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精校)第120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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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惊讶地看一眼身边的邵国立,这时候他要想不到刚才邵总是上什么厕所去了,那就也太笨了,“国立,就算你想帮我出气……也不用这么夸张吧?我金盆洗手都有年头了。”
  邵国立白他一眼,也不吱声,笑吟吟地走了上去,“太忠,这么巧啊?”
  “小子,咱回头再算这账,”徐卫东见逮到杜大卫了,也放弃了打开车门的努力,瞪着眼一指司机,转头冲四周的人嚷嚷了起了,“行了,私人恩怨,没啥可看的啊,各位老少爷们儿,散了散了。”
  他这么一喊,人不但没散,反倒是又多了几个人出来,不过,大家也都不是瞎子,看得出来这帮人个顶个地傲气十足,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打劫的主儿,所以,围观的兴趣是大了,却都是小心往后退一退——这种大场面,伤着自个儿就不好了。
  “老邵你等等,我先跟他算一算旧账,”陈太忠头也不回地说一句,抬手掐住杜大卫的脖子,伸手出来,不轻不重地在对方脸上拍打着,“你不是挺有本事吗?敢在背后说我小话,怎么见了我本人,就想跑呢?”
  “是你先骗我的,”到了这个地步,杜大卫还要强撑着面子,“姓陈的,现在你人多,随便你怎么样了,山不转……”
  “话多,”徐卫东正愁没借口上手呢,听到他说到这儿,抬手一拳重重地砸在对方肚子上,“当初你人多的时候,不是也挺得瑟的吗?”
  韦明河看得手痒,也上前给他两拳,“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嘴贱欠抽呢?合着就你能欺负别人,别人不能欺负你?”
  “你俩弄他,回头我去香港找他,”陈太忠哼一声放手了,他可从来不习惯以多欺少,从上一世算起,他一向是以一敌众的。
  于是,这俩公子哥出手,打得杜大卫满地乱滚,陈太忠反倒是跟邵国立唠嗑了,“老邵,亏得你打个电话,要不就让这小子跑了。”
  “嗯,来,太忠,我介绍一下,”邵国立一扯身边的齐老二,“齐晋生,认识他的升得都挺快,呵呵,我的铁哥们儿……”
  齐老二听说陈太忠只是一个地级市的小处长,就有点搞不懂了,不过既然是邵总的关系,跟着的那俩似乎也不含糊,他肯定就要客气很多了,笑着伸手同陈太忠握一握,“你别听邵总忽悠你,我是生在山西……咦?那个人我好像见过。”
  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幸会幸会,那个啊……那是徐卫东,以前就总跟这姓杜的打架。”
  “啧,是他啊,”齐老二点点头,又看看韦明河,心说那个是个部长公子,这位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碴,合着今天是……五个人王掐一个小杜?
  他肯定也是把自己算个人王了,不成想一边还有人想当人王,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哥几个,差不多就算了啊,兄弟我还要做生意呢。”
  “你给我闭嘴,该走的时候,我们会走,”邵国立看他一眼,冷冷地发话了,他身后的俩保镖倒是有点蠢蠢欲动的意思,那位一看,也不言语了,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徐卫东和韦明河其实也就是羞辱一下杜大卫,砸了那么几拳以后,听到这话就罢手了,杜大卫捂着嘴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陈太忠,却是一句话不说。
  “哈,菜军儿你也有这一天?”齐老二看着他就笑,手一挥,身边有人拿过来五叠人民币,他随手甩到了车上,“老规矩,今天揍你了,来,这是修车的钱,大傻……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才是大傻呢,”徐卫东狠狠地顶他一句,这是他小时候的外号,多少年没人叫过了,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年少时的光阴,说不得哈哈一笑,“接下来就跑路呗。”
  “错了,打赢了,咱要大摇大摆地走,”齐老二也笑了起来,转身就往车上走,在嚣张的笑声中,眨眼之间,四辆车就离开了。
  不过,陈太忠在临走的时候,不忘记摸个相机出来,咔嚓咔嚓地拍几张照,又指一指杜大卫,“姓杜的,你在香港好好地等着,我还没玩够呢……今天我的皮鞋暂时不让你赔了。”
  看着这些人离开,那膀大腰圆的汉子才凑到杜大卫跟前,笑着发话了,“兄弟,要帮忙吗?”
  “你觉得……你帮得上吗?”杜总怪怪地看他一眼,一个两个也就算了,这五个明显拧到一块儿去了,麻痹的老子都只能记着这事儿——真他妈的太欺负人了。
  “我是说,我有个拖车,”汉子笑着回答,连挨打的都这么拽,他自是不敢掺乎,说不得手一指卡迪拉克,“呵呵,这车得拖着走吧?就算它能开……也跌份儿不是?”
  正说着呢,远处有警笛响起,不过显然,一切都太晚了……
  那四辆车来的时候不是一道的,走的时候方向可是一样,大家在车上电话一联系,已经决定去一起希尔顿坐一坐了。
  今天这场小架,邵国立没出手,但他是通风报信的,齐老二也没出手,却是扔过去五万块钱,也算是给陈太忠他们捧场了——虽然这场某人未必稀罕。
  对陈太忠来说,这场架真的连松筋骨都算不上,不过不能说没意义,你杜大卫不是牛吗?不是好面子吗?我就要狠狠抽你脸。
  其实,昨天邵国立就找陈太忠有事,只不过大家都忙,一来二去就耽误到现在了,眼下正好撞到一起了,就凑到一块儿说道说道。
  不过,坐进茶座很久了,邵国立都没机会开口,没办法,大家太兴奋了,都觉得刚才踩人踩得舒服,徐卫东甚至和齐老二提起了当年拎着三棱刮刀、抢军帽军挎的事儿——其实那都是他们的哥哥辈干的,这俩的年纪还差一点。
  好不容易有个间隙了,却是韦明河问起了陈太忠,“太忠,你临走的时候,拎个DV出来,那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用相机忠实地记录下历史的一刻,”陈太忠听得就笑,“回头心情不爽了,多洗一点散出去,或者放到网上去,杜总他……不是爱面子吗?”
  这几位听到这话,禁不住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比恶心人的本事,太忠你要认第二,这第一还真是不好找。
  “咳咳,”沉默半天,邵国立终于咳嗽一声,才待说话,却不成想陈太忠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来电话的是阴京华……
第1948章
新目标
  阴京华不愧是吃消息饭的,也不过才一个小时就知道加油站的事情了——事实上北京城原本就是个对各类消息异常敏感的地方,所以,他就打个电话过来问一下,“太忠,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吧,这次小杜的人丢得挺大的。”
  “呵呵,这可是他自找的,我最烦背后阴人的,给我上眼药?”陈太忠听得哼一声,“黄二伯都说我是‘宰相肚量陈太忠’了,我怎么也得对得起他的夸奖不是?”
  “哈哈,”听到“宰相肚量陈太忠”七个字,邵国立和韦明河同时笑了起来,他俩都是去过天南不止一次的主儿,尤其是韦明河,更是知道知道陈某人的种种事迹,听到这种评价,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
  “黄二伯?”齐晋生用眼神问一下徐卫东:是那个凤凰的黄吗?徐总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细微至几不可见:没错,就是那个黄。
  “你少扯吧,黄总说了,你是正义感过剩,见不得他卖国营厂子,”阴京华在电话那边笑,这种感觉他俩昨天就有,“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找人跟他说一声,不要在阿尔卡特谈判的事情上作梗,行吧?”
  “喂喂,阴总,这不是一码事儿,”陈太忠一听,心说你都知道我在意什么了,反倒拿法国人说事?“他刁难得越狠越好,为咱国家争利益,那是好事儿。”
  刁难得狠了,怕是黄汉祥都坐不住了吧?他一边说,心里一边暗笑,这事儿虽然是他发起的,但是显然,老黄是得了上面的人的意思,或者是一号或者是X办,要极力促成此事。
  所以他当然不会在意这件事,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了,“主要吧,这姓杜说要我等着,要给我好看,我这人皮糙肉厚的,经得起,可是……黄二伯的面子掉不起不是?”
  “我靠,菜军儿刚才说这话了吗?”齐晋生悄悄问一句徐卫东,徐总皱着眉头琢磨一下,摇摇头,“好像……没有吧?他当时要是敢这么说,我就抄家伙收拾他了。”
  “我印象中也没有,”齐老二点点头,轻声嘀咕着,“那丫挺的一开始就被胖揍,说了两句也是硬撑的话,哪敢这么炸刺儿?”
  他俩能确定,可是现场那么乱,像这种吹牛皮找场子的话,其他人谁还能记得杜大卫说了没有?倒是有人记得杜总当时没有跪地求饶,多少算有点骨气。
  所以,阴京华一听这话,也有点不辨真假,于是苦笑一声,“那成,我让他打别的厂子主意,这总成了吧?嗯,他没胆子动你,就算他姥爷活着,想动黄家的人也得掂量一下。”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说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两人随便扯两句挂了电话,陈太忠觉得有点意兴索然,事实上他还没想好是不是再找杜大卫的麻烦,临走撂下的话也是为了恶心对方——大抵还是随心随性地行事的意思。
  反正,他被这个电话扫了一点兴,就没兴趣说刚才的事情了,正好听到齐老二问韦明河,“韦处,怎么听说这菜军儿以前惹过你?”
  真比当年底蕴的话,韦家在这帮人里算挑头的,所以他这话问得不算离谱,凭那姓杜的,敢惹你韦家的人?
  “那时候小,有同学被大孩子逼着从家里偷烟出来孝敬,”韦明河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有一次我帮同学,结果被人揍了,其中有没有他我不记得了……不过卫东说有他,那就是有了。”
  这下,齐老二总算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踩杜红军了,合着都是冤有头债有主的,他正琢磨呢,就听那年轻的处长发问了,“老邵,你昨天找我有事儿,是吧?”
  邵国立找他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最近跟韦明河接触得多一点,听说韦处正跟太忠琢磨着去欧洲的股市折腾一番,登时就心动了。
  要是一般的小活儿,他绝对不会在意,混到他这个地步,没有自己来钱的渠道,那才叫跌份儿,要说起素纺那档子事儿来,也是被邵红星忽悠进去的,他觉得那地方能赚俩,当地又有人脉,心说这总算是做实体了吧?于是才插那么一杠子。
  可是一听韦处说,人家打算去外国股市兴风作浪去了,邵国立就心动了,跟他一起玩的主儿,有玩国外上市的,可是外国股市审核严规矩多,大家又不便抛头露面,就算圈了钱回来,花的时候还得跟董事会交待,那多不自在啊?
  可是在国外炒股就不一样了,不但赚了能随便花,而且这事儿说出来,也是倍儿有面子的——哥们儿这钱,是实打实从外国股民手里赚来的!
  所以就算知道有风险,他也愿意掺乎一下,于是就打听一下里面的路数和风险系数什么的,遗憾的是,韦明河说了,你别先琢磨是赔是赚,太忠说了,不带别人玩儿!
  你这么做不是朋友之道啊!邵国立本来有五分心思玩一玩,结果就被搞到七分了,眼见陈太忠回来了,就想打问一下这个事儿。
  陈太忠一听是这种事,脑子也有点大,犹豫一下发问了,“老邵,我是不跟那些基金打交道的,咱玩的就是自家兄弟手上一点私房钱,你要扯上别的,那咱就不说这事儿了。”
  “明白,我能不明白吗?明河都跟我说了,基金那些家伙们,都是事儿妈,又阴得很,我也不喜欢,”邵国立笑着点头,“我也就能搞个七八方,现在就是搞不懂,这些东西赔赚,是个什么样的概率?”
  严格来说,那些基金背后,不是没有邵总这些人的影子,但是他们对基金的态度,就是稳坐抽头,根本不带出面的,赢了我要拿钱,赔了的话……麻痹的你得给我一个交待。
  这也就是说,黄汉祥不让陈太忠接触基金,防的就是邵国立这种人,当然,区区一个邵总,陈太忠搞得定,但是再加上方方面面的利益共同体,那可是比对付邵国立一个人麻烦多了——没错,那些人可能没邵总能量大,但是架不住人家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共同体。
  而邵国立眼下的态度,就是想拿他自己的钱玩儿,不过陈太忠听得有点奇怪,他知道七八方就是七八个亿的意思,一时就愣了一下,“有这么多?”
  他这问题,是针对以前素纺那个项目去的,素纺那边你说死说活不过打算扔三个亿,还不是一次性支付,现在就能搞出七八方出来了?
  “现在财政政策宽松了一点,我手头就宽松一点了,”邵国立笑着答他,对政策动向把握最清楚也最敏感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一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就有对策出来。
  反正政策总是一级一级传达的,等到普通小市民和农民能切实感受到财政政策变化的时候,他们已经赚得差不多盘满钵满了。
  “而且,房地产这东西来钱不够快,”看看人家邵总的口气,九九年底,房地产升温的势头已经不可阻挡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过没多少人能想到,几年之后的房地产市场,会逐渐变得狂热乃至于不可理喻。
  邵国立知道房地产迟早要成为暴利产业,这是日后一个长久的政策,但是暴利时代何时到来,他却把握不准,就觉得跟着陈太忠到外国股市试试水也不错——起码钱来得快不是?
  “赔倒不至于,可是不敢保证赚啊,”陈太忠听他说完,也对这家伙的胃口咋舌不已,这才三个月不到,这家伙能动的钱就又多了这么多,不过,没准还有别人的钱呢,这厮不跟我说就是了,“反正有机会了,我提前跟你联系。”
  “算我一个吧,不过我没钱,就五六吨,”齐老二听得也有点热乎,他见陈太忠看自己一眼,说不得笑着解释,“其他钱都套着呢。”
  “你就是一财迷,”邵国立笑着摇摇头,显然,他这是在暗示,齐老二身家不止这么一点,不过是胆子不够大而已,不过,陈太忠没心思理会这个暗示,因为就在同时,他又接了一个电话。
  “这是又有事情了?”韦明河看到他脸上神情有点古怪,禁不住出声相问。
  “你们谁知道天南首富林海潮的根底?”陈太忠笑一下,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在桌上,刚刚打来电话的是沙洲市交通局局长曹振京。
  合着曹局长一直想跟他商量的,就是怎么收拾林海潮一下,只是现在沙洲有事,曹局长出来时间不短了,必须回去了,所以就打个电话,将意思表达一下,希望两人得空的时候坐一坐,好好地商量一下此事。
  林海潮是张州人,但是在沙洲玩得也极好,前文说过,张州的煤发往沙洲方向,用的车皮都是海潮集团的,其能力就可见一斑了。
  林总肯定是什么地方恶了曹振京了,所以曹局长才打这个脑筋,难得的是,老曹居然能知道他陈某人和海潮集团发生过不愉快,可见天下无难事,怕的就是有心人。
  毋庸置疑的是,曹振京说的收拾那位,肯定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收拾,别的不说,只说林海潮脑门上顶着“天南首富”四个字儿,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曹局长这是送一场富贵给陈太忠呢——当然,也可以说两边合力对付此人,人家老曹也不可能白忙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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