我们不可避免要面对的。”
  “听说李睿要调到西北去了?”李敢起身,为李泌倒了一杯茶,问道。
  李泌点了点头:“李睿已经去长安了。这个冬天,他就会去西北哪边报到了。接下来两年的重点,便是吐蕃了。这小子一直都机灵,也有手腕,这一点,他可又踩到点儿上了,搞不好打完吐蕃,他就能成为一卫大将军了。”
  “李存忠退下来了,不是还有韩锐吗?”
  “韩锐的年纪不比李存忠小。”李泌摇头道:“而且打下了吐蕃,这支军队要长驻在哪里,不用一个放心的人掌控,军事委员会的人睡得着觉吗?打下来或者并不难,但要哪里真正的归心,不知要到啥时候呢,毕竟这块土地,以前可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且还是我们大唐长久以来的敌人。不比南方,拿下来了就拿下来了,百姓们不会有太多的抵触心理。反对我们的,主要是那些地主豪绅权贵,人不多,要是不识相,杀光了也不算什么事儿。”
  “大姐,我听说最近的一次最高委员会会议,咱们公子就遭到了挫折,他提出的增加水师军费的事情,被其它几个委员一起驳回了,公子是不是很生气?”李敢压低了声音,问道。说到这里,李敢身子往后一仰:“公子这是作茧自缚。李浩给我写了信来,气得跳脚呢!这一下子,他的梦又要往后推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怕这正是公子想要的。”李泌摇头道:“一次性地给水师的费用翻番,提出这样的计划,本身就不切实际,公子大概率是在试探最高委员会,看看他们敢不敢质疑。”
  李敢恍然大悟,“这下子倒是试出来了,我就不信公子会开心。”
  “你还是没有搞明白公子倒底要做什么!”李泌翻了一个白眼,“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你自己去慢慢体会吧!”
  两人正自聊着,秦宽却是急步走了进来,向两位长官行了礼,道:“江西观察使遣使前来求见大将军。”
  二人都是一愕。
  “来得是谁?”李敢问道。
  “判官钱文西,也是江西观察使钱文中的三弟。”秦宽道。
  刚刚弄死了钱文中的二弟,他又派了三弟过来,李敢哧笑道:“他们倒还真是不怕死,这个时候过来,也不怕我们把他撕碎了嚼来吃了。”
  李泌站了起来,道:“既然来了,那就是客,我们就去见见他。这个人在江西观察使府算得上是二号人物,比钱文东还要更重要一些。”
  钱文西只带了两个随从,真正的轻车简从地到了宜春。
  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灵棚之前的李泌与李敢,钱文西叹了一口气,先是径直走了灵棚,给十二勇士上了一柱香,又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走到了李泌李敢身前。
  “见过大将军,见过李将军!”他抱拳行礼,又看着李敢道:“感谢李将军收敛了我二哥的遗体并送还给了我们。”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敢冷然道。
  “钱判官,屋里头说话吧!”李泌伸手延请,“你此来,想必是钱观察使有些事情要对我们讲吧?”
  钱文西重重颔首。
  进到屋内,钱文西开门见山:“这一次是一个误会,是守义这孩子年轻气盛,我家大兄已经剥夺了他的军权,将他关了起来。”
  “这是钱氏的家事,我们无权置喙。”李泌摇头道:“但是如果侵犯到了我们的利益,我们必然会迎头反击。”
  钱文西脸憋得通红,半晌才道:“李大将军,家兄并无意与你们为敌。”
  “有意无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李泌笑道:“钱判官,大势所趋,钱观察使真以为挡得住我们吗?想要保全钱氏,该怎么做,我想你们心里一定是有数的。”
  钱文西摇头道:“这并不是我钱氏一家的事情。李大将军,钱氏也是由无数人组成的,这些人依附于钱氏,同时又是钱氏生存的根本,钱氏想要做什么事情,自然要顾及到所有的人。如果大唐的政策能有所松动,我们自然是愿意归降的,但以现在大唐所实施的政策,我们这些人,除了抵抗到底,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李敢哧笑了一声,偏过了头懒得理会。
  “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李泌道:“那钱观察使今日让你来想说什么呢?”
  “以前你们所占的地方,占了也就占了。”钱文西道:“但自今日始,以现有的实际控制线为界,两家暂时罢兵,互不侵犯,如果你们还要得寸进尺,说不得我们也只有拼命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有所得
  钱守义的三千骑兵在宜春与李敢所率领的北唐铁骑一触即溃的消息传到了萍乡之后,刘信达沉默了良久,才对腾建,刘布武,刘谙道:“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要放弃九江这块根据地,去当一个流寇了吧?”
  腾建几人都苦笑着摇摇头。
  “打不赢啊!”刘信达叹息道:“时间拖得越久,这种差距就会越大。可笑南方联盟还天真地以为,李泽是因为这些年连年征战,国力不济所以想要休养生息,而他们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统筹各方势力。李泽真想动手,哪里需要动用太多的兵马,两三个卫的军队,便足以横扫南方了。”
  “既然如此,李泽为何不打呢?”刘布武不解地道。
  刘信达道:“李泽已经将这个天下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既然是自己的东西了,他当然不希望将东西打烂了。毕竟现在南方联盟还有着一定的实力嘛?打烂了,他心疼。所以拖一拖,逼一逼,南方联盟自己内部就会先出现问题的,不说别的,光是军事上的压力,就足以让南方的经济在崩溃的边缘摇摆。”
  “南方还是很富有的!”刘谙道:“完全能够做到自给自足。”
  “如果没有外在的压力,南方的确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刘信达道:“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为了练出一支强大的军队,南方联盟就必然要不停地加税,加赋,征兵。这几年来,南方人的压力已经很重了,很快就会坚持不住,而李泽也绝不会让他们轻松的,军事上暂时不动,经济上是肯定会使出各种手段的。”
  腾建微微点头。
  “更重要的是,南方很难将各方势力统合起来。别说是各个节度使了,便是一个节度内部,只怕也是矛盾重重。大量的财富是拥有在那些大家族手中的,而这些人,恰恰又是不交赋税的,这些拥有大量财富的人,想得是如何自保,有钱,他们也只是将钱用在加强自己人的力量之上。说起来,南方的力量还真不差,可是却掌握在不同的人手中,想要让大家上下齐心,简直就是做梦。所谓有功便来抢,有过便往外推,好事抢着干,难事谁都不想干,这样的做法,岂能是李泽的对手?”
  腾建道:“而且李泽打压的是大地主,大豪强,对于商人,还是相当友好的。所以南方的那些大商人,只怕现在心思便活络得很。”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我才要跑!”刘信达道:“跑得远远的,跑到李泽够不着的地方,咱们再逍遥过日子。”
  “南诏,交趾,占城,这些地方,真的好打吗?”刘布武有些疑惑。
  “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努力地收集这方面的情报。像南诏,交趾,占城,说起来倒也有统一的王,但这个王也只是名义上的,下头势力林立,更重要的是,这些林立的势力,对于我们来说,都算不上强大。所以只要我们能抵达那里,先弄一块地盘问题不大,只要站稳了脚跟,就可以慢慢经营了。知道吗,占城那地方,稻子多得吃不完,一年可以种几季呢!”刘信达笑道。
  “如此说来,咱们还迟疑干什么,早些走吧!”刘谙兴奋起来:“早走一日,便能早到一日。”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我们还要穿过湖南,越过广西呢!”腾建道。
  “只要不是跟李泽的军队,其它的人,我可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刘布武笑道。
  “是该走了!”刘信达道:“下一站,株州。仍然是刘谙先行,突进株州,四处抢掠,吸引株州的湖南兵力出城来剿灭你们,然后腾建跟上,株州城不要打,你直接绕过去,只奔湘潭。湘潭隔长沙近着呢!株州兵力必然会分兵前去追你。”
  腾建笑道:“说不定湘潭的兵力还想与株州的兵力想着来前后夹击我,这可是一个机会。”
  “你准备打一个伏击?先打谁?”
  “当然是湘潭兵!”腾建笑道:“他们只怕不太能估计到我们的前进速度,这中间有一个时间差,正好利用起来。”
  刘信达大笑起来:“如此,我们便可以去湘潭过年了。”
  “当然。”腾建道。
  “刘谙,现在你麾下兵力有多少了?”刘信达转头问道。
  “叔父,我们在萍乡大力招兵,不少江西山匪来投,现在我麾下的兵力,已经有上万人了。”刘谙喜滋滋儿地道。
  “这一万人,你也要分个层次,哪些是能整合成有战斗力的可以做为正式部队使用的,有些是可以抛出去冲锋陷阵的,你心里要有个数。我虽然说我们成了流寇,但却不能把自己真当成一支流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叔父!”刘谙道。“我会在前进的路上,慢慢地整顿出一支不输给左中右三军的部队的。”
  “那就好!”刘信达满意地点点头:“明天,唐人的补给就要送到了,拿到了这些东西,我们就走吧!”
  “唐人的东西,卖得太贵了,弟兄们辛辛苦苦地弄回了这些金银财宝,转眼之间就送给了唐人,论起黑,谁能比唐人的心肠黑,我们背了名声,什么也得不到,他们得了好处,最后还落了一个好名声。”刘谙有些恼火。
  “都是屁话。实力不济,就得认。只要唐人还愿意卖我们东西,我们便偷着乐吧!能拿到他们的手雷,猛火油弹,我们少死多少人啊!”刘信达冷哼道:“现在人手补齐了,战斗之中,也不要太依靠这些武器,越往以后,只怕就越难从唐人手里拿到这些东西了,省着点用,等我们到了地头,这些武器,还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知道了!”屋里三人都是站了起来。
  “先给兄弟们把赏赐发放下去,这个不能少。”刘信达道:“老规纪,开拔费每人二十两银子。”
  钱文西怏怏地回到了新余,在离开宜春的时候,他看到一队队的唐兵又开拔了,目的地,正是萍乡,他知道,刘信达必然是又跑了,唐军跑着去占地盘了。
  他不知道刘信达还会跑到哪里去,不过萍乡距离湖南株州很近了,他很渴望刘信达别再祸祸江西了,跑到湖南去肆虐吧!也好让钱氏松一口气。
  有时候,他真是有些羡慕刘信达了。这家伙以前就是一个军头儿,无牵无挂,说走就能走,什么也可以丢下,只要手中还有军队。
  但钱氏可不行。
  钱氏家大业大,抛下了家业,那钱氏就什么也不是了。现在的钱氏,还是江西的主心骨,一旦那些人发现钱氏不能再当他们的主心骨了,只怕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们,另选一个能帮他们保持现在的荣华富贵的。
  所以再难,钱氏也只能支撑,虽然不知道前途到底如何。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与兄长钱文中交御了差使,钱文西怏怏地往回走去。走过一间厢房,看到外面看守的士兵的时候,他突然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大公子怎么样?”他问道。
  “大公子一直很安静。”门口看守的士兵恭敬地道。
  钱文西叹了一口气,大兄仍然没有消气,说实在的,他也心痛二哥的死,守义有些太莽撞了,但不管怎么说,守义也是下一辈之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人了。
  推开门,钱文西走了进去。
  屋里居然没有生火,与外面一样冰冷,而钱守义,竟然就盘膝坐在地上,歪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生火?”他有些恼怒地冲着外边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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