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校对)第231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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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追赶事情终于闹大了,吴教授山门前的护山神将将齐天告上了律堂,齐天有口难辩,最后,不得已只能抛出吴教授,说是吴教授指使他迫害许易,他是见势不妙,才来找吴教授。
  然则,他不咬吴教授还好,这一咬,又拿不出证据,道宫威严,绝难纵容以下犯上,齐天不仅被褫夺了学习资格,更被打入了钎狱,反省百年,才能放出,至于官身,自然是一体告免。
第七百六十四章
诡辩
  有赤炎雷猴过人的天赋,再兼具许易本体的超卓见识,如果连许易都炼不成这五蕴掌心雷,旁人自然不用想了。事实证明,荒魅分析得很对,这枚雷渊石上千年以降,吸收了太多的雷霆之力。
  一朝化开,澎湃的雷力简直绵绵不绝,疯狂地供应着磁雷力场,终于挨到第五日上午,许易收了神通,安静地端坐于雷霆之中。此刻,雷渊石只剩了砂砾一般大小,但还在散发着澎湃的力量。
  这时,许易已经不需要施法,亦能安然立在这恐怖的磁雷力场之中,他全身的毛发如根根钢叉,在磁雷力场的作用下,泛起青蓝色的火花。终于,炼房内的电蟒停止了舞动,整个雷渊石也彻底消归于无。
  经过了几个昼夜的折腾,许易非但不觉疲惫,反倒神采奕奕。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下午第一堂课上完,应当能赶上第二堂课,许易便不打算在洞府内空耗了,事实上,他还是挺喜欢道宫的课程设计。
  虽说来道宫进修,主要目的是统一思想,端正为天庭的报效之心,但其中一些课程的设计,经过了无数代人的锤炼,不得不说还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许易掐着时间点儿,他赶到的时候,正巧第二堂课开始。
  他才进来,不少人冲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礼,他才作辅理没几天,但口碑比之齐天,不要好了太多。他对同学,从来没架子,谁要想请个假什么的,他基本都是大包大揽,谢东风那边他全抗了。
  平素,他也不和谁呜呜喳喳,从没摆辅理的架子。凡事就怕对比,有齐天这个砂砾在前,他便是一块玻璃碎片,也显得是那样的光彩动人。许易落座后,便见着一个圆脸大肚子的光头和尚行了进来。
  许易暗叹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不,是上课没看课表。来的这光头和尚,大号吴博济,正是教授玄论的教谕。此君造型是和尚,其实本来出身就是和尚,后来动了凡心恋上了泛海荆家的三小姐。
  便还了俗,由佛家转入了道家,更奇葩的是,靠着荆家的抬举,兼之上面也乐意用他来打佛宫的脸面,竟同意他成了道宫的教谕。这下,吴博济便彻底背叛了佛门,许是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走。
  这吴博济讨好道宫来,更是不余遗力,估摸着原本是长宣佛号的,老毛病改不了,但佛号可以改作道号,现在他常挂在嘴边的便是“道祖无所不能”,旁人虽然不喜,还真不能说什么。
  对这吴博济,许易本来没什么态度,偏偏这吴博济对他意见极大,无须说,吴博济背后是世家,不喜他也是正常。前些日子,在吴聘的推手下,好几个教谕为难许易,吴博济更是冲锋在前。
  后来,许易摆平了吴聘,那些本来为难许易的教谕都撤了,这吴博济还是老样子,只要上他的玄论,许易不管怎么做都出错,最后,都会被赶到大门外去听讲,连课堂最后都不让许易站立。
  许易对这家伙观感极差,但既然来了,也不好躲出去,隐在人堆里不做声就是了。吴博济登堂之后,便开始宣讲了,他是佛门出身,最喜辩经,转到道家这边来了,倒是不好再辩经了。
  但他教授的玄论,往往会执拗于口舌之争,偏偏他自己不觉,讲起来滔滔不绝,自己是沉醉其中,浑然不管旁人是如何痛苦。这不,他才讲了片刻正题,便又转到了舌辩上来了。照例先从一个小故事引申。
  说的是有个叫赵都的秀才,路过一个城门,因他牵着一匹白马,按规定需要给马缴纳税金,方得入城。赵都对城门吏说,白马非马。所谓白者命色也,马者命形也,命色者非命形也。
  一番滔滔不绝后,便要点人来讨论此点,目光所及,忽地,在许易身上定住,“你,就是你,那个许易,你怎么来了?”他对许易关注非常,知道这家伙请了几天假,以为他不会来上课。
  除了许易,旁人他懒得关注,是以,进这朝晖堂以来,他还不曾正眼瞧过满座的学员。此刻,他瞧见许易,大是后悔,怎么就没将这家伙赶到外面听讲,让这家伙占了便宜去。
  许易满以为经过了齐天之事后,吴博济该有所收敛,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没把他当回事,看来,吴聘也有不好使的时候。他冲吴博济拱手一礼,“此上课时间,学生来听讲,有何不妥。”
  “你,出去,站到门口听去。”吴博济不耐烦挥手,如赶猪狗一般。许易立在原地不动,“敢问教谕,是何道理要我于外听讲。”早先时候,他没靠山,忍也就忍了,如今新靠上了吴聘,他不打算忍了。
  何况,他已经升任了辅理,若再去外面立着听讲,叫他情何以堪?他许某人还不想成为笑柄。
  吴博济光溜溜的脸上,蚕眉倒竖,“怎么,我的话,你敢不听。”他就像欺负惯大雄的胖虎,陡然一天见大雄敢还手了,精气神一下子被撩拨起来了。许易道,“教谕者,传道受业解惑也。若许某真有过错,教谕罚之,许某领受,此不教而诛,许某所以不受。”
  吴博济哈哈大笑,“本教谕从不兴无名之罚,你课上神游天外,不辩某传道之真意,依此罚你,你可心服?”许易道,“不辩传道之真意,教谕此言何解?”
  吴博济一搓圆滚滚光头,指着许易道,“此白马非马之论,我所讲的三层意思,你能领会多少,不妨言来?”许易道,“诡辩之术,不足一哂,所谓共相论,更是强行引申。”
  满场先是哗然,继而鸦雀无声,这还是头一遭,有学员敢在课上直言教谕之非,吴博济满身肥肉直抖,他不是气的,而是欢喜激动的,多少世家想要找许易的麻烦,全都铩羽而归。
  如今,天降机会,落到了他吴某人手上,若一举干翻许易,该能博取到怎样巨大的利益?只要抓住机会,按死了许易,极有可能将之一举赶出道宫。
第七百六十五章
反了反了
  “好好好,你敢如此大放厥词,说不出道理来,某便拉你去律堂走一遭,定你个扰乱讲堂之罪。”吴博济伸出的指头,几乎要戳到许易脸上。
  许易道,“教谕既然能讲故事,不如我也讲一个吧。有一盲人,问人曰:白色者何状?答曰:如白雪之白。盲人又曰:白雪又是何状?曰:如白马之白。盲人复曰:白马何状?曰:如白鹅之白。盲人再曰:白鹅何状?答者无奈,取盲人之手而比画之曰:白鹅者,其头颈细长而能伸曲,有两翼,其鸣呷呷然。盲人乃曰:汝何不早说?如此,我已知所谓白者,颈细而长,有两翼,其鸣呷呷。”
  “哈哈哈……”满堂轰然,相比吴博济的长篇大论,这故事既生动又形象,将吴博济诡辩的面纱,一把扯了个干净。吴博济面色胀红,怒声叱道,“胡搅蛮缠,竖子不足论,不足论。”
  许易抱拳道,“教谕教训的是,教谕既然学问精深,辩才无碍,我这里正有一个问题,来请教教谕。却不知教谕敢不敢为我解惑。”吴博济先输一城,冷声道,“道祖无所不能,你有惑,我当解。”
  许易道,“我一生经历颇奇,一日,因为意外,我法力耗尽,身受重伤,漂泊到了一个小岛上,这座岛上不接受外来人,外来人必须去审判庭说一句话并接受审判。如果审判庭裁决外来人这句话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就要被送到代表真理的石像附近受死。如果法庭裁决外来人这句话是假的,那么这个人也要被送到代表谎言的石像附近受死。彼时,审判庭外,枯骨无数。敢问教谕,我该如何回答,才能脱身?”
  霎时间,所有人的兴趣都被调动起来,玄论课上了这许久,何曾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出现。一干学员先是窃窃私语,继而热烈讨论起来,吴博济陷入了深思,也顾不得喝叱众人,维持纪律。
  “我就说了,没许易来,都不热闹,瞧见没,许易才第一天来上课,就这么大热闹。”张采薇眉飞色舞地道。
  白兰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是啊是啊,不过这个许易还真是厉害,好像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什么人都摆不平他。”
  张采薇脖子高高扬起,“那是当然,本仙子的眼光岂会差了?”白兰呵呵,“同不差,同不差。”两人都快闹成一团,整个课堂成了闹哄哄的场子,引得其他舍的学员都在窗外打望。
  很快,消息扩散出去,都知道这边有了热闹,围过来的人越发多了,连带着朝晖堂内发生了什么,是个什么前因后果,都有热心学员,对外通报了。
  终于,吴博济醒悟过来,赶忙控制局势,奈何围观的人太多了,他也喝叱不散,反而,那些围观的学员,皆要吴教谕赶紧给出答案,为大家解惑。
  谁叫他吴博济平时不为人,结下的怨气非小。吴博济满脸胀红,粗大的脖子上,汗液涔涔,大手一挥,“此雕虫小技,不足论也,行了,都退散了,接着上课。”
  许易道,“的确是雕虫小技,既然教谕不愿作答,就由我来满足诸位同学的好奇心,让大家知道,我是怎么逃得狗命的。”
  “哈哈,狗命。”
  “这许易倒不似传言中的骄矜自负啊。”“爱了爱了,本仙子觉得这家伙太可爱了。”
  许易不理会满场乱声,沉声道,“当时我在审判庭只说这么一句话:我说的这句话是假的。”满场顿时死寂,继而,再度爆发了先前十倍的热闹。
  “妙啊,真话死,假话也死,唯独‘我说的这句话是假的’叫人论不清是真是假,妙哉妙哉……”
  霎时,朝晖堂内外,简直成了猫场,喵喵喵个不停。
  吴博济冷笑道,“我就知道,不过是雕虫小技,不算大道。”
  许易道,“诡辩之术,本来就不是大道,但吴教谕堂上讲的诡辩之术,可是不少,学生以为,若是玄论,沦为诡辩,却是落了下乘。何况,真论及诡辩,教谕还真不如许某。”
  既然已经挑起了争端,不彻底压服吴博济,徒留后患,何况,现在场子的气氛不错,不可复制,正好激吴博济应战。
  许易话音方落,满场尽是应援声,吴博济堂堂教谕,哪里挂得住脸,怒声道,“好个大言狂徒,你何来的勇气出此狂言。”
  许易道,“非是许某狂言,不过劝谏教谕,勿要沉迷辩术,更不要终日说些大家都知道的谎话。”
  吴博济厉声道,“道祖无所不能,本教谕何时说谎了,你若不说个明白,休怪本教谕罚重。”
  许易道,“道祖无所不能,这便是句谎话。”
  咣的一声,满场鸦雀无声,张采薇、白兰也停止了欢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宫建立以来,谁敢在此放此大言。
  吴博济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激动地跳起身来,狂声呼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反了反了,你这是反了,你敢如此污蔑道祖,该当何罪。”
  许易正色道,“我敬道祖在心,却不似教谕终日挂在嘴边亵渎,教谕口口声声说道祖无所不能,敢问教谕,道祖能不能创造一块他自己举不起来的石头?”
  咣,吴博济脑袋嗡的一声,肥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全场依旧无声,只是众人脸上的震惊,由极限拉到了更极限,不少人的脸已经因过度的错愕而稍稍变形。满场怔怔许久,吴博济大喝一声,“反了反了……”随即,怒气冲冲出了朝晖堂,许易也不由得暗赞一声“好脸皮功”。折腾到这个地步,课自然是上不成了,朝晖堂喧闹得好似春晚开场前的村庄。
  第二日,道宫的处罚下来了,许易被罚去打扫道宫千级殿前的台阶,顾名思义,那千级殿真有一千多台阶,这种处罚,都是带了禁法石的,严禁动用法力,光靠人力扫那一级一级的台阶,的确有些折腾。
第七百六十六章
借雷法
  许易没有抱怨,他觉得有这个结果,已经算好的了。毕竟,道宫不可能不维护教谕的权威,吴博济不要脸,道宫总还是要的。不过,只要不让吴博济那张油腻的圆脸在出现在眼前,许易觉得千值万值。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幽寂的山林里,许易抱着把扫帚,扫扫停停,打望打望山景,颇觉惬意。他正抱着扫帚躲在一株巨松下小憩,便听一声道,“现在知道练嘴的下场了吧,你迟早得毁在这张嘴上。”
  他转过头来,见是易冰薇,下意识便浮现出深情而欢愉的表情来,易冰薇皱眉道,“这臭德行改不了了是吧?别以为我闲的没事来看你,是小鱼儿交待的,对了,那个吴聘发了游记来,之乎者也,酸腐之极。”
  许易脸上的欢愉和深情一并收敛,他终于醒悟过来,眼前这位是易冰薇,不是宣萱。对易冰薇,他观感很一般,甚至给她打上了腹黑女的标签。他懒得搭理,“你自己随便挥就是了,对了,替我谢过余都使。”
  见他这懒洋洋模样,易冰薇没来由一阵火气,想她易教谕人比花艳,所到之处,那些恼人的眼神简直就没停息过,这家伙怎么敢这样?易冰薇想喝叱他,又找不到由头,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去了。
  道宫的惩罚,象征意义大于惩戒意义,许易在千级殿前磨了一天洋工,这惩戒便也就结束了,他又开始了正常而不平淡的道宫进修生涯。说正常,是终于没人再跟他找茬了。
  在见识了他接连草翻了贾兆贤一干人,做掉了齐天,弄臭了吴博济,任谁再看他不爽,此刻也只能先偃旗息鼓了。暗地里,他甚至多了个瘟君的称号。说不平淡,则是许易现在的人气极高。
  不止在朝晖堂,在其他房舍,他也有了顶级的知名度,尤其是那日和吴博济的舌辩,简直成了名场面,传播力度大得惊人。尤其是关于“道祖是否无所不能”的话题,成了一时之热点。
  许易很享受这种正常的进修日子,听听课,炼化炼化玄黄精,再凝练凝练勾魂剑,这日子既充实又惬意。然而,没有波折的生活,是不属于主角的,读者们是要退订的,订阅是要哗哗掉的。
  这日,许易下完午课,返回洞府,洞府前立着一名白衣青年,自我介绍唤作余庆,乃是道宫的一名教谕,便出示了令牌。许易见礼,便打开洞府邀请余庆入内闲坐饮茶,心里却嘀咕这位是何用意。
  余庆没让许易费神猜测,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见识过许兄的雷法,实在霸烈非常,某近日在熔炼一个宝物,需要借助许兄的雷法,若许兄肯助一臂之力,我愿意出三十玄黄精的酬劳。”
  许易道,“教谕言重了,若只要一两日光景,许某乐意相助,至于酬劳,就不必了。”他现在财大气粗,对区区三十玄黄精已经不怎么看在眼里了,若用三十玄黄精,能买好一名教谕,他觉得值。
  余庆抱拳道,“酬劳总是要给的,祭炼用不了多久,三天就够,只是要远行至奓山?不知许兄愿不愿往?”
  许易怔了怔,“还请教谕见谅,近来,许某旷课实多,实在不便再请假远行。不如这样,还有两个多月,道宫这边便结课了,届时我再助教谕一臂之力,不知教谕愿不愿等?”余庆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如此甚好,那余某便静候许兄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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