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3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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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巳时不到,余舒两手空空地站在院子门口等人。
  不多时,就看到薛睿身影,后面跟着两个随扈,拎着水囊背着弓箭等物。
  余舒走上前去,望望他身后,问:“马呢?”
  昨晚上他就是拿骑马勾搭了她留下来。
  薛睿道:“已经牵到南门了,走吧。”
  “嗯,你怎么还带着弓箭?”
  “外面林茂,这个时节多有野兽走动,万一遇上了豹子老虎,也好防身。”
  余舒脚步一顿。
  薛睿扭头看她,弯眼笑道:“怎么,害怕了?”
  余舒撇嘴,“我早上出门就给自己算过一卦,今日有些不顺,你可别乌鸦嘴,再吓唬我,我就回去睡觉了。”
  说着就要转身往回走,薛睿见状,连忙伸手拉她“诶、诶,怎么就开不得玩笑。好了,我带弓是想着打几只山鸡野鸟,晌午咱们在外面烤肉,尝尝鲜。”
  余舒顺着他力道被拉了回来,转头一笑,反手扯住他袖子,拉着他往前走:“烤肉吃么,这主意好,快走吧。”
  薛睿看她说风就是雨,也不计较,难得有机会出来玩,自是要她开心才好。
  两个人走的快,一盏茶后就出了西门。
  早有马夫候在路上,牵着两匹马,一黄一白,都是膘肥体壮的样子,精神极好,等他们到了跟前,余舒瞧瞧这个,瞅瞅那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匹纯白无杂的白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扭头问薛睿道:“我骑哪个?”
  薛睿一看她眼睛发亮,就知道她相中的是自己的座驾,便笑着从马夫手中牵过那匹白马,伸手对她道:“勾玉性情温和,应该不会把你摔下来,我扶你上去。”
  
  第四百六十三章
老虎来了
  
  对于余舒这种胆子大的初学者来说,骑马并不难,有一匹好马,有一个人寸步不离地看护着,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她就能骑在马上小跑了。
  华珍园西南外修拓着一条弯长的马道,直通向西山围场,路面平整,沙土柔软,道旁栽着高大的榆树,夏季里郁郁葱葱,打马经过,头顶避日,只有微风送凉,拂在人面上,暖洋洋的惬意。
  薛睿并排跟在余舒身侧,两个人有说有笑,跑跑走走,两名随扈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落在他们后面。
  余舒小跑了一段路,略显生涩地放慢了马速,欣赏这郊野怡人的风景,一只手抚摸着胯下这匹温顺的白马脖颈,扭头对薛睿露齿笑道:“自打我去年进京,这还是头一回跑出来散心,托大哥的福。”
  薛睿对余舒到安陵之后的经历了若指掌,闻言只能暗叹她是个劳碌命,初来乍到时,拖带着弱弟和失忆的景尘,忙于生计,在坊市里摆摊算命,一个人养家糊口。
  后来她被他说服参加大衍试,又忙于应考,再来就遇上景尘不告而别,并且因此同纪家结仇,麻烦事接二连三地找上她,哪里有时间偷空出来玩。
  他将余舒的种种遭遇看在眼中,有时都替她这孤身女子捏一把冷汗,可是她这当事人非但没有怨天尤人,反而越挫越勇,仿佛有用不完的精神,从不追悔过往,一个劲儿地朝前看,活得真真切切,令他钦羡。
  薛睿看着余舒的眼神微微闪动,朗声道:“这里还是没脱了京畿,玩乐之地,终究不是真自在。日后有机会,我带你见一见这大江南北各色的风光,塞外的草原,长白山的雪,山岳云海,西疆大漠,美不胜收。”
  余舒不是没眼界的,但看着薛睿说起这些时飞扬的神采,心神还是不禁被他引动,眼珠子一转,调侃道:“我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这些地方都曾经去过似的。”
  薛睿浓眉挑起,摇了摇手中黄藤马鞭,“去是去过,可惜没有游遍,未能尽兴啊。”
  余舒心里早有一个疑问,难得说到这里,顺势就问他:“我听人说,你几年前离开安陵,这一走就是二三年,便是去游山玩水了吗?”
  薛睿转过头看了余舒一眼,嘴角笑意不知为何淡下,慢慢“嗯”了一声。
  余舒看他这表现,眉心肉跳,不禁就联想到前不久在辛六那里听来的传言薛睿因为十公主病逝,伤心之下遁离安陵,莫不是真的疗情伤去了?
  一想到这里,余舒心里便怪怪的,偷偷打量着薛睿的脸,心里直犯嘀咕:三年前,那十公主才多大点儿,按照排位,至多是和九皇子刘昙一样的年纪,那时不过十二三岁,就算薛睿也才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也不能就爱的死去活来吧?
  可是…这也说不准,薛睿的亲姑姑是宫里的贵妃,他本人又很得今上喜欢,年小时常在宫中走动,和那位十公主是两小无猜倒也可能。
  要不然,明明没有指婚,为何薛睿这大好的青年,却空了两三载没有再议亲,一直耽搁到现在?
  余舒越想越纠结,一面不希望薛睿心里还存着别的女人,一面又想不通他当年离京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薛睿却不知余舒心中臆测,眺望了远方,对她道:“再往前走不远,就进围场了,我们就在这附近停下吧。”
  余舒点点头,同他一起下马,等后面两名随扈催马赶上来,就一同往河边走。
  “公子,喝口水吧。”两个随扈当中年纪小的那个解下水囊,捧到薛睿面前。
  薛睿接过去,拧开木塞,转手递给了余舒,后者笑笑,眼皮一抬,就看到那个递水的小厮正拿眼瞅着她,微微撇嘴,似乎对她有所不满,余舒心中一动,假作没有看见,喝了几口水,随口询问薛睿:“这俩小子是华珍园的仆人,还是你从府里带出来的?”
  薛睿道:“他们两个都是府里的,跟着我有些年头了,贵三儿是从供人院出来的,宝德是我奶娘的小儿子。”
  他倒是解释的仔细,还分别指给余舒认了认,正在拴马的那个稳重的青年比薛睿大三五岁的样子,便是贵三儿,而刚才递水的那个,叫做宝德。
  余舒听到贵三的名字,就想到忘机楼里的两个伙计,狐疑道:“咱们忘机楼的贵七和贵八,和这贵三儿是兄弟?”
  薛睿扭头望了树下拴马的青年一眼,对她道:“不过是取了同一个姓,叫起来方便,兄弟是兄弟,却没有血亲,供人院那里头,你又不是没去过。”
  说着话题一转,就问她:“对了,白家的小公子,就是你给小修选的那个书童,现在怎么样?”
  “挺听话的,人也懂事,小修跟着他学写字,长进不少。”
  薛睿突然提起了白冉,余舒倒也没有多想,她看着不远处缓流的河水,眼尖地瞧到一两条鱼在河里蹦跳,便嘴馋道:“唉,早知道带上鱼竿鱼篓,还可以加餐。”
  “你还会钓鱼?”
  余舒得意道:“那是,想当初——”
  话说一半,突就卡住了。
  薛睿问:“想当初什么?”
  余舒有一瞬陷入回忆,是想到当初商船遭劫杀,他们跳江脱险,在林中求生那段日子,就是靠着她打麻雀捉鱼熬过来的。
  “嘿,没什么,好汉不提当年勇,都是过去的事了。”余舒一句话糊弄过去,就开始催促薛睿:“不是要去打野味吗,赶紧走,我都饿了。”
  薛睿察觉到她藏了话,却没追问,转而交待起她:“那你就待在这儿玩玩水,看看鱼。我带宝德去林子里转转,尽快回来,你别乱跑。”
  余舒不大乐意:“怎么不带我去,不知道坐吃等死最无聊吗?”
  听她胡言无忌,薛睿哭笑不得,伸手拍她脑瓜:“瞎说什么,你要是无聊,就和贵三儿一起搭火,你又不会拉弓射箭,去了也是添乱。”
  余舒想说她会用弹弓,打鸟儿那叫一个准,又一扫贵三儿拿到跟前来的长弓羽箭,装备精良,到底没好意思把她的寒碜玩意儿说出口。
  “唉,那你去吧,小心着点儿啊。”
  余舒没有多嘴去提醒薛睿什么豹子老虎的,就怕她乌鸦嘴说成了真,也是算准了他今天风调雨顺,才没有过多担心。
  薛睿走后,贵三儿先是在河边一处阴凉的地方,给余舒收拾出一个坐的地方,铺上麻席和软垫,摆上两盘清早才从华珍园里摘下来的新鲜果子。
  然后就尽职尽责地在四周收拾柴火,倒出随行的炭石等物做准备,余舒想上去帮忙,被人客客气气地挡开了。
  “姑娘玩水去吧,这些小的来做就好。”
  余舒摸摸鼻子,就在不远处坐下了,捡了枚番石榴来啃,一手放在浅滩里拨水花,倒还凉快。
  她在这边是清闲了,却不知另外一面,正有一群人朝着河水方向不断靠近。
  。…
  “晦气,真晦气,还好咱们跑得快,不然就要命丧虎口了。”
  八皇子刘鸩拍着胸口坐在马上,频频回头,面有菜色,只怕刚才山头上卧的那一只吊睛白额虎会追上来。
  十三公主侧坐在刘昙马背后面,一手抓着她皇兄腰侧,闻言冲刘鸩刮刮脸,取笑道:“八哥是个胆小鬼,还说要带人家进山打老虎呢,刚才就你跑得快。”
  八皇子脸上讪讪的,转头去看了看身旁清冷自若的景尘,忍不住拉他下水:“景尘在山里修行了这么多年,武功高强,应该不怕那些猛兽吧,怎么见了那条大虫也跑了?”
  景尘瞥他一眼,道:“我看你们都跑了,我留下来做什么。”
  一盏茶前,他们还在西山围场打猎,刘鸩带路,到了一处山岗下面,还没走近,抬头就瞅到一只小山墩似的老虎在半山腰上打瞌睡,吓得刘鸩魂飞魄散,惊呼一声,掉头就跑,一干人自然是掉头跟上他,路上跑散了不少奴仆,刚好丢了指道的,所以他们几个就迷了路。
  刘鸩语塞,十三公主“咯咯”直笑,趴在刘昙背上,一脸的娇俏顽皮,也是她刚才没有亲眼看到那只大老虎,不知道可怖才笑得出来。
  刘昙望着前方树林的分叉口,侧头询问景尘:“师叔,我们往哪个方向走好?”
  景尘抬头望日,微眯起眼睛,手指在袖中掐算,知道他要找的人在东南,便指了一条路,说:“走这边,前面应该有条河。”
  刘鸩连忙道:“对对,找到河就知道回去的路了。”
  刘昙于是派了奴仆到前面探路,寻找河流。
  且说这一群人骑着马走啊走,走出林子,离围场是越来越远,却近了河边,不多时就看到了白色的石滩,视野一下子就变得开阔起来。
  “你们瞧,前面有河!”
  十三公主欢呼一声,就要从马上跳下来,好险被刘昙拉住了,自有奴仆跪上来拿背当踮脚,小心翼翼扶着她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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