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很多(校对)第65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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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便是这些人,此处再往北不过二十里距离,就是那些人所在之地,我看这些人形容鬼祟,恐怕和那些人有说不清的干系。”
  “何况那些人便是四五十名凶悍武夫护着两名姿容秀丽的年轻女子,恰和这些人符合,弟子怀疑,我等要追捕的两人便在其中。”
  那中年男子拈须沉吟道:
  “那依金玉你的意思……”
  陈金玉双目晶亮,抱拳道:
  “不若先将这些人带回门中,仔细查探,以防万一。”
  被他称为师叔的剑客思考一二,点了点头,然后道:“那你且去,这些武夫便交给师叔处理,虽然如此,金玉你出手时候,切记勿要唐突了几位佳人。”
  然后看向宫玉几人,微笑道:
  “几位姑娘勿要担心,我等也是有令在身,不得不冒犯。之后入了门中,自然会好生检查,若当真是我等弄岔了,定然会将几位姑娘完璧送出,必不教姑娘受些许委屈。”
  言语间那口气,分毫不将王安风这一行人看在眼中,仿佛探囊取物一般轻松自在,言语中隐晦意思,纵然是生性谨慎如田志德,也忍不住在心中升起了满腔怒火。
  中年男子抬手,旁边自有弟子奉上长剑。
  既然敢放下大话来,自然也有几分本事,长剑入手,神色变得虔诚许多,身上气息升起,锐利如同剑锋,即便是在六品武者中,也算是数得上好的好手。
  陈金玉驱马向前,胯下所骑是江湖中值五百金的好马,手中剑是江南道名动一时的好剑,剑鞘剑身一片幽绿,仿佛弄巷深苔,骑乘骏马,气定神闲往前踱步,然后便骤然奔驰起来。
  马蹄扬起,重重砸落在积水中,溅起了一朵朵水花,声若奔雷,转眼间便奔过了十数米距离,虽然尚未达到这匹马速度最快的水准,可是裹挟劲风,马鬃抖动狂乱,也自有一股骇人气魄。
  临近的时候,坐在马背上的陈金玉身躯前探,轻舒猿臂,手中名剑借助了骏马奔腾如雷的劲道,破空声音叫人胆寒。
  出这一剑的时候,他心中无悲无喜,连带着对于昨日惨败的懊悔痛恨,连带着对于那几名女子的惊艳一齐压下,使得这一剑越发凌厉刚猛。
  他心中自信,这一剑之前,就算是大秦威震诸国的明光铠,也只是一剑两断的下场,前面那几辆货车,更是不值一提,连带着还能够劈砍下来好几颗人头。
  田志德面色略有惨白之色。
  在这样的奔袭之下,他何止是不是对手,恐怕一合之下便要重伤甚至直接濒死,费破岳所传的招式当中,足足有三招可以破掉这借了势的一剑。
  可眼睛看得到,脑袋想得通,不代表就真能做到,否则天下论武的时候大家伙儿也用不着比来比去,你说一招我说一招,如同读书人一般便可,哪里还需要打生打死?
  王安风看着那鲜衣怒马的年轻剑客意气风发,显然是打算杀几人过瘾的模样,神色平静,手指微屈,那柔软落叶上已经附带了山岳般凝重气劲。
  便要在出手时候,心中微动,未曾以寻常手法激射而出,反而用上了神偷门的武功路数。分出数道内气在手臂上经脉轮转滚动,一气呵成,只以这落叶为己身,屈指弹出。
  仿佛只是秋日浓时从树梢飘落的叶片,轻柔飘出,无声无息,在这个双方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况之下,没引来多少注意。
  可这落叶却一气飘出了数十米距离,和那刚猛奔来的劲马冲撞,本只是被踏在马蹄下的下场,可是那马却仿佛直接撞上了昆仑山,狂奔之势骤然止住,发出一声凄厉长嘶,整匹马毫无征兆重重摔倒在地。
  那骑乘马背,英姿飒爽的黑衣剑客一个不察,直接给震飞出去,他的武功修为还远远没有到了一口真气绵绵不尽的程度,此时心神内力都在剑上,用不出轻功,便像是个滚地葫芦,地上连翻滚动,好不容易才停下来。
  脸上有茫然之色,一身利落潇洒的黑衣劲装更是沾染了泥泞,变得满是狼狈,抬起头来,看到了旁边一只战靴,那边中年剑客已是神色大变,手持长剑,瞬间飘出数十米。
  手中一口剑,绽出璀璨流光,顺势抬手便是一道凌厉剑芒斩出,气焰赫赫,直取神武老卒曹立民,后者却仿佛未曾察觉,面容狰狞,只顾抬手擎刀。
  前面摇摇晃晃,似乎已经酣醉的白发文士放下酒壶来,醉眼朦胧,伸一懒腰,张嘴呵出一口酒气来。
  醉来豪气不肯收,呵气雷霆压牛斗。
  轰地一声,那到煊赫剑芒直接炸成了数段。
  神武府老卒曹立民一声怒喝,四十余名神武府几乎熟悉到仿佛本能,整齐划一踏出一步,手中长刀扬起,瞬间变阵,仿佛一簇簇锦绣牡丹原地绽放。
  牡丹中有一品红,通体纯白,唯独花瓣尾端有一点殷红。
  腰刀森白,刀锋染血。
  这一变阵,名唤一品红。
第三十七章
吝啬,豪气
  凌冽刀光层层叠叠,次第绽开,如同秋水般流转不定,给刘陵驾车的老仆无意识张大了嘴巴,只觉得眼前所见仿佛有冷意直沁入了人骨子缝里,连眼睛都是凉的。
  等到那刀光敛去时候,先前颇有些趾高气扬,不将这边众人看在眼里的青年剑客已经扑倒在地,眼见没有了生息,身上流下来一地血污,侵入积水中,晕染出层层红晕。
  啪地一声响,四十三人神武府整齐划一撤刀退步,除去积水中多出些殷红颜色,地上扑倒一人尸身之外,和方才并无半点差异,就连神武府诸多武者面容也是一般无二的淡漠寻常,手中刀停在原本位置。
  这种沉默中的力量带来远比嘶声怒吼更具压迫性的威慑性,无论敌我,在这个时候都有些觉得呼吸困难。
  这一招一品红是尉迟杰苦心冥想出来的阵法,神武府上下每日里习练至少两个时辰,如何布阵如何变阵如何绞杀,极为熟悉。
  方才刹那之间,刀光次第闪过,如同水波流转连环,陈金玉似是被生生凌迟一般,身上要害处都被大秦腰刀斩过。
  每一刀不求入骨三分,只求一气呵成,首尾相连,循环无端,不给对手挣脱开来的机会,只在第三息时间,陈金玉一身护体内气已经被连绵攻势撕裂开来。
  第五息时候便再握不紧手中名剑。
  第七息时候就是死不瞑目的下场,身上狼狈,双目怒睁却已经没了先前桀骜神采,似是两块灰扑扑顽石,就那样倒在地上。
  他是这一剑派年轻一代中数得上号的英才,而今倒毙在此,那中年剑客心里面本应该满是惋惜愤怒,更应当仗剑上前厮杀,但是此时却不见了这诸般情绪,反如惊弓之鸟,双眼连续左右扫视,心里没了傲气,唯独只剩下了说不出的惊惧。
  方才他出手那一剑并非寻常,在江南道里可有着偌大的名头,号称是‘凌月华’,因为心忧陈金玉安危,并未有丝毫的留手,乃是倾力而为的真功夫,就算是有十数名甲士在前,也要给这剑芒拦腰斩断。
  但就是这样一道剑芒,竟然没个征兆,才出手来便径直炸裂开,消弭在空中,如何能不令他心中惊怖难言,看这般迹象,显然是有了不得的武道高人隐在一旁。
  只是不知这位高人是恰好路过此地,不喜他们行径,方才出手告诫一番,还是为了要保护这一行人,若是前者,尚且还有回转余地,若是后者,便是他还有十条性命,今日恐怕也要一齐交代在这里。
  心念至此,不由得越发忐忑,勒马停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眼前所见处处可见疑点。
  那两个喝酒的老迈男子,模样气度实在有些过于豪迈,几名清丽女子嘴角微笑则似乎别有意味,就连那面色煞白的老仆,以及憨厚如同杀猪屠夫,沽酒小二的随从都带上了些许高深莫测的韵味来。
  额上渗出汗滴来,心中战意顿消。
  曹立民是何等经验,若是要比一对一的厮杀,十个他或许也不是这些大宗门精心培养出的武者对手,可若是要论对于战机的把握,这些一路顺遂的宗门子弟如何能够和这在沙场上搏命的武夫悍卒相比?
  当下只是一眼便看出了这中年剑客已经全无战意,心中慌乱,曹立民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持刀右手低垂,背在身后,无声无息做出了几个动作。
  那剑客好歹也是中三品高手,对于所处场所气机变化自然有天然的感应,察觉到异样,但是尚未反应过来,伴随着咔嚓一声机括脆响,数十枚森寒棱形弩矢便如飞蝗一般扑向他周身要害。
  剑客石礼文微微一怔,旋即便升起一股激怒,激怒过后却又是一种恐惧,在他看来,这些武功微末之辈敢对自己出手,依仗的便是背后存在的那名高手,心中对于想要讨好师兄而跟着了陈金玉来此越发懊悔。
  早知便不要他那两本秘籍和女子。
  心中念头不过一瞬间事情,石礼文当下抬起手中长剑,或拨或点,仿佛在身周有一条游蛇流转,连续三波足足上百的破武弩矢,竟然尽数被他点开。
  可是因为分出了心神戒备那位必然存在的高手,已经顾不得周围三名剑派弟子,一名弟子被弩矢直接钉杀,另外两人也被打杀了坐骑,翻滚下马,跌在地上好不狼狈,尚未爬起,便给自家师叔拨开的弩矢给射中,做了冤死之鬼。
  手中弩矢尽数射出之后,曹立民右手持刀,主动跃出,身后四十二人毫不犹豫,直接跟在曹立民身后杀出,行动之间也未曾失了章法,一直以军阵排布配合,借着石礼文心中惊疑不定,竟然生生和其打平。
  王安风闭目,右手重新摄起来一枚落叶,拈在指尖,依照方才手段重新打出,一连数招,都在那剑客想要暴起突围的时候将其动作打断。
  石礼文数次三番被干扰,而且都是在他出招关键时候,引得胸口处气机越发不畅,仿佛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心中不由得越发惊怖,再难按捺住惧意,一剑抬起将曹立民荡开,顾不得什么,纵身急退,似是一羽飞鸿瞬间飘出,才飞跃出数十米距离,却被一物赶上直接敲在了背后大穴。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恰恰敲在了他运气关键之处,一口内气被打散,速度一下降了下来,踉跄落在地上,身后三名神武府悍卒早已大步赶上,抬手便是三记凶狠的秦刀劈斩。
  裹挟恶风,落在背上,撕扯出了三道极深的口子,神武府军刀经过数次改制,当下便是血流如注,再加上他心中恐惧,一身实力不过发挥出十之四五,被神武府结阵团团围住,竟然挣脱不开。
  数十招后,脖子直接给曹立民一刀削去了小半,动脉破裂,堂堂纵横江湖一地的六品武者,极为憋屈地死在了这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
  离弃道砸了咂嘴,慢悠悠收回视线,抬手喝酒,方才他出手极隐蔽,寻常人根本就难以察觉,就连费永林和田志德也只以为是有高人路过相助,连连抱拳,按着江湖上规矩,高声拜谢四方。
  经历这一厮杀,寻常旅人少不得要惊慌失措,心神难安,便如那驾车老仆,连握着缰绳的手掌都在发抖,倒是田志德,仿佛想清楚了一件事,几步走到了刘陵王安风等人身前,抱拳深深一礼,沙哑道:
  “此次因着我家师弟缘故,叫诸位受惊了。”
  “昨夜师弟去寻我,托我在路过下一座城的时候,将一封手信送到城中书院去,当时我心中便有猜疑,但也只是想到师弟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不曾想竟然会招惹来这般祸事。”
  “若非有高人相助,神武府诸位兄弟又都是善战之辈,今日之事还不知道会是如何结果……”
  他几乎说不出话。
  刘陵摆摆手道:“老夫能在老死之前也经历经历江湖上厮杀,也算是了却心里头一桩憾事,算得上是好事情,你若是道歉怎么的,不要找我。”
  田志德苦笑,便要再拜。
  王安风抬手按住他手掌,不让他再下拜下去,道:“大家都没有受伤,也只是驾车这位老伯受了些惊吓,也不妨事的。”
  田志德抱拳谢过,然后又道:“田某感念小兄弟体谅,若是他日有机会定有所报,不过今日还请诸位原谅田某自作主张,今日之后便得要我费师弟来带路。”
  费永林才走过来,闻言神色变换,道:
  “师兄……”
  田志德看他一眼,道:“而今听闻司徒师弟有难,见死不救非同门所为,可是师门之命也至关重要,我回去援手司徒师弟,费师弟你代我陪刘老前往江南,再将刘老好好送回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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