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运苍茫(校对)第1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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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这个家伙应该是来自麦伦公国吧,看他的样子到有些像麦伦公国的战士,不过很遗憾,麦伦公国的首都迈锡尼已经被兽人攻破了,迈锡尼全城已经化成了一片废墟,城堡也被洗劫拆卸一空,可惜一颗安伦湖畔的明珠了,麦伦公国现在已经不复存在,这些家伙大概是战败的逃兵或者俘虏,被卖出来的吧。”皮洛一边示意守卫将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不甘和仇恨的男子绑缚结实,一边耸耸肩道:“看来我们有些大意了,没想到这个家伙连锁骨被穿都还能挣脱,这麦伦公国的武士果然名不虚传。”
  “哦?麦伦公国被兽人攻破了?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柯默尚未来得及回话,一直没有说话的伊洛特忍不住惊呼起来,麦伦公国是尼科西亚王国西边一个小国,也是王国抵御兽人南侵的一个重要盟国,而如今却被兽人攻破,这简直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那王国的北边呢?伊洛特和柯默都能够看到双方眼中震惊的眼色。
  “三个多月前的事情。”瞅了一眼满脸震惊神色的二人,皮洛淡淡的道:“王国北方一样是风声鹤唳,不过王国军队在北面有比较坚实的防线,兽人虽然悍勇,但估计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难以再进一步了,只是就是目前的情形也是近几十年来前所未有的了,国王陛下已经十分震怒,命令要组建铁十字兵团,我看这过境关税和领地税大概都要提高了。”
  “可是麦伦公国垮了,王国西北边就露出来一个大口子了,即使这一次不行,下一次兽人们就会沿着这个缺口扑过来的。”在北边边境要塞厮混了两年的伊洛特对此却是十分清楚,没有了麦伦公国作依靠,帝国北方防线已经不再完整,王国的处境一下子就会落入十分艰险的地步。
  “呵呵,这就不是你我能够管得了的了,想必贾扎伊尔城里边的贵族们会比你我更着急的。”皮洛有些惋惜的瞥了一眼地下仍然在挣扎的汉子,魔法的效力居然在极度衰弱的他身上没有持续多久,足以证明这个家伙的强壮,挥手示意已经将他捆绑好的武士守卫将人抬走,这才道:“麦伦公国军队虽然强悍,但数量的确太少了,没有帝国的支持,麦伦公国难免覆灭的命运。”
第八章
诡异
  眼见得武士们已经将那名汉子抬起往回走,柯默和伊洛特似乎察觉到皮洛话里有话,柯默皱了皱眉问道:“皮洛先生,这次麦伦公国沦陷覆灭似乎有什么内情?”
  犹豫了一下,皮洛在考虑有没有必要和对方谈及这个话题,虽然这个话题对于消息灵通的人来说也许算不上什么特别紧要的秘密,但毕竟涉及王国高层,作为商人出身的他自然有些避讳,想了一下,皮洛才含糊其辞道:“男爵阁下,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这里边可能还有很多一时难以说清的内情,我想要不了多久,也许您就会知晓。”
  柯默耸耸肩,他能够理解对方的谨慎,不过这似乎也将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自己马上就要远赴高加索,北方的形势即使再恶劣,也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事了,不过方才那个被穿了锁骨的奴隶看上去倒是有些本事,自己这一去千里,若是能够有两个帮手,也许会轻松一些,哪怕是拉上两个垫背的也是好的。
  脸色轻松的笑了一笑,柯默收回准备上车的脚扭头道:“皮洛先生,我想问一个问题,您这儿想刚才那个奴隶那样的货色有多少?”
  怔了一怔,精明的皮洛马上明白过来:“哦,很对不起,除了他之外,好像只有一名麦伦公国的奴隶了,本来有几名的,但他们大多有伤在身,而且伤势也比较重,运回来的路上缺乏必要的医疗条件,都死了,只剩下两个,伤势较轻,没想到还会弄出这样的事来。男爵大人若是不嫌弃,那这名奴隶和他的同伴就作为我个人的礼物送给您好了。”
  商人的乖觉让柯默十分满意,不愧是商人世家出身,对客人的意图理解无人能及,自己仅仅是问了一句,便双手奉上,让自己连感激话都无法出口,点点头,柯默微笑着道:“如此厚礼,柯默铭记在心,其他话我就不多说了。”
  皮洛潇洒的耸耸肩一摊手,以同样诙谐的语气道:“一切为客人着想,这是我们费勒家族百年来沿袭下来的商业准则,对男爵阁下同样适用,希望男爵大人不要拒绝我们的心意。”
  回程的马车后多了一辆载货马车,四名奴隶被置放在带蓬的货厢里,紧紧跟在柯默二人马车的身后,柯默并不担心二人会逃走,且不说荷马地区对逃亡奴隶的检查十分严密,另外一名奴隶的伤势已经相当严重,若是没有及时的治疗,只怕熬不过几天,柯默只是淡淡的一句“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跟我走”一句话就让一直桀骜不驯的那名曾经是麦伦公国的军人服服帖帖的跟在了自己身后再没有任何企图。
  回到府中的柯默叫来管家桑德斯,吩咐将二人安置在自己后院的外房,并替二人寻来一些衣物换上。眼下柯默离开赛普卢斯去高加索送死在即,谁也不愿意此时与他发生不愉快,连柯默那位与柯默格格不入的兄长也少有的向柯默表达了自己当初的不礼貌的歉意,桑德斯自然不会自寻烦恼,殷勤的按照柯默的意思作了安排。
  躺在板床上的这名男子年龄不过三十余岁,同样雄壮的身躯此时却是滚烫,从肋腔下的伤口可以看出这是一处伤及内腑的箭伤,伤口不断涌出的浓汁预示着伤者已经相当虚弱,若是再不加以治疗,等待的便只有死亡。灰白的脸颊由于缺乏必要的食物十分瘦削,不过一双深凹眼眶里的灰蓝眼珠倒还有些神采,至少没有那股子垂死之人的气息。
  看着这名年轻的主人仔细的诊视着自己的同伴,立在一旁的汉子忍不住跪伏在地泣声道:“包令恳请主人施以妙手,救救他,他不能死。”
  皱了皱眉,柯默沉声道:“起来!首先,我没有说不救他,现在你两人现在都是我的财产,我不会坐视不管,第二,我能不能救他,要看他的体质,他的箭伤很严重,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我会尽我的最大努力。”
  躺在床上的人也沉声道:“包令,起来,不要让主人为难,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岂是药石能够决定的!主人有这份心意,法兰心中只有感激,再无遗憾。”
  有些讶然的瞅了一眼躺在床上神色平静的男子,柯默想不到一直没有开腔的此人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完全有悖与自己对心目中奴隶的看法,在转念一想,此人也许还曾是麦伦公国中的军官,也就不足为奇,不过柯默还是对躺在床上这个人产生了一定好感。
  点了点头,柯默注视着对方那双淡漠如水的眸子道:“你也不必灰心,伤虽然重,但也并非无可救药,强烈求生欲望能使你的机会更多一些,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但愿你能有好的运气。”
  回到暗房的柯默静静的坐在案台前思索了一阵,像方才那个受伤男子的伤情已经十分严重,用普通的药物和治疗方法几乎没有什么太大希望,可是从那名男子眼中偶尔闪露的峥嵘光芒,柯默可以断定此人不是一个简单人物。缺乏足够帮手的他现在正需要帮忙者,伊洛特和普柏虽然忠诚度没有任何问题,但二人毕竟缺乏经验,他不知道到高加索将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境况,他不想这样一人面对整个陌生的世界。
  看来也只有赌一把了,白魔法并不是自己擅长的,可以说除了起初老师教给自己的那几样的时候自己练过几次,到后来,自己几乎从没有机会来施展它,柯默宁肯用从兽人药师那里学来的配药技术,也不愿意用魔法来施展与自己身上,在他看来,魔法术本来就是一种借用自己精神力量汲取天地间元素改变事务形态的一种手段,这种方法用于施术者自己身上,似乎有点逆天行事的味道,拿老师的话来说,这完全是一种荒诞不经的妄想谬论,不过柯默仍然固执的坚持这一点。
  光用白魔法固然能使对方的伤势尽快痊愈,但并不能使对方的伤情得到根本上的好转,伤及内腑其实已经波及身体的本质,也就是修炼之人所说的元气或者元力,不是光凭从外界借用法力便可以恢复的,必须要辅之以固本的药物,这才能标本相济,当然本人的求生欲望亦是一扣重要环节,否则也许魔法施展完毕之时,也就是这个家伙伤愈但命丧之时。
  手轻轻一招,陈旧的口袋立时飘浮在半空中,柯默不慌不忙的从有如在空中抖动的袋中取出一些药物,筛选一番,挑出几种,一枚精细的墨玉盅也摆在了案桌上,药物很快就被投进了玉盅中,柯默借此机会习练自己的役力之术,默念咒语,孤零零的玄玉杵像是被人操纵一番慢慢的在玉盅中旋磨起来,这幕景象若是被人看见,定是要以为自己眼睛发花或者遇上了鬼魅。
  叽叽呀呀的玉杵磨动声音在暗室中显得格外刺耳,暗沉沉的室中没有半点生气,唯有一动不动的柯默一双寒幽幽的眸子在昏暗的房中熠熠发光,可以隐约看见似乎柯默的嘴唇也在微微颤动,若有若无的声音从柯默嘴中发出,细密的汗珠悄悄在柯默额际渗出。
  好一阵后,柯默才轻喘了一口长气,那玉杵也是一歪,斜斜的靠在玉盅中恢复了安静。休息了片刻,柯默才抓起玉杵继续未完的工作。
第九章
臂助
  外房中充满了压抑的气氛,那名神色紧张的壮硕青年奴隶站在一旁似乎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更好。房中的治疗已经进入最关键时刻,任何打扰都可能前功尽弃。在柯默的药物治疗下,躺在床上的伤者似乎好转了许多,连温度也下降了许多,不过柯默却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现象,没有后续的治疗手段,这些好转的现象都不过是昙花一现。
  白魔法施展起来并不太耗费精神力,不过这并不代表白魔法就容易学会。对光明教派的教士或者骑士来说,白魔法是一种最为简单易学但却不易精通的法术,不过柯默似乎颠覆了这一说法,从他脸上弥漫的阵阵青气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施展白魔法救人的魔法师,倒是更像向魔鬼借力的亡灵法师或者黑暗术师,一阵阵低沉古怪的吟诵从柯默嘴中涌出。
  躺在床上的壮年汉子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略略有些阴沉的青年,这个现在自己“名义”上的主人起初并未给他带来多少感受。哀大莫过于心死,自从迈锡尼被攻破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想过要活下去,一切都随风而逝,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一切都变得毫无价值,武士的荣誉,生存的价值,这一切在迈锡尼城被攻破后,父母妻儿丧生在那些凶残的兽人手上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就算杀死再多的兽人又能怎么样呢?能让自己的父母妻儿重生复活么?能让曾经拥有的一切重新再来么?
  只是包令的尽心照料让他似乎又无法一下子安心死去,这个看上去虽然高大威猛男子其实也不过才十七岁,跟随自己几年,有若父子师徒,虽然作战勇猛,但对人情世故却是半点不懂,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他不知道包令能否适应得了。
  当这个貌似冷漠的青年将一剂不知名的药剂给自己服用后,壮年汉子便惊讶于对方的手段,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贵族青年居然能有这样的配药手段,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药气他可以肯定自己服用的这剂药绝对是对方亲自配制的,这在大陆上凡人世界中似乎很难想象。药师似乎是中下层或者某些特殊人群所专有的职业和谋生手段。
  不过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当忧郁青年用一种古怪的压力用力挤压着壮年的男子的内腑时,他才又发现其实这个家伙更像是具备某种特殊力量的骑士,一种他无法形容的舒服感觉充斥在壮年男子的心间,直到对方呵斥着自己,壮年男子才从那种享受般的快感中清醒过来,白魔法!
  懒洋洋的如同沐浴着圣光一般的魔力伴随着对方吟诵着的咒语从对方身上源源不断的涌向自己,壮年男子完全惊呆了!他不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虽然麦伦公国并没有什么出色的魔法师,但作为一个公国的重要军事指挥官,他曾见识过不少魔法师和魔法士,他敢说自己曾经接触过的魔法师没有哪一个能够给自己如此大的震撼,强大的魔力让他在无比惊异的同时也生出一丝隐隐的敬畏,如此年轻就能在魔法术上具有如此造诣,这简直是骇人听闻!而他似乎从来未曾听说过在尼科西亚公国具有这样一位年轻的魔法师!
  不过当他注意到紧闭双目的柯默脸上泛起的青气和隐隐约约的暗影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卓越的魔法师竟然在尼科西亚公国默默无闻,甚至连这荷马地区也以及生活在他周围的人无从知晓他,一切谜底似乎都迎刃而解!
  从疲劳中缓缓恢复过来的柯默似乎明白了躺在床上的壮年男子脸上的惊异究竟是什么,不过他并不在乎,既然自己敢于不怕暴露救他,就不会担心对方泄露出去,从对方外表淡漠但眼中却是不屈之火熊熊燃烧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写照,虽然对方年龄比自己大上一长截。
  “好了,你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吧。有些时候时间能够冲淡一切,有些时候却能让你更深刻的体味世界的真谛,许多事情不要那么忙于下结论。”柯默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出门时才淡淡的吩咐那个目光一直锁定在床上壮年男子的高壮青年:“不要让他随便活动,他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当柯默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时,他清楚的听到背后传来低沉但坚决的声音:“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麦伦公国的法兰和包令,只有主人手下的仆人法兰和包令。”
  距离出发的时间只有两天了,柯默和普柏、伊洛特几人都忙碌了起来,当伊洛特看见已然恢复健康一身武士服装的高个青年包令和大有起色的壮年男子法兰时,嘴巴张得比河马还大。
  前天二人还困顿不堪,被穿了锁骨的高个青年伤口居然结了痂,除了在灵活度上还有些受限外,包令的表现已经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了,看见对方在柯默的后院里轻盈的舒展着四肢,一把厚重的宽脊短剑在这个大个子手中灵活的挑、劈、砍、刺、抹,才走进院门的伊洛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而站在一旁的壮年男子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早已没有了前日返回时在马车上那种暮气和消沉,虽然眉宇间依然还缠绕着几许忧郁,但至少在精神状态上已经与昨日完全不一样了。
  驻足打量了做着恢复性训练的大个青年半晌,伊洛特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剑术虽然说不上出类拔萃,但也称得上中规中矩。这种剑术朴实无华,也许在单兵作战时显不出太大功效,但在群体作战时却是最佳,宽厚的胸肌,修长的臂腿,即使有了奴隶营中的一些折磨,但依然掩饰不住青年身上迸发出来的朝气,伊洛特给他的评价是一个标准的优秀士兵,他甚至再打主意是不是该向柯默将这个家伙要过来,先满足一下自己为人师的欲望,这个家伙实在有值得自己调教的本钱!
  看见对方目光灼灼的盯住自己身体看个不停,就像是拥有某种特殊癖好的人在欣赏着自己心目中的猎物,朴实的大个青年脸涨得通红,手脚无措的停了下来,却把目光望向了一旁站着的壮年男子。
  壮年男子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看得出对方是欣赏这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青年武技上的天赋,同样,他也看出这个昨天与主人一道前往奴隶营的大块头青年有着一身不俗的武技,尤其是缠在腰间的软带剑更是一种极为少见的武器,它需要使用者具有良好的内气控制能力,稍不注意反而会伤及自身。
  “包令,继续练你的,伊洛特先生是想指点一下你的武技!”壮年男子的话语让大个青年终于恢复了平静,士兵出身的他已经适应了严格遵从上司的命令,挑、勾、推、挡、格,一连串简单的剑术动作在大个青年手中摆弄出来,带起阵阵风声,虽然没有鸢盾在手,但良好的防护意识让伊洛特依然感受到了麦伦公国的步兵战士果然不是一般化的精悍。
  伊洛特已经从柯默口中得知了这个壮年男子的原来身份――麦伦公国迈锡尼第二步兵团的副团长,在麦伦公国享有极高声誉的高阶武士――法兰·米什,当然现在麦伦公国已经不存在了,迈锡尼更是成了一片废墟,居民不是成为兽人们的奴隶,便是在大陆上四处流亡,整个麦伦公国的土地上到处都是游荡抢掠的兽人强盗,失去了正规军队的保护,除了和兽人们打得火热的奴隶贩子们的车队,没有人敢在那片土地上生存。
  虽然伊洛特自认为自己武技已经有相当造诣,而且也曾在德干高原上与兽人们作过面对面的拼搏,不过他也没有自大到认为可以与曾经是步兵团副团长的对方相提并论,但他还是觉得眼前这个青年过分拘泥于中规中矩的砍刺,这在战场上的正规作战也许能够胜任,不过自己和柯默一行是要远足高加索,中间通过的地区许多是蛮荒之地,面临的不仅仅是普通人类,既有强盗野兽,还有许多现在无法预测的突发时间,类似于魔兽一类的东西会不会出现,谁也无法预料,正如柯默所说,现在需要的是能够马上运用于实际的战士。
  看见对方略略皱起的眉毛,壮年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平静的道:“包令,你用单兵作战战术演练一番。”
  得到壮年男子的命令,大个青年立即收敛了步幅,变成了防御型步伐,目光也一改方才的平视,灵动的双眼不时用余光关注着四周,剑法也变为凶狠狂悍,看到这里伊洛特才真正放下了心,步兵团副团长调教出来的弟子果然不凡,看开自己想要为人师的愿望只有再找机会了。
  当得知自己现在的主人居然是一个才成年的青年,而且已然是一个受封的领主,法兰虽然有一些思想准备,但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不过当他听说柯默的封地在高加索后,一直保持着贵族淡淡的优雅的男子沉默了。
  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这个自称是被众神抛弃的领主为什么会有此一说,但是青年领主语气中流露出来的那股子渴望依然让法兰有些不解,难道这个领主真是一个无知无畏的家伙,竟然不知道那个高加索的恐怖?
第十章
伏杀
  “就是他们么?”两个沉肃的男子站在城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队车马,其中一个悄悄的问着旁边的同伴。
  “中间那个,看来这个家伙真的要离开赛普卢斯了,我们怎么办?是跟上去还是先回去报告团长大人?”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远处,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在赛普卢斯城里化装呆了两个月,唯一的工作就是监视那个家伙,可是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团长大人的判断肯定有他的依据,多年来的经验让他绝对信任团长大人的判断力,可是眼下这个家伙要离开赛普卢斯,听说是去那遥远的高加索,一个偏僻荒凉的蛮荒之地,这种明显带流放性质的发配充军居然让眼前这几个人兴致勃勃,这也让两名骑士感到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罗衣如雪,一头如缎的秀发滑爽如深不可测的潭水一般,娇弱的身影在微风徐徐的花园中如飘飘欲飞的天使,青年骑士的眼中露出狂热的迷醉的神色,眼睛牢牢的锁定在那背影上。
  “你来了?”并没有回头,心神仿佛还沉醉于这花圃中鲜花的娇艳,少女目光依然放在那深红如血的玫瑰花朵上。
  “郡主,您有什么吩咐?”青年骑士竭力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不过一种的苦涩却慢慢在心中扩散,每次都是需要自己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她才会想到自己,否则她是不会这么急切的找到自己的。
  “那个人要走了,要去高加索,另外霍夫曼已经向我父亲求婚了,我父亲也已经答应了。”少女依然没有回头。
  “哦,这是好事啊,柯默这个祸害也离开了,迟早也是送命的份,霍夫曼好像还是国王的有力竞争者啊,郡主殿下能嫁入王室,当上王后也不是不可能的啊。”一阵阵撕裂般的刺痛充斥着青年骑士心间,明知道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己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对方如此轻松惬意的说出来,依然让他无法保持惯有的冷静。
  “不,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柯默这个家伙我看得出,依然对我和我父亲怀有极深的恨意,现在我和霍夫曼将会在一年内订婚,我不想让某些风言风语破坏了我的大事,虽然我已经给柯默打了招呼,但这个家伙我现在有些看不透了,而且他那两个同党也是一干麻烦,我想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来解决。”话语依然那么轻柔媚人,像是在叙述一件平淡无比的事情。
  饶是青年以堕落骑士自居,但亲耳听到这样一个貌赛天使般的丽人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语,心中仍然是一种难言的感伤,杀人他并不反对,杀所谓的好人这种事情他一样做过无数次,只是从内心深处,他不希望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掺杂到这种血腥和丑陋的交易中来,虽然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但对方屡屡给自己的人物似乎除了这些事情就再无其他。
  “怎么。你有些为难?是觉得有愧于他,还是心变软了?”感觉到背后人的犹豫,少女轻盈的转过身去,清灵钟秀的那张玉靥上流露出荡人心魄的浅笑。
  “郡主的意思是让他们消失?他们不是已经去高加索了么?还用得着我来多此一举?”方才的阵阵热血随着对方的话语而趋于平静,青年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无论什么,也罢,就借助这些人的鲜血来浸润自己手中的长剑罢。
  “我有一种预感,柯默的变化出乎我的意料,高加索也许不是他们的最终归宿,我不知道我父亲是不是老了,做事越来越没有决断,这种事情居然想出这样愚蠢繁冗的办法,我觉得还是按自己的感觉来做更妥当。”轻轻摘下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骨朵,骨朵在两只晶莹如玉的手指钟慢慢变成破碎的花瓣,一片一片飘零下来,谢落在泥土中。
  “一切如您所愿。”声音有些干涩且充满感触,青年微微鞠了一躬,飘然而去。
  终于到了启程的时候了,三个人的所用物品就用了一辆马车就完全装下了,不过普柏购买的货物就足足装了两部大车,三名仆从都能够胜任马车夫这一临时工作,倒也没有什么麻烦。没有什么光彩照人的仪式,没有欢呼的送行人群,除了大公府来了一名管家简短的宣读了大公的祝福外,再没有其他官方性质的东西。谢绝了家里人虚伪的送行,柯默独自出了城门,在城门处等待普柏和伊洛特的到来。两名来自安德斯地区的仆役十分恭顺老实,仅仅几天里,他们就对柯默和普柏二人仆从这个工作十分胜任了,勤劳和诚实以及超强的适应力是他们成为最受欢迎的仆从一族的最有力保证,在凡人社会里,他们受欢迎程度有时候甚至超过了那些看上去总有一丝矜持的精灵奴隶。
  法兰的身体这两天恢复得异常顺利,人实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当被新的挑战激起了欲望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那么迫切,让柯默都为对方被激起了求生欲望所产生的惊人潜能所惊讶。原本还打算多雇一辆马车的想法被打消了,虽然法兰和包令二人是步兵战士出身,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骑马。一行八人,映着东方露出的鱼肚白,终于踏上了征程。
  深秋的九月,苍之大陆在一片丰收景象背后也流露出丝丝凉意,不过在荷马地区,似乎这种凉意并不太明显,尤其是在一排派繁忙景象的布森平原,甚至还带着一丝闷热,这里是荷马地区乃至整个尼科西亚王国也十分重要的农业区,肥沃的土地,良好的灌溉系统,使得这里一直承担着整个荷马地区以及周边几个地区的粮食供应,巨大的风车磨坊一处连着一处,碧蓝的天空下,秋高气爽,整个苍苍茫茫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让人凭空生出整个世界就是这一片平原的感觉。
  也许是没有多少机会骑马,包令显然对这个机会十分兴奋,时而策马飞奔,时而纵马散步,直到法兰实在看不过意,出声招呼,他才稍稍安静下来。
  经过两天的接触,柯默、普柏和伊洛特与法兰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有些特殊的关系,虽然法兰对柯默一直以主人相称,但柯默始终没有应承,他觉得像法兰这种难得的人才如果以奴隶的身份视之,将极大的限制对方今后对自己的作用,尤其是自己要想在高加索地区站稳脚,还需要更多有能力的人来帮助自己,而不是一些头脑简单的奴隶。
  法兰作为一个曾经担任过以步兵著称的麦伦公国步兵团的副团长,无论是武技还是战斗经验,以及对部队的指挥和训练能力都远非常人能比,如果能够赢得对方的赤诚效忠,这对现在缺人寡助的柯默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帮助。虽然法兰已经明确表示愿意为自己效劳,但柯默始终觉得对方心中似乎一直为往事所缠绕,这对法兰本人固然很不好,但也间接的影响到柯默的计划。他需要一个精神饱满能够全身心投入到自己今后事业当中去的忠实部属没,而不是一个意志消沉得过且过的奴隶。
  法兰当然能够理解到柯默对他的期望,但要想短时间内弥补他内心深处的创痛,没有人能够做到,要想缝合这些伤口,唯有时间,只有时间才能慢慢填平他心中那支离纵横的创伤。但也并不想柯默担心的那样颓废消沉无所作为,至少对方给予了他身体上一次重生,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是作为一个职业战士荣誉决定的,法兰更不可能违背这一准则。
  在布森平原这一段路程中,法兰已经隐隐约约有些了解自己这位名义上的主人的处境,既然能够一步登天受封男爵,却又被发配到高加索担任领主,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做法,只能说明一点,这其中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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