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无敌(校对)第28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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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安龙组驻英专员沈岳,四十九岁,英籍华裔投资移民,来到英国已有近二十年。
  在举家移民英国之前,沈岳老板曾经是一位相当成功的乡镇企业家。
  虽然沈岳的学历不高,但却吃苦耐劳、头脑活络,善于学习和应用。他先是白手起家开了一个修车厂,然后又做了其它一些机意,之后更是越折腾越红火,一路把生意做到海外,年纪轻轻就有了上亿元人民币的身家,在山东老家的当地,也是家喻户晓的“十大杰出青年”。
  除了事业有成之外,他的家庭婚姻也挺不错,娶了一位硕士学历的女医生当太太,之后又生了个女儿……然而,就在事业达到顶峰的时候,沈岳老板却跟无数崇洋媚外的国人一样,总觉得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在“贪污腐败、特权横行”的中国当富人不安全;又被英国那边的合伙人忽悠,认为自己作为企业界人才,在讲究法制的国外应该更有前途,最终没能忍住满街移民广告的诱惑,办了去英国的投资移民。
  一开始,沈岳的移民计划还算顺利,找的中介公司也比较靠谱,没出什么岔子就把全家人投资移民英国的事情给办妥了。在落户伦敦之后不久,沈岳就买了漂亮的小别墅,而他太太还给他又生了个儿子。
  但问题是,当沈岳开始想要在英国重操旧业的时候,才发现在“自由天堂”里一样也要有人脉关系才能办事顺当。偏偏他既没有人脉。也没有什么独门技术,在英国又是两眼一抹黑,光靠一点钱根本挤不进那个圈子。更别说白种人之间一向有种从不言说的默契。每个行业不到真没办法的时候一般不会放进异族,更遑论中国人——想要打工做体力活倒是没问题,想要开个修车公司自己当老板,可就很受排挤了。
  在这方面,美国和澳洲作为移民国家,相对来说社会氛围还比较宽松,容易接纳新人。但在社会相对固化的英国。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过去一向都是英国人移民到外国,而不是外国人移民到大不列颠岛!
  原本对欧美国家抱有无数美好遐想的沈岳老板,也是真正到了英国才愕然发现。虽然大多数英国人看上去很强调礼仪,言谈举止都很客气,但却依然打心底里看不起中国人。那些在英国混得不错的华裔,通常都是花费几十年、几代人的时间扎下了根基。甚至已经连汉语都不会说了。这才慢慢地赢得了英国社会的承认。至于人生地不熟的第一代新移民,若是想要很快融入英国主流社会,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其中,那些技术移民因为有本事,还能得到一些尊敬。政治避难的家伙为了宣传需要,在移民之初也会被优待一段时间。可是,像沈岳这种投资移民的人家,英国人却是从骨子里就极端的鄙视。认为他们都是没道德的暴发户、没文化的野蛮人。以及跟英国本地人抢福利占便宜的小偷和盗贼……在沈岳刚来英国的时候,甚至还有邻居公然跟他说。你们这些野蛮人来英国干嘛?只要把钱送过来就好!人就免了!
  由于那时候的英国经济已经不太景气,原本兴冲冲来到伦敦想要大干一场的沈岳老板,在地方政府、工会和行业协会之间到处受排挤,国内磨练出来的办事经验在新环境全都不管用,最后只好抛弃了修车本行,跟一个结交多年的英国熟人合伙做起了金融期货生意——因为这个行当入门的门槛“似乎”比较低。
  谁知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看着再诚实的英国绅士,在关键时刻坑起人来那真是一点不含糊!没多久,对英国法律不熟悉的沈岳老板,就被因为太信任他的英国合伙人,结果被人家抓住合同的漏洞,设下圈套狠狠地摆了一道,害得这位沈老板绝大部分的资产瞬间化为乌有,而且还根本没处说理。
  于是,沈老板一家人只好凄凄惨惨地从别墅里搬出来,到东伦敦贫民窟租了间小公寓。女儿的私立学校学费也实在是供不起了,转到便宜的国立街区学校——很多中国人总觉得欧美国家的学校听着名声响亮,把小孩子送过去镀金很有好处。殊不知欧美国家的学校也是分档次的,比如英国就有私立贵族学校,私立普通学校,国立学校和国立街区学校四大类,档次越往前面的学校就越好,可惜收费也贵得令人发指,而且往往还需要有关系有人脉才能把小孩子送进去,光是有钱也没用。
  一般来说,普通移民家庭能够上得起的学校,也就是国立和国立街区。前者的教学质量还马马虎虎,至于最后一档的国立街区学校,便宜是便宜了,但教学质量嘛……亲,那只能求上帝保佑了——根据英国新闻媒体的报道,在国立街区学校的小学里就已经有了帮派和贩毒卖淫网络;八九岁的小学生就能够无师自通地组队哄抢超市,持刀勒索外国游客;而当新闻记者来学校采访时,拿着话筒对着摄像镜头问他们长大后想干什么,一半的小孩子居然回答说自己想成为黑社会老大……
  在这样“高素质”的学校里,想要出污泥而不染,显然需要非同寻常的毅力。而沈岳老板的女儿就缺乏这样的毅力,在街区学校待了不到半年,就被沈老板发现她不仅开始吸毒,还交了个黑人男朋友,每天晚上去小酒吧参加全裸派对,既跟男人搞,还跟女人搞,甚至带着一堆艳照回来炫耀,让两口子气得吐血。
  最后,在东伦敦贫民窟的公寓里继续挣扎了一年之后,沈老板终于彻底破产。口袋里只剩下了机票钱,只好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夹着尾巴回到中国。想要回老家东山再起……然而,在回到老家之后,沈老板才绝望地发现,移民出去容易,想要再回来可就难办了——由于巨大的人口压力,中国的国籍差不多是全世界最难拿到的。他们这些“英籍华裔”没有正当理由甚至不能在国内久住,必须定期回英国。然后再办探亲护照,才能又一次回到中国……光是这笔满世界转圈圈的旅费,就足以让破产的沈老板发疯了。
  更要命的是。沈老板女儿在英国的这几年,正是人生观形成和定型的关键几年。由于沈岳夫妇疏于管教的缘故,他们的女儿不仅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女流氓,同时还接受了一脑子的反华思想。从此拥有了黄皮白心的香蕉人属性——说实话。黄皮白心倒也罢了,这样的人从来都不少,但问题是最好不要公开表露出来。偏偏这个疯姑娘还被英国街区学校教育得既没有最起码的智商和头脑,也没有最基本的家教和礼貌,在国内根本不看场合就随便骂别人“黄猪”,一时间得罪乡邻亲友无数,让她父母的境遇更是雪上加霜:原本还在求爹爹告奶奶地想要办个中国绿卡,然后再借点款子重新创业呢!这下可全都给搅黄了!
  于是。气急败坏的沈老板狠狠揍了女儿一顿,把她关起来禁足。谁知他女儿也是个倔驴脾气。在挨打之后一时想不开,居然偷了父母的钱,自己溜出门去买机票重返伦敦,找她的黑人男朋友双宿双飞去了!
  发现女儿的留言条之后,心急上火的沈岳夫妇只好放下在老家的一摊子事,再次飞回英国寻找女儿。可是他们根本没有女儿那位黑人男朋友的住址和电话,只能分头到处打听,忙碌了三四天也没找出个眉目。
  然后,某天清晨,在伦敦街头的浓雾之中,心力交瘁的沈岳先生穿越了五百多年前……
  幸运的是,他在中世纪玫瑰战争时代的英格兰荒野上,仅仅游荡和挣扎了不到两天时间,就觉醒了空间异能,成功穿过虫洞重返现代世界,并且遇上了城管驻日办专员王瑶同志——否则的话,作为一个在穿越前毫无准备,也没有接受过野外求生训练,甚至连语言都不通的现代都市人(古代英语和现代英语差距极大),恐怕根本没办法在那个烽火连天、愚昧残酷的战乱世界里生存多久——但遗憾的是,由于虫洞两边的时间流速不同,沈岳先生在中世纪英国滞留的两天时间里,现代世界这边已经过去了足足十年……
  ※※※
  “……几百年前,咱们中国人的老祖宗下南洋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出去打拼而不是享福的,在异国他乡辛苦拼搏了不知道几代人,付出不知道多少血泪,才勉强积攒下了一份还算丰厚的家业。即使是现在,中国移民想要在国外混出点名堂,不拿出拼命的劲头也是不行的——别人的国家,哪有这么容易扎根立足?
  所以,那些在国内赚够了钱,在国外没有半点根基就投资移民,一心只想要享受‘自由天堂’的家伙,最后的下场都差不多。短的就那么三四年,长的最多八九年之后,一般就知道外国的月亮到底圆不圆了。”
  海德公园的长椅上,王瑶一边对王秋介绍着沈岳同志的不幸身世,一边缺乏同情心地如此叹息说,“……哎,咱们的毛主席真是有远见,他曾经有句名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些铁了心要抛弃祖国的人,最后结果一般都不怎么样。
  就像当初中苏关系破裂之际,从新疆边境撕了证件跑到苏联去的那帮子人,那时候可真是一颗红心向着莫斯科啊!结果等到三十年后苏联解体,回头看着国内生活越来越好,那些当年没跑的乡亲过上了好日子。于是也是哭着喊着要回来。又说自己是中国人了。这些人啊!!我只能说,亲,你们早干嘛去了?”
  说到这里,王瑶忍不住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还有,在上个世纪末。当时那些能够移民出国的都是成功人士,一个个自以为跳出苦海逃出生天,眼光独到能力非凡。现在回头一看老家欣欣向荣,追云赶月,曾经的熟人也都日益阔绰,自己的那点优越感荡然无存,心里难免失落——就我所知,脾气好一点的人从此堵上耳朵,对祖国的各项新成绩不闻不问;脾气差一点的人索性变成反华急先锋。只知道以诅咒中国来显示自己身份的高贵,来舒缓自己在海外压抑的心情。谁要是敢说中国什么好话,他们听都不听就是一通大骂。恨不得把皮肤刷上白油漆,比纯种的白人还要反华。
  所以,老弟啊,在国外的时候。你可千万要注意了。那些没有抛弃国籍的华侨,大概还可以视为同胞,至于那些抛弃了国籍的华裔,你最好还是不要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那些出国离乡几代人的老华裔,倒是有一部分或许还会心向祖国;而在改革开放之后才移民国外的家伙,十个里面有八九个都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孬种,只会在国人面前逞凶。永远在洋人面前装孙子,把祖国来人当成十世仇敌……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在执行国外任务的时候,遭遇过的最疯狂的敌人,就是这些被洋人欺负之后不知反抗,却反过来极度憎恨着祖国的华裔啊!就算是刚才那个在路边哭诉自己不幸遭遇的投资移民,别看他在英国被欺负得这么惨,心中指不定在怎样憎恨着咱们这些中国同胞,同时赞美着英国的自由和人权呢!
  哎,那些在海外吃够苦头混不下去,只能回国谋生的公共知识分子,还不是个个把欧美吹上了天?张口闭口人权、自由和民主,还骂我们这些国内的同胞是下贱奴隶……感觉好像都成了抖M受虐狂似的。”
  对于这些听着很是让爱国者感到义愤填膺的话题,王秋倒是觉得心情很淡定。
  因为,从科学和逻辑的角度来说,某些海外华裔的这种抖M心态其实很正常,也算是人类的普世劣根性之一。譬如说,上海弄堂里的穷人吃糠咽菜都说上海好;北京扫大街的人都以北京户口为傲;香港那些住在笼屋里像狗一样活着的人,还是觉得他那个狗笼子里的“自由空气”,要比大陆的住宅小区更美妙。
  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想法呢?因为他们不想承认自己的选择是错的。
  那些数典忘祖、疯狂反华的中国移民,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为什么他们在欧美国家就算是住地下室、洗盘子、打黑工、受尽欺压和凌辱,也还是觉得享受到了人权和民主的光辉,并且鄙视和憎恨着还在“专制炼狱”里挣扎的中国同胞?因为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好不容易出国之后,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累,如果最后还不如在国内生活得舒服,那么这些罪岂不是就统统都白遭了?
  所以,最能让他们开心的事,就是中国乱一点、穷一点、苦一点,他们在国外受罪的时候一想到这些,心里就能舒服很多了——遗憾的是,国内的同胞们显然不打算去照顾他们的脆弱心理,硬是用迅速繁荣的经济和急剧强盛的国力,不停地往他们的心头上撒盐……你说他们能不恨中国吗?
  说穿了,这其实都是从自卑扭曲出来的自傲——所谓的抖M变态受虐狂,就是这样炼成的。
  “……我明白了。这些投资移民就算再怎么可怜,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既然当初已经下定决心不想当中国人了,那么又何必再回来?感觉简直就像是主动找小三分手离婚之后,又哭着喊着要复婚一样。”
  王秋耸了耸肩膀,评论说道,“……既然你不爱国,国家就不爱你。既然你爱外国,就应该让外国政府来关心你,别把希望放在中国政府身上……哎,说起来,与其移民英国,还真是不如移民日本呢!至少都是黄种人,日语说得流利些就认不出来了。可是在英国……就算英语再流利,难道你还能把皮肤染白吗?”
  “……确实如此,我就认识几个移民日本的台湾人,连同一个公司的同事都不知道他们是外国人。”
  王瑶挑了挑眉毛答道,“……或许是因为伪装日本人太成功了,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华倾向。”
  “……对了,姐姐,你刚才说到沈岳同志是在寻找女儿的时候穿越的,他的女儿后来怎么样了?”
  王秋把谈话引导回正题,如此问道,然后从姐姐口中得到了一个颇为惊悚的答案。
  “……早就死了,一回伦敦就被她的黑人男朋友给卖到了地下俱乐部里,没几天就给活活操死了!”
  “……呃……好惨……那么他的老婆和小儿子呢?”
  “……在沈先生失踪了半年多之后,他老婆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割脉自杀了。”王瑶答道,“……就我了解到的情况,沈岳的老婆原本在国内是位挺有名气的外科医生,在刚刚移民到英国的时候,也是想在英国继续当医生的。可是英国不承认中国医生的学历,必须要重新上学考过才行。他老婆于是就犯了懒,从此专心待在家里,做了全职太太。
  结果等到沈岳破产失踪的时候,她已经当了好些年的全职太太,老本行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英国经济又不景气,以她的条件想要重新找份工作,真是比登天还难,只能吃救济金为生。
  说实在的,英国政府对失业者的福利待遇还是不错的,可惜人家做惯了阔太太,根本没法适应这样穷困潦倒的生活,回到国内又不停地被熟人嘲笑,最后一气之下割脉自杀,当时才三岁的小儿子则是不知所终……沈岳同志在伦敦苦苦搜索了这么些年,都一直没能找到他儿子的下落……”
第十六章
纳尔逊骑士团(上)
  唏嘘了一番国安龙组驻英专员沈岳同志的悲催身世之后,王秋和王瑶都感觉有些累了,再看看身边的旅行团众人,也都是一副疲倦加困倦的憔悴模样,于是便打算结束游览,离开公园,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然而,他们才刚刚集合起来,走到停车场旁边,就突然看到海德公园里面一阵骚动——伴随着一阵阵凄惨的求救声,十几个头破血流的印度人和黑人,跌跌撞撞地从一片灌木丛后面冒了出来,想尽办法要往人多的地方钻,嘴里还直叫着“纳粹来了!”而看到这副情景的游客们则是闻声色变,纷纷尖叫着抱头走避。
  紧接着,一群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金色面具,手持棍棒和短刀的家伙,也出现在了王秋他们的视野中。只见他们打着一面写有黑色“Z”字图案的旗帜,一边厉声咆哮着,一边狠狠地追打着那些满地乱滚的黑人和印度人。其中有人似乎注意到了王秋他们这些中国“游客”,就转而举起棍子朝这边叫骂起来。
  刚来英国的王秋等人,最初还看得莫名其妙。而作为半个地头蛇的沈岳同志,却是立刻就脸色大变,赶紧推了王秋的肩膀一把,“……糟糕了!快走!是纳尔逊骑士团!不想死的话就赶快上车!”
  “……纳尔逊骑士团?这是个什么组织?英国的黑帮?”王秋一边往大巴车上跑,一边问道。
  “……跟黑帮还是有区别的。更加类似俄国光头党和美国的三K党,或者说是英国的纳粹党徒……”
  沈岳凑了过来,小声解释说。“……纳尔逊骑士团的成员,都是一些白人至上的家伙,叫嚣着‘不列颠是不列颠人的不列颠’,‘英格兰希望他的每一个男人尽到自己的职责’,时不时地袭击有色人种移民——虽然他们主要针对的是黑人、北非穆斯林和印度人,但对咱们中国人也不怎么客气……好了,快走吧!”
  接下来。王秋刚刚冲上大巴车,钻到副驾驶座位上,就透过车窗看到远处有个面具人拿出一把填满铁砂的霰弹猎枪。对着一个举着铁棒杀过来的黑人扣动了扳机……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名黑人立刻仰天倒下。随后又有一群面具人围到这名黑人身边,好一阵乱打乱踹,还用刀子捅了上去。场景堪称血腥至极。
  而在视野之内的其他角落。这些戴着金色面具的黑衣人,也同样在用棍棒、刀子和猎枪制造着血案,全部的有色人种,包括黑人、阿拉伯人和印度人都在被袭击之列。此外,还有几个个头瘦小的金面具扛着大麻袋,朝惊慌失措的游人们散发纳尔逊骑士团这个组织的宣传单。
  虽然这些派头十足的黑衣暴徒刚一登场,就成功地营造出了一股恐怖气氛,但另一方面。也有几个黑人和印度人在看到这些戴着金色面具的家伙之后,立刻就各自掏出手枪和短猎枪开火反击。可惜枪法太臭,始终没击中一个黑衣人,反倒是把许多走避不及的一般游客给打得鬼哭狼嚎、哀鸿遍野……
  “……天啊!我到底是不是在伦敦?这地方还有法律吗?”看着这种仿佛是黑帮电影里才有的厮杀场面,王秋忍不住咋舌道,“……都已经闹出人命了,为什么没人去报警?”
  “……没用!大部分警察都是跟他们是一伙的,这帮白人种族主义分子的后台厉害着呢!!”
  沈岳大叔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无奈地叹息说,“……不过,那些挨打的黑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刚才就认出一个经常在东伦敦当街卖‘粉’和大麻的毒贩子,还有一个经常诱拐幼女的人口贩子……”
  “……可是,他们为啥也要找华人的麻烦呢?”王秋伸手指着远处一个被吊起来的身影——那个破产的中国投资移民——纳闷地问道。此时,这位不幸的中年男子已经被人用绳子吊在树上,下面还生了一堆火,一群黑衣人和几个坏小孩正在拿石头乒乒乓乓地往他身上和脸上狂砸,眼看就要被折磨成猪头了。
  “……有什么办法呢?不管在哪儿发生骚乱,也不管是谁在打谁,咱们中国人总是要遭殃!”
  沈岳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一眼,估算了一下自己和那个被拷打的倒霉蛋之间的距离,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前去营救的打算——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中间隔着绿化带和栅栏,还有好几个持枪的黑衣人。虽然装霰弹和铁砂的猎枪一般很难打得死人,但若是被打出了满脸麻子,也是一样的遭殃。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这么多老弱妇孺需要保护,实在是没精力和形势去理会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了。
  就在王秋他们上车之后不久,同样惊慌失措的“中国异能组织旅游团”也陆续上了车。或许是因为出身于暴力机关的缘故,这帮子老老少少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不是一般的强,刚刚惊魂未定地坐到椅子上,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随即就拿出了手机和相机,咔嚓咔嚓地拍起了照片,甚至迫不及待地往微博上传了。
  此时的海德公园,已经完全成了一片混乱的战场。不仅是纳尔逊骑士团的金面具们在袭击有色人种,各式各样的地痞流氓同样纷纷前来凑热闹,让没有及时躲开的本地白人也一块儿遭了殃。
  在王秋的视野之中,到处都有打着浓厚眼影,脸庞涂得五颜六色的嬉皮士们,一个个梳着鸡冠头或者说莫西干头,穿着耳钉、鼻环、脸环等重口味环具,脖子和胳膊上装饰着各种纹身,挥舞着钉棒、战斧和双节棍之类的奇形兵器,追打着每一个看似有油水的本国或外国游客。
  没办法。在这个叫做不列颠的国度里,一向盛产着享誉世界的各种流氓。而且引爆骚乱的起火点一向很低。即使是那些看似彬彬有礼的绅士,同样可以因为看不惯政府的增税政策而悍然上街打砸抢。也可以因为曼联球队少进一个进球而在酒吧里斗殴,也可以因为嫉妒北非移民抢走工作而抢劫他们的店铺……
  此外,伦敦也是全世界枪支最为泛滥的几个著名大都市之一……尽管英国的法律是禁枪的。
  所以,当察觉到不远处停车场上有人在朝自己拍照的时候,这些奇人异士还故意翻着嘴唇,朝着摄像镜头做出怪性形恶象,不时还漫无目的地放上几枪。宛如行为艺术一般,堪称是嚣张到不能再嚣张。
  勉强又等了一会儿,看看车厢里已经基本坐满。数数人头差不多齐了,而不远处已经有人开始纵火烧汽车,还有一发流弹打到大巴车门上,留下一个窟窿……身为领队的王瑶终于一声高喊:“不等了!开车!”
  然而。还没等沈岳发动引擎。就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家伙扑到了车子前面求救,众人定睛一看,认出是之前在海德公园“自由论坛”发表演说的那位穆斯林学者。只是他如今的模样甚是狼狈,金丝眼镜也没了,《古兰经》也丢了,衣服同样被扯得破破烂烂,全无一丝儒雅风范,只是一个劲地大叫:“Help!Help!”
  呃。到底要不要救这个不知底细的家伙呢?车上的人们顿时陷入了纠结——见死不救的话,似乎有点过意不去。但若是开门救人……谁能保证他不会从袍子下面抽出一把微型冲锋枪或一捆雷管炸药?
  与此同时,正在车门外求救的穆斯林学者,似乎是注意到了乘客的肤色,又看到了他们身上的镰刀锤子徽章,先是瞳孔微微一缩,随即便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动作——只见他突然摸出一本红艳艳的党证,“啪”地拍在车窗玻璃上,同时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语普通话,焦急地叫道,“同志,救命!”
  ——霎时间,王秋只感觉一阵浓重到犹如实质的违和感,猝不及防地朝自己扑面而来。
  而整辆大巴车上的“中国异能组织旅游团”全体人员,面对这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异国同志,也一下子全都懵了……又过了几秒钟之后,王瑶才率先反应过来,开口惊呼道:
  “……天啊,我认出来了,这家伙是拉赫曼·阿巴斯!咱们在巴基斯坦的同行,就让他上车吧!”
  片刻之后,大巴车终于被发动了起来。在呼啸的引擎声之中,王秋只听到驾驶席上沈岳同志高喊一声“大家都抓稳了”,就看到他猛踩了一脚油门,撞飞一只垃圾箱和一排篱笆,蹦跳着冲上了公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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