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囊(校对)第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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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介雪,乃深于雪。当介作颂时,正吕许公罢相,而晏殊,章得象同升,许公不念私憾而念国体,真宰相度也!
李太后服未除,而夷简即劝仁宗立曹后。范仲淹进曰:“吕夷简又教陛下做一不好事矣。”他日,夷简语韩琦曰:“此事外人不知,上春秋高,郭后、尚美人皆以失宠废,后宫以色进者不可胜数。不亟立后,无以正之。”每事自有深意,多此类也。
【译文】
宋仁宗生病,很久没有上朝。有一天病愈,很想见执政的大臣,坐在休闲的别殿上,急着召见中书省和枢密院的两位首长。吕许公(名夷简,字坦夫,寿州人,封许国公,此时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接到诏令,过了一段时间才动身,同行的枢密赞公快步行走,许公却安步当车。
见到仁宗以后,仁宗说:“久病刚愈,很高兴和你们见面,可为何姗姗来迟呀?”
吕许公不慌不忙的奏道:“陛下身体不适,天下人都很忧虑,一旦忽然召见左右亲近的臣子,臣等如果急速前来晋见,恐怕会惊动很多人。”
仁宗认为他作为辅政大臣的表现很得体。
宋仁宗庆历年间,石介(奉符人,字守道,笃学有志,性行刚正)作《庆历圣德颂》,对当朝的人批评得很严厉,尤其对于夏竦(江州人,累官武宁军节度使,封郑国公)更是诋毁斥责。
不久,朝中发生党派之争,石介因罪免职回乡,病逝。
当时山东有一个举人孔直温谋反。有人说孔直温曾是石介的学生,于是夏竦就说石介实际上没有死,是逃到北方胡邦去了,仁宗就下诏限制石介儿子的行动,又派使者告诉京东刺史,要挖开石介的棺材看看。
当时吕许公任京东转运使,对仁宗的使者说:“如果打开棺材发现是空的,表示石介果真逃到北方,这样虽然杀他儿子也不为过;万一石介真的死了,朝廷无故挖开人民的坟墓,要怎么对后世交待呢?”
使者说:“但是又如何回复皇上的旨意呢?”
吕许公说:“石介去世后一定有为他办理殡殓的人,又内外亲族和参加丧礼的门生恐怕不下数百人,你都发公文去询问他们,如果没有不同的说法,就命令他们都写保证书,保证不说实话要依军令处罚,这样就可以对皇上交待了。”
使者照他的话去禀告仁宗,仁宗也明白这件事是夏竦诬陷之词,不久便降旨释放石介的妻子儿女回乡。
[冯评译文]
没有为石介雪耻,却比为他雪耻更具意义。
当石介作《庆历圣德颂》时,正是吕许公免除宰相职务,而晏殊(字同叔,临川人)、章得象(字希言,世居泉州)一起升任宰相的时候。吕许公不计较私怨,顾念国家的大体,真是宰相的最佳器度。
李太后的丧服尚未期满,而吕许公就劝仁宗立曹后。范仲淹进言道:“夷简这个人又教陛下做了一件不好的事。”
后来有一天,吕许公对韩琦说:“这种事外人不知情。皇上年纪已经大了,郭后和尚美人都失宠被废,后宫以美色进献给皇上的人实在太多,不赶快立皇后,就没有办法纠正这种事情。”他每件事都深具意义,就如此类一般。
34、古弼 张承业
【原文】
魏太武尝校猎西河,诏弼以肥马给骑士。弼故给弱者,上大怒,曰:“尖头奴,敢裁量我!还台先斩此奴!”时弼属尽惶惧,弼告之曰:“事君而使君盘游不适,其罪小;不备不虞,其罪大。今北狄南虏,狡焉启疆,是吾忧也;吾选肥马以备军实,苟利国家,亦何惜死。明主可以理干,罪自我,卿等无咎。”帝闻而叹曰:“有臣如此,国之宝也。”弼头尖,帝尝名之曰“笔头”,时人呼为“笔公”。
后唐庄宗尝须钱蒲博、赏赐伶人,而张承业主藏钱,不可得。[边批:千古第一个内臣。]
庄宗置酒库中,酒酣,使其子继岌为承业起舞,舞罢,承业出宝带币马为赠,庄宗指钱积语承业曰:“和哥[冯注:继岌小字。]乏钱,可与钱一积,安用带马?”承业谢曰:“国家钱,非臣所得私!”庄宗语侵之,承业怒曰:“臣老敕使,非为子孙,但受先王顾命,誓雪国耻,惜此钱,佐王成霸业耳。若欲用,何必问臣?财尽兵散,岂独臣受祸也?”因持庄宗衣而泣,乃止。
【译文】
北魏太武帝准备去西河打猎,命令古弼(代人,任吏部尚书)供给骑士肥壮的马。古弼却故意给他们瘦弱的马。太武帝发现后生气地骂道:“尖头奴!居然敢裁夺我的事!回去先斩杀此奴。”
古弼的部属风闻此事,都很害怕。古弼告诉他们说:“侍奉国君,使他不能尽情地游乐,这种罪过小;对意外事件缺乏应对准备,罪过却大。现在南北两地的蛮夷狡猾地侵扰边疆,才是我所忧虑的事。我选留肥壮的马匹用于充实军备,如果对国家有利,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圣明的君主可以用合理的事去冒犯他,这个罪过我自己承担,你们没有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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