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校对)第26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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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楠将霍去病带来的纸编成了十余本空书。
  这个时候的纸没有经过蔡伦的改良,书写还有一些困难,但是胜在体积小,而且更方便一些。若是都像竹简那般等到顾楠写完她想写的东西,恐怕都不是几车能装的下的了。
  偶尔能在村子里听到行商的汉人相互之间聊起闲话,总能有边关告捷的字眼。
  元狩二年,霍去病为骠骑将军领军攻于河西,长驱匈奴,于同年秋破浑邪。汉取河西,匈奴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元狩四年,霍去病同卫青各领军五万,深入漠北,北进两千里,越离侯山,渡弓闾河,歼敌数万余众。杀至狼居胥,于此山中行祭天封礼,至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饮马瀚海。一路北上,使南无王庭。
  史记记其一生之战:直曲塞,广河南,破祁连,通西国,靡北胡。
  纵史册千年,少有得望其项背者。
  长安花落尽,不闻踏马声。
  大军归后,长安城中显得安静,也可能是大军归来时的马蹄声有些太过震耳了。
  城中刚下完一场雨,清风拂袖,路上也是清宁了许多。
  两旁的房檐身上还在落着水滴,石板间的积水被走过的路人一脚踩开。
  一处房间之中,一个少年人躺在床榻之上,唇色苍白。
  天上还笼着阴云,落进房中的光线暗淡,使得房中更显了几分昏沉。
  少年人的床边挂着一身衣甲,衣甲上发冷的铁片含光,腰间还配着一把长剑。
  那床榻上的少年人咳嗽了医生,没有少年人该有的气力,而是虚弱无力。
  就好像是这一声咳嗽就要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样,他躺在床上微喘了一阵,半响呼吸才是舒缓了一些。
  他侧过头来看向床边,床边放着一个司南,少年人轻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司南旋转着,旋转着,最后停了下来,指着的却是北方。
  少年的手垂了下来,垂在床榻的一侧。
  元狩六年,霍去病卒,谥封景桓侯,为并武与广地之意。
  长安的一处小楼之中,一个画师放下了笔。
  他身前的画卷上展开着的是一幅女图,画上的女子眉目轻舒,手握酒盏,坐于雪中,像是与那方飞雪邀酒。
  作画的手法和画样独特,和此世的画作多有别处。
  画工笑了,这画,他是画出来了。
  此画名为朔方女,流于世间,观之者无不叹赏。
  不是画中身却已见画中人。
  效仿作画者亦是无数,却少有得其中者。
  朔方女,传倾国之姿,世间奇丽。《后汉书》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下哪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闲人
  朔方的冬雪下了一年又一年,几乎每一年下雪的时候,那个山坡上都会坐着两个人,看着雪花飞尽,看着那白皑盖住荒原。
  顾楠偶尔会在雪地中舞剑,端木晴会坐在一旁看着,她不懂剑,她只是觉得那灰白色的衣裳在雪中很美。
  挑拣着药草,看着那人每日写着那些她不懂的东西,说些故事和玩笑逗她开心,陪着她望着那不见尽头的荒原一片。
  或是每一日,每一年都是如此,让她都不曾觉得时间在过去,像是被停留在了一个时刻,一个让她不想离开的时刻。
  直到她的发鬓开始泛白,开始慢慢老去,她恍然发现已经过去了小半生。
  而她身旁的人却一直从未老去,青丝依旧,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她记起当年,顾楠曾经说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还说,自己是她的故人之后。
  当时没有多想,只当是一时胡话。
  如今想来,可能她从来说的都是真的,是自己糊涂了而已。
  顾楠从来不说自己没有变老的事情,端木晴也从来不提。
  那一年又是一场大雪,两人坐在山坡上,那飞雪在侧,端木晴却只是看着顾楠。
  顾楠有一些疑惑地问她。
  “你在看什么?”
  很久之前,两人看得第一场雪里,顾楠也曾问过她一样的话,那时的她回过了头,说雪很美。
  这次的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白裳,眼神怔然,笑了一下,喃喃地说道。
  “你很美。”
  顾楠不知道端木晴为何突然这么说,笑着靠坐在雪地上纠正道。
  “这叫俊。”
  端木晴看向雪,微微笑着,眼眶似是微红。
  雪片飞着,出神间,她想变成一片雪花,这样可以落在她的肩上。
  那个雪天之后。
  早晨的空气有一些冷,端木晴背着一个背篓,口鼻间呼出的气凝结成一小片霜雾。
  顾楠还在屋里休息,端木晴回头看了一眼那屋中,透过没有关紧的窗户,她还能看到里面的人。
  整了一下背篓,她回过身,失神地顺着小路渐渐走远。
  等到顾楠醒来的时候,小院里已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端木晴给她留了一话,写在一根竹条上,说她要去关中寻药,不用再去找她。
  顾楠在桌边站了半响,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或许她应该去找她。
  她慢慢地将竹条放在了桌案上。
  或许,她确实不应该再去找她。
  那天夜里,顾楠背着她这些年写的那些书卷,离开了这里。
  她将斗笠待在自己的头上,提着无格。她也要去关中,去做一些她没做完的事情。
  汉武帝时期,武帝用董仲舒之言以尊儒术,罢黜不治儒家《五经》的太常博士。以是朝堂之上,多盛儒生。同时也多有提拔布衣出身的治学儒家之人。
  因如是,朝堂博士治以儒学,世间布衣皆学孔孟。
  相反的另外的百家之说则是多有冷落,许多学说甚至因为无有后人而来有了传承之危。
  于后人说,此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其实此话是有些重了的,与汉武帝说,独尊儒术是有,罢黜百家则无。
  作为一个国家自然需要一个统一的思想和统治制度,如此可以巩固皇权。
  在西方通常都是以宗教作为手段,承蒙先祖所创,中国古往进来所用的统一思想一般都和宗教无有关系。
  法以治统,儒以治世,道以治民,不同的时间段这几种不同的政治思想都可以互相交替。在汉武帝年间他无疑只是选择了儒术而已。
  但是选择儒术不代表罢黜百家,就汉武帝个人而言,他不一样在将法家用于朝堂?
  而朝堂之上整治的两家之说也是多为法家和纵横家。
  法家作为一种统治思想,不得流传于民间,所以被禁止在民间修行。而纵横家呢,被视为动以唇舌,扰治不安的学说被罢黜。
  至于其他学说其实都算不得被整治了,而真正的苦处就在于朝堂上大多都提拔学习儒术的儒生,如此一来大多数的人都跑去学儒术了,其他的百家之说就少了不少后人传承,多也就销匿了。
  其中墨家就是一者,墨家思想与统治者思想是不契合的,究其原因也是因为墨家多是站在弱者的立场争取利益。
  也是因为如此对于统治者来说,墨者的思想并不适用用于朝中,墨者难为官,其思想也太过兼爱,在人世道上也难存,使得墨者难为贵。
  而在汉朝,墨家的声望也降到了最低,这使得这一学说之人根本不受人待见。
  不能为官,不能为贵,还不受人待见,学习墨者的思想,就是终一生的苦修。
  但凡是有些志向或是私求的都不会学习墨家,这人间又何来的没有私求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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