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校对)第16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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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山属上面,还有钟山府,钟山府再上,才是济州领。
  连府中的大人物,对程堰而言,都是天边的日月,只能仰望,遥不可及,何况是济州领中的大人物。
  当他听到此消息后,不知多担心,便急急来找钟无,想一起帮着想想办法。
  岂料,他没见到钟无,却见到了牛大刚,才为今日的冲突,埋下了祸根。
  此刻,他实在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再给公子增添敌人。
  “吃饭,阿堰,叫你老婆吃,美食岂可辜负。”
  许易根本不理会管全的斥责,一挥手,两道柔和的气流,压得程堰和雪里梅同时坐了下来。
  当下,他神态自若地吃了起来,还不时相劝程堰夫妇吃好,根本就把管全和玄衣中年作了伺候饭局的侍者。
  管全怒极,面上青气毕现,冲玄衣中年抱拳道,“冷兄,现在我怀疑此人是邪教余孽,还请冷兄定夺。”
  玄衣中年冷哼一声,掌中多出一块铁牌,外围镌刻着繁复的纹饰,中间一个“暗”字,气势奇峻,宛若利剑刺目,“本座乃济州领暗卫司驻东山属负责人冷千里,现在怀疑你是邪教余孽,跟我走一趟吧。”
  冷千里说出此话时,气势十足,仿佛一切都在掌握。
  事实上,他心中也正是这般想。
  一旦将问题拉扯到他熟悉的轨道,基本就没有许易腾挪的余地了。
  许易从,被带走,他有的是办法将许易打落尘埃。
  许易不从,他正好将事情闹大,一个暴力抗法的罪名坐实,同样也别想有活路。
  当今世界,有武力没身份,根本别想混下去。
  至于许易的身份,他也暗自盘算过,此人莽气十足,动辄出手,根本不可能是官面人物,多半是哪个散修仗着有些造化,修了些本事,便学人家嚣张。
  “阿堰,不必瞎想,吃饭。”
  许易八风不动,慢悠悠地吃着。
  轰的一下,门三度被推开,只听牛大刚怒喝道,“狗娘养的,老子和你没完,大人,那混账就在里面,你可千万要替我做主啊。”
  这回,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
  牛大刚虽气得要癫狂了,但也着实怕了,像这种能动手就不吵吵的家伙,关键他还打不赢的,他实在没勇气再正面刚下去了。
  这会儿,他的一张脸都快被插成蜂窝球了,浑身的肋骨已经差不多全断了,纵有灵药,也架不住这样抛啊。
  牛大刚话音方落,另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老程啊,你要过就过你的太平日子,看在往日的香火情上,能关照我会关照你,但你若要蹬鼻子上脸,我也顾不得了,你当还是当初……”
  声音未落,一名粗豪的中年已出现在门边,不是钟无又是何人。
  钟无正满脸的不耐烦,忽的,视线在许易脸上凝住,后半截话戛然而止。
  他听牛大刚说了,是程堰在里面,一同吃饭的还有个挺横的修士。
  但钟无便是将脑汁搅得沸腾了,也万万想不到和程堰吃饭的会是许易。
  彼时,许易离开东山,单独问过意向的,就只有他和程堰。
  程堰想过平常人的日子,钟无则不愿和许易去幕僚院坐冷板凳,他更看中到手的一任科长。
  后来,许易去了幕僚院,钟无偶尔也通过如意珠联系过许易,自从席阳春的事发后,联系便彻底断绝了。
  “原来是大人,钟无见过大人。”
  钟无端端正正向许易行了个官礼,随即,喝叱了牛大刚进来,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幕僚院的许易大人都敢冒犯,真是该死,还不快向大人道歉。”
  牛大刚嘟囔道,“原来他就是许易,一个过气的冷板凳……”
  面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却还是听了钟无吩咐,朝许易拱了拱手,站在一旁。
  钟无道,“既然是大人在聚饮,我们就不打扰了,老冷,老管,咱们过去吧,大人那边还等着向陶公子敬酒呢。”
  许易始终盯着钟无,钟无的眸子除了一开始在许易脸上扫过,后来,再不与许易对视。
  “原来是个幕僚官,我说,怎么那么大架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钟,这位应该是咱们广属令的前前任吧,你不是他任命的么?严格算起来,他应该是你的恩主啊?”
  管全哈哈笑道。
  管全是新来的,新任东山属令广安的人,要说他和钟无的矛盾,全在于钟无太会吹拍了。
  他初来时,瞄准的就是钟无这个捕盗科长的职位,原以为手拿把攥,哪知道钟无竟三下两下也成了广属令的心腹,不但卡了他的位子,这些日子以来,钟无和广属令越走越近,这让向来以广属令第一心腹自谓的管全如何自处。
  如今逮着机会,他自然乐得让钟无难堪。
  钟无纵使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冷冷盯着管全道,“姓管的,你要置气,也不分分时候,大人那边急等着人手呢,你还要闹?”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杯酒消义
  管全皮笑肉不笑道,“钟兄,这么说话就不客观了,你身为捕盗科长,见人当面殴打你的书吏,却视而不见,难道仅仅就因为此人是你的故主,有个官身,就放此事过去?若真如此,我堂堂祖廷,纲常何在,法纪何在?”
  钟无死死盯着管全,恨不能一把将他脸上这张笑皮给扯下来。
  身在局中,他太明白管全此刻的义正言辞,到底有多虚伪、阴险。
  他为何刻意疏离许易,不过是形势使然。
  自听说席长老和许易对上后,他钟某人便惶惶不可终日。
  他自以为是讲义气的,也曾为许易担过血海关系,那时再难,可到底还有一拼的希望。
  只是,许易竟和济州领的实权长老对上了。
  席长老何人,想想都让钟无绝望,在他看来,这和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他自认为还许易的情分还的差不多了,许易若是执意求死,他实在不想奉陪。
  何况,他不知道消耗了祖上多少代的恩德,才混了如今的一身官皮,他不知道有多珍惜,看得比性命都重,无论如何也不肯因为许易的缘故,被席长老迁怒,扒了这身官皮。
  正因为惶恐,他才拼命地辗转腾挪,也亏得他有交际方面的天赋,不知费了多大劲,才终于又搭上了新任东山属令广剑锋的车。
  而他自知自己的心理,逃不过管全的眼睛。
  他有多不想和许易牵扯在一起,管全就有多想把他和许易扯在一处。
  “怎么,钟科长是真的不想履行自己的职责了?莫非要我将属令大人叫来。”
  管全脸上的笑纹全绽开了,“若是你钟大人要因情枉法,那就别怪姓管的越俎代庖,冷兄,此事还需你助我一臂之力。”
  他何止是想坑一把钟无,更想借此机会向那位素未谋面的席长老邀功。
  如今,谁不知许易得罪了席长老,此刻,若是和许易对上,且闹得轰烈,必定能在席长老面前买好。
  见得管全突然强硬,冷千里便是再愚钝,也醒悟过来。
  相比管全,他可是暗卫中人,此事做了,当然有功,如果不做,谁知道消息传到席长老那里,会对自己又是何观感。
  要知道席长老可是领着暗卫事,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若是不高兴了,稍稍吹一口气,便也能让他粉身碎骨。
  念头既定,冷千里冷笑一声道,“冷某人眼里,当然不揉沙子,姓许的,你当真要逼着我暗卫强拿你。”
  许易终于停下筷子,盯着钟无道,“钟兄,你我也算是故人,此事因你手下而起,你发句话,让他不追究了,此事便算揭过了,如何?”
  “休想,姓许的,你他马也有今天!”
  一直躲在门口的牛大刚轰然撞了进来,一张血污哗啦的胡子脸,狰狞到了极点,呼喝才罢,便噗通跪在了钟无面前,“大人,我老牛跟着你这些日子,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你若不为老牛做主,老牛我什么话也不说,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大人,你看着办吧。”
  钟无面色纠结到了极点,他打心眼里不想和许易再有什么牵扯,可有些话,他便是脸皮再厚,一时间也说不出口来。
  “钟兄,过往种种,难道你当真都忘了!”
  程堰腾地站起身来,激动地道,“若无公子,你何以有今日,繁阳鏖兵,若无公子,你我可还有性命?即便几番救命之恩不提,公子入东山,将你从一介白衣擢入青云,你都忘了么?官面上的事,程堰不懂,但程堰知道,做人要有良心,要知恩图……”
  “闭嘴!”
  钟无如一头发狂的狮子,瞪着猩红的眼睛,指着程堰骂道,“你知几个问题,牛马一样的混账,你也配来训我,若无你多事,怎会有今日之事。若无老子照应,你还想过你的太平日子,你现在倒会踩着老子肩膀做人,去你马的。”
  喝罢,钟无冲许易重重一抱拳,朗声道,“许兄昔年赏识钟某,钟某无时敢忘,但繁阳借兵,东山用命,大人的恩情,钟某已还的差不多了。钟某非是忘恩之人,实在是大人不明大势,不识大义,恕钟无不能再相从大人。若大人觉得钟无恩情不曾偿完,钟无便取一目与大人,从此两不相全。”
  话音方落,钟无撮手如刀,剜入左眼,一声凄厉惨嚎,竟将一只眼珠子抠了出来,掷在地上,一脚踏碎。
  滚滚血流,顿时遮掩了钟无的整张脸,雪里梅惊恐得尖叫起来。
  脸上始终挂着淡淡阴笑的管全,也骇然无色。
  要知修行到了历劫境,只要头颅不受难以愈合之伤,便不会死亡,其余地方受创,哪怕是肢体断体,脏器损坏,只要不是达到身躯一半以上程度,都能在灵药的作用下,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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