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黑白影画第4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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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等他们跟进去,发现这两位竟然进了厨房。
  究竟要做什么?这个昔日的莫斯科行动组组长总是行事如此诡异吗?四个人冷静地围坐在地毯上,在客厅安静等待。
  温寒瞥了眼客厅,轻声问:“他们也是你的人吗?”她并不知道那间审讯室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程牧云已经被监控。
  程牧云笑得有些……奇怪:“算是,也不算是。”
  她哦了声,开始在厨房东翻翻西找找,看有什么能用的。很多香料,要一个个打开盖子辨别,哪个需要,哪个不需要。
  程牧云看她翻出很多香料,还有西红柿、胡萝卜,捡起个西红柿,在手里垫量:“你想做饭?”
  “嗯。”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吃些好东西。”
  温寒把最后找到的蔬菜堆在水泥台上:“可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她伸出手,慢慢地攥住程牧云的手,“去花时间找餐馆,看菜单,挑选想吃的东西,这些都很麻烦,很浪费时间。让我做给你吃吧,这样你能在厨房陪着我。”
  陪伴,在厨房这种地方,是普通人最日常的生活。
  甚至没人会以为这是浪漫的。
  可他,程牧云能放下所有东西,完完整整属于一个人,这还是他从未曾有过的生活。
  温寒看他眼底的灼热,脸有些烫:“你是我第一个男人,虽然在莫斯科长大的人说出这种话有些奇怪,可我真的想和你渡过最普通的一天。”这样以后每次回忆,不会只剩下艳遇和性爱,还有不断的凶险旅程,无休止分离的酸涩。
  程牧云整个人身上的煞气都收敛起来,他右手搭上她的肩,前跨一步,她的后背撞上水泥台。
  嘴唇就在她的鼻梁上,快要碰上。
  “所以,亲爱的,你想给你的心上人做些什么填饱肚子呢?”
  温寒想要说,留个小悬念,却被他先封住了嘴唇,很不温柔的亲吻,有点粗暴。
  他直接搅住她的舌头,修长的腿压上她一侧的大腿,手滑到她腰身一下,单手将她托到水泥台上,让两人的眼睛能在同一水平线:“今天早晨,我离开那幢小楼前都在后悔,为什么昨夜要在整夜的冷风里浪费时间,如果就这么死了,那昨夜的六个小时是该有多么无趣。”
  他说完,又是发狠的深吻,这是在蹂躏她。
  无声而直接,炙热而深沉,她头重重磕到高处的柜角,支吾了声,程牧云手掌扶住她后脑,为她垫住,用粗糙而灼热的手掌隔开了她和柜角……温寒脑子混沌着,到被放开,大口换着气,手掌按在自己胸口,咳嗽着,又是窘迫又是笑。
  脸红是因为门根本没关,这一切都毫无疑问被那几个陌生人看到了。笑是发自心底的,就是想笑。
  程牧云还想再进一步,被她坚定推开。
  还要做饭。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她想得那么顺利,你看,只要有程牧云在的空间,一点点准备好,要下锅了,她提出让他出去等着:“你看,你那些朋友还在等着你,他们多尴尬,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程牧云好笑瞥了外边一眼,如果告诉温寒这些人腰间合法带着枪,一旦有任何察觉到程牧云要危害社会安全或是他人生命的事,拔枪直击他要害也都是眨眼的事,不知道温寒会如何想。
  到最后,被端出来的一大锅香喷喷,闻起来香料味浓郁,可又和印度餐食有些不同的红汤,倒是让程牧云惊讶了。
  “你看,你不吃荤,这里正好也没有牛肉。没有红菜只有番茄,颜色倒是对的,”温寒轻声用俄语,贴在他脖颈旁询问,“记得吗?红菜汤。”莫斯科的红菜汤。
  Borsh,Борщ。东欧很流行的一种汤。
  不管在东欧多少个国家延展了多少种做法,但都是满溢着香料和洋葱浓郁的味道,浓稠的,色彩艳丽鲜红的汤。
  程牧云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浓稠的红菜汤。
  十年了。
  莫斯科,那真是令人怀念的故土。
  
☆、第三十九章
梦与寐中人(2)
  满室都是莫斯科的味道。
  虽然这汤太普通,普通到你能在莫斯科任何一个贫穷的家庭喝到,也不值特地向身边几个陌生的“朋友”介绍。
  但在程牧云远离故土十年后,能在印度这个地方喝口莫斯科女孩亲手为他煮出来的这道汤,还是让他喉咙口有些发涩。爱情,为他带来的不只是牵挂和身体的缠绵,还有思乡的危险。
  “这是迷迭香叶?”他自双睫下瞥了她一眼。
  温寒应了声,有些心虚地看着汤上几片深绿色的植物叶片。
  刚才在厨房翻找煮菜的香料,她看到了这个。她看到迷迭香就会想到最初和他相遇时对他的感觉,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神可以美成这个样子,像是迷迭香,只要看你一眼,就会让你浑身发热。
  还有迷迭香花语中那忠贞和漫长寂寞的思念。
  都让她忍不住想要用这款香料。
  程牧云沉默着,接过她盛满红菜汤的不锈钢碗。
  那四个始终保持安静的男女,在温寒的热情下连连推辞,只有一个人示意性地尝了小半口,可吃到嘴里,没多久就抱歉吐出来,用英文解释实在受不了迷迭香的味道。
  就是从这里开始,温寒对这四个男女有了异样的感觉。
  好像他们并不是全身心信任程牧云,就像是……那天在庄园里,当程牧云把一袋子芒果放在众人面前,只有自己和庄衍毫不犹豫吃了。
  这就是一种信任。
  温寒收拾着厨房,事无巨细。这里的餐具真是简陋,全是不锈钢的,也好收拾,她很快就擦干最后一个不锈钢小碗的水渍,关上橱柜的门。下一个动作就是去看客厅墙壁上挂着的时钟。
  还剩下二十二个小时。
  “你接下来……有安排吗?”问得很轻,她倒是像做贼一样。
  程牧云眯起眼睛,靠近她,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上她的后背,大腿后侧,还有小腿:“和你的心上人一起上楼,怎么样?”
  客厅里,有人打开了电视。
  印度的歌舞节目,很吵闹,也很欢乐。
  她甚至能听到隔壁紧邻的小楼里,有人在用乐器演奏,现实里的歌声和电视机里的歌声混在在一处,让她有重回人间的错觉。她低头,额前的碎发滑下来,已经很长了。
  几十天里,她都没好好打理过自己。
  幸好,年纪小,除了脸色并不太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就在这安静中,有人敲响了大门。
  电视机立刻被客厅其中一个男人关上。
  所有的声音都暂停在这里,气氛变得紧张而奇怪。温寒连呼吸都不太敢,忐忑看程牧云。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异常,他穿过气氛凝固的客厅,手按住把手,啪嗒一声,开了门。
  随着照进来的阳光,有个陌生的印度年轻人Hi了声:“我来找这个家的主人。”程牧云微笑,垂眼看这个异国年轻人:“很遗憾,他们都不在这里,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父亲在附近城镇有场盛大的出家仪式?”印度年轻人恍然,黝黑的脸上绽放出笑意:“我还以为他们会完成这几天的恒河祭祀活动,才过去,看来是我想错了。”
  印度年轻人说完,奇怪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人。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程牧云靠在门边,任由午后的微风吹起自己衬衫一脚,“你看,我们也只是借助在这里一天,明天就会赶去那个仪式。”
  “是吗?”印度年轻人笑了声,“那祝你今夜在瓦纳纳西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谢谢。”程牧云也笑。
  温寒靠在厨房门边,看见那四个男女严阵以待的神情,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四个人一定是用来监视程牧云的。难怪,昨天在向日葵田野旁,他们会表达他们也很无奈,这都是上边的安排。
  她还在想着这些,程牧云已经关上门,转身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我们……”她还没说出完整的话,就被他横抱起来。
  “我们什么?”他在轻声笑。
  “……没什么。”温寒靠上他前胸,没吭声,听着他黑色靴子踩踏楼梯的一下下声响,偷偷去看那几个人。既然明知道两个人要做什么,也会跟上来吗?
  她思绪混乱,紧张地留意着跟在两人身后,保持距离的人。他很快就走到三楼,曾经她住得那间房门是敞开的,有风透过窗户,直接吹到走廊里,撩动着走廊窗口花纹复杂的小窗帘。
  在温寒还在偷看身后人时,程牧云已经迈入房中,用靴尖勾住门。
  门应声闭合,温寒被放下。
  她环视一周,回头要说什么,发现他正在一粒粒解他自己身上衬衫的纽扣。温寒轻轻靠上墙,看着他。
  日光透过玻璃,照到半个房间。
  她站得位置有阳光,而他恰好就在阳光顾不到的阴暗处。
  宽厚的肩上有伤。是旧伤。
  锁骨往下是胸膛,再往下,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已经解开的黑色皮带,搭在他的腰胯上。
  程牧云脱下沉重而坚硬的黑色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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