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校对)第39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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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这……”
  “老爷判的公道、判的公道啊!”
  卢三再次鹦鹉学舌:“怪不得大伙儿都说您是青天大老爷呢!”
  直把卜世仁恨的牙都咬碎了几颗,却还是只能哭丧着脸道:“小人愿意……愿意‘宽恕’他,回去就把工钱发下来!”
第484章
清理诉讼【下】
  红日西斜。
  孙绍宗将一对乱伦姑侄的供状审阅无误,交还给孙承业收着,又灌了两口提神的浓茶,这才扬声道:“下一桩!”
  “十三叔。”
  孙承业忙小声提醒道:“您之前选定的十一桩案子,如今都已经断完了。”
  “都断完了?”
  孙绍宗先是一愣,继而便长舒了口气,这整整一天审下来,虽没遇到什么为难的案子,可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纷,却也足够让人头大无比了。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他起身将袖子一甩,孙承业立刻适时的喊道:“退……”
  谁知那个‘堂’字还没出口,就听门外鸣冤鼓咚咚作响。
  这十一桩案子都已审结,怎得还有人在门外击鼓?
  莫不是又凑巧发生了什么大案要案?
  想到这里,孙绍宗忙又重新在公案后落座,吩咐衙役将击鼓鸣冤之人带到堂上。
  不多时,两个衙役面色古怪的领进一人来,却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那少年被带到了这公堂之上,面对几十只眼睛,竟半点也不怯场,上前规规矩矩的跪好,双手托举着一张状纸,脆声道:“启禀青天大老爷,小民李贤有冤要诉!”
  孙绍宗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把状纸接了,呈送到公案上。
  孙绍宗拿起那状纸,浑沦吞枣的扫了一遍,却见这童子非但是要伸冤,竟捎带着还告了宛平县令徐怀志一状!
  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这少年李贤与父亲李升,原是河南邓州人市,两年前李贤的母亲病逝,他就随着父亲李升一起到京城谋生。
  数日前,李升开设的米铺,因为一时周转不济,准备向好友陈栩暂借纹银百两,好度过眼前的难关。
  原本两人约定好了,晚上要在李家的米铺里碰头。
  谁知到了晚上,李升在铺子里左等右等,也不见陈栩带着银子上门,心急之下,就领着伙计找到了陈家。
  谁知家中竟只有陈栩的妻子常氏在家,并不见陈栩的人影——而且根据陈栩的妻子常氏所言,陈栩早就已经带着银子出门去了。
  就这样,李升和常氏一起找了三天,结果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奈何,两人只好到官府报案,希图借助官府的力量找出陈栩。
  谁成想那宛平知县徐怀志,也不知怎么查的案子,竟认定是李升同常氏有私情,合伙暗害了陈栩,并在堂上施以重刑,将李升、常氏屈打成招。
  将这份状纸放回桌上,孙绍宗扬声道:“李贤,你言说自家父亲与那常氏,皆是被宛平县屈打成招,可有什么凭证?”
  “回大人的话。”
  那李贤毫不怯场,挺直了腰板拱手道:“若非是屈打成招,为何我父与陈家婶婶招认已有四日,宛平县却始终未曾找到陈叔叔的尸首?”
  这话倒真是一语中的,既然李升和常氏已经认罪,又有什么理由继续隐瞒尸体的下落?因此这其中必有不妥之处!
  而且那徐怀志断案出岔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因而孙绍宗当下就命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宛平县衙提那李升、常氏二人到堂审问。
  待差役领命下去之后,孙绍宗又饶有兴致的,将那诉状托在手中,问道:“李贤,这张诉状是何人所写?”
  “回老爷话。”
  李贤拱手道:“是小民亲手所书。”
  “可是听别人口述?”
  “不曾,上面皆是小民所思所想。”
  啧~
  这份诉状格式上虽有些问题,可内容却是条理分明,如果少年没有撒谎的话,当真可以称得起‘神童’二字了。
  而且孙绍宗总觉得这‘李贤’二字,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过的样子。
  左右那李升、常氏,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场,孙绍宗干脆就在堂上,考校起这少年李贤来。
  李贤虽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晓得自家父亲的生死,此时皆操于孙绍宗之手,因此是殚精竭智以对,侃侃而谈竟无一丝怯色。
  到后来连孙承业也起了兴致,接过话头考了少年些经史子集的学问,谁知少年更是信手拈来。
  到最后,孙承业也不由在私下里叹服,说是自家十二三岁时,断没有这等胆识、见识。
  胆识的对比且先忽略不计,这少年的才智却着实不凡。
  就这般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见外面一横一竖,押进来两个犯人。
  那横的,是躺在担架的李升,眼见他形销骨立、衣襟带血的模样,就知道没少在宛平县吃苦。
  那竖的,自然是走进来的常氏,就见这女子颇有些风流韵色,面上虽带着惶恐,行动间却还算利落。
  看来这徐怀志还是个‘重男轻女’的主儿。
  “爹!您……您没事吧?!”
  李贤看到父亲这幅模样,急的膝行几步上前,伸手想要触碰李升的脸颊,却又怕弄疼了他,一时哽咽无语,那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淌。
  李升看到儿子跪在公堂上,也是不由的吃了一惊,死命挺起脖颈,颤声道:“我儿……我儿怎得在这里?”
  李贤把眼泪一抹,正色道:“孩儿闻听治中孙大人今日升堂问案,便写了状纸前来伸冤,爹爹放心,有孙大人过问此案,定能……”
  啪~
  就听惊堂木一响,打断了父子两人的别情,孙绍宗在公案后肃然道:“李升,这里可不是你们父子闲聊的地方,陈栩失踪当日,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你且如实道来。”
  说着,他又吩咐道:“先将常氏带下去,容后再审。”
  这般做法,自是为了避免两人当堂串供。
  不提常氏如何被人带到了门外,却说那李升一听这话,才想起自己满腹的冤屈,忙道:“老爷、老爷,小人实在是冤枉、冤枉啊!”
  见他只顾喊冤,孙绍宗扬起惊堂木,正待呵斥一声,旁边李贤却连忙拦住了父亲,小声嘱咐道:“爹爹不用喊冤,只需将当日的情景讲出来,大人自有明鉴。”
  李升这才收了哭嚎,一五一十的从头讲起。
  却说那日他自酉正【晚上六点】,就在米铺后面的账房里,等着陈栩带银子过来,然而一直到了亥时【晚上九点】,却仍不见陈栩的踪影。
  想到明天就会有人上门讨账,李升心下按捺不住,就喊了米铺里留守的伙计周丰,一路急匆匆的找到了陈家。
  “当时小人生怕陈老弟是不想借我银子,所以才故意爽约的,因此还耍了个心眼,特意让周丰上前叫门。”
  “谁知陈家弟妹开门之后,竟言说陈老弟一早就带了银子出门。”
  “我们心下慌急,就合在一处沿途寻找,谁知却始终未曾发现陈老弟的踪影,后来不得已,只好报到了宛平县衙。”
  “谁知县尊也不知怎么查的,非说我与陈家弟妹有私情,暗害了陈老弟之后,又跑去县衙贼喊捉贼——还把小人好一番拷打,小人受刑不过只好屈打成招。”
  “这几日县尊一直逼问小人,把陈老弟的尸首埋在了何处,可小人……小人从未对陈老弟起过歹念,又哪里晓得他沉尸何处?”
  说到这里,那李升直委屈的泣不成声。
  孙绍宗不动声色的,将他这番话在心里推敲了一遍,又命人将常氏带到了堂上,询问道:“常氏,李升说是被宛平县屈打成招,你瞧着却未曾受过什么刑罚,怎得也招认了罪状。”
  “回……回老爷的话。”
  那常氏怯生生道:“李大哥受刑的惨状,小女子皆都看在眼里,实在……实在不敢尝试,只好抢着认了。”
  对于一个胆小的妇人而言,这倒也说的过去。
  孙绍宗点点头,又问道:“那晚你又做了些什么?”
  “回老爷的话。”
  常氏继续怯生生的道:“那晚我家相公带着银子出门以后,小女子便一直在家中等候,直到后来听门外有人呼喊,到门前探问究竟,才晓得我家相公竟是不见了踪影。”
  这常氏的叙述实在是太过简单,压根也没多少可供分析的信息。
  因此孙绍宗先细问了陈栩离家的时间,以及衣着穿戴,又不动声色的设套道:“李升喊门时都说了些什么?你出去看他表情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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