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不死人(校对)第5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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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做下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中清楚。此次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翼洲城内权贵俱都清晰可闻。事情之恶劣,已经超乎了预料。就算翼洲侯府,也已经注意到了此事。若不推出去一个替罪羔羊,谁都别想脱身,大家都要被牵扯进去!”虞七心头念转,压低声音,抻着嗓子说出这般话语。
  “师爷能救我!师爷能救我!师爷乃知府大人连襟,乃是知府大人的亲小舅子,只要师爷能周旋一番,必然可以将我保下。待过三五个月,风声消停,我便率领陶家所有族人消失在翼洲地界,绝不会在出现于翼洲,绝不会将诸位牵连进去”马东模此时声音里满是卑微的祈求、诚恳:
  “此次事情,并非怪我,罪责全在那铁彪。错非其守护不利,叫陶相公撕了那文书,岂会被人找到空子?”
  “陶相公呢?”虞七不紧不慢的道。
  “已经埋了。”
  “肉身化作虚无,整个人只留下衣冠冢,落在那云间洞北五里地的山中。劳烦王兄寻一具尸体,最好是五劳七伤而死之人,助我补了那缺陷。这样一来,只要不背负杀人的罪名,纵使天下之人恼我夺人家产,却也并非死罪,可以苟活一命!”马东模一撩衣袍,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叩首道:“所有一切,尽数都交托王兄了。若能脱劫而出,我马东模此生必然结草以报大恩。”
  “马兄,你莫非觉得,此事还是我能插手的吗?”虞七忽然叹息一声:“实不相瞒,上面责怪你办事不利,已经决定将你推出去定罪,以化解翼洲城内权贵的议论。他们已经决定先吞了你马家,算是弥补了损失,打点上面的人物,然后在继续出手谋夺陶家产业。”
  “混账!混账!这两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就知道三川道人与那狗屁师爷靠不住!他们是在逼我!他们是在逼我!”马东模闻言顿时大怒,身上铁链声响,然后猛地一砸栏杆,看向了王撰:“王兄,如今能救我的,可是只有你了。你若肯救我一救,我便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叫你有机会夺得陶家的产业。”
  “什么秘密?”虞七心头一动,漫不经心的放下食盒,然后将准备好的小菜端出来,慢慢摆开。
  “那招娣与英儿,皆非马相公亲生儿子,乃是师爷在外面养的野种!”马东模冷冷的道。
  “什么?”虞七闻言不由得悚然一惊,手掌一抖,酒菜差点跌落在地:“怎么可能?陶相公又非傻子,怎么没有察觉?”
  “呵,那三川道人精通道法,若想瞒过陶相公感知,不难。那招娣入陶府前而有身孕,三川道人施展神通为其遮掩,借传授道法之名,在陶相公身上做了手脚。陶相公以为自己恢复了往日雄风,恢复了男儿气概,却不知皆是三川道人捣的鬼。那三川道人将一缕阴阳之气度入其体内,借其气血生机,方才能得一时之欢!”马东模端起酒盏喝了一口:“王兄只要掌握了这个把柄,趁机去要挟招娣,别的不敢说,夺了那陶家五成财产不难。只是,需防范那三川道人与师爷的反扑,此事需做的隐秘。”
  “此事尽数由我一手操办,王兄只管刑名诉讼之事,却是并不晓得其中隐秘。那云间洞中盗匪,与州府中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为州府劫掠钱财,此事错非铁彪办事不利,我又何至于此?”马东模此时干脆直接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铁彪的身上。
  虞七端起酒杯,过了一会才道:“我尽量周旋,马兄在狱中等候消息吧。”
  “请!”虞七伸出手。
  二人对酌,吃了所有酒菜,马东模迷迷糊糊,诸般隐秘不断在其口中道出。
  半个时辰过去后,虞七方才放下酒盏,如今已经酒过三巡,一切都是杯盘狼藉。
  “马兄,我该走了!”虞七慢慢收拾了地上的酒盏。
  “王兄,我究竟还有几分活着出去的希望?”马东模借助灯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虞七。
  “唉,你自己其实心中是清楚的!”虞七出了一口气。
  
第六十三章
强取
  “哈哈哈!哈哈哈!”黑暗的牢房内,一阵阵惨然笑声响起,惊得牢狱内谩骂无数。
  “大晚上不睡觉吵死人啊!”
  “你个傻鸟,大晚上傻笑什么!”
  “小子,再敢大笑,老子将你的头砍下来!”
  “沙皮,再敢吵,爷爷撕了你的嘴!”
  “……”
  “王兄,劳烦你照顾我马家最后血脉,所有马家钱财,任凭王兄求取!此乃血书,拜托了!其上记录了我马家所有钱财密道之事,只求兄台为我马家留下一丝血脉!”马东模声音凄厉,跪倒在地对着虞七离去的背影叩首,额头撞击冰冷的地面,惨然无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虞七摇了摇头:“马家财产,我便取了。”
  虞七转头拿起血书,然后瞧着醉醺醺的马东模,眼睛里露出一抹冷光,然后方才翻身,消失在了昏黑中。
  才走着,虞七迎面碰到了两道身披黑袍,持着烛火的人影,双方擦肩而过,各自消失在了黑暗中。
  虞七出了诏狱,灯火举起,看着血书上字迹,然后念头转动:“你去走一遭吧。马家财产不少,可是入我法眼的,唯有那万两白银。想马家也是翼洲城内有名有姓的富贾人家,但现有财产只有万两,余者皆是产业,若擅动会招惹人的目光。”
  话语落下,虞七脚下影子波动,一袭红杉女子缓步走出,打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消失在了虚空中。
  三更时分,虞七回到陶家庭院,陶夫人正在熟睡,虞七不着痕迹的钻入被窝,然后看着满脸泪痕,深夜啜涕的陶夫人,不由得叹息一声。
  第二日
  天刚放亮,虞七便起床运功,独自站在后院假山中汲取天地间的东来紫气。
  事实上二夫人的发难,比他预计中要快得多。
  晌午才刚刚吃过饭,陶家门前便停了几辆马车,有陶家胡子发白的耆老、长辈,此时纷纷站在陶家大院前看着那匾额,许久不语。
  “夫君身亡,产业不可流落在外,还请各位长辈为我做主!”招娣站在大门前,瞧着数位陶家老辈叔公,躬身一礼,面颊上带着一抹泪痕。
  “秋语虽是我陶家长房媳妇,但终究是外人。陶家产业,只能在陶家人手中,此事交给我等老家伙就是!”一胡子花白的老者不紧不慢的道。
  “谢过二叔公!”招娣连忙恭敬一礼。
  “走吧,进入庭院再说”那二叔公打量了一会大门,方才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陶府后院
  虞七与陶夫人正在下棋
  忽然琵琶一阵风似的冲进来,火急火燎的道:
  “夫人,不好了,陶家的长辈来了!二夫人领着那群陶家长辈气势汹汹的来此,事情怕是不妙啊!”
  “哦?”陶夫人闻言手中白色棋子一顿,细腻的肌肤与白色棋子融为一体,说不出是白色棋子还是那肌肤,俱都是一个颜色格调。
  “陶家长辈所来,无非是利益之争罢了!”虞七不紧不慢的捻起一颗棋子。
  “麻烦大了,你昨日一语成谶,竟然说中了一切。现在该如何是好?”陶夫人眸子盯着虞七,满是无措之色。
  虞七闻言沉默,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劫。
  陶家产业,不单单是陶相公的,更是整个陶家的。
  那陶相公生前留下的一纸文书做不得数,如今所有主动权尽数落在了二夫人招娣手中。
  最关键的是,招娣身后站着那州府衙门的黑手,他才是最主要的人!
  “既然无力抗拒,那便只能顺势而为,答应他了!陶家产业想要守住,可是难了!”虞七眸子里露出一抹冷光。
  “我若答应她,那你日后去喝西北风啊?你雄心壮志未筹,失去了银钱供应,岂非要尽数化作流水!”陶夫人闻言摇了摇头:“不可,我不但不能答应她,反而要尽数争夺一番,决不能便宜了那贱人。”
  陶夫人气势汹汹的走出去,留下虞七捻着手中棋子,眸子里露出一抹冷然:“果然是一环扣一环,想要不着痕迹的夺了陶家产业,哪里有那么容易!”
  “事已至此,想要化解无从插手,唯一的办法便是施展雷霆手段!”虞七手中黑色棋子缓缓化作齑粉,随风飘散不见了踪迹。
  前院大堂
  陶家长辈端坐一排,二夫人招娣抱着英儿,此时低头站在一边啜涕。
  “秋语见过各位长辈!”就在虞七在后院沉思之际,陶夫人已经走入大堂,瞧着那六位陶家实权的话语人,不由得瞳孔一缩,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
  “秋语,莫要多礼了!”二叔公开口,一双眼睛定定的盯着陶夫人,扫过那妖娆美好的身段,眸子里露出一抹贪婪之色。
  “不知族中诸位长辈来此,可是有何见教?”陶夫人慢慢站直身子,立在大堂中央。
  “秋语,自从你嫁入陶家,我陶家能有今日规模,全赖你的功劳,你功不可没。”二叔公抚摸着白色山羊胡,目光自陶夫人身上偏移开来:“可惜,你肚子不争气,不能为我陶家添一男半女。”
  “二叔公的意思是?”陶夫人目光逐渐变冷。
  “小南已经没了,英儿是他唯一的儿子,乃是嫡长子,家中所有产业,理应归其继承!”二叔公看着陶夫人:“你手中还有一栋酒楼、百亩良田、一座染坊,我陶家近来开销较大,你孤身一人,前些日子更是遭人觊觎,险些惹了灾祸,这财产落在你手中,实乃是惹祸根源。”
  “二叔公的意思呢?”陶夫人不紧不慢的道。
  “招娣,将那银两拿来!”二叔公看向招娣。
  招娣闻言应了句,然后对着身边一个陶家后辈使了颜色,却见一陶家后辈端着托盘,来到了大堂中央。
  托盘被红色绸缎遮掩,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二叔公看向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老三,你来说吧。”
  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到了托盘前,手掌一扯拽开了红色绸缎,露出了一只只洁白的银两。
  “此有纹银五百两,算是嫂子的安家费,日后寻个小院,有此五百两纹银,足够过完这一辈子!至于说陶家的染坊、酒楼,因为家中开销较大,还需嫂子将其交还回来。我已经派人前去城中接手那座酒楼,那百亩良田,亦抵押给理正。至于说这染坊,已经卖给了城中的富商。”老三目光灼灼的看着陶夫人。
  扫地出门!
  五百两银子,就连那百亩良田都买不下来!
  欺人太甚!
  毫无商量!
  大家族的做派,一览无余!
  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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