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灵帝国(校对)第102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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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抓捕归案
  本已经四分五裂的星球现在看上去更加凄惨,它有将近一半的物质已经“蒸发”,陆地板块支离破碎的仿佛被摔在地上的瓷片,而我们和哈兰的交手导致这颗星球的分裂速度大大加快,现在它几乎已经看不出行星的模样了,陆地板块的崩溃和星球重力场的扭曲导致它现在看着就好像一个被压扁的土豆,赤道部分鼓起,整个星球近似于碟形,支离破碎的黑色碎块组成了这个碟形巨物的主体。地核位置血红色的光芒比之前暗淡了许多倍,现在它看上去就好像这堆碟形物质中间掩埋了一个光芒黯淡的红色灯泡。等那个核心彻底熄灭的时候,这个黑暗星球也就该完全消失了——我和珊多拉必须在那之前把哈兰制服,因为现在他的荣耀形态还没有彻底崩坏,他就难以离开,一旦荣耀完全坍塌掉,哈兰反而就失去了控制。等到那时候,我很担心外面常规部队设置的空间封锁线能不能奏效:这个堕落皇帝的能力诡异,实力颇强,而且战斗意志顽强的如同一头野牛,之前珊多拉用外面军队的层层封锁来试着削弱对方的斗志——其实只是吓唬人的……
  荣耀星舰与使徒个体息息相关,它可以视作希灵使徒的另外一种存在形式,因此几乎所有能展开星球战舰的希灵使徒都无法离开自己的“荣耀”,在这方面只有维斯卡是个例外,因为每一个希灵使徒的荣耀形态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而维斯卡的特殊能力正好就是“单独行动”(除此之外也应该有其他的力量,不过我没详细了解过),这项能力是独一无二的。记着珊多拉说过,她从未见过有第二个希灵使徒能在展开荣耀的同时还自己跑出去打仗,这一定是那个小疯子当年近乎偏执的战斗执念催生出来的东西。哈兰显然没有维斯卡的能力,所以在他的莱瓦莱特回归之环彻底崩塌之前,他必须在这颗黑暗星球的范围内和我们战斗。
  我们周围满布着灼热的爆炸残骸:大部分是黑暗星球的陆地残片,融化的金属在偏斜的引力作用下四处横溢,在太空里拉出一条条明亮的沸腾之河。珊多拉凌空悬浮在半空,她身后代表夺灵者最高级力量的金色条纹扩展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看上去如同一道金色的天幕,在这道天幕之墙中央的珊多拉如统御一切的君王般,俯视着被她暂时压制的战场,满意地点点头:“哈兰,还要继续?”
  “为什么不呢,”哈兰来到离我们只有不足百米的地方,看上去丝毫不担心在这个距离被我或者珊多拉突袭:对我们这种级别的家伙而言,几百米基本上和近身格斗是一个概念的,哈兰却全无担心,“我还活着呢。”
  珊多拉用冰冷的视线注视着几十米外的敌人,后者的状态显然算不上好,尽管他用浮游炮战术成功地拖延到现在,而且依靠战斗经验和技巧无数次从珊多拉和我的攻击下全身而退,但他身上仍然伤痕累累,庄重威武的军制服上有数个裂口,每个裂口下面都是几乎贯穿身体的恐怖伤痕,希灵使徒体内没有血液,哈兰的伤口中涌动着的是不断逸散的暗红色能量。这些伤口无法顺利愈合,因为他被我命中了一次,现在虚空的力量仍然在他体内盘踞着,不断破坏他的自我修复机能,如果当时我能打的更准一点就更好了,说不定战斗可以早点结束。
  看着这样的敌人,珊多拉面无表情:“那你就继续撑着吧,你知道夺灵者的能力性质,当你的精神力跌破被我压制的临界值之后,你已经彻底没法翻盘了。”
  我注意到哈兰脸上的表情很僵硬,珊多拉每说一个字,他似乎就要用十足的力量去对抗,原先被他如臂指使的那些浮游炮现在全都仿佛石化一样僵在半空,而且就我观察,那些东西正在缓慢地调转炮口,哪怕速度只有每分钟一个线头,它们也确实在珊多拉的控制下转向了。
  夺灵者也能控制“死物”,这听上去很奇怪,但珊多拉曾解释过这个现象。
  按普通人的理解,夺灵者顾名思义就是“夺取敌人心灵的人”,夺灵者的力量只对有“灵”的目标才有效,其实这个理解并没错,普通的心灵突击兵确实是只能控制有灵目标的(这里专指通常人们概念中的“有灵者”),但珊多拉身为心灵控制系最强大的一人,她早已有所突破。
  她对“有灵者”的定义远超过普通心灵突击兵,用她的话说就是:既然一团低能物质依靠化学变化和电位转移所产生的数据流都能被称作“意识”,那为什么一块石头在自然规则的作用下缓慢变化就不能被视作“有灵”呢?珊多拉用她的智慧和阅历来理解世界,并最终将整个宇宙都视作一个有灵的个体,她能理解宇宙万物的“灵魂”,于是她的心灵控制力量得以扩散到任何物体上。对夺灵者而言,如果他们能解析一个目标的“灵魂”,那么目标就是有灵的,哪怕对面是一块石头甚至一个概念都无所谓:只要他们能理解就行。珊多拉能以一己之力理解整个世界的运转流程,所以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就是有灵魂的,在这个世界之内的一切,从一粒灰尘到一个概念都是有灵的,所以当她将全部力量展现出来的时候,只要在世界范围内的东西都会被她控制。
  哈兰的武器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不过只要他和珊多拉在一个明确的物质世界战斗,他就无法回避夺灵者的力量。
  但珊多拉要想控制哈兰的武器也不容易,因为对方的精神力量同样强大,哪怕一个专精心灵控制,一个走传统战斗路线,两个希灵皇帝的精神力也不会有太过离谱的差距,珊多拉要控制对方,必须在精神力上占据绝对上风才行,因此我们陪着哈兰混战了那么长时间——几乎把这个星球全部犁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哈兰本就受损的精神力不断消耗,终于,珊多拉等到了出手时机,她可以用夺灵者的力量完全压制哈兰的行动,就像现在这样。
  “想撕碎我的灵魂?!”哈兰与珊多拉的力量僵持着,他要在夺灵者的心灵碾压下保持清醒,还要努力抗拒自己的武器调转炮口,同时他还要对抗身体上几处致命伤口带来的痛苦,但他没有后退也没有倒下,反而站直身体,缓慢却坚定地向我们走来,“珊多拉·凯尔薇·尤拉西斯,恶趣味的战歌公主,每一个死在你手上的敌人都是在肉体崩溃之前先灵魂崩溃的,果然名不虚传。”
  “你现在是敌人,”珊多拉俯视着哈兰,“你站错了队。”
  “毫无意义,”哈兰只有四字作答,他已经没有浮游炮可调遣了,于是他突然抽出了自己那把演礼指挥刀,这种指挥刀原本并非真正的武器,但聊胜于无,哈兰就这么冲到珊多拉面前,“你也是敌人!”
  他被我轻而易举地拦下来,甚至没能接近珊多拉周围十米,我卡着他的脖子,尝试将自己的虚空力量注入这个强硬家伙的灵魂以逆转他的深渊状态,不过遭到非常强烈的抗拒:看来净化一个皇帝必须要等对方足够虚弱,而现在还有点为时过早。
  哈兰困惑地看了这边一眼,那表情好像很奇怪我是从哪冒出来的:我都跟他打半天了!
  看样子珊多拉的心灵力量已经快压垮他的神智,哈兰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你觉得自己还能战斗?”珊多拉声音平静,用近乎陈述的语气问道。
  “我还活着,”哈兰晃晃脑袋,突然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他浑身上下的伤口猛然迸裂出火花,瞬间爆发出的力量竟然挣脱了我的钳制,这个疯狂的家伙再次冲向珊多拉,“你以为一个活着的使徒,会投降?!”
  我这次没有动手,倒不是来不及,而是珊多拉在精神链接中阻止了我。这是哈兰以堕落皇帝的身份进行的最后一次冲锋,理论上是他堕落使徒生涯的谢幕之战,珊多拉希望能由她亲手击倒这个顽强的对手,也算是她对昔日同僚的尊敬:我尊重这个选择。
  他们进行了极其短暂的交锋,两个擅长用远程力量和军团作战的对手,最后却选择用骑士型的决斗来结束一切,战斗只有电光石火的一秒钟,两人在这一秒钟内交手了不知多少次,最终,两道身影俯冲向最近的一座太空浮岛,哈兰身上多了数道伤痕,手中的指挥刀也被拦腰折断,珊多拉的深渊利爪抵在前者胸口,随后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
  剧烈的冲击导致浮岛上被撞出一个小型的环形山,哈兰被钉在环形山底,胸口被深渊利爪贯穿,利爪和他身体接触的地方不断冒出仿佛烧灼一样的黑色烟雾,但对希灵使徒而言,这并非致命伤,他还有力气挣扎,并死死地握住那黑色的尖锐指刺试图把它拔出来。珊多拉保持着压制的姿势,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自己利爪下的猎物,在深渊形态下,珊多拉的造型多少有些狰狞,而她用指刺将敌人钉在地上的作战方式也着实凶残,不怪她平日里不怎么喜欢动用自己的深渊形态:这可真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景象。
  “你快要足够虚弱了。”珊多拉和哈兰僵持了数分钟,突然幽幽说道。
  “我可没听说过战歌公主喜欢折磨自己的猎物,”哈兰愤怒地挣扎着,“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你和我们所有人都一样!”
  “我会记住你这句话的,一会算账,”珊多拉突然解除深渊形态,“我现在的意思是——你做好准备变回自己了么?”
  “什……”哈兰首先是诧异于珊多拉竟然真的解除了对他的所有压制:包括深渊利爪和心灵碾压,然后诧异于一个砂锅大的拳头正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
  “吔我浪子回头打脸拳啦!”
  接到珊多拉的信号,我抡圆了一拳轰在哈兰下巴上,拳头落下的一瞬间我就清醒地认识到一件事:刚才那场史诗般的谢幕之战已经结束了,现在剧情不可挽回地回到了希灵风格。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自己的技能可以好看一点,或者有个拉风的名字也行,这样起码也能对得起当前气氛,不过看从未来穿越到这的晓雪都跟我一样惯使一双王八拳,我就知道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自己是拉风不起来的。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哈兰,他的形象在两秒钟前虽然不算伟大但起码很高大,但我还是不得不一拳揍上去……好吧,反正哈兰自己都没发表反对意见。
  当然他没发表意见的最主要原因是:一下子被打懵了。
  伤痕累累的堕落皇帝惊愕地看着我,刚才那一拳并非真的杀伤招式,对他而言大概也不疼不痒,除了自尊我估计他没任何损失,所以他现在只是错愕。在他眼中,我的造型一定很奇怪:一个大致有着人类外形的黑暗之影,而且为了省材料连腿都没有,就跟个幽魂生物一样在半空飘着,这个“幽魂生物”刚才还揍了他一拳,并且“动机不明”,我要是哈兰,这时候都有心打电话找知心姐姐求助了……
  “看来腐蚀颇深,”珊多拉皱着眉头,“阿俊你再试试。”
  于是我继续抡圆了那啥那啥——我当然知道要在短时间内把哈兰恢复过来是不可能的,当初逆转化一个文森特?卡洛,自己跟晓雪都父女混合双打了半天,现在这个哈兰哪怕再虚弱,他的腐化程度也在那摆着,我心头默念一声抱歉,在哈兰从困惑到愤怒的视线中继续浪子回头打脸拳……
  想必很多人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逆转化非要这么麻烦?为什么逆转化必须一顿胖揍?好吧其实一开始我也这么疑问过,并且召集了半打的塔维尔加班加点研究过这个问题,后来的结论就是:普通堕落使徒是容易逆转化的,只要把他们挂载到虚空生物的精神网络中,随着时间推移就能自动逆转化,但对腐化程度深、个体实力强并且意志更加坚定的首领级感染者,浪子回头打脸拳最有效,成功率也最高(目前是百分之百),而且起码到未来晓雪十七岁的时候还是如此。
  个中原因似乎与我当年和冰蒂斯的一场大战有关:那是浪子回头打脸拳(这个名字说出来我就一哆嗦)第一次出现,或者说,我第一次使用完全体的虚空力量将一个高阶深渊生物转(打)化(脸)回来,而在那之前,被自己无意识转化的维斯卡其实并不是通过“标准方法”净化的,自然也不具备可操作性。虚空生物诡异的信息摄动力在这其中产生了作用,导致我以后如果想快速并且可控地逆转化一个深渊生物,唯一的办法就是重现当初和冰蒂斯的恶战……
  如果当年跟我打架的不是冰蒂斯那样的女流氓情况或许还好点,如今的打脸拳兴许有个比较拉风的名字或者帅气的招式,但很可惜冰蒂斯是个女流氓,当年她跟我对着抡了好几个钟头的王八拳,这尼玛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清醒了没?”我摁住哈兰的脖子,死死地盯着对方,刚才的胡思乱想让我觉得自己动手有点不地道,但看到对方眼神中疯狂的破坏欲,我立即把那点愧疚放一边,“看来你还得清醒清醒!”
  误入歧途的反派,果然就是要男主一顿胖揍才能迷途知返啊!我算是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电视剧里演到最后都是反派被摁地上叮咣五四一顿K,然后吐着血沫子和大门牙幡然悔悟了。
  虽然现在这情况吧,男主挫了点,气氛也不太正常,更重要的是被摁在地上的那家伙威武的比我还像主角——我都有点觉得自己是反派了。
  “哈兰,如果你还有一点使徒的荣誉感,就配合你体内新出现的力量,去控制自己的思想。”珊多拉盯着哈兰的眼睛,她帮不上忙,但她希望能唤醒哈兰体内正常的人格,虚空生物的净化能力应该已经生效了,如果哈兰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本性苏醒,他在净化过程中就能少受很多罪。
  哈兰的眼睛中充满困惑和怒火,他仍然被自己的破坏欲控制着,而且奋力睁开了我的钳制,尽管只挣开一瞬间,这爆发力还是让人吃惊,他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试图反击,我再次将他击倒:“你TM听我老婆的话!我们这是在救你!”
  “……死……”哈兰憋出一个字,再次冲了上来。
  我无奈,再次将他放倒:“只要你一刻不回复清醒,我就一直揍下去,你看着办吧!”
  回应自己的只有意义不明的低吼和一次次的反击,这个循环似乎持续了很久:我将对手放倒,他满腔怒火地反击,我再次将对手放倒,他再次满腔怒火地反击,我再次将对手放倒,他满腔怒火地反击,并且奋力抵着我的拳头大叫:“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也动了真火:“我跟珊多拉为了让你清醒回来你知道下多大代价吗?!你知道我们一轮饱和轰炸就足够把你跟你的军队炸干净吗?!你TM还问我有完没……诶,你说话怎么正常了?”
  我注意到哈兰眼神中的疯狂破坏欲已经消散,他体内的深渊反应也不知何时平静下来,哈兰跟我声嘶力竭地对吼:“我早就清醒了!”
  我:“……那你怎么不早说!”
  哈兰一下子也懵了,似乎他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已经清醒,却还是跟我打了这么长时间,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你把我摁地上打半天了,我下意识还个手不行吗!?”
  我一想,好像也对……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各种相认……
  黑暗而冰冷的太空,支离破碎的战舰,偶尔有一道闪光划过黑暗,那是最后正在零星交火的战区。我们脚下的黑暗星球已经彻底瓦解,连同那个暗红色的核心都没有剩下,本就是架空造物的荣耀星舰在坍塌之后没有留下丁点的残渣,它就像一个噩梦般消散在冰冷的现实中,让人实在难以想象,就在几分钟前,这里还有过一个直径达数千公里、由破碎星骸组成的太空实体。
  哈兰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军装,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他就这么立于空中,表情平静如水地看着太空中的景象,视线穿过数十万公里的阵地,看着自己辉煌强大的军队如今百分之八十都变成了残渣碎片。破碎的星舰残骸和遥远战区的闪光在映在他深色的眼眸中,这个老皇帝耸耸肩:“于是,就这么落幕了。”
  “抱歉,我们不得不消灭他们中的大部分,”珊多拉在精神连接中作答,她很少对人表示歉意,但面对这个被新帝国打到近乎全军覆没的昔日同僚,她不得不说声抱歉,“希灵军人几乎无法俘获,我们每次能顺利捕捉并逆转化的士兵数量极其有限,我个人希望能挽回更多同胞的心智,但这不现实。”
  “没关系,被幽能净化,对他们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哈兰非常平静,“我有很多问题——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复原’,你们究竟如何躲过了当年那次灾难……以及刚才我挨的那顿揍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我要了解的东西还真挺多。”
  在哈兰提到“如何躲过了当年那次灾难”的时候,珊多拉明显露出失落的神色:她原本还寄希望于能从哈兰口中了解到关于大灾难的更多情报,以及复仇军被“屏障”封锁在异世界的真相,但现在看来哈兰对这些了解恐怕也有限。片刻之后,珊多拉释然她笑笑:“新帝国眼中的堕落使徒从来都神神秘秘,有一堆不为人知的秘辛,看来在你们眼中新帝国也差不多。我们会给你解释清楚的,而且我建议你现在就把自己的记忆转存到别的什么地方。根据以往经验,堕落使徒在被逆转化之后的一段时间会发生局部记忆消退,原因不明,但似乎是你们背后的某位大人对所有堕落使徒动了手脚。”
  哈兰顿时一愣,随后眼神中闪过一些亮光,看来他已经开始检查自己的记忆库了,不过再怎么备份那个记忆库也只能进行杯水车薪的挽救,我们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对这方面的规律很清楚。堕落使徒在“复原”之后会很快失去他们在“那位大人”手下效命的细节记忆,这在最初非常迅速,仅需零点几秒就会完成,随后速度剧烈放缓,直到数天后结束,而最关键的核心问题:堕落使徒的名册,军事实力,深渊帝国疆域图之类信息就是在最初那零点几秒钟内删除的。贝拉维拉和卡特?卡洛等人现在都没能复原这部分资料,说明这种删除是在系统底层进行,没有挽救的余地。
  我则有点抱歉地看着哈兰,毕竟自己刚才还对人家一顿胖揍来着:虽然那事出有因,但我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说实话到后来我都觉得自己才是个反派了:“那什么,刚才打嗨了,没注意你已经清醒过来了……”
  “我的复原果然和你刚才的举动有关么?”哈兰一边备份自己的记忆库,一边把视线放在我身上,今天是我和他第一次面对面接触,但在这之前我们已经进行过数次不碰面的交锋:每一次交锋都惊心动魄,血流成河,我不自诩为英雄,但自己确实和这个哈兰之间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估计他也一样,“真奇怪,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那样做才能唤醒被污染的使徒,说是战斗,那根本没什么杀伤力,你好像压根没打算打伤什么人,倒更像是在……捣乱。”
  我心说要当年和某个女流氓决斗的时候俩人是比赛打坐多好,也不至于虚空第三人的成名绝技就这么被固化成一套王八拳了,但估计哈兰听不懂这个典故,于是我只能抱歉地笑笑:“个中原因很复杂,反正像你这样污染严重,精神力又强的家伙,我就只有这一招可用了,不过下回我会注意观察患者表情的——刚才我是真没看出来你已经醒了……”
  哈兰默然,刚才那富有心理冲击的一幕还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我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提起这茬,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另外有个比较好的消息吧,扎多姆已经被捕获了。”
  扎多姆,哈兰军中的第一将军——大概就相当于潘多拉之于帝国军的价值,俩人的区别也就在于扎多姆显然不是把思考回路扔外面那拨的,人家智勇双全。我相信哈兰对扎多姆一定甚为器重,每一个希灵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无疑就是自己的将军,在帝国历史上从无例外。
  对现在的哈兰而言,他的大将军仍然健在无疑是最振奋的好消息。
  其实在我和珊多拉前来抓捕哈兰的时候,另一拨人马就专门去对付扎多姆了,我们并不担心后者跑掉,因为任何希灵将军都不可能抛下自己的皇帝独自逃跑。负责抓扎多姆的是神族条子五人组和晓雪,前面五个分别是1T、2T、3T、4T和dps(冰蒂斯——虽然她确实很能嘲讽但她仍然是个dps),后面那个是小地图,这六个人出马可谓阵容强大,尤其是冰蒂斯的火力绝对打扎多姆还有富余,所以他们的抓捕非常顺利。另外鉴于晓雪也继承了我的衣钵,所以扎多姆的逆转化也比较顺利。
  ——我的意思是晓雪打沙包的时候没遇上太大反抗,根据冰蒂斯传来的消息,他们是把扎多姆吊起来打的,比我和珊多拉这边还不人道。
  哈兰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看来他一开始没想到除自己之外还有首领级的将领被捕:活捉一个首领级使徒的难度是显而易见的:“你们一定费了很大功夫,扎多姆非常强大。”
  “偷袭耍赖下绊子背后捅刀打闷棍下黑手,最后派我们这边一个女流氓伪装成乱入的深渊生物把扎多姆骗的分了心,”我回忆着冰蒂斯刚才传给自己的“战报”,“总体上还是很顺利的。”
  哈兰:“……”
  最后一点零星的交战终于结束,勤务梯队开始处理战场,可能会有人认为这种太空战争没什么打扫战场的必要,反正宇宙这么大,太空垃圾也不是在自己星球的轨道上——这种想法很不可取,帝国军和堕落使徒交战的战场必须有人在后期打扫才行。这里漂浮的残骸不是充盈着幽能,就是残留有深渊反应,这些东西对世界都有破坏性,后者尤甚。假如有懵懂无知的异种族不小心跑到这个世界,把一块残留着深渊反应的战舰残骸捡回去的话,那后果更不堪设想。我们已经充分见识了旧帝国随地乱扔不可燃垃圾造成的麻烦,现在当然会尽可能避免产生类似的“历史遗留问题”。打扫战场不一定要把这里的残骸都回收起来,但至少要用特殊手法把那些东西上附着的幽能或深渊中和掉,这样剩下的也就是金属碎块了,放着不管问题也不大。
  视线中残骸满布的景象让我颇有点肉疼,我是多么希望哈兰现在还能开个大,把交战双方再重置一下啊——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事情没有十全十美的,先不说哈兰的荣耀形态已经被打爆,哪怕他能开个大,估计结果也就是所有人再打一场,结果不会比现在好到哪去。
  “准备好去见自己新朋友了么?”陪着哈兰在太空中缅怀了一番战争中逝去的英魂,我对后者做出邀请,不过很快我的视线就落在对方那一身惨烈伤痕上,“额……你这伤是不先处理一下?”
  哈兰无所谓地笑笑:“死不了,先这么放着吧,从战场上下来带点伤很正常。”
  我透过哈兰胸口的大洞看着对面的太空,感觉脑门上一阵阵冷汗,天知道这家伙眼中到底什么样的伤才算严重,不过对方的伤是被珊多拉的深渊利爪和我的虚空力量打出来的,要恢复起来确实麻烦,看到他好像真的没什么大碍(哈兰的标准:暂时死不了就是没有大碍)的样子,我也就不再提这茬,等回去之后先把他送到修复仓得了。
  我们稍等了一会,确认哈兰的精神状态已经彻底稳定——大家应该还记着堕落使徒刚刚被逆转化的一段时间内会有精神不稳定的情况出现,虽然哈兰看上去一直很正常,但这是因为他的正常人格异常坚定,精神不稳的情况却还是存在的——随后回到了帝国上将号的舰桥。
  指令大厅依然繁忙,各级指挥官在统计各单位的战损以及分派战后损控任务,从黑暗死寂的太空骤然回到这个温暖明亮的地方,我忍不住深吸口气:呼吸虽然不是必要的,但当了二十多年人类,果然还是习惯喘气了。
  哈兰似乎觉得自己在这一个多小时里的经历还是有点不可思议,他眨眨眼,看着帝国军的指挥中心:“难以想象,不久前我们还是敌人,现在我却站在你们的指挥部里。”
  珊多拉淡然开口:“帝国覆灭之后,很多事情的发展都偏离了常轨,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曾经怎么也想不到的,比如在战场上枪炮相向。对了,我还记着你刚才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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