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校对)第4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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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同样蟒袍玉带的花发老者,越众而出,厉声喝道。
  赵尽忠闻言,如蒙大赦,仓皇退回座位。
  那蟒袍老者冲儒服老者拱手道,“久闻霸国陈观海有心魔之号,今日一见,叶某佩服,只是阁下为道贺使者,不为我圣天子诚心道贺,缘何出此拙计,间我君臣一心,未免有失你堂堂霸国风范。”
  陈观海微微抱拳,“原来是叶相,陈某有礼。不过,叶相之论,恕陈某不敢受,分明是贵国宣武侯无礼在先,有道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素问只有谢礼的,未有挑礼的,贵国自号礼仪之邦,竟是如此之礼么?陈某不明,还请叶相赐教。”
第六百八十三章
新科怒
  “今日乃我皇圣诞,普天同庆,观海先生何必执拗于口舌之辩,不知观海先生的礼单可已诵完?”
  此蟒袍老者乃是当朝一品左相国叶天高,城府深沉,非常人可比,岂会被儒服老者牵着鼻子走。
  儒服老者亦知蟒袍老者威名,并不纠缠,笑道,“礼单诵完了,不过,既然贵国有人以为礼轻,陈某倒有另一份大礼相送。当今之世,文道大昌,如此盛事,岂能无雄文纪之。”
  叶天高霍然变色,花眉微抖,盯着儒服老者道,“想我大越文风昌隆,新科进士茂茂春华,才气星聚。观海先生虽文名远播,此处却也无你用文之地。”
  大越,霸国,当世两强。
  除却疆域,人口,论经济,论文化,论兵锋,霸国皆迈过大越。
  兼之两国多年不交兵革,经济缺乏硬性标准,便在文事之上,争锋持久,年年不绝。
  甚至每年两国还举办大型文会,争强斗胜,按照历届战绩,霸国却是十胜六七,威势大涨。
  此刻,儒服老者才道出以雄文纪之,叶天高便变脸色。
  无他,此举已不是打脸,简直就是砸场子。
  如此盛会,大越群英荟萃,却要霸国人来以文纪事,传出去,大越岂非要成万国笑柄。
  儒服老者连连摆手,“非也非也,盛世文章,只分强弱,何区国别,同逢盛事,只闻择优而取,未闻内外相逐。陈某犹记得,十三年前,庆谷大比,虽在我霸国地头,最终却是选的刘台阁文章,怎么今次到了大越地界,却要换了规矩。还请叶相见告其中道理。”
  所谓庆谷大比,正是霸、越两国十三年前的一次文会大比,如此盛世,自然要以文纪之,彼时,却是大越的刘姓儒生灵运笼头,文气大开,一挥而就,写成雄文。
  亦是大越罕见地在文纪之战上的获胜。
  儒服老者强行将此事,提出来,虽有强词夺理之嫌,叶天高却不好强辩。
  一旦辩解,便也会落得李尽忠那般结果。
  很多事,做得说不得,且会越描越黑。
  叶天高若越是辩论,只是让外人觉得大越文事果真不如霸国,但因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实打实地比一场。
  叶天高何等老辣,自不会入儒服老者的圈套,微微一笑,“莫非观海先生要亲自下场?”
  儒服老者乃霸国名宿,向以心计闻名,文名虽也薄有,却并不外彰。
  若是此人下场,叶天高又有何惧,此间新科进士三百人,俱是千万中挑拣出的精英。
  在场衮衮诸公,才高文士,多如过江之鲫,若此人强要自取其辱,他叶某人也唯有顺水推舟。
  怕就怕霸国又出妖孽,扫得满堂颜面无光,若真要那人出手,可那人此刻身披武夫皮,传扬出去,也算不得大越荣光。
  儒服老者笑道,“叶相玩笑了,陈某既拙且老,怎敢尊前献丑,今有我国青俊第一人襄王世子靳楼殿下,文采斐然,明锐无双,愿为越皇陛下圣寿,泼墨挥毫,以纪盛大。当然,若贵国若有人自问文采能胜过靳楼殿下者,可站出身来,一较高下,若贵国皆是谦谦君子,不愿比胜,不如便有靳楼殿下代为纪之。不知叶相意下如何。”
  叶天高暗生怒火,正待驳斥,新科进士群中,却有人抢上前来,先冲玉殿上的大越天子跪拜一礼,又冲叶相做个长揖,冷冷看着儒服老者道,“霸国使者,何其无礼,焉敢视我等新科进士如无物。”
  话罢,又冲越皇跪拜下来,“启奏圣上,我等身为新科进士,深受皇恩,今逢圣上诞辰,无以为贺,便以文诛贼,一助吾皇雅兴。”
  说话之人,非是旁人,正是新科榜眼叶飘零。
  叶飘零话音方落,进士群中,轰然叫好,募地,一众进士尽数离座,奔到近前,冲殿上的天子叩拜罢,群情激昂,怒呼出声。
  今日是诸多进士一生荣耀凝聚之日,儒袍老者如此放言,一众号称国家文脉所聚的进士若是无人出头,荣耀立成污点。
  如此场合,谁都可以缩头,唯独一众进士必须挺身而出。
  “陈某早就说过,贵国必有英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陈某佩服。”
  儒服先生微微笑道。
  他乃霸国名宿,出使大越,非是肥差,本不用劳他出手,然襄王多次请托,重金之下,他还是答应了。
  出了襄王的重金之外,那位襄王世子的确是他仅见的天才俊杰,能为此人扬名,顺带着也为自己扬名。
  此等名利双收之事,他实在无从拒绝。
  故而,他故意裁减礼单,引诱大越方面驳斥,只要大越方面出头,他便从容引出后续。
  至于贸然裁减礼单,会否引得霸国高层震怒,陈观海却不担心,相比在文事上压过越国,旁的事哪里还算事。
  他更清楚,这种场合,只要他将后续引了出来,就由不得大越方面不上套。
  果然,任凭叶相老谋深算,却依然抵不住这群新进进士要维护颜面的决然。
  事已至此,再无转圜余地,即便大越高层再是不痛快,却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叶天高走程序一般,启奏了大越天子,后者不耐烦地挥挥手,有气无力地瘫坐于王座上。
  叶天高奏罢,看着儒服老者道,“比什么,诗词歌赋,还是楹联字谜,观海先生尽管道来。”
  事已至此,叶天高反倒去了担心,大越粹粹文采,皆于此处毕集,便是那位诗仙词圣出手,也得有传闻中的那般邪乎,才有可能技压群雄。那位襄王世子,即便有些才情,又岂能到那个份上。
  天下的妖孽,何时竟多到了这种地步!
  儒服老者微微一笑,指着大步近前的青衫青年道,“我襄王世子,文采风流,聪明绝顶,诗词文章,楹联字谜,乃至绘画书法,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比斗之事,由我方提出,如何出比斗,还是由贵方定夺吧。”
  此番话,看着透着股磅礴大气,却是自傲到了极点,直气得一众新科进士咬碎银牙。
  叶天高亦憋了满腹火气,却自顾身份,淡然道,“新科三甲何在,比斗之事,便由尔三人全权定夺。”
第六百八十四章
又见绝对
  叶天高做老了官,最知揖让进退,今日之事,胜则无功,败则无过,身为当朝一品,他做了该做的,退下来,明哲保身,无疑是上策。
  却说叶天高话落,叶飘零并他左侧的白面文士,右侧的俊面青年皆躬身奉命。
  儒服老者亦微笑退开,那青衣青年淡淡笑道,“如何比,你们说吧。”话罢,掌中现出一枚翠玉色鼻烟壶,在掌中滴溜溜转着。
  白面文士乃此次新科状元,尊卑有序,便由他出面交涉,“是你大言不惭,要挑衅我大越文坛,自然听凭你心意,否则你若输了,岂非要怪我等出题太过刁钻,便还是由你划下道来。”
  此番对答,不卑不亢,极显状元郎智慧,既维护了尊严,又将皮球踢了出去,更妙的是,留下了回旋的余地,满场无不暗暗称赞。
  襄王世子微微一笑,指着状元郎道,“果然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斗智才有趣。不过,某只和旗鼓相当之人比斗,尔等虽是新进进士,越国之精锐,但在某看来也不过是粗通文墨,稍具修为,尚不足和某坐而论道,如此,某先问个问题,尔等答出,某再与尔等比斗。”
  此番话出,又惹得满场如水浇沸油,满场喧天。
  “小人诳语,吾等何必动怒,贤者自贤,愚者自愚。”
  叶飘零慨然出声,满场喧沸立止。
  襄王世子笑道,“有些意思,但愿尓辈不尽是徒有口舌之利。且听某第一个问题,天有多高?”
  此问一出,满场死寂,继而陡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算什么问题?”
  “无稽之谈?”
  “天多高,谁知道,便是神仙怕也不知晓?”
  “莫非大越文道真的昌盛到这般地步,连苍天之高,都有办法测量?”
  “……”
  一众进士亦懵了头,彼辈憋足了劲儿,甚至暗中暗所长分好了组,静等襄王世子问题抛出,就给其当头一棒,哪知道憋了半晌,却等来个这。
  天多高,圣人云,天道茫茫,不可揣度。
  圣人都不知道的问题,圣人门徒又如何知晓。
  嘈切许久,一众进士各自传音,随即,状元郎青了脸,越众而出道,“此问纯顺无稽之谈,阁下若有真才实学,还请亮出,若是破闷解乏,恕我等不奉陪了。”
  襄王世子道,“这么说,诸位是答不出来喽。”
  “无稽之谈,何须费神!”
  “有稽无稽,稍后再论,诸位答不出来,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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