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越时代(校对)第2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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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拿到了这么多好处之后,无论是基层穿越者还是明朝土著,都对新来的强大势力毫无半点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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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如今的整个临高县内,真正感到比较失意的人,其实是原来的元老院高层,主要就是“执行委员会”的几个大佬——虽然“有关部门”并没有追究他们在现代世界搞金融诈骗和欠钱不还的罪过,而是由国家把那些债务窟窿都给承担了起来,也没有简单粗暴地勒令他们停业整顿,而是要求他们待在原来的岗位上一切照旧,更没有派人来顶替他们的位置,接手他们的权力……但文德嗣等人还是感觉非常失落。
  要知道,穿越这种事情,能够给穿越者带来的一个天然立场,就是摆脱原来那个让人腻味的,缺乏刺激,又无法挣脱的现实社会环境(说白了就是党和国家的统治体系),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当然更有可能是死在路边无人埋)。除非因为混得太惨而感到后悔,否则穿越者都会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
  然而,如今这种“哪怕一口气狂奔到异世界,也逃不出政府的五指山”的现实,却等于把人从梦里拖出来啪啪啪打一通巴掌,用现实的恶意践踏了他们的穿越梦想……虽然文德嗣不是心胸狭隘的龙傲天,不会为了一个“念头通达”就把自己和别人往死路上推。但看着自己这个原来万众瞩目的一把手,不是国王的国王,一下子变成了给别人打工的,这心中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党和政府,就实在是好感不起来。
  除了文德嗣之外,临高执行委员会的大部分成员,也是有着类似的失落感受,仿佛在眼前被徐徐拉下了一层死灰色的大幕,过去努力争取到的一切奋斗果实,都失去了大部分的意义。
  ——如果不是王秋从一开始就明确向他们表示,政府力量不可能永远滞留在这个时空,在一段时间之后还是会让他们自己做主的话,文德嗣他们几个“元老院执委”的心态,恐怕比现在还要更加的失衡。
  当然,除了执委会的几位大佬之外,还有下场更倒霉的家伙,就是那两个跟着郭逸调查临高集团的跨国走私军火案,结果却不幸穿越到十七世纪的美国烟酒枪械管理局特工——在穿越者元老院统治临高的时代,薛子良和他的搭档萨琳娜还能得到职位与任用,但是等到解放军控制住临高县境之后,有关部门就很客气地请他们去北京的秦城监狱“暂时”下榻吃牢饭了,至于啥时候能放出来,嗯,似乎只有天晓得……
  哎,但愿他们的最终下场,不是在秦城把牢底坐穿,或者干脆被秘密处理掉吧!上帝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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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自己如今好歹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文德嗣总算是勉强打起了精神,先是端起搪瓷杯喝了口凉透的浓茶,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对怒视着自己的女干部杜雯问道,“……小杜,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杜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冷静了下来,开始说起正事,“……从三亚到临高的铁路刚刚已经竣工了,今天下午要举办通车典礼,给这条本时空最长的铁路剪彩,所以请老板你也去观礼……”
  “……这么快就完工了?天啊,这条铁路从开工到现在,好像还没有满一个星期吧!”
  文德嗣顿时听得目瞪口呆,从内心深处被骇到了,“……传说中的‘中国速度’似乎也没有这样夸张啊!”
  “……他们可不是只凭着咱们那个世界的工程技术,而是用了机器猫那只蓝胖子的神奇道具!”
  杜雯翻了个白眼答道,“……在漫画里,人家就是改造一颗星球也只需要几个星期好不好!”
  “……这倒也是……”文德嗣闷闷地点了点头,“……可是,在临高角的疗养院那边,有那么多货真价实的老领导人,都是经常上新闻联播的,还要我这个小人物过去干什么?”
  “……因为这些前国家领导人都表示对此没啥兴趣,只有温总理愿意去参加剪彩,所以为了让场面上热闹一点,解放军工程兵部队就给我们这些‘本地人士’也都发了请帖。”杜雯叹了口气,回答说。
  “……这样啊!原来我们都只算是添头?这可真是……唉,还是去看一看吧!别扫了解放军的面子。”
  文德嗣先是耸了耸肩,无可不无不可地说道,“……对了,如今市面上的秩序还算稳定吗?在对内对外的宣传上,咱们紧急编造的那套说法,究竟能不能糊弄得过去?没闹出什么让人头疼的笑话和乱子吧?!”
  “……情况还行,除了第一天之外,市面上一直都很安稳。无论是明朝土著、西洋商人还是东南亚土人,都很淡定地接受了‘澳宋太上皇与诸位亲王、宰相,带兵前来巡视边疆、安抚边民,嘉奖诸位封疆大吏’的说法……民间虽然冒出了很多神神怪怪的谣言,但暂时还看不出什么要乱起来的迹象。”
  杜雯如此答道,“……倒是在前两天,有几个看着像是官迷的读书人,居然跑到临高角疗养院的‘澳宋太上皇行宫’去投书,想要获得觐见,献上什么光复神州、安邦定国之策,以此来给自己谋个身份。此外还有两个耶稣会的传教士也去了那边,想要去传播教义,给各位首长讲一讲他们‘万能的主’……”
  “……呵呵呵,这可真是……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我都已经要憋不住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文德嗣顿时听得忍俊不禁,当即就抱着肚子大笑起来,而杜雯女士的工作汇报则还在继续:
  “……然后,似乎是因为各位老首长闲得无聊的缘故,在昨天还当真打开大门放人进去,接见了几个家伙……他们在那边具体都说了些什么,目前我们暂时还不太清楚。要不要想办法去打听一下?”
  听了这话之后,文德嗣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一副诡异的场面——阳光沙滩的太阳伞咖啡座里,几个十七世纪的士子儒生,正好像耍猴戏一般,穿着长衫束着发髻,站在二十一世纪的国家主席、国务院总理、人大委员长和一干部长、院士面前,引经据典地拽文掉书袋,卖弄着圣人之道……又或者是裹着黑袍浑身汗臭的大胡子传教士,手捧圣经喋喋不休地向一干党员和无神论者推销他们的耶和华上帝……
  哦,这样囧囧有神的华丽场面,真是太美不敢看!让人感到要受不了啦!好像连肚子都要抽筋了!
  费了不晓得有多大的劲儿,文德嗣才勉强忍住了肚子里濒临爆发的笑意,没有再一次笑出声来,但嘴角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有些扭曲,“……咳咳,小杜啊,这种无关要紧的事情,就让中央来的人去操心吧!咱们没必要去掺和!”他故作正经地说道,“……想来各位老首长也都是有分寸的人,接见他们最多就是寻个开心而已,不会随便打赏出一堆县令、县丞什么的官帽子给咱们添堵……还有其它的什么事吗?”
  “……接下来,还有一件跟我们密切相关的事情,文老板!”
  与文德嗣脸上的轻浮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杜雯的脸色却变得更加沉重,而语气也变得更加严肃,“……决定要退出我们的共同事业,返回现代时空的元老名单,现在已经统计出来了,请您过目!”
  说罢,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正反两面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和职务,粗略算来,竟多达数十人。
  看着纸上那一行行熟悉的人名,文德嗣顿时仿佛挨了狠狠一拳,全身力气都被一下子抽空了,眼神也黯淡地失去了光彩……良久之后,文德嗣才无限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唉,这么多人要散伙啊!看来有毅力改造一个世界的人,确实得要是特殊材料做出来的才行啊!也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们铁了心要走,那么就让他们走吧!反正咱们也拦不住!而且,好歹咱们也已经在一起同甘共苦了这么几年,能够来一个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对了,小杜,顺便帮我再问一下其他执委的意见,需要给这些人办一个欢送宴会吗?……”
第五十六章
满意与失意(下)
  临高,东门市,刚刚落成的火车新站。
  之前的临高穿越者元老院,通过几年时间的艰苦经营,已经在县内建成了一个从博铺港到南宝镇(县内实际管辖区边缘,靠近山地的黎族寨子)的城市铁路系统,以便于将博铺港码头卸载的煤铁资源运往工业区,从海外输入的粮食和日用品运往人口聚居区,同时方便穿越者领地内的人员、货物流通等等。
  不过,虽然这样的铁路已经让明朝土著感到惊叹,而且也确实有着不小的实际意义,但毕竟只是好像游乐园火车一样迷你的小玩意儿,不但火车的速度十分缓慢,大概跟普通人奔跑的速度差不多,以至于可以像现代印度铁路那样“卖挂票”搞外挂式客运,而且全部运营里程的长度,也不过是二十公里左右罢了。
  而如今竣工的海南岛西环线铁路,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概念了——从海南岛北部的临高县到最南端的三亚港,外加延伸到石碌铁矿的支线,沿着海岸线环绕全岛半圈,途径六个县市,全长三百多公里。跟临高县内原来的城市铁路系统相比,简直就相当于吉娃娃与德国牧羊犬的体型差别。
  当然,像这样规模的铁路,即使是以现代中国工程队著名的“中国速度”,起码也要一两年才能落成完工。但是在有了哆啦A梦的神奇道具之后,这条铁路铺起来简直就跟玩儿似的了。
  ——要知道,当初哆啦A梦和野比大雄为了让野比爸爸早晨上班的时候能够稍微轻松一些,不用再去挤那种沙丁鱼罐头一般空气混浊的地铁车厢,居然两个人只用了几个晚上的功夫,就在东京的地下挖出了一条从野比家直通野比爸爸所在公司的私人地铁,还不算期间好几次挖错方向把洞打到河里的耽搁……
  如今从需要打洞抗压防渗漏的地下铁,换成了施工难度更低的地面铁路,而铺设路线的选址和沿途的地质资料,又可以照搬现代海南岛环岛铁路的现成记录,那铁路的施工速度更是快得让人瞠目结舌:整个施工队的二十多台黑科技全自动铺路机器一起开动,仅仅只用了一天,就把整条铁路都给修完了!
  至于工期里剩下的时间,主要是在建设火车站、插警告标志、铺设附属公路、维修车间,还有培训火车司机和铁路养护人员等等,顺便解决一些迟到的征地纠纷——由于铁路铺得太快,在其中几个地段,工程车居然简单粗暴地从地主家的大宅子中间碾压了过去,让这些士绅的院子里多了个火车站,于是自然在事后惹出了无数风波,甚至还有乡民起哄要砸火车扒铁路的:穿越者元老院对海南岛的统治,目前也仅仅在临高、澄迈、琼州府城等一小块地方,实现了比较严密的全方位控制,而对于远离统治核心的西海岸许多偏僻地方,由于合格干部数量不足的缘故,暂时只能处于放任状态。所以还有很多乡绅对“澳洲髡贼”充满敌意,再加上西环线铁路野蛮施工给他们造成的损失,这些乡下地方很快就一起炸开了锅。
  很显然,这些无知乡民的各类“群体性运动”,严重干扰到了环岛铁路(西线)附属设施的建设,延迟了铁路的正式通车,让解放军工程兵部队十分苦恼。由于不熟悉这个时空的地方民情,也是为了避免脏手,这些麻烦最终被解放军工程兵部队一股脑儿打包丢给临高穿越者元老院想办法解决。
  而早已明白这个时代的残酷性的临高穿越者元老院,立即出动了麾下最野蛮最残暴的特殊治安部队——这支奉命乘火车到铁路沿线“维稳”的治安军,由犯了错误的归化民军官训练带领,其组成包括常年吃不上饭的日本浪人,从小就没有人身自由的安南奴隶,穷到没裤子穿的黎族和苗族猎手,向往新生活的穷苦渔民和海盗,还有怀揣发财梦来到东方却当了俘虏的西方水手等等。不用说,这群家伙就是一群纪律严酷的乌合之众,可以为了一天三顿有荤腥的大米饭和沾血的战利品,而令行禁止到让人叹为观止的程度。
  之前,这支部队常驻石碌铁矿和三亚奴隶营,监管那些从南洋贩来的马来亚和爪哇土著奴工,故而非常精通各类酷刑,其残暴程度号称可以止小儿夜啼。而本次“维稳”行动的总负责人,则是这支部队的老上司,元老院归化民的杰出代表,满面横肉的三亚民政顾问兼奴隶营主管胡逊同志——在穿越者抵达之前,胡逊这家伙乃是独霸安游乐市地方(三亚的明朝称呼)的豪族,俨然是独霸一方的土皇帝,并且常年为海盗销赃,每日与各路海上好汉打交道,故而养成了一副极端凶狠残暴的脾气,否则早成了别人嘴里的肥肉。
  在胡逊很识时务地归顺了穿越者之后,元老院很有知人之明地派他去管奴隶,而胡逊也果然把三亚奴隶营搞得如同奥斯维辛集中营一般,再怎么桀骜的家伙被塞进来之后,连饿饭带鞭打之下,也能很快变成听话的行尸走肉……总之哪怕是头虎也得跪着,是条龙也得趴着!至于奴隶营外面白骨累累的乱葬岗,也是以惊人的速度在每年扩张着面积,据说当地的野狗因为整天吃死人肉,已经吃得眼睛都红了……
  总之,这样一伙凶神恶煞的猛人一亮相,铁路沿线的各地闹事乡民顿时被吓得尿了裤子——海南岛地处偏僻,文风薄弱,即使是所谓的地主乡绅,也基本找不出几个身上带着功名的读书人。而在明朝的社会环境下,若是没有功名,纵然是有良田美宅,也称不上缙绅,没胆子跟官府放对:于是,大部分利益受损的乡绅,都高高兴兴地收下了元老院的征地补偿款,表示热烈欢迎铁路从自家村庄通过,还“自愿”担下了定期清理铁轨的劳役。少数死硬派则被排枪打出几个血窟窿之后挂在了椰子树上——死人是不需要征地款的……整个高效率的扫荡过程历时仅三天,铁路沿线即恢复了平静。再也没有什么人敢乱说乱动。
  所以,如今从临高到三亚的环岛西线铁路,已经可以全线通车了。而往另一个方向从临高到三亚的环岛东线铁路,目前也已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与计划之中。届时,环绕整个海南岛,将会拥有一个近似于圆环形状的铁路系统,而距离全岛工业化、近代化的伟大目标,也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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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王秋和他的老妈王美玲,还有黄石、马彤等人,正百无聊赖地站在新火车站前的水泥广场上,看着某位曾经担任总理的老首长同志身穿西装革履,站在台上发表着一番催人犯困的冗长讲话。
  而在这位退休老首长的头顶上,则用红色化纤布条幅打出了“琼岛西环线铁路通车庆典”的字样。
  ——至于这条“速成铁路”奇迹般竣工的最大功臣,提供了道具代购渠道的哆啦A梦,则根本没有兴趣在这里出场,而是跟着野比大雄他们继续在海边沙滩上玩耍,顺便吃烧烤和打西瓜……
  各位首长们在这场通车庆典上的讲话本身,倒是没什么新鲜的,无非是那些早已听腻了的官样文章。不过,看着这么多宽衣大袖的明朝土著、赤脚纹身的黎族山民,以及文艺复兴时代打扮的西洋人,跟穿着迷彩服的现代解放军站在一块儿,一起仰着脖子听领导讲话……嗯,这事儿给人的感觉还真是挺有趣的。
  此外,眼神犀利的王秋还注意到,前总理刚上来的时候,表情似乎有些古怪,除了轮到他发表讲话的时候之外,总是忍不住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偷偷发笑,或者作出某些诡异的表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王秋很快就从他那个喜欢八卦的老妈王美玲那里,得到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诡异答案。
  “……哎,说起来真是好笑,就在典礼开幕之前不到一个小时,有个明朝书生拿着一张纸跪在路中央,喊着要告御状。首长们觉得很有趣,就让人把这家伙带了过来,谁知刚一见面,这货就张口喷上了……”
  王美玲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摸出手机,调出一段有些模糊的视频影像,只见里面有个衣衫凌乱面色赤红的年轻书生,正被两个解放军战士拖着,却依然一脸义愤填膺地喷着唾沫,用一口广东话高声大骂:“……尔等这些不知廉耻的澳洲髡贼,藏污纳垢的蛮夷败类!一心要坏我名教法统!尔等剃发易服,败坏人伦纲纪!于琼州所设书院,男女共居一室,将圣人传道授业之地,变成男盗女娼的污浊之所,可谓无耻;强卖国朝士绅种种无用玩物,败坏世风,盘剥小民,可谓无义;尔等广收刁民为爪牙,不知礼遇士人,杀戮缙绅更甚于倭寇,可谓无仁;自称前宋后裔,乃天朝遗民化外之邦,却不思倾尽家资报效朝廷,以尽赤子藩属之义,反而窃据大明疆域,不服王化,乃至于勒索官府,可谓无信!如此无耻无义无仁无信之丑类,竟敢于正人君子面前跳梁,真当我大明无人乎?尔等髡贼若不早日改邪归正,日后必有滔天大祸……”
  王秋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黄石却是一脸无奈地呻吟起来,“……哦,又来了!这算是在摆破靴阵?还是骗廷杖啊?又或者是在学习范文程‘仗剑谒军门’?这帮哗众取宠的家伙……”
  “……原来这家伙故作惊人之语,只是为了赚名声?可这也太冒险了吧!难道明朝末年的读书人为了求出名,都已经疯魔了吗?”王秋有些不可置信地嘀咕说,“……还有范文程的典故又是怎么回事?”
  “……嗯,据说当年努尔哈赤攻陷辽东的时候,也有几个明朝士人在他面前像这样来过一出。其中大部分的傻瓜自然是都被砍了,但也有一个特别会说话的,却因此得到了任用,就是大汉奸范文程……”
  黄石如此答道,“……明朝搞文贵武贱搞得太走火入魔,官府对有功名的士人肾虚得不行,结果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给惯坏了——这家伙大概是那种士人自荐求官、出言不逊,君主礼贤下士、唾面自干的戏文听得多了,以为只要表现一番节操,胡诌一番大话,我们这边也会容忍他的冒犯,甚至对他敬若上宾的……”
  听到这里,王秋也明白了,这不就是现代那种整天对党、国家和人民文诛笔伐的“公共知识分子”吗?
  ——古往今来,从清流到东林党再到“五美分众”,似乎都是一个套路:他们只管负责玩嘴,耍笔杆子。不停地指责别人的缺点错误,不停的抹黑别人,抬高自己。自命为天下万民的表率,似乎只要是让他们拿到了官印,便会立刻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万民康乐一般。倘若是在他们夺权上台之后还做不到,甚至把天下搞得更坏的话。不好意思,这只是需要尔等小民忍受一下阵痛而已,但这阵痛到底是痛上几年还是几代人,他们可没有说。反正佛祖曾曰,一瞬间和一万年是一样的,你们就先痛个一万年好了。
  而且,对于这些文人来说,他们眼中那个“民”的标准是很高的,基本只有身负功名的士绅才能算是百姓。其余的都只能是有完粮纳税养活他们义务的蝼蚁而已。饿死再多蝼蚁,也不损他们的清誉……这个就和现代印度的高种姓,整个印度的十几亿人口,在他们眼中却只有不到一亿可以算是人一样。
  “……这个就是现实版的古代狂生吧?后来是怎么处理这家伙的?”王秋对他老妈问道。
  “……也没怎么样,就是往嘴里塞了抹布绑起来,交给临高穿越者集团组织的那个警察局而已。”
  王美玲耸了耸肩答道,“……不然的话,难道我们还要找个古文教授跟他辩论不成?”
  “……这个处置非常妥当,跟这种活在自己幻想世界里的人进行辩论,是根本毫无意义的。这样的明朝狂生,通常都把自己当成了无所不能的上帝,同时又脑子顽固得像花岗岩,一般情况下完全无法理解他们在说些什么,就像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即使你真能在语言上驳倒他,他也只会摆出一副蔑视的表情,死不认输,拒绝跟你说话,总之就是看不起你的意思。我见过的袁崇焕,就是这种人的典型之一,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现在都是尽量用刀子和子弹跟他们说话的……”
  黄石点头说道,“……按照临高这边的一贯做法,因为要沿袭宋朝‘不以言罪人’的传统,所以这个狂生应该会被扣上个精神病人的名头,钉上铁镣发往三亚的奴隶营服刑。以明朝读书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一般身体素质水平,估计要不了三个月,他就可以跟那些南洋土著的尸体一起去给野狗当饲料了……”
  ——唉,看来这“被精神病”的招数,还真是蛮好用的,简直堪称万能啊!
  王秋同学翻着白眼,如此想道,同时还在心中冒出了一句堪称非常之装逼和拉风的话:我见证过国家的诞生与毁灭,民族的兴旺和衰落,在数不尽的悠久时光之下,只有凡人的愚蠢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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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从大到小十几位领导依次讲话完毕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而太阳也早已西斜……
  所以,当悬挂在两根铁轨上方的那根红绸带,被一把涂了金漆的巨型剪刀“咔嚓”剪断,随即一辆造型很卡通的蒸汽火车(同样来自于哆啦A梦的黑科技玩具)发出响亮的汽笛声,隆隆呼啸着驶入站台的时候,许多原本已是昏昏欲睡、手脚酸软的听众们,都忍不住精神一振,发出了如释重负的欢呼。
  ——这劳什子无聊得要命的催眠典礼,总算是结束了……
  然后,大批解放军战士排队登上了客车,准备离开临高,向三亚开拔。再接下来,临高角特别海滨疗养院的医护人员和服务人员,也都要陆续向三亚转移——因为临高这边人流众多、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比较不利于安保工作。而且中央官员、解放军战士与穿越者集团的部队同处一城,也容易爆发各种矛盾。
  所以,按照预定计划,在能够快捷连接两地的铁路通车之后,现代时空政府将把主要力量转移到地理上更加偏僻的三亚,在那里建设起一座新的大型疗养中心,以容纳更多前来诊疗的患者……
  另一方面,政府直属力量的远离,也能让临高穿越集团的成员们感觉自在一些——确切地说,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把临高这个统治核心区域重新还给了他们,从而避免了社会上的人心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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