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校对)第74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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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碰撞的一瞬间,两个人又摔了出去,在雪面上擦出两道雪槽。
  许不令卸完力弹起,虎口几乎失去了知觉,明显被震裂,黑色手套上出现了些许血迹。
  左清秋同样不好受,右手虎口染红了手背,可见胳膊细微颤抖。
  从地上起身后,左清秋看了眼艰难爬起的左启明,咬牙折身冲到跟前,抱起左启明往雪原遁去:
  “走!”
  半面佛不是真疯,差点死在这里,岂会再不要命的往上扑,转身就撞入了房舍。
  厉寒生浑身是血,被偷袭怒火中烧不假,但都打成这样了,也有点心虚,没有去追赶,快步跑到跟前,查看祝六的伤势。
  祝六在客栈里斩杀石进海,本就受了点伤,跑过来救人,结果被左清秋劈头盖脸一顿乱锤,身上虽然没有太多明显外伤,但钝器砸出来的骨折和内伤不在少数,右臂已经呈现出乌青之色。
  许不令提着铁锏跑到跟前,低头看了眼,见性命暂时无碍,心里稍松了口气,但就祝六胳膊上的伤来看,以后还能不能用剑都是个未知数。
  “这群孙子……”
  许不令怒火满面,也来不及和两人寒暄,眼见左清秋逃遁,抬手往雪坡方向晃了晃,继而唤来追风马。
  厉寒生受伤挺重,但宗师级别的武人,伤痛还扛得住,见许不令的动作,他蹙眉道:
  “两国结盟之事以毁,不必涉险强留左清秋。”
  许不令知道留不住左清秋,但那又如何?他提着铁锏翻身上马,冷声道:
  “敢打老子岳父,追不上老子骂也骂死他,驾——”
  话音落,骏马长嘶冲出街道,朝雪原飞驰而去。
  祝六喘着粗气坐在地上,站起来都有点困难,看着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浑身的伤势,此时此刻,也只能开个玩笑聊以自慰:
  “瞧瞧我这女婿,多孝顺。”
  厉寒生腰腹血流如注,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水与汗水,用碎布把腰腹系紧,轻哼道:
  “是孝顺,把我们哄过来,也不调查清楚底细,暗算我一个人抗了,白吃这么大个暗亏。”
  “吃亏是福。”
  祝六艰难的耸了耸肩膀,转头看向客栈的方向,怒声道:
  “陈冲,你个王八羔子,还他娘没打完?”
  “你们他娘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燕回林打平手,这一辈子都打不完……哎呦,跑了……”
  回应声从远处传来,很快又消散在风雪中。
  镇子上彻底安静下来,但较之最初的祥和宁静,此时只剩下满街的断壁残垣……
第三十四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
  塞外风雪连天,天地寂寂,出了马鬃岭便再无半点灯火。
  许不令手提铁锏,纵马飞驰在郊野。方才高强度血战下来,体力损耗巨大,心跳如同擂鼓般,从衣袍上都能看到胸口的颤动,汗水从下巴滴落,软甲到外袍尽皆湿透。
  虽然气喘如牛,但没有受伤,骑在马上也算休息,骂人的力气还是有的,洪钟般的呵斥声,几乎传遍整个寂静郊野:
  “姓左的,有种别跑……”
  “北齐莫非全是孬种,以多欺少加暗算还被打得落荒而逃,改名叫‘右浊春’算了……”
  “堂堂国师屁股向着敌人,你他娘勾引谁啊你……”
  “小桃花拜你这种人当师父,老子都替她不值,信不信老子以后带着她抱个大胖小子过来拜会你……”
  追杀时叫骂也是个技术活,不光是泄愤那般简单,最主要的目的是激将,逼得对方怒火中烧,忍不住回头继续打。
  但左清秋这个境界的人,对于这种小儿科的激将法也不会上当,背着左启明驱马飞驰,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
  追风马的产地便是漠北,数量再少也不会只有几匹,左清秋身为国师肯定有资格骑,而且左清秋今天安排了埋伏,自然也安排了退路。
  此时左清秋拐入了地形复杂的马鬃岭,贴着山岭疾驰,路上不时绕过陷坑、放下圆木堵路等等。
  许不令想要留下左清秋,但夜晚视野太差,不得不分心注意脚下的路况,若是追风马一不小心踩到陷坑绊绳,当场就得断马腿。
  虽然只是隔着半里地,能隐隐看见前方的人影,但这种追法,想追上显然不太可能,路上不停越过路障,距离还是被越拉越远了。
  踏踏踏——
  两匹马一前一后飞驰,追出了十里地,许不令也骂了十里地。
  左清秋一去不回,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直至连马蹄声都听不见了。
  许不令沿着地上的马蹄印又追出了半里地,马速也渐渐放缓了下来,最终停在了草原边缘的丘岭上。
  风雪席卷无边旷野,大雪纷飞下的草原犹如雪海,隐隐能瞧见几匹饿狼闻着血腥味在周边徘徊,天地间再难看到半个人影。
  “呸——”
  许不令翻身下马,吐了口唾沫,高负荷搏杀过后放松下来,从头顶到脚底都开始出现酸软疲劳,右手虎口也传来刺痛,稍微有点难熬。
  许不令喘了几口气,从马侧取下酒葫芦,在雪丘的顶端盘坐下来,仰头灌了一大口,静气凝神开始调理近乎沸腾的气息。
  大黑马出生在草原,天生的马王,对这片无边无际的天地,骨子深处带着几分眷念,此时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旁边,鼻腔喷出两道白雾,大有几分‘看看,这曾经是朕的江山’的味道。
  许不令坐在雪岭上刚休息片刻,气息未平,后方远处,忽然传来了‘叮’的一声脆响,是刀兵碰撞的声音,在夜色中极为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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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鬃镇寂寂无声,本就不多的百姓和行商都躲藏了起来,些许倒塌的房舍燃起火焰,满目断壁残垣,看起来就像是刚刚遭受战火殃及的死镇。
  街道中间,厉寒生和祝六坐在地上,北疆陈冲率先跑了过来,帮右臂已经骨折的祝六包扎着伤口。
  陈冲用枪走战阵路数,大开大合杀力无穷,但追杀并不灵活,燕回林也不和他硬碰硬,在客栈那边被遛了半天,此时状态比许不令都好,身上别说血迹,连灰尘都没有。
  踏踏踏——
  马蹄声从远处响起。
  陈思凝骑着追风马飞奔进入小镇,背后坐着崔小婉,祝满枝则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爹!”
  祝满枝纵马疾驰,小脸儿上满是焦急泪光,跑到祝六跟前,尚未停步便飞身落了下来,也不敢触碰祝六,带着哭腔道:
  “爹,你……”
  祝六脸色发白,嘴角的血迹已经擦去,看到亲闺女,表情也恢复了平静,还露出了几分笑容,抬起能动的左手,在满枝头发上揉了揉:
  “爹没事,这点小伤,还没你娘用擀面杖打人疼。”
  祝满枝毕竟是大姑娘了,哪怕心里万分担忧焦急,也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大哭出声,只是手忙脚乱的拿起纱布金疮药,帮爹爹包扎伤口,想要责备爹爹几句,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吐词不清的呜咽了一句:
  “娘知道了,非打死你……”
  “呵呵……”
  场面虽然惨烈,但父慈女孝的场面,颇感温馨。
  厉寒生坐在旁边,独自包扎着腰腹的伤口,余光扫了祝六和满枝一眼,天生阴郁的眼神微微动了下,又显出些许怅然若失的黯然。
  可能是触景生情吧,想到了曾经一家三口住在山寨里的日子,那时候清夜还是豆芽似的小丫头,也经常这样傻乎乎地蹲在他旁边,动不动就哭,和现在冷冰冰的大姑娘天壤之别。
  有些东西,越是触景生情,越是刺痛人心。
  厉寒生目光转向了别处,只是看着满天的风雪,无声轻叹了下。
  陈思凝把崔小婉从马匹上抱下来,面对三个江湖顶尖大佬,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心里面担心许不令的安危,便又翻身上马,朝着镇子外跑去,寻找追击敌人的许不令,小麻雀飞在前面。
  许不令追杀左清秋,已经离开小镇跑出很远。
  陈思凝追踪和反追踪能力都很强,沿着地面上还未被风雪掩埋的足迹,朝着西南方向追寻,观察仔细,也没有踩到阻挡追兵的陷坑。
  月黑风高,飞雪连天。
  陈思凝飞马追出近十里,路面上的足迹越来越淡,渐渐看不清了,心中不由焦急,正想开口呼喊的时候,小麻雀忽然从前方飞了回来,‘叽叽喳喳’叫着转圈圈。
  陈思凝虽然弄不懂小麻雀的想法,但明显能看出这不是发现许不令踪迹的反应。
  难不成撞上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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