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日月(校对)第10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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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令!”亲眼看到大师兄用三口铜钟,镇压了佛门的法坛,任琮对自己和未来的信心都成倍增加,松开张潜的肩膀,后退半步,拱手领命。
  “你去召集人手,重新起作坊。就在靠近河岸的位置!作坊盖好之后,用院墙四下围起来。旧的作坊被和尚烧了,这次,咱们做个更大的。”看了一眼在旁边跃跃欲试的郭怒,张潜想了想,笑着向对方发号施令。“作坊盖好后,就在本地招收人手,入作坊做工。每天管一干一稀两餐,伙计每天工钱五文,工头每天七文,管事加倍!”
  和尚所能蛊惑人心的,不过是来世的幸福。而他能给大伙的,却是现世的富足。他就不信,凭借多出来的一千三百多年知识积累,自己还会输给一群天竺骗子的传人!
  ……
  “来人,传朕口谕,让慧范先去驿站住下,改天再来吧。朕今天忙着看朔方军将士的捷报,没工夫见他!”紫宸殿内,重新返回来的李显,一改先前的颓废,冲着门口当值的千牛备身们大声吩咐。
  百骑司的第一份密报,在百骑司大队人马赶赴现场之前,就送到了他的手里。而在日蚀最黑暗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城外渭南方向腾空而起的火光和浓烟。
  “……法坛被从天而降的流星击中,引发猛火油爆燃。慧明禅师、定泰住持等三十余位高僧尸骨无存。其余僧人死得死,逃的逃,做鸟兽散!”密报上这样写道,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畅快。
  更畅快的,是应天神龙皇帝李显此刻的心情。
  慧明禅师立法坛除魔卫道,结果日蚀出现。流星砸烂了法坛后,日蚀立刻消息!这意味着什么?
  城内白马善德寺失火现场,和法坛内,都出现了猛火油,此事怎么解释?
  他的确欠过白马宗人情,但大唐却是他这个应天神龙皇帝的,不是和尚们的。
  大唐皇帝,乃是上天之子,天子的权威,任何人侵犯之后,都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他早就感觉到了佛门尾大不掉,只是,始终找不到合适机会出手打压。而这次,眼睁睁地看着佛门出手刺杀官员,他身为皇帝,想要出手替自己的官员撑腰,却遭受各方势力擎肘,甚至差点因为一年当中第二次日蚀的突然出现,被迫下诏罪己。
  他忍够了,也受够了!
  现在,一切都逆转了。他如果还把握不住机会,就不是则天大圣皇后的亲生!
  信心十足地向在场的三品以上文武们扫了几眼,应天神龙皇帝李显,难得果断了一回,清清嗓子,再度高声吩咐:“同中书门下三品李卿,卿刚才所奏,甚合朕意。慈悲发自内心,并非香火泥塑。为苍生做有益之事,使苍生安乐,方是礼佛之正途!卿可愿替朕拟定具体裁撤寺院僧众之策,然后交予廷议讨论实施?!”
  “臣,必不辜负圣上所托!”大唐同中书门下三品李峤躬身领命,刹那间,须发飞扬。
  宗楚客,纪处讷、窦怀贞等人满脸焦急,额头冒汗。然而,却谁都没勇气站出来阻止,眼睁睁地看着,抑制佛门之策,成为今天庭议的定局。
第六十章
历史的尘埃
  “大唐景龙元年十二月,有僧慧明私筑法坛于渭南。日食突现,天降流火,毁法坛于一炬。银青光禄大夫、上庸公、圣善、中天、西明三寺主慧范觐见,欲掩其师弟慧明之罪。上怒,下旨削黜慧范,放于家!又以失察之罪,贬浑天监正监豆卢柄为衢州司马,少监王福重为桂林县尉。”
  “同中书门下三品李峤弹劾僧众造寺奢靡无度,诵经者只知有其教,不知有其国。上甚以其言为然,乃令各州县清点地方珈蓝,非朝廷特许禁止再擅自营建。停发戒牒三年,以观后效。”(注:这两段文字是笔者胡编的,非正史)
  ——《唐书-本纪四》
  史学家手中的笔是冰冷的,也是睿智的。发生于神龙三年,也就是景龙元年十二月初的法坛爆炸惨祸,被他们以短短几句话,就一笔带过。至于法坛爆炸时的血腥,以及围绕着法坛筑建以及日蚀出现的龙争虎斗,皆略过不提。
  而后世小说家的目光却是敏锐的,并且总是带着一丝温情。从史学家留下的字里行间,总能挖掘出令人兴奋,或者扼腕的内容,然后增补润色广为传播。
  至于活在当时的人,大多数情况下,都顾不上考虑自己会在历史上留下怎样的痕迹,也不会考虑后世小说怎么演绎自己的想法与作为。他们只是努力为眼前的世界而活着,并且尽量不让自己将来再为此刻的选择而后悔,而已!
  事实上,单个人对历史的影响力,也非常有限。历史的车轮每一次转向,都是当时许多人的合力在推动。这些来自不同人的力量,最初方向未必一致,甚至截然相反。然后互相组合,叠加,抵消,才让历史的车轮在原来的轨道上稍稍加速,或者稍稍偏离。
  对此,作为时空穿越者,张潜感触颇深。
  对照他所了解的历史,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大唐的下一次抑制佛门行动,也会发生在十年之内,李隆基任命姚崇做宰相之时。
  他利用来自另外一个时空六百六十多年后,也就是元末明初时的碗口炮,轰烂了和尚们建造的法坛,让和尚们利用日蚀逼迫朝廷向佛门让步的计划,毁于大火。结果,也只是将这个抑制行动提前了几年而已。而抑制的力度,比起姚崇那次,却打了极大的折扣。
  “救时宰相”姚崇的业绩,作为历史考试的一个重点,被张潜记得很清楚。此人做宰相之时,曾经一次就裁撤寺院上百座,勒令还俗僧尼一万两千余人。而张潜这次动用了超前六百多年的科技,还获得了张说、毕构、李峤、萧至忠等若干大佬的鼎力相助,也只不过是将建造寺庙的审批权收归了朝廷,并且暂时停发了三年度牒而已。
  至于张潜委托任琮替自己给应天神龙皇帝上的那份,请求对寺庙征收赋税的奏折,则再一次幸运地享受到了“留中”待遇,连交付廷议的资格都没有,更甭提砸出一个水花来!
  “行了,你应该知足了!圣上这次能将慧范夺了爵位和官职,赶回家中思过,已经很出人意料了!”对于张潜的遗憾,张若虚觉得很不以为然。借着前来探病的机会,小声开解。“上一次侍御史魏传弓弹劾他,可是连他的一根寒毛都没弹劾掉。而那魏传弓随后便马车失事,到现在还病得爬不起床来!”
  “慧范被剥夺官爵的事情,与晚辈无关。晚辈是希望天下寺庙都不再受免除赋税的优待!”不愿意将两件事混为一谈,张潜摇摇头,非常认真地解释,“天下所谓信奉各种教义者,有多少是诚心?不过是贪图信教之后,所带来的便宜而已。让寺庙与商铺同等纳税,寺田与口分田同等缴赋。才是标本兼治的办法。”
  这就是年青,资历浅的坏处了。这番话,他本该当面跟张说,毕构、贺知章等人去陈述。只要说服张说,毕构、贺知章等人,进一步就能在朝堂上推进自己的谏言。然而,作为一个晚辈,他却根本没有在张说、毕构和贺知章等人面前指手画脚的资格,所以,只能通过张若虚的口,先做一个迂回。
  而让寺院缴纳税金和田赋,也不是他拍脑袋突然想出来的奇招。完全是参考了另一个时空某些国家对宗教的管理办法,并且总结了某些宗教食品泛滥成灾的教训。
  只可惜,他的一番良苦用心,丝毫没得到张若虚的理解与配合。后者只是用了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迂回前进的念头,“这一招,你以为别人想不到么?则天大圣皇后当政的时候,就试行过。结果,还不是不了了之?”
  “则天大圣皇后执政时试行过,怎么会?”张潜听了,顿时就是一愣,质疑的话脱口而出。
  在他看来,女皇武则天虽然凶狠残暴,但执政能力,却甩眼下的神龙皇帝李显不知道多少条街。凡是女皇想要推行的政策,几乎就没官员敢阻挠或者敷衍的,更不会有半途而废或者无疾而终的可能。
  “寺院接受捐赠,根本没有账本,你让官府拿什么去收税?”难得能为张潜指点一次迷津,张若虚翻了个白眼,脸上表情好生骄傲,“至于佛田缴赋,和尚们又不自己种地。官府收多少,和尚们就将田赋转嫁到佃户头上多少便是。寺院到了秋天,一斗米的损失都不会有。还不如提高度牒价格,好歹还能让和尚尼姑们,先缴纳上一笔钱来!”
  “啊?”没想到自己精心考虑的抑制宗教泛滥之策,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张潜顿时就没了精神。而张若虚,却怕他受挫之后,失去了进取之心,少不得又在旁边笑着安慰:“你没在地方上历练过,所以缺乏经验,说话时难免有些想当然。等有空四处去走走,了解一下地方上的风土人情,自然就能补上这个短板。”
  话音未落,又忽然觉得这么说,好像是在诅咒张潜要被贬谪去地方,赶紧又笑着补充:“我的意思是,在长安做官虽然有诸多好处,眼下圣上对你也颇为器重。但是,大唐的宰辅和六部尚书,却很少有未经历地方历练,就直接升任的。你若是将来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趁着年轻去地方上做一任刺史,或者上州别驾才好。手头有了治理地方的经验和政绩,回到朝堂上说话才会有分量。”(注:下州刺史,一般为正四品下。上州别驾,是从四品上。少监是正五品。)
  这,就是真的拿张潜当自己家晚辈,才会不避嫌疑地指点他官场沉浮之道了。否则,寻常亲戚朋友,谁肯如此推心置腹?!
  而张潜,虽然听得似懂非懂,心中却没来由地涌起了一股退意。朝廷这么乱,皇帝也没担当,真不如离开长安,找个远离是非旋涡的地方安安心心苟着。苟到李隆基做了皇帝,再想办法回来一展身手。
  但是,转念又想到自己只剩下两年多时间,去将杨青荇从陪嫁的队伍中解救出来,他又迅速将这股退意给压了下去。
  自己刚来大唐之时可以苟,刚刚当上主簿的时候,也可以苟。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却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该有的担当,总得拿出来。
  爱情的魔力就在于此,总是在需要的时候,给年轻人提供源源不断的斗志和勇气。前后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张潜的眼神就亮了起来,整个人也又显得生机勃勃。
  张若虚却被他身上突然迸发出来的英气,给吓了一跳。赶紧又在旁边低声告诫:“凡事都是欲速则不达。佛门经历这次打击,至少好几年缓不过元气来。你没必要追野狗入穷巷,逼得他疯狂反噬。”
  “多谢世叔!”发现自己无意间露出来的斗志,引起了张若虚的误会,张潜却无法澄清,只好收拾了一下纷乱的思绪,笑着向着对方轻轻拱手。
  “朝中那么多仆射、尚书,都不想着一战而竟全功。你一个军器监的少监,有什么理由和资格冲在最前头?”唯恐张潜年轻气盛,非要以一己之力去单挑整个佛门,张若虚又迫不及待地劝说。
  “我不是非要冲在最前头,我是怕那群和尚没占到便宜,不肯善罢甘休!”张潜身边根本没有一个可靠的谋士,所以只能把自己所面临的困境,向张若虚这个不怎么靠谱的长者请教。
  张若虚立刻瞪圆了眼睛,连连摇头,“佛门不肯善罢甘休?怎么可能!此番你斗法大获全胜,和尚们没找到破解你师门秘法之前,哪还有胆子再主动招惹你?!”
  “斗法?我什么时候跟和尚斗过法?”张潜被说得满头雾水,反问的话冲口而出。
  “那毁了法坛的火流星,不是施展秘法招来的么?!”很是不满张潜对自己装傻,张若虚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反问。“你别告诉我,那火流星真的是老天自己降下来的,还不偏不倚,正砸在了法坛上!”
  “和尚们在法坛里,藏了大量猛火油!当日风大,有可能吹倒了法坛中的蜡烛。”发现自己不小心又踏上了神棍的道路,张潜连忙低声解释,脸上的表情,比刚刚到大唐,自己被误会为“仙师”之时还要认真。
  “火流星不是你施法招来的?那邸报上怎么写了火流星?”张若虚将信将疑,眉头依旧皱地紧紧。
  “我很怀疑,是有人看错了,误导了朝廷!”张潜分明记得自己在开炮之前,已经让郭怒派遣家丁带着细犬去搜索庄子周围,驱赶走了可能存在的暗桩。却不敢保证,当时没有任何外人看到陶罐从炮口发射出去后,带着引火线掠过半空之时所形成的暗红色轨迹,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补充。
  张若虚仍旧将信将疑,却不想继续刨根究底。笑了笑,非常体贴地说道:“这话,倒是说得通!但是,你最好多做一些准备。虽然朝廷的邸报说,那火流星是从天而降。但相信是你施展墨家秘法招来的,大有人在。这几天朝廷忙着安抚人心,谁也顾不上来问你。可等把人心安抚差不多了,估计就该有人来问你了!”
  这,等同于在暗示张潜提前编造好谎言,以便应付即将到来的盘查了。不由得张潜不再度拱手致谢。然后,又把自己珍藏起来准备陈上几年再喝的菊花白,给张老前辈装了两百斤用专车送到了庄子上,才算表达清楚了自己心中的感激。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就在张若虚给他提了醒的第二天,吏部员外郎张九龄就匆匆忙忙赶到了张家。进了门之后,连端到手边的热茶都顾不上喝一口,便让张潜屏退了身边的所有人,满脸郑重地询问:“用昭,你击败和尚那颗火流星,可是出自秦墨绝学?施展起来难度大吗?可需要什么天时地利为条件?”
  “火流星不是我施展师门秘法招来的,那天我也没看到什么火流星!”张潜这回已经有了准备,回答得更加条理分明,“子寿兄从来里听来的谣言?千万不要以讹传讹!河对岸,现在还能看到猛火油留下的痕迹,你自己去亲眼查勘一番,就知道是和尚自己作死,与他人无关。”
  “真的不是你?”张九龄瞬间如释重负,带着几分欣慰的口吻,继续追问,“但是有几个从法坛附近逃出生天的和尚说,他当时看到了会火流星。还一口咬定是你施法招来的!你可否有办法反驳?”
  “他不会是吓傻了吧!”终于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张潜楞楞,果断摇头,“我如果会招火流星,早在法坛建立起了的当天,就将火流星砸过去了。怎么可能被他们堵着门折辱!”
  “的确有两个已经彻底吓成了傻子,但是还有一个勉强还懂得回答盘问。”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张九龄的每一句话里头,都透出了很多张潜急需知道的关键信息,“他一口咬定,看到从你家方向飞来了十数颗火流星。而有司也查到,你那几天从军器监打造了五口铜钟,还买了很多硝石和硫磺。”
  如此明显的暗示,张潜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因此,瞬间心中就有了主意,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铜钟是因为我家的作坊被和尚烧了,专门用来打造新炼药炉的,有谁若是不信,随便可以从我家拿走一口钟去琢磨。硝石和硫磺,乃是张某为了提高火药(酒精)的威力所购。但是具体怎么添加,张某还在琢磨当中,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
  “日蚀发生之后,你家曾经敲钟!”张九龄的脸上,再度浮现了欣慰的表情,笑了笑,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临时想到的办法,试试能不能驱逐天狗。当时村子里,很多人家都在敲打瓦罐和木盆。”张潜越回答越流利,跟张九龄仿佛心有灵犀。
  “不是你招来的就好!子不语怪力乱神,朝堂上,无论是萧仆射这边,还是宗尚书那边,都不想刚刚摆脱了慧范,就又冒出第二个装神弄鬼之人来!更不希望儒家和墨家,再陷入无谓的争端当中。”张九龄愈发大放宽心,重重地坐了下去,喘息着补充,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斗一般。
  “墨家十义之中,“明鬼”乃是其中之一。而秦墨早已不问世事多年,张某此番出山,完全是阴差阳错。并且师门在百年之内,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追随张某脚步!”张潜终于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笑着地轻轻拱手。
  这哪里是来盘问的,根本就是来替张某圆谎的!还派了跟张某最为熟悉的张九龄来执行。而对方的需求则是,张潜必须答应,不将怪力乱神,带入朝堂!也不替墨家在朝堂上张目!
  正在心中偷偷嘀咕着,却又听见张九龄低声询问:“那关于法坛被焚之事,用昭可有别的说法?百骑司和京兆府,至今都弄不清楚缘由。流星天降,终究又过于玄虚。”
  “而据张某所知,猛火油非常容易爆燃。和尚们试图拿此物对张某不利,偏偏日蚀出现后,狂风大作。只要有半点烛火被吹到,就会引发一场灾难!”张潜心领神会,果断将自己准备好的答案拿了出来,“至于火流星,要么是和尚恶贯满盈,惹来了天罚。要么是和尚自己看错了,肯定与张某无关。”
  “噢!”张九龄立刻手扶额头,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和尚们自作孽,不可活!”
  “可不是么,张某从头到尾,都没敢还嘴!”张潜非常配合地做出一副委屈模样,低声诉苦。
  “可叹那个侥幸脱险的和尚,竟然还不死心,想要拖用昭下水。”张九龄义愤填膺,用手轻拍桌案。
  “之前城里白马善德寺也毁于大火,不知道现场可有猛火油的痕迹?张某听说,此物大唐军队中都断了供应,却不知道白马寺的和尚从哪弄来了这么多?”坚决不给和尚们翻身的机会,张潜果断补刀。
  兄弟俩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不用把话挑得太明,就各自交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张九龄,却不急着回去跟上司复命,端起茶杯,咕咚咕咚显先喝了几大口,才又终于恢复了平素的从容模样,笑呵呵地解释:“这几天,可不是我一个人着急。虽然明知道和尚是在蓄意攀诬,却有人总得听用昭亲口澄清过了,才能放心。有了用昭这几句话就好了,案子可以结了。和尚自己作死,怪不得任何人。”
  “前几天我家抓到了几个蓄意投毒的歹徒和一名刺客,已经送去了渭南县衙!此外,我家的六神花露作坊,连同里边的花露,也被和尚付之一炬!”总不能所有便宜都被张九龄的上司给占了,张潜想了想,笑呵呵地讨价还价。
  “那都是京兆府的事情了,大理寺和百骑司,也会派人盯着。”张九龄挥了下手,好像在处理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总之,肯定会给用昭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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