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校对)第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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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以后抄书的事儿都归你。”
  松玉芙顿时不乐意,眼中有几分委屈:“凭什么?”
  许不令把她提会屋里,平淡道:
  “凭你给我抄书,我替你保密。”
  松玉芙抿了抿嘴,憋了许久,才是小声说了句:
  “你不讲理。”
  “知道就好,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许不令在床边坐下,正襟危坐,认真盯着。
  松玉芙无可奈何,走到书桌边,拿起毛笔,很不情愿在宣纸上继续写着《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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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外的缉侦司衙门,带刀狼卫三人一队来回进出,各自领命前往大玥国的天南地北追查各种大案。
  暮色时分,祝满枝没精打采的回到衙门里。
  缉侦司作为天子耳目权职很大,十年前朝廷横扫天下杀的江湖人闻风丧胆,史称‘铁鹰猎鹿’,缉侦司也借此趁势而起,其上达天听下震绿野,没有不能管的事儿,京官见了都得绕道走,不过这份殊荣只限于天字头狼卫。
  地字头的也就比寻常捕快高一等,而‘地狗营’这种七十二地煞吊车尾,在缉侦司基本上没有地位可言,要么是新来的,要么是养老的。
  巡城房的大院之内,大多都是老头或者青瓜蛋子,王大壮和刘猴儿早已经回来,蹲在巡城所的大院里和几个同僚唠嗑。瞧见祝满枝回来,刘猴儿笑眯眯的开口:
  “满枝,咋愁眉苦脸的?”
  “巡街没事干,无聊的。”
  祝满枝解开头上包裹的黑巾,挽好头发,从怀里取了根荆钗插在头上,跑到接满雨水的水缸前当镜子照了照,轻声询问:
  “最近衙门里有没有大案子?”
  刘猴儿想了想:“大案子多的是,归缉捕房管,咱们巡城房管不了……嗯……前些日子东城那边出了点事儿,有人潜入咱们指挥使张大人的私宅,被暗哨发现打了起来,天威营去了十二个只回来八个,贼人遁走,大人让我们注意着点,有消息立刻发传讯烟火。”
  祝满枝听到这个,心中微惊。天威营在天字营中排第八,三十狼卫随便拿出去一个都能在江湖上横着走,出去四队十二个都能灭寻常江湖势力了,只回来八个还没抓到人,这得是多猛的贼人?
  祝满枝眨了眨眼睛:“要是我抓到了,能不能进天字营?”
  王大壮磕着瓜子:“进是能进,不过现在天字营都如临大敌,你小心把命搭进去,老老实实找些安稳差事,别瞎想。”
  祝满枝轻轻点头,转而询问:“城外白马庄的东家是谁,你们知道不?”
  刘猴儿想了下:“白马庄好像是富家子游玩的地方,普通人不许进,恐怕和某位大人有关系,你打听这做甚?”
  祝满枝想起那句“把你卖青楼去..”,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苦叹一声:“就是问问……”重新包上头巾,没精打采的走了出去.....
第十一章
我的天呐~
  翌日清晨,小雪洒在千街百坊之间,巍峨长安如雌伏在雪域之上的巨兽,通往五湖四海的道路便是巨兽身上的毛发,连接着万里疆域的角角落落。
  离年关还有个把月,松玉芙走出文曲苑,手中抱着一摞书籍,抬头看了看天空落下的雪花。
  马上就要年关了,过几天的龙吟诗会,她爹松柏青免不得走过场。只是她爹觉得‘文人诗词如武夫花拳绣腿,观之可养性,却难以安邦’,向来看不上诗会上争破头的才子,这些琐事小事都交给她打理。
  松玉芙一介女流,日后又无法做官,自然不在乎什么‘诗词小才、治世大才’的说法,能瞧见几首赏心悦目的诗词便知足了。
  只是这几天,她却提不起兴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许世子的原因。
  许世子来长安城一年了,在国子监呆的时间很少,来了也独自呆在钟鼓楼,往日她最多擦肩而过,并没有多少交涉。
  可前几天,许世子给狼卫出头、教训目光无礼的萧庭,让她对这个高高在上的藩王世子有点好奇。
  明明是个很沉稳明事理的君子,为什么总是以飞扬跋扈的面貌示人……逼着她抄书,把她扔来扔去吓唬她,可能是自己话太多把许世子烦到了,接触几天,许世子其实也不是很凶……
  松玉芙胡思乱想着,伸出小手接住了几片雪花,袄裙领子的绒毛扫过脖颈,似乎心也跟着痒痒。
  松玉芙转眼看向立在国子监正中的钟鼓楼,犹豫片刻,便步履盈盈的走了过去,虽然明知道过去了许世子肯定让她抄书,可她还是好奇许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抄书就抄书吧……
  钟鼓楼是很庄严肃穆的地方,上面的‘不忘钟’代表着大玥在弹丸之地忍辱百年的艰辛,平时没有人过来,很安静。
  松玉芙有些犹豫,所以脚步很轻,走到钟鼓楼下的房间附近,正迟疑要不要打招呼,该怎么打招呼,便听见一阵交谈声传来:
  “……你这买的是什么烂诗?过几天龙吟诗会……”
  “……小王爷,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
  松玉芙一愣,连忙站在原地,眼中露出几分错愕。
  王公贵子买诗去文会上附庸风雅是常事,文曲苑中不学无术的千金之子大半都干过。这种行为说不上罪大恶极,但正统文人向来瞧不起这种人。
  她没想到位高权重一向不染烟尘的许世子,也会干这种事。许世子是肃王嫡长子,本就是天之骄子,根本不需要这点文人的名声,干嘛要做这种附庸风雅的荒唐事?
  松玉芙眼中露出不易察觉的失望,想了想,也不好去劝阻,准备转身默默离开,只是屋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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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鼓楼下的小房间门窗紧闭。
  许不令在书案前正襟危坐,手中拿着一叠诗稿。
  老萧杵着拐杖站在跟前当参谋,不停的摇头:
  “小王爷,文人都傲气,卖诗词挣银子也为人不耻,敢卖诗的才子总共就那么几个,而且不是熟人不卖,老萧我也是打听好半天才问到门路,花了不少银子。”
  许不令皱着眉头,看着厚厚一沓诗稿,有些发愁。
  富家子弟买诗是为了装逼,不是为了出丑。而卖诗的才子很了解消费者的心里,写的诗句都是中规中矩,说不上糟粕也称不得佳作,反正甩出去能看,而真正的文人也没心思计较这种转眼就忘的诗词是不是买的。
  许不令想要自黑背上‘窃诗’的名声,首先这诗词就不能太差,不然就没热度,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他写的,就算知道是他买的,也不会因为这种‘鸡肋诗’较真。
  想起陆夫人交代的任务,许不令有些头疼,将诗稿扔到了一边:
  “买不到好的了?一词盖长安那种?”
  老萧摩挲着拐杖,翻了个白眼:“小王爷,别说一词盖长安,有本事把国子监盖住,人家就不会卖诗挣银子,要不您自己写两首?”
  许不令稍微琢磨了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老萧去年把他从尸山血海里背出来,没有什么好提防的,便提笔研磨,在宣纸上写了几句。
  老萧知道许不令大病之后脑子好使了,不过写诗词还没见过,此时伸长脖子,跟着笔迹慢慢念叨: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不行不行……”
  许不令一愣,偏过头:“为什么不行?我今年十八,明显写不出这首诗。”
  诗词可不是堆砌辞藻那么简单,没有看尽人生百态的阅历,根本写不出这种沧桑大气之感。
  许不令要让别人看出他在‘窃诗’,自然是写这种和年龄段不相符的。在他看来,这首词完全没问题。
  可老萧却是摇头,认真道:“小王爷,许老将军戎马一生,你写这几句,可以是缅怀先祖,那帮子文人若是想到这一点,就会认为此诗确实是你写的。”
  许不令皱了皱眉,倒是忘记了这一茬,他想了想,又提笔写了起来: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许不令写完,挑了挑眉毛:“这没问题了吧?我堂堂藩王世子,不可能有这般凄惨的境遇。”
  老萧蹙眉打量几眼,露出几分感慨:“去年渭河中伏,我背着世子殿下躲躲藏藏逃到长安,路上的场景,和这诗还挺像……”
  许不令眉头紧蹙,第一次发现抄诗词也这么难。
  诗词他也不记得多少,寻思了一圈儿,只能提笔重写写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老萧认真看着宣纸上工整的字迹,眼中显出几分萧索,抬手轻轻拍了拍许不令的肩膀:
  “王妃十年前因‘铁鹰猎鹿’一事郁郁而终,王爷一直放不下,没想到小王爷您都看在眼里……”
  啪——
  许不令将毛笔拍在桌上,摊开手十分无奈:“这不是我写的,我抄的,连你都骗不过去,怎么骗那帮子文人?”
  老萧长声一叹,望着许不令的目光,带着几分欣慰,便如同看着一个小屁孩,终于成长为了独当一面的男人。
  许不令无话可说,坐在书案前苦思良久,才重新提笔,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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