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术师/大魔术师张贤(精校)第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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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bert介绍,万国魔术大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就停办了,从此再没有恢复。据说大会上曾经有很多惊人的魔术表演,必须用奇迹来形容,有的可能就是魔法。直到现在,万国魔术大会很多获奖魔术的表演过程仍然是个谜,不是没有人知道,而是被魔术师们隐瞒了,也许重现任何一个魔术,都能震惊世界。
  罗真补充了一些,他在台湾调查过民国时期魔术的情况,根据他的记忆,民国时期的北洋政府好像派中国的魔术师参加过万国魔术大会,但成绩如何,却没有资料显示,似乎被人为删去了。
  我疑惑不解:“难道说那个观众变的魔术,是万国魔术大会获奖的魔术?”
  Robert和罗真都认为可能性极大,节目现场的火球魔术已经超出了他们认知的范围,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观众甲既然把铜牌给了我,很有可能会再与我联系。
  Robert和罗真把铜牌还给了我,让我好好保留,我们互相留了联系的方式,略有遗憾地各自离去。
  可是以后的一个多月里,观众甲并没有和我联系。
  Robert和罗真数次打电话来询问,我都表示遗憾,如实地告诉他们,至今仍没有观众甲的消息。Robert和罗真也告诉我,他们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但都查不到观众甲是谁,来自哪里,姓甚名谁。Robert告诉我电视台的情况,导演强烈要求播出,但电视台的领导认为不行,所以那段观众甲的魔术表演被剪辑掉了。
  我们都以为,这件事情可能就这样结束了。
  可事情的转机很快出现,一个周六的下午,我意外地收到了一个国外寄来的UPS特快包裹,奇怪的是,没有寄件人。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沓厚厚的信纸,上面用钢笔写满了中文,字体工整,一丝不苟。在这个网络时代,真不知道谁还这么复古,用钢笔写这么厚厚一沓?
  但我丝毫不敢马虎,马上走进书房,耐心地阅读起来。
  这是一封非常非常长的手写信,开头写着:
  亲爱的张先生:
  你好,我也姓张,很高兴你能看到我这封信。我现在伦敦。我的中文书写不是很好,估计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写完这封信。所以,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距离你看到铜牌已经快两个月了。
  你一定已经看到了铜牌,相信你和其他魔术师商量过,了解到它是万国魔术大会的铜牌。我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我了解到,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也是一个低调的作家,甚至你和我还有血缘的关系。
  我作为一个中国魔术师的后代,有必要用亲笔书写的方式,告诉你一个关于中国魔术师的故事。这是我爷爷的遗愿,他要求他的子孙,只有在中国全民魔术热的时候,才能讲出这个故事。我很高兴地看到,中国现在是全民魔术热,使我能够有机会亲笔写出这个故事。
  可是我不擅长写故事,文笔也不好,希望你能够按照我所写的事情,帮我整理出一部文学作品,并找家真心喜欢魔术的出版社出版。版权是你的,我的使命就是告诉你这个故事。
  张先生,在你没有读完这个故事,没有写成一部文学作品之前,请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此事,我信任你!如果你做不到,请烧掉这封信。
  好了,废话我不多写了,故事正式开始。
  
  第一章
奇人初现
  
  民国时期,1926年的一个秋天,北平市天桥。
  秋高气爽,正是出外游玩的好日子,又逢黄道吉日适宜出行,中午时分天桥一带更是热闹非凡。
  掼跤的,变戏法的,盘杠子的,踩高跷的,耍刀叉的,抖空竹的,踢毽子的,耍花坛的,耍中幡的,拉洋片的,耍猴的,举大鼎的,碎大石的,变戏法的,卖大力丸的,算卦占卜的,写字作画的,说相声的,做小买卖的,卖苦力的,教书识字的,混吃等死的,游手好闲的,小媳妇,大闺女,流氓地痞,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在天桥一带扎堆,市井百态。为博得围观人群的一声喝彩与几枚铜板,艺人们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天桥是一个“擂台”,没能耐甭想在这儿混饭吃。
  人群摩肩接踵,穿梭不停。
  天桥一带最大的一间茶馆,叫做旺风楼,乃是一间杂耍馆杂耍馆:杂耍就是曲艺和戏法、魔术等小杂技,凡茶馆内兼演杂耍者,称为杂耍馆。这类茶馆与书茶馆往往有交替,分日、夜场演出。杂耍馆一般说来是以演出为主,喝茶为辅。这里是曲艺艺人演出的主要场所。旧天桥、劝业场三楼的正阳茶社、前门箭楼、阜内大街三阳馆、西安市场欣蚨来等处,都是此类茶馆。本书中旺风楼纯属虚构。宾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伙计卖足了力气吆喝,跑前跑后地迎客,显得生意极好。这也不奇怪,旺风楼地段好,排场大,装修气派,戏台子宽,台下能容纳近千号人就座,二楼、三楼的雅间还有数十间,更重要的是,旺风楼每隔一个时辰,都会鸣锣开戏,奉上一台十足精彩的杂耍,吹拉弹唱,曲艺杂耍,魔术戏法,一天六场演出,都不带节目重样的。而且演出的人也不简单,都是京津两地能够叫得上号的名角红人!有句旺风楼自卖自夸的说话,叫做“要看天桥景,不去旺风楼,只当没来过”。这么说的人多了,旺风楼还真成了天桥一道必看的景致,北平本地人中,凡是兜里有两个闲钱来天桥找乐看把戏的,要是从来没进过旺风楼,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来过天桥。
  正午时分,正是天桥一带最热闹的时候,旺风楼外人群一阵喧哗,渐渐聚拢。只见七八个旺风楼的伙计,在大门一侧的空地上搭起的一个木台上面,摆了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摆着一大一小两个铜碗,铜碗间的桌上摆着五颗核桃。有伙计扯出了旗帜,上写着:原样做到本店八仙取果戏法之人,奖大洋五十。
  旺风楼的伙计吆喝着:“各位父老乡亲,没看过的,赶快进店去看咧!有看过的,大胆地来试试咧!只要能原样做到,奖大洋五十咧!”
  围观的人群中,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闭目沉思,有的跃跃欲试。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一看气质打扮,就知道也是天桥一带街头变戏法、玩杂耍的,看来他们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
  人群中确实有还没有见过所谓八仙取果戏法的游客,见了纳闷,便问身边人道:“大兄弟,请问一句,这是啥意思啊?什么是八仙取果?”
  “嘿!你是外地人吧,第一次来?没看过?”
  “俺还是第一次来北平。”
  “那你可问对人了,这八仙取果戏法我看过六七次了,都是在旺风楼台前的位置。你看到没,那张八仙桌上五颗核桃,都要放进大的铜碗里,用小碗盖上,然后哗啦哗啦地抖搂抖搂,声音响着的时候,喝一声,顿时就没有声音了,再一揭碗,核桃已经变没了,这就成了!”
  “俺的娘啊,这咋可能啊?”
  “嘿,旺风楼的陈国陈老板,就能做到。五十大洋,这可是一笔大钱啊!嘿,谁看着不眼馋啊。”
  “大兄弟,有人领到这个赏钱了吗?”
  “咳,有人做到了,还用再摆着吗?这已经摆了十来天了,不少人都去试过,谁都没有做到。没准啊,这两天再没有人破解,摊子就收掉了。你看到没,前面那几个人静静站着的,都是天桥变戏法的,他们试过许多次了,都没成功,可不今天又来了!”
  “哎呦,那今天俺可要开眼了。”
  “可不嘛,你要是有闲钱,去望风楼里面坐坐,这个八仙取果戏法,还不算最绝的呢!”
  人群又是一阵躁动,只见一个身穿长袍,模样贵气,梳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的中年男人从旺风楼大门中走到八仙桌前。
  人群中有认识他的,纷纷点头向这个中年男人问好:“陈老板,中午好啊!”
  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旺风楼的老板陈国,他四十岁开外的年纪,满脸笑容,看着十分和气。陈国团团抱拳,向围观的人群问好:“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朋友,多谢捧场!今天我来这里,第一是本人卖弄一下,公开演示八仙取果戏法一遍,第二是告诉各位朋友,今天乃是我悬赏高人破解八仙取果戏法的最后一天,还请各位要尝试的,抓紧时间上来试试。”
  人群中有人轰然叫好:“陈老板,你就先变给我们看看吧。”
  陈国笑道:“好!请各位朋友安静一下,我这就给大家演示一遍。”
  人群顿时没有人再大声说话。
  陈国登上木台,将两个铜碗拿起,正反两面都展示给大家看了看,敲了一敲,示意这铜碗没有特异之处,然后陈国把铜碗放下,将五颗核桃尽数放入大铜碗中。
  陈国将铜碗拿起,走下木台,将铜碗中已经放入核桃的情况展示给围观的众人看。
  陈国边走边问:“现在核桃可在里面?”
  众人无不点头。
  有好事者伸出手要摸铜碗中的核桃,陈国并不拒绝。那人拣出一颗核桃,放在眼前打量了一番。
  陈国问道:“可否是真的核桃?”那人连连点头。
  陈国笑道:“那还请这位兄弟告诉大家一下。”
  这人向身后的人群大声道:“兄弟爷们,核桃都是真的!”
  陈国退后一步,慢慢说道:“请各位看好了!睁大眼睛!”
  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陈国的动作。
  陈国微微一笑,将另一只略小的铜碗盖上,举在胸前,开始上下抖动。
  铜碗里核桃撞击的声音清晰响亮,哗啦哗啦响个不停。
  陈国摇动着铜碗,绕场一周,退回场地中间,喝了声:“走!”
  突然之间,铜碗里发出的哗啦哗啦声骤然停止,再无声息,而陈国的动作仍未停止!惊得围观众人齐声啊地一叫。
  陈国的动作慢慢缓了下来,将铜碗托在手中,将两个铜碗分开,一手持一个碗,出示给众人观看,说道:“各位朋友请看,核桃可是不见了?”
  围观人群无不探头看去,只见铜碗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空无一物。
  人群中掌声雷动,不少人大声叫好,也有人惊讶声连连。
  陈国一圈走下来,退回到木台上的八仙桌前,将两个铜碗再又盖上,拿起来上下一抖,喝道:“回来!”
  只听铜碗里哗啦哗啦的撞击声再度响了起来,引得众人又是一片惊叹!
  陈国将铜碗放下,揭了开来,从碗里面拿出五颗核桃,握在手中出示给众人观看。
  陈国把核桃放下,才连连抱拳,略显得意地笑道:“各位朋友抬举!在下献丑了!”
  又是一片掌声响起,陈国这才从木台上走下,说道:“本人陈国,乃是旺风楼掌柜的,说话一向算数!只要有人如样做到核桃从铜碗中消失,必奖大洋五十!”
  陈国退开一边,走回到店中,人群中不知是有人真心佩服还是刻意巴结,叫好声和掌声一直不断。
  旺风楼的伙计见陈国回去了,继续吆喝,鼓励围观众人上前尝试。
  有不少人依次上前来尝试,但不是半途放弃,就是根本完成不了,一个个摇头叹息,啧啧连声,灰头土脸地返回。
  转眼过了近一个时辰,还是无人能还原出这个戏法,伙计们见时辰已到,彼此招呼了一下,呼喊着各位承让、大家海涵等客气话,就要上前收拾摆设,围观的众人见已经结束,就要散去。
  “等等!我来试一试!”人群中突然有个声调低沉、平稳的男人说道。
  众人都扭头看去,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穿一身破旧的灰布长袍,头发蓬乱,面颊消瘦,满脸胡须的男人。
  这个男人风尘仆仆,好像才赶了远路过来,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男人走出人群,一双眼睛让人过目不忘。他眼睛不大,但透出一股子捉摸不透的气质,好像一眼就能看透人的心思一样,又像有千言万语能够从眼中流露出一般,大家不由得被他这双眼睛吸引住,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个男人提着一个硕大的皮箱,显得又笨又重,那尺寸几乎能将他本人都装了进去。皮箱上沾满了尘土,脏兮兮的,但皮箱棱角上包裹着的黄铜铁皮,却闪闪发亮。
  这个男人向伙计问道:“请问还能试一试吗?”
  伙计们见这个人非常面生,一双眼睛又古怪得很,实在难以猜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既然是公开搭台,还没有收场,自然不好拒绝。
  管事的伙计和这个男人对视了几眼,说道:“当然可以!请!”
  众人见又有人来出丑,便再度围拢过来,人群中有人指着这个男人评头论足,神情都是十分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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