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军阀(校对)第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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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靠着樟树花容失色的尤物,瑞四却是又看了眼东厢,嘴角就浮现出一丝笑意,转身进了偏堂,却是倒了一杯茶出来。
  见瑞四走过来,锦二奶奶强自镇定,冷声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心却跳得厉害,怵然发现院子里除了这两个凶狠的男人,自己带来的人都走光了。
  瑞四嘿嘿一笑,想了想,就没把茶递给她,想来她也不会喝,“二奶奶,您请回吧,还是那句话,银子一分不能少,五千两的欠条,回头我叫人送府上去。”
  在最初的惊惧之后,锦二奶奶渐渐恢复了镇定,凝视瑞四,冷冷道:“你也说了你是个跑腿的,作不了主,那好,我要见你家主人,见能作主的。”
  瑞四微怔,却不想她这么快就从惊吓中镇定下来,养尊处优的贵妇,见到流血的场面没当场晕过去已经难得,就更不要说很快冷静下来,身处险地,却临危不惧的与人讨价还价了。看到她身陷囹圄,却坦然自若,面对自己这个随时能“要她命”的凶徒,仍旧高贵的好似鸡群里的火凤凰。瑞四还真有些佩服她,这女人还真够味儿,真不简单。
  瑞四脸上嘿嘿奸笑,道:“二奶奶,要说我家主人,今儿就在本宅,可二奶奶真敢去见么?给您提个醒,我家主人可不像我好说话,二奶奶若得罪了他老人家,只怕陶家顷刻碾成齑粉。”
  跑腿的下人都这般凶恶,就更不要说主人了,那指不定是多么凶神恶煞的人物。可现今若想有转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到底是福是祸,只能求老天爷保佑。二奶奶心一横,冷声道:“你带路吧!”
  瑞四嘿嘿一笑,随即退后了几步,一躬身:“那好咧,二奶奶,请跟小的来。”
  锦二奶奶整了整衣衫,跟在瑞四身后进了东厢。只是此刻她又哪里像外表这般平静?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仅仅是几步路,但走得是那般艰难,东厢房门廊挂的蝴蝶花珠帘,在这一刻,是那么的可怖,珠帘之后,那翻江倒海的恶主是怎样的人,会怎样对待自己?一言不当,会不会勃然大怒喝骂令人将自己分尸?锦二奶奶打了个寒噤,可还是,一步步走过去,前面瑞四撩起珠帘,锦二奶奶银牙一咬,就进了屋。
  碧纱橱、罗汉床,房内雅致清凉,靠窗是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有一精致笔筒,插着十几枝各色毛笔蘸水笔。
  大理石书案前,叶昭正躺在梅花式洋漆藤椅上,呼哈呼哈睡得正香,他耳朵里塞着金丝软烟罗做的耳塞,外面闹腾却是根本没惊醒他,昨晚和小家伙下了一夜围棋,用过午膳来到泰和号看了几眼账目,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身上穿的,自然是清清凉凉的“T恤短裤”。
  猛然间见到一个男子熟睡,更裸露着健硕的双腿,锦二奶奶窘迫无地,急忙转过了头。
  瑞四站在一侧垂手而立,这二奶奶可不是个善茬儿,主子熟睡,可不放心留她一人在主子身边。
  锦二奶奶背着身站了好一会儿,也听不到那男子和瑞四动静,锦二奶奶忍不住偷偷看过去,自然是看那男子的脸,至于下半身,那是眼角余光都不会去看的。
  清清秀秀的,年纪也不大,却好像比屋内屋外两个凶徒更可怕十倍,这个恶主,怕是什么缺德事都敢干吧?
  锦二奶奶咬着银牙,恨恨的想,此刻却恨不得有一道闪电,将面前恶主烧成焦炭。
  而再看那在外面凶恶无比的老四,此刻低眉垂目,轻轻扇着扇子,虽然主人在睡觉,可他却大气不敢喘,恭敬的就好像太监服侍皇上。
第二十章
聪明糊涂心
  叶昭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愕然发现室内多了两人,左边是瑞四,右边则是一位裙饰华丽艳光四射的丽人。
  叶昭就有些冒火,早几日瑞四就念叨,说是西关蓬莱小院有一位美妇双十年华,多么多么诱人,想给主子召来尝尝滋味,当时叶昭就臭骂了他一顿,妓院香舍,叶昭可再不登门了,不是道德作祟,而是落了阴影,在京城时可是小命都差点送了,幸好红娘被自己忽悠住了,要不然自己这个小鞑子怕早就被砍了脑袋。上次是运气,若这次再遇到什么借机行刺都统大人的刺客,可就没那么好彩了。
  沉着脸,叶昭蹙眉道:“你胆子可越来越大了!”
  瑞四赔着笑,说了几句什么,叶昭也没听清,更为冒火:“还不把人送蓬莱小院去?”
  他塞着耳塞,委实没听清瑞四的话,而自己不觉,声音却是极大。
  听到瑞四介绍完自己的身份,那恶少张嘴就要送自己进妓院,锦二奶奶眼前就一黑,险些晕厥在地。
  瑞四赔着笑,小心翼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叶昭才猛地醒悟,伸手把两个耳塞拽了出来,瑞四贴在叶昭耳边小声道:“主子,这是陶老二的夫人锦二奶奶,来讨情的。”说完垂手退下,“奴才外面候着。”
  锦二奶奶心乱如麻,也没看到叶昭的动作,恶少如此妄为,自己可真鲁莽了,一时就想夺路逃走,却不想咯吱一声,瑞四在外面轻轻带上了门。
  “啊……”叶昭伸着懒腰站起身,还张了个哇,锦二奶奶就吓得连退几步,靠在了桌案上,颤声道:“你,你想做甚么?”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彷徨,第一次如此怕一个人。
  叶昭就皱眉,心说这母老虎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对于恶名远播的锦二奶奶,叶昭委实没什么好感,在这个年代欺压丈夫若此,可也太不像话了。
  “这话要我问你,是你想作甚么吧?”叶昭淡淡的说着,走到紫檀木盆架前,拿起白毛巾擦了把脸,就叹口气,摇头嘟囔:“这鬼天气热的,要冲个凉水澡才舒坦。”
  锦二奶奶听这话,五内如焚,她哪知道叶昭说话的习惯?自是以为恶少动了淫心,回头就见到桌案上裁纸的小剪刀,猛地抓起来,对准自己雪白诱人的脖颈,大声道:“恶少!你再往前一步,金凤就死给你看!”
  叶昭还正琢磨怎么用现有技术搞个淋浴呢,室内奇变陡生,令他目瞪口呆。
  “放下!”叶昭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也没耐心来哄这稀里糊涂的美少妇,沉着脸看着锦二奶奶道:“你以为死最可怕么?今日你若死于此间,你们陶家、石家定会各个生不如死,听说你最孝顺你娘,你若现在死了,我包她凄惨百倍!”
  清清秀秀的叶昭此刻在锦二奶奶眼里无异于恶魔,她俏脸惨白,抓着剪刀的手颤抖的厉害。
  “还不放下!”叶昭低喝一声,锦二奶奶身子一颤,“啪”一声,剪刀掉落在地。
  “捡起来摆好。”叶昭只觉得这女人哪有传说中聪明?简直愚笨透顶,话也就不客气。精明强干享誉广州的锦二奶奶也只有叶昭能把她看成糊涂虫。
  锦二奶奶银牙咬着红唇,眼泪几乎要落下来,这么多年了,何曾被人这般粗鲁对待过?
  “算了,说说你的来意吧!”叶昭见丽人模样,心中倒是一晒,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女人呢?
  锦二奶奶见叶昭不让自己拣剪刀了,不由得松了口气,那一刻,倒好象占了什么大便宜一般,随即就郁闷无比,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说话呀?”对于陶家财产,叶昭早就有了计划,早就等着和锦二奶奶谈谈呢。本以为传闻中锦二奶奶聪慧开明,或许能成为新计划的助力,谁知道简直就是个疯婆子,叶昭不由得有些泄气,心情也就不很亮堂。
  “我……我……”平素满腹智计、泼辣精干的锦二奶奶却突然卡了壳,好像天生就要被叶昭克制一般,不知道怎么,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叶昭更是无奈,就道:“你是不是想慢慢还银子?利息嘛,肯定是想少给或者不给了?”
  锦二奶奶心里更是惊怖,这恶少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啊?”叶昭无奈的看着她。
  “是……是……”锦二奶奶不敢看叶昭,低头看着裙摆露出的绣花鞋小绒花。
  叶昭就摆摆手:“这不成,我查过了,你们陶家产业虽大,可支出却不小。香港岛上的德顺行,听说是你二奶奶的杰作,势头最好,可有一点,还在吃银子呢,没银子投进去,早晚黄摊子。可要照常把银子投过去,再去了你们陶家的开支,那我这十万两银子想收回来,可不得百八十年?就算几年后德顺行势头起来了,可生意越大,越需要银子,我这儿呢,你怎么也得二三十年才能还清,这还不算利息,是不是这么个帐?”
  锦二奶奶又点头,小声说了个“是”。
  叶昭就道:“那你说说,我凭什么要等二三十年?你这如意算盘可不知道跟哪个师傅学的,倒真打的好。”
  锦二奶奶心说你这银子是白来的,等二三十年难道还不是占了大便宜?这不是得便宜卖乖吗?还说的理直气壮的,忒也无耻!可她又哪敢说出口?小声道:“公子……公子宅心仁厚……”在叶昭面前,她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得!我不听这个!”叶昭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又道:“也别说我不给你陶家活路,这么着,我有个提议,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内你把陶家的买卖、田地该卖的就卖了,包括德顺行,也要卖!这一年时间足够谈好买主了,也能安顿跟你们陶家混饭吃的伙计,我琢磨着,筹个八九万两银子不成问题。”
  “你……”锦二奶奶终于抬起头,心说你也太狠毒了。
  叶昭却接着道:“这些银子咱搞个买卖,炼铁厂,过几日我就写信要人去西洋订炉子招募工人,等咱们银子筹备好,炉子和工人也就到广州了!这一年我也有足够的时间来疏通门路开铁禁。”
  现时铁矿可不是随便开采的,第一次中英战争后,朝廷屡次下谕实行“铁禁”。
  锦二奶奶咬着嘴唇不说话,心里却发狠,你能不能疏通门路干我何事?朝廷查封了你砍了你脑袋才好!
  谁知道叶昭又道:“这铁厂嘛,给你一成的股,是给你锦二奶奶,可不是给陶家,这点你记清楚了,而且我估摸着,十年八年的,你这十万两银子早晚能赚回去。”
  锦二奶奶一呆,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昭。
  其实这本就是叶昭早盘算好的,利用陶家的钱起一家近代化技术的铁厂,佛山铁矿众多,又水陆发达,煤炭运输也极为通畅。虽说实际上论资源分布,广州绝不是办铁厂的最佳地点,可眼下全省生铁只能运到佛山铸造,私铸则违法,而办洋铁厂更无先例可依。自己也只能在广州办才有机会获得官准,何况资源上的东西本就不能当难题,日本国资源贫乏不?可十几年后开始明治维新,短短二十多年时间,工商业发展迅猛,终致甲午之战击败大清,后又打败俄国,一跃而为世界军事强国俱乐部成员。
  办铁厂的真正难题是如何取得“官准专利”,若实在难办,最后的办法就是在香港岛来开设铁厂,那大清国总管不到了。
  而办铁厂,给锦二奶奶股份是希望她能帮着照看,即给她动力,同时也算慢慢把银子还给她,虽然陶老二不是个东西,可平白无故夺人家业未免说不过去,银子给锦二奶奶名下,陶老二拿得到拿不到银子却不干自己的事。
  尽管见到锦二奶奶本人后叶昭大失所望,怕是她打理不好铁厂,自己还得另觅人选,可股份还是要给的。
  “桌上有份文书,有什么疑问自己看,可有一点,这是商业机密,别泄露出去。”叶昭指了指桌子,又道:“拿了它,你可以走了!”说着拍手。“四儿,开门,送二奶奶回府!”
  锦二奶奶不敢多说,拿了桌上恶少手指的文书,跟着瑞四快步而去。
第二十一章
新官上任
  南城锦云楼,金碧辉煌的二楼房间可谓花团锦簇,金银器皿灿灿生光,锦云楼地方不大,却是内有乾坤。尤其是这个“金楼宴”,其奢华堪称广州第一,所用器皿皇家气派,菜肴乃山珍海味中极品,“烧熊掌”、“烩狸唇”、“龙虎斗”、“烤猴头”、“冰花鱼翅”、“蟹烧大乌参”等等等等……,真真能看得人眼珠子都掉出来,所选材料俱是精选极品,放在后世却是想吃都吃不到。
  如此奢华,这一桌“金楼宴”价钱自然非比寻常,所费纹银三百两,可就莫怪冯庭正瞠目结舌了。
  冯庭正乃是新任广州汉军旗副都统,从成都将军帐下调拨过来的,虽是正二品官员,但武官养廉银本要少许多,何况养廉银来自地方火耗或税赋,因此视各地富庶与否,养廉银数额均有不同。冯都统俸禄加养廉银以及加支等杂项,一年也不过六七百两银子,何况成都旗城偏僻,养廉银时常停支,冯都统去年的养廉银就没领到,仅仅俸禄的话,却不过一百多两银子,这顿饭几乎就吃了他两年俸禄,冯庭正又如何不目瞪口呆?
  而武官捞钱,就更不如地方官手段多,往往也不过虚报兵丁人数,冒领军饷,可偏偏冯都统的上官极为严苛,冯都统自佐领而协领,自协领而副都统,几乎两袖清风,一分银子的好处都没捞到。
  好不容易出了西川来到广州花花之地,冯庭正闻听广州一地副都统养廉银就一千五百两,自是大喜过望,却不想人家一顿饭就用三百两银子,吃惊之余更感慨,自己可真是土包子了。
  同席而坐的是叶昭与协领刚安,自然是叶昭请客为冯庭正接风。
  “过几日,三营各抽调半数兵勇,乘夷人火轮船赴香港沿海各岛剿灭水贼。”叶昭夹了筷香味浓郁的熊掌,却没放入嘴中,想起一事,侧头对刚安说。
  刚安一愣,问道:“英夷的火轮船么?”他做事沉稳,人也精明,旁人觉得都统大人不过靠亲王阿哥的身份英年早发,他细细观察,却知都统大人心思慎密,诸事早有章程,可不是位简单的人物,加之铁帽子王嫡子身份,只怕将来庙堂扛鼎也未可知。是以对叶昭,他言听计从,想跟着这位“世子”博出场功名来。
  叶昭微微点头,笑道:“香港岛的总督愿意为咱们提供帮助,租赁火轮船的五成银钱由他们筹募。”每日在军营训练是练不出一枝精兵的,尤其是都是刚刚接触西洋火器,从这个角度来说可以说这是三营新兵。现在的技术条件,也不可能要他们组成什么红蓝队伍实战训练,是以叶昭就将目光对准了肆孽香港岛附近水域的海盗,这些海盗战斗力不强,有些更是乌合之众,但却大多装备火器,却正好用来给新兵蛋子们练手。何况乘坐火轮船,和火轮船上英夷水手多做接触,也未尝不是一种增长见识的机会,和洋人洋船近距离接触多了,洋人洋船也就不再那么神秘了,对他们的惧怕心理也会渐渐变淡。
  诸国商人对这些海盗自是深恶痛绝,大的商船有武装水手倒是无碍,可苦了普通商人,时常被侵扰。不过香港岛也好,澳门也好,驻军不多,又要维系殖民地的治安,难以抽调人手去围捕海盗,大清官兵愿意出头,自是乐见其成。但香港岛现今财政收支勉强维系平衡,叶昭和香港岛总督包令几次书信往来,最后包令答应提供一半租船的费用,算是一个不错的答复了。
  刚安轻轻颔首,说道:“大人放心,我会细细挑选兵勇,不坠了我大清的威风。”他显然能猜到叶昭的某些心思。
  叶昭微微一笑:“要说吧,现在给洋夷威风些倒没什么,可这庄家总要轮流来做,难道还真的百年千年的要他们的炮舰在咱们港口自出自入?没这个道理。”笑容渐渐淡了,看向刚安,淡淡道:“刚安,终有一日,咱们也能披甲在伦敦港走一遭。”
  跟在叶昭身边久了,刚安自知道伦敦港是什么地方,都统说的平淡,刚安却心头一震,热血翻涌,第一次听都统诉衷肠,却不想他竟有偌大的志向,刚安双拳不自觉握紧,沉声道:“若有此日,刚安愿为大人披荆棘,定海疆。万死不悔!”
  叶昭微笑,将熊肉放入嘴里,慢慢咀嚼,道:“倒也真美味。”转头看向了冯庭正,笑道:“冯大人,来,我敬你一杯,来了广州,咱左右都统可要守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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