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无疆(校对)第4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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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秘密
  “陆县,这事儿有问题?”季婉茹很聪明,见陆为民脸色不愉,也知道恐怕这个消息对双峰有些不利影响,“其实这也没啥,交通工具也好,通讯设备也好,只要是有利于工作,只要是把工作拿起来了,我想也没有人会说啥。”
  “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我倒不是怕这个事儿有什么影响,我是担心有些人心术不正,居心不良啊。”陆为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个女人面前说起这些话来了,话一出口才觉得有点儿出格了,摇摇头,“婉茹,我刚才说的话可别拿出去乱传,让人误会了可不好。”
  “哟,陆县把我季婉茹看做什么人了?”季婉茹假作生气,陆为民能在她面前说那些话,她心里反而有些高兴,这说明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戒备心理已经基本上消除了,更多的是以一种朋友间的对话姿态来交流,这让她心里有一种暖流在流淌。
  “呵呵,算我多嘴,不说了。”陆为民瞟了一眼对方丰润白腻的脸庞,秀眉修长,鼻若悬胆,蜜唇如火,“高主任他们在哪一间?”
  季婉茹把陆为民带进包间几分钟后,陈鹏举就到了。
  跟随陈鹏举一起来的还有地区计委主任何学锋和地区经委主任龚挺、行署副秘书长胡桂堂。
  别看陈鹏举虽然是企业出身,但是适应地方上工作的速度很快,从陈鹏举能够轻松的推动何学锋、龚挺以及胡桂堂和高初、郭淮章之间通过觥筹交错这种方式来交流,就能看出他已经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好他分管的工作了。
  何学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指挥的人,但是他却能对陈鹏举这样一个挂职副专员保持着必要的尊敬,这也充分说明了一些问题,没有李志远的鼎力支持,陈鹏举不可能这样轻松的驾驭这份局面,而李志远凭什么会给陈鹏举这样大的支持,同样也能说明陈鹏举背后肯定有值得李志远一力支持的东西。
  五粮液没有茅台那么醇厚,但是却更为浓烈馥郁,也更上口,陆为民没有刻意去挑起战争,这是地区几位老爷们和经开区管委会之间的战争,何学锋酒量不弱,加上以地区计委主任的威势压人,即便是高初也只能乖乖的听命,郭淮章也不例外,虽说是副书记的女婿,但是在这种场面下,你作为管委会副主任,也只有来一杯接一杯的份儿。
  倒是陆为民自认为是个打酱油的,插科打诨挑起战争是他的本份儿,当然卷入战争就不合适了,如果不是高初相邀,如果不是考虑到拒绝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他是绝不愿意参加这种有些尴尬的饭局的。
  “为民县长,你别坐在一旁煽风点火了,你们双峰今年牛啊,前十个月经济增速突破百分之九十,你让阜头、大垣这些县情何以堪?就凭这一点,你得走一圈!”
  胡桂堂也是老行署了,原来在黎阳地区行署,过来之后好容易挣到行署副秘书长这个级别上,算是奔上了副处级,现在年龄也到点了,也就寻摸着在下去之前能捞到一个正处级待遇,所以在其他方面也就没有多少追求,说话也不像其他考虑那么多。
  “胡秘书长,这话不对吧,今儿个应该是高主任才是磨心才对,一切都得围绕高主任旋转才对,陈专员,您说是不是?高主任今天盛情相邀地区各位领导为经开区添砖加瓦,我是高主任老部下,今儿个为高主任两肋插刀没问题,不过要把话说明,我是代替高主任出战的,高主任,你说是不是?”陆为民斜睨了一眼已经喝得有点儿高的胡桂堂,语气一转,“胡秘书长也是南潭人,我和怀章也都是南潭人,怀章,胡秘书长都发话了,咱们坐着也不好,这样好不好,我们俩敬胡秘书长三杯怎么样?”
  郭淮章也早就有些腻烦胡桂堂在那里倚老卖老了,也不废话,直接起身,提起酒瓶斟满酒,给陆为民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一起走到胡桂堂身旁,“胡秘书长,作为晚辈,作为下级,我们两个南潭人敬胡秘书长这个老前辈三杯,还请胡秘书长日后多多关照我们!”
  没等胡桂堂反应过来,陆为民和郭淮章早已经端起酒杯干了,然后又斟满酒一饮而尽,三杯下肚,然后翻过酒杯来,望着胡桂堂。
  胡桂堂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发话居然招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两个人连干三杯,一个是双峰县代县长,组织部长安德健的得意门生,一个是经开区管委会副主任,地委副书记苟治良的女婿,这一下子把他推得这么高,让他几无下台的机会。
  看看周围人,何学锋和龚挺都是一脸坏笑,陈鹏举更是满脸笑意,眉目间也是示意自己赶紧举杯,胡桂堂可以不在乎这两人,但是却无法不在意这两人背后的人,得罪了这两人,没准儿就要落个不好。
  眼见得自己马上就有说晋位正处的机会,若是被人给下了药有个闪失,那就太痛苦了,一咬牙,胡桂堂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声不吭,连续三杯下肚,然后再也不敢多言,自顾自的奔卫生间去了。
  陆为民和郭淮章这一联手三杯,立时就把地区这边的气势给打了下去。
  胡桂堂虽然不是酒量最好的,但是却最能和慢酒绵酒,这要你一杯我一杯的慢慢来,他最是擅长,但是这样一上来连喝三杯,却是他的短板,立马就被打下马来,无再战之力。
  而何学锋和龚挺虽然也还有些实力,但是看到陆为民和郭淮章联手的气势,也都有些发憷,便不敢再寻衅,主动权顿时就转到经开区这边来了。
  把地区那边的气势给打下去之后,先前还有些火爆的局面就渐渐平缓下来,高初心里也是相当的踏实,何学锋和龚挺都没有了斗志,这酒就好喝下去了。
  想到这里高初就下意识的看了依然是谈笑风生的陆为民,心里也有些感悟,陆为民已经不是昔日的陆为民,现在已经是可以和自己比肩的角色了,而郭淮章同样也是乳虎出山,堪堪与陆为民能一较高下的角色,这个世界迟早也是这帮年轻人的。
  酒桌上陈鹏举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选择性的询问了一下今年双峰在招商引资上的方向和做法,这种借着酒兴的半介绍半交流方式相较于那种正式场合下的交流要随意许多,尤其是有些酒意之后,有些话题也能放得更开一些,不再有那么多顾忌。
  “双峰的条件肯定和经开区没法比,地理位置和交通条件,地区里边有大力扶持,前期是因为从红星农场这个纯粹的农田里建起来的,基础设施建设落后了,但是现在经过这一年多两年地区加大投入,基础设施已经初具规模,种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我看明年经开区肯定会迎来丰州的一年。”
  陆为民的话音未落,就引来高初的埋怨,“为民,你少给我在这里卖膏药,经开区的情况好坏我清楚,怀章清楚,陈专员也清楚,肯定有问题,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我们现在暂且不提,现在说的是要怎么来改变这个局面,你都说了你们双峰条件远不及我们经开区,你们双峰的基础设施最初也一样很差,怎么就能引来那么多凤凰?让你介绍一下经验,你就在这里给打埋伏吧,赶紧说说,否则我和怀章都要罚你三杯了。”
  “呵呵,高主任,您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双峰没有那中药材种植基地,就不可能搞起专业市场,没有专业市场,也根本没法引来那些制药企业……”
  陆为民知道自己这会儿就得要装疯卖傻,你这会儿要真的以为自己是块料了,要介绍一下经验之谈了,只能招人厌恶,落得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印象。
  谁也不比谁傻,经开区没能搞起来,肯定内里有原因,哪儿轮得到自己来评头论足?
  陆为民从卫生间出来,在水龙头边上接了点水,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胡桂堂虽然被打趴下了,但是何学锋和龚挺还是相当有战斗力的,这几轮下来,他也是遭了池鱼之殃,几个人里边,除了陈鹏举因为本来就没有怎么喝酒还能保持着些许清醒外,包括他在内的其他人都有几分酒意了。
  出了盥洗间,陆为民觉得自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想出去走一走,那帮家伙估计还得要拼一会儿,自己暂时不进去也能躲一会儿酒。
  丰登酒业的副楼是一处呈L型的拐角建筑物,副楼和主楼之间有一片十多米的绿障带,郁郁葱葱的樟树把主副楼隔离开来,而在樟树外围更用木质栅栏围了一围,在副楼后边是一处面积不小的水塘,曲廊把副楼前面这一块和侧面这一块连接起来,使得前面的餐饮和后面的娱乐可以不经L型的拐角就能相互沟通。
  “他还想怎么样?我和他已经结束了,我都已经躲到丰州来了,他还不放过我么?”一个有些悲愤而又软弱的声音传入陆为民耳朵中,听起来是那么熟悉。
第六十九章
阴私
  这是谁?陆为民有些吃惊,怎么有些像季婉茹的声音?不,不是像季婉茹的声音,而是根本就是季婉茹的声音。
  已经走到了曲廊边上的陆为民下意识的扭过头向旁边黑魆魆的樟树林那边看过去,只看见季婉茹跟着一个男人的身影一闪钻入樟树林旁的小径中。
  那条小径本来是绿化工人用来除草和剪枝的,平时很少有人往那边走,陆为民犹豫了一下,还是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
  他倒不是有什么偷窥或者偷听的癖好,而是这么几次接触下来,他觉得季婉茹应该是一个相当聪慧灵秀的女人,而且更为难得的是心地不差,当然这还只是一些表面接触,但就这些接触已经给他留下了一个相当好的印象,他不希望对方出什么问题。
  “结束了?季小姐,你觉得真的结束了么?不要欺骗自己了,你跑到丰州这个旮旯里来不就是逃避么?可如果可以结束的东西,还需要逃避么?”沉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阴狠,“再说得难听一点,你觉得你有独立生存下去的能力么?”
  “方刚,你什么意思?”季婉茹语气里已经有一些凄楚和无奈。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大哥只是让我来带个信给你,他希望你幸福。”男声不紧不慢。
  “希望我幸福?哈哈哈哈,我是在听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么?希望我幸福就是让我心甘情愿的把我自己的青春奉献给了他,结果得到的回答就是我是一个破鞋烂货?让我所有的家人朋友们认为我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破坏别人的家庭不说,还和别的男人有染?哈,他不就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往我身上泼污水,逼我离开学校么?我如他所愿了,他还想怎么样?”
  季婉茹的声音变得急促而尖利,甚至最后变得有些嘶哑。
  那个男声沉默了一阵,这才缓缓道:“你和大哥的事情我不想多说,我也没有权利过问,但是大哥希望你最好不要,呃,最好不要太过于招摇。”
  “招摇?我怎么招摇了?”季婉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反问道。
  “呃,你现在搞这个御庭园,不合适……”男人很平静的道。
  “不合适?怎么不合适?”季婉茹的语气变得更加冷淡。
  “你懂的。”
  “我不懂。”季婉茹渐渐地在恢复冷静。
  “季小姐,像御庭园这样的场子,很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真的生活所迫,我想你可以和大哥说,大哥会给你……”男声大概也觉得有些话不好说出来,停住了话头。
  “给我什么?五十万还是一百万?我几年感情和青春值多少,方刚,或者你可以告诉我?”季婉茹冷冷的道:“他怕什么?怕我在这里被人发现,被人认出是和他曾经有过绯闻的女人,被人觉得和他有过绯闻的女人现在居然在丰州依然光鲜?他觉得我该怎么样,独自蜷缩在屋里以泪洗面,还是隐居在某个山村里孤老一生?”
  季婉茹相当犀利刻薄的言语让那个男人无言以对,樟树林中陷入沉寂。
  “季小姐,我还是那句话,你和大哥的事情我无话可说,但是你现在这样,不好,对大哥不好,对你自己也不好,你好像有些忘乎所以了,而且你也在滥用和透支一些东西。”
  “滥用和透支?方刚,你指的是什么?我不明白。”季婉茹语气变得有些冰冷,但是陆为民听出她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惶惑。
  “你应该明白的。”男子还是很平静,“你现在把这个御庭园打出去,我想可以赚一笔,足够你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了,当然不能要求太高,而且如果你想回昌州的话,也可以,只要你……”
  “回昌州?怎么,他不怕流言蜚语好事现在位置坐稳了?不怕他老婆打上门来了还是把他老婆摆平了?让我给他当情人,金丝雀,足不出户,什么都不能做,整天就独守空闺,等待他的宠幸?”
  季婉茹话语里极尽尖酸刻薄之语,听在陆为民耳中却有一抹淡淡的遗憾。
  并不出所料,虽然不知道季婉茹背后的那个男人是谁,但是可以想象得到,肯定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角色。
  事实上他早就有所感觉,直觉也告诉他这个女人多半是有些故事的,而这种故事恰恰是最符合常理的,但是即便是早有感觉,但是当获知事实真相时,他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遗憾和酸涩,是那种对白璧微瑕的遗憾和失落。
  “季小姐,没有必要这样说,你和大哥毕竟也还有过一段时间的美好,如果你现在的情况如果对大哥造成了伤害,我想你内心也一样不愿意。”
  男人很会说话,充当的说客角色也相当尽心,“我希望你能理解大哥的处境和内心的痛苦。”
  “方刚,你的来意我已经明确告诉你了,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去生活,你大哥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在我的家人亲友中,我只是一个不知廉耻低三下四的贱女人,去破坏别人家庭,在我原来的同事朋友眼里,我是一个和多个男人有不正当关系的破鞋烂货,所以我离开昌州了,到丰州来重新开始我自己的生活,你们还要怎么样?难道只有我真的死了你们才能放心?或者我只能给你大哥当情人,你们才满意?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季婉茹的话语里充斥着浓重的悲哀和压抑,那种无奈、绝望和挣扎感让陆为民都忍不住黯然摇头,这个方刚嘴里所说的大哥究竟是谁?听起来并不像这个男人真正的同胞兄长,更像是某种社会意义的大哥。
  “我告诉你了,我可以自己生活,而且生活得很好,难道这也碍了他的事儿?他是不是要用这种方式来逼我回他身边给他当情人?”
  “季小姐,恕我直言,您好像有些过于自信了,呃,御庭园,是丰登酒厂的产业吧,你以为你可以这么轻松随意的拿到这栋楼,而且价格如此便宜?你以为你真的能随随便便就找到装修公司为你垫资装修,甚至可以等到你开业之后赚到钱再来给装修款?你以为你一个外来女人可以在丰州如此顺利的就把这样大一个综合姓的场所经营起来?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这其中的奥秘。”
  男人还是那种似乎永远都是那种泰然自若不紧不慢的声音,甚至连语气语速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这番话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季婉茹本来就不够自信的心灵的上。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连季婉茹都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虚弱,她竭力想要否认这一点,但是她却悲哀的发现,似乎自己总是被那一张网所包围。
  “和我们有没有关系季小姐您自己清楚,我无意用什么来证明什么或者暗示什么,但是我觉得您在御庭园上边花费的心思精力没有多少意义,而且会给大哥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这一点你可以不在乎,但是……”
  “方刚,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想要我怎么样?”季婉茹沉默了一阵之后才缓缓道。
  “很简单,只要你不要再抛头露面就行了,至于你想干其他,那是你的自由,没有人干涉你。”被叫做方刚的男人也回答得有些艰难。
  “不在抛头露面?你们的意思是要我藏起来,隐居,还是其他什么意思?我怎么生活?是不是让他给我那点儿钱,把我包养起来?”季婉茹语气又开始激愤起来,“他凭什么来干涉我的生活,我们各不相欠,我愿意在这里做我想做的事情,谁也无权干涉我……”
  “季小姐,请冷静,你真的觉得就凭你一个弱智女流就可以在这里混下去,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你一意孤行,我想你很快就会觉察到你的想法是多么幼稚。”男人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起来,“不要自视过高,你就是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而已,你太高看你自己这点本钱了。”
  略带羞辱的话语让季婉茹一时间几乎说不出话来,好一阵后季婉茹才让自己的情绪平息下来,“我会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谁可以干涉我,我和他早已了断……”
  “哼,大言不惭,不知自爱!”男人终于暴怒了,上前揪住季婉茹的胸衣,“季婉茹,你真以为你是谁?像你这种仗着有点儿姿色就以为自己可以无往不利,我呸!没有男人给你在后边撑着,你试试,你狗屁不是?顶多就是靠出卖你自己的色相换点儿东西罢了,还在我面前装清高!”
  “你放手!”女人尖叫着哭泣起来,但是却又竭力压抑着声音,显然是不愿意被周围觉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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