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终年(只要我们在一起)第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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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问我,会不会想你。”
  真是狡猾。
  她无奈他的避而不应。但这样的回答已经很明显,他主意已定。
  很快地,他发送过来了一个文件。
  可惜接收后,因为网速的问题,传送速度极慢,估计到明早也不一定能传完。顾平生似乎也发现这个问题,关闭了传送请求:“估计十分钟后,邮箱应该可以收到。”
  童言有些好奇,追问他是什么。
  “问题的答案。”
  留下这么句话,头像就彻底黑了。
  童言有些摸不到头脑,只能打开邮箱,等着收进来邮件。大概十分钟后,果然就进来了邮件,而且不止一封,而是十封。
  难怪他那么说,一封封上传,再一封封发送,的确需要这么久。
  她按时间,打开了第一封邮件。 
  言言:
  以前在手术后,我总习惯画出自己的想法,延伸刚才结束的手术,或者给人讲解沟通时,习惯边讲边画,一步步让人看到手术的进行过程。
  不同于数位相机,下笔前总需要回忆。刚才在scan的时候,认真看了看手边的东西,事实证明,顾先生非常想念顾太太。
  TK
  附件点开,是一副不算精致的素描,在教室里,很多陪衬的人都只有草草的轮廓,只有站着的人,画的仔细了些。
  右下角很简单地注了个日期,是他离开的那天。
第三十六章
有一些想念(3)
  面容模糊,可却能清晰辨认出那个人是自己。
  她猜不到这是哪天上课,是第一次自己确认他的身份,还是被他叫起来回答“国际商事仲裁”的概念。就像他说的,这应该是他在飞机上,凭着零碎的回忆画出来的。
  接下来的九封邮件,再没有任何内容。
  只是一张张的素描。
  她看的有些出神,猜测这是哪一天,哪一个时刻。就好像在和他做个游戏,他画的时候在回忆,她猜的时候,也同样需要不断把过去翻出来,仔细辨别。
  沈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过来,马上哇噢了声:“学过医的就是好,都会一两笔素描,你说我怎么就找了个和我一样学法的呢?”
  她笑:“你可以让他选修素描,就和我上学期一样。”
  “诶,你笑得这么□干什么,不就有个男人给你画了十几幅素描吗?”沈遥又气又笑,仔细凑过去研究了会儿,“这是超市吗?”
  “是。”她微侧头,甚至能记起,他在超市阿姨的三寸不烂舌下,买了多少的东西。  
  顾平生没有特地和她说过,他回到美国之后,具体什么时候检查,安排在什么时间手术。她不是医学院的学生,基本对这些的了解,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因为不了解就会不由自主往严重的地方想。
  可却又怕他知道的自己的忧心,不能追问。 
  而有些话,一但传出来,却再也止不住。
  接替海商法的老师授课死板,又整日摆着个棺材脸。班里同学都是怨声载道,课间说话的时候,有些平时本就疏远的人,总会说顾老师如果没有走就好了。童言知道那些是说给自己听的,只低头看书,全当听不到。
  好在这学期只有一门专业课,其余都是各自的重修或选修,不会有太多机会遇到班级同学。可等到上了三四节课后,连那些平日关系好的,也开始顺着舆论,开始议论纷纷。
  她曾经很怕面对这样的局面,在最初和他开始时,也有过无数种假设。可是真的到来了,却发现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父母的忽视,生活的压力,还有他的病情,这些似乎真的都不算什么太大的事。
  只要不影响正常毕业就好。
  倒是有一次,沈遥气的不行,狠狠摔书的时候,惹来了老师一顿教育。
  “顾老师如果不走,还不至于说成这样,”下课后,沈遥把书塞进书包里,还在忿忿不平“言言,说实话,他为什么忽然放弃教课了?”
  “他家里有些事情,暂时放弃一学期的课而已。”童言敷衍笑笑。
  “一学期?我们就剩了一学期了,童言无忌,”沈遥很卖力地叹气,“鉴于他是你的,漂亮的脸蛋我就不看了,可是顾老师讲课真的一流。”
  童言故意挑眉,装作很骄傲地结束了这段对话。
  不知不觉就过了八周的课,马上临近期中考了。她有大物,沈遥有高数,都是能让文科生掉一层皮的考试。两个人都知道这次是死期了,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做题生活。
  为了找自习教室,两个人一层层寻过去,直到中院四楼,才发现没有上课的教室。
  恰好周清晨和文静静也在最后一排自习。
  沈遥想要避开,可是童言却觉得应该过去打招呼。
  毕竟这学期除了海商法,她们和静静几乎没有重合的课,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她走进教室时,静静正在低声问周清晨要不要喝水?周清晨摸出几个硬币,递给她:“就去楼下自动贩卖机,买两听可乐吧。”
  静静站起来,看见童言,有些意外:“言言?”
  “我们找不到位子,和你们一起吃,没问题吧?”童言低声问。
  “没问题。”。
  等到她走了,童言才在周清晨前面一排坐下,回头说:“静静多好一个人啊。”
  “沈衡也不错啊,”周清晨很有意味地说了句,“你不知道,他为了想要给你补习物理,特意你们要读的大学物理看了个遍,认认真真写教案,到最后都不敢和你说。”
  童言听得愣住。
  “当然,顾老师也非常好。”周清晨低声补了句。
  她很快明白了。
  沈遥拿出书,有些不痛快地嘀咕:“你看看,你还说文静静好,祸根现形了。”
  “她也不是故意的,”周清晨也很抱歉,“我本来想和你们顾老师谈谈,申请宾法,她就说童言和顾老师关系不错。没想到,安慰沈衡的时候,我随便说了两句,那小子估计是当真了。不过童言,虽然现在本科生都能结婚了,学校对师生恋还是很排斥的……还好顾老师知道避嫌。”
  她没吭声。
  有些流言蜚语,说者也是无心,只要过了这个学期,进入实习期也就自然好了。  
  静静最后拿回了四听可乐,放到她们桌上。每个人都不说,她有些忐忑地把另一听递给周清晨,犹豫了会儿,也没敢说话,坐下来继续看书。
  “你知道非典吗?”童言看了书,又靠在椅背上,轻声问周清晨。
  “知道,”周清晨说到自己专业范畴,倒是来了精神,“我有个专业课的老师,就是他在中科院的老师提出的皮质激素治疗,所以他上课特别喜欢讲这段历史。”
  “说说看?”童言有些心跳不稳。
  “你想听什么?”他压低声音,“说专业了你也听不懂。简单说就是肺炎,高烧不断,严重脱水,而且通过呼吸传染。你不是北京人吗?那时候那里是重灾区,你应该很清楚。”
  “也清楚,也不清楚,”她用书挡住脸,“我记得看过几期节目,都说非典后遗症是‘不死的癌症’。”
  “差不多,那时候普通病人不懂,有些医生被感染了,都拒绝这种疗法,最后还是死了。有些是昏迷了,被迫接受这种治疗方案,每天十几瓶激素下去,命是保住了,后遗症却不断,”周清晨想了想,“简单说,肺纤维化,脑梗,股骨头坏死什么的,这是通病,内里免疫力彻底破坏,丧失行动力,心衰,各种各样……总之一句话,活着治不好,死又还不至于死,而且这才过去七八年,谁也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后遗症冒出来。”
  这些,她都知道。
  可从旁人口中一字一句说出来,却还是很渗人。
  沈遥听着起鸡皮疙瘩,放下笔:“免疫力没了,那不是和AIDS一样了。”
  这个比喻太吓人,童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AIDS还好,其实真的还好,可是SARS真的是医疗系统的灾难,”周清晨唏嘘不已,“呼吸传染啊那可是,那时候多少医生护士倒下来。社会上就会说如今医疗系统多么让人失望,根本就忘了那年,绝对没有人从第一线撤下来。基本是倒下去一批,就补上去一批,都是白衣天使,绝对的白衣天使。”
  他说这句话时,忘记控制了说话的音量。前排上自习的很多人,都回头看着他们几个,童言忙低声说不好意思,我们会注意。
  周清晨没再说话,啪地一声,打开可乐灌了口,像是要刻意压制情绪。
  晚上她回到宿舍的时候,莫名有些心神不宁。
  从上周开始,大概他就开始住院了,不能再约固定的时间在msn上闲聊,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开始用邮件交流。
  她打开邮箱,意外地没有新邮件。
  对着邮箱发呆了半天,她打开了新邮件界面。
  TK:
  这几天你似乎很偷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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