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无疆(校对)第76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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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有考虑,那么就肯定没用,你考虑了,才能说得上有没有用。”魏行侠斜睨了对方一眼。
第九十七章
关键先生
  把魏行侠送回家,看见魏行侠挥了挥手之后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陆为民这才缓缓启动汽车,目光虽然看着前方,但是所有心思都在考虑着魏行侠的分析和建议。
  正如魏行侠所说,在目前形势尚未明朗,甚至尚未趋于明朗的情况下,这里边的变数很多很大,杨永贵尚未倒下,这是一点,倒下了,也未必需要马上安排,这又是一点,既可以搁一搁,也可以尽快任命,这一切要看许多细微因素的偶然性组合成必然性来决定,而这个位置不轻不重不疼不痒,才使得在这个位置上人选的甄选会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主要领导未必会为了这么一个人选轻易表态,而其他领导又未必愿意在一个不涉及他们核心利益的人选上为他人强出头,这种情形可能会使很多领导置身事外,也就是说,也许决定这个人选的关键就在那么一两个不是主要领导但又有话语权的人身上。
  其中一个关键角色就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方国纲。
  并不是说汪正熹和高晋就不重要,也不是说花幼兰在这个人选问题上就毫无发言权,但是很多时候在平衡了各方力量之后,也许一个关键角色的态度就能决定整个事情的走向。
  在魏行侠看来,当荣道声、汪正熹以及高晋和花幼兰他们之间形成了某种僵持局面时,也许方国纲就是打破这个僵局的关键角色。
  方国纲,陆为民轻轻念叨着这个角色,他和方国纲不是没有打过交道,但是交道却不深,就现有的条件来说,何铿和方国纲是拉得上一些关系的,这条线还得要用起来,这种时候陆为民也不会客气什么,但是光是靠何铿牵线搭桥还不够,陆为民琢磨着这还需要一些突破口,才能起到效果。
  像方国纲这种角色,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偏向谁的,自己在努力,同样陈昌俊肯定也在使劲儿,各方都在瞄准不同或者相同的目标发力,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尚权智在帮陈昌俊争取荣道声的支持,魏行侠透露给陆为民的这个消息让陆为民心中也是一凛。
  荣道声在省长这个位置上显得很低调,不显山露水,但是谁也无法小觑他,年龄上比起邵泾川小一大截,而且这两年省长表现也是可圈可点,你可以忽略他现在,但是谁也无法回避他的将来。
  尚权智搭上荣道声的线很正常。
  作为精英系阵营中的一员,荣道声是接替田海华来昌江这个精英系大本营稳固大局的。
  随着刘运书、田海华、陶汉等人的陆续离开和高晋的入昌,昌江的格局出现了一个较为混沌的局面。
  荣道声初来乍到出任省长,显然无法再像田海华那样游刃有余的掌控昌江局面,上有邵泾川这个老稳健派中坚力量的压制,下有地方实力派的汪正熹和同样新来的新稳健系新锐的掣肘,还有像莫计成这种属于稳健系阵营但是在立场上却明显偏于投机的角色,也还有像花幼兰这种从地方实力派成长起来但是在思路观点上却倾向于精英系的新锐力量,整个昌江局面一直处于一种较为破碎难以整合的情形。
  邵泾川和高晋的私人关系很一般,而莫计成与邵泾川关系尚可,但是却与高晋格格不入,这种格局直接使得稳健系在昌江的实力难以得到进一步整合,不过作为省委书记,邵泾川仍然是有很强的影响力,除了高晋和莫计成外,邵泾川还有方国纲、楚耀澜这二人的坚定支持,在常委会上邵泾川依然有很稳定的优势。
  当然荣道声也不简单,除了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周少游外,花幼兰与荣道声之间的关系也日趋密切,和高晋的私交也不错,加上省纪委书记龚德治的不偏不倚和汪正熹的捉摸不定,荣道声也在不动声色的扩张着自己的影响力。
  尚权智算是田海华在离开昌江时移交给荣道声的一部分“人马”,或者说“政治遗产”,只是尚权智在宋州的局面远不及在黎阳那样稳固,这固然和黎阳不是尚权智大本营有关,也和宋州经历了太长时间的梅黄时代有很大关系,尚权智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才算是基本上把宋州局面肃清,扭转过来,但是一反手,邵泾川就把童云松和魏行侠派来摘桃子来了。
  当然,在很多人看来,桃园已经被尚权智打理得差不多了,虽然桃子还有些青涩,但要想摘也没那么好摘,不过童云松和魏行侠的表现证明了他们不但有能力摘桃子,也不仅仅是为了来摘桃子,而且也有能力栽桃树,而且还要栽得更好,这也是尚权智始料未及的。
  陆为民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和邵泾川关系很普通是一大软肋,虽然通过魏行侠可以缓和和疏通与邵泾川的关系,但是成天有陶行驹这一类角色在邵泾川旁边鼓捣,陆为民也觉得自己情况堪忧,不过正如魏行侠所说,邵泾川未必会在这样一个人选上轻易表态,而更多的是要看整个班子中大家的看法,也就是说邵泾川有可能在这个人选上随大流,毕竟在他们心目中,这的确是一个不足挂齿的角色。
  大切诺基拐弯转向掉头,陆为民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前方一辆悬挂着沪A拍照的雪佛兰子弹头商务车与陆为民险些相挂,对方显然是有些不熟悉路线在前面左边禁行道要拐左,结果险些和有些走神的陆为民的大切诺基撞上。
  好在双方都还算反应敏捷,同时踩了急刹车,在只差一指宽的时候刹了下来。
  陆为民放下车窗,看了对方司机一眼,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不熟悉路况,微笑着道:“师傅,前面左边禁行,您这左拐是违规了,在前面是要被交警拦下处罚的。”
  “对不起,我们是沪上来的,不熟悉昌州这般的路况,我们想问问,走昌江省建委怎么走?”坐在司机副驾旁的一个中年男子一边道歉,一边问道。
  “省建委?呃,照理说是要拐左,但是前面那条临园路是单行道,你们得继续往前走,到第二个红绿灯拐左,然后向北一直走到华侨商厦那个十字口上立交桥,再拐左,绕着麒麟湖滨大道走,一直到大王庙,你们可以看见工商银行的那栋高楼,省建委就在工商银行那栋高楼右侧有一个不太起眼儿的大门里……”
  陆为民的介绍让司机和司机旁边的中年男子都听得一头雾水,中年男子忍不住转过头来,“喂,小萌,你不是昌州人么?怎么回来连路找不到了?”
  “简主任,我读大学就离开昌州了,这几年回来也没怎么出门,昌州变化很大的,那条临园路我记得以前是可以走的,怎么就变成了单行道?”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有些委屈的辩解道。
  “是啊,简主任,小萌有很久没有回来了,找不到路也很正常,现在城市建设日新月异,每天都在变化,昌州好歹也是昌江的省会,肯定也在大兴土木,很多道路和建筑有变化也很正常啊。”坐在后排的另外一个男声也替女声辩解道:“要不是这些城市都需要重新规划建设,咱们也不用走这么一遭了啊。”
  “行了,小宋,你就知道替小萌打掩护……”中年男子挠了挠头,看见陆为民还在那边,赶紧道:“对不起了,麻烦您了,差点把你车撞了……”
  “没事儿,你们不熟悉路况,理解,我看你们要想找到路也不容易,我带你们走吧,不过这会儿省建委那边你们到了,估计也下班了啊。”陆为民笑着道。
  “那太感谢您了,没事儿,我们有人在那边接我们,真的太感谢您了……”听得陆为民这一说,中年男子眼睛一亮,就差一点儿要下车来安歇陆为民了,陆为民赶紧摆摆手,“走吧,这会儿是堵车高峰期,再不走,就得要挨骂了。”
  陆为民启动车在前面开道,雪佛兰子弹头在后边紧随,因为是下班高峰期,又是周末,一路堵堵停停,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走完这不到五公里的路程,把这帮外地人带到了省建委的门口,没等陆为民下车,那边雪佛兰子弹头上那个中年男子已经和车上其他四人一窝蜂下来,跑到陆为民车头上,看见对方这么热情,陆为民也只有挠挠头下来。
  又是一番感谢,五个人男男女女,三个中年人,两个年轻人,都是交口称赞感谢,弄得陆为民觉得自己怎么就热心了一回,一下子素质就提升了许多似的。
  “对了,这是我的名片,日后有什么需要,请联系。”中年男子也是一个热情大方的人,寒暄之后,在离开之际,递给陆为民一张名片。
  陆为民也没太在意,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很认真的看了一番才收进自己包里,不过一直到上车离开时,才反应过来,同洲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好像竞标宋州城市总体规划的就有这家单位啊?
第九十八章
情妇的烦恼
  大切诺基缓缓启动,陆为民还在琢磨着,难道这帮人是来竞标宋州城市总体规划设计方案的?
  同洲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在国内城市规划设计领域很有名气,并不亚于清华城市规划设计院和津门大学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多少,比起同城的复旦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更为有名,这一轮宋州市委市府提出的宋州未来十到十五年的城市总体规划方案竞标也吸引了国内很多规划设计单位的兴趣,其中也包括一些业界大鳄,同洲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算是其中一家,当然也还有清华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和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这样的巨头,竞争非常激烈。
  各方都拿出了最强实力,按照宋州市委市府的要求竞标,但就目前来说,宋州方面因为对于日后城市规划发展方向都还有一些变化,所以也相应要求各竞标单位要进行一些调整,不过总体架构已经出来,就看花落谁家。
  这个问题也只是让陆为民想了一想就搁在一边去了,最终评审不但是要由宋州市委市政府来,而且省建委方面也有相关专家要参加研究讨论,最终决定权虽然在宋州市委市政府,但很大程度上还是需要倾听来自各方的专家评审组的意见。
  ……
  陆为民走进训练室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
  虞莱她们正在挥汗如雨,一帮女孩子正在高强度的的士高音乐下疯狂的扭胯甩头,大概是这个节目的最高潮部分,一帮子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在虞莱的带领下,跟随着虞莱的步伐和节奏,踢腿,弯腰,挥臂,扭身,旋转,翻滚,可谓淋漓尽致,看得陆为民古井不波的心居然都有些激昂起来。
  一直到音乐结束,虞莱她们一帮人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女孩子们身上的黑色紧身体恤和练功裤早已经被汗水湿透,胸罩带子和内裤勒在身上的印痕清晰可见,很有点儿活色生香的气息。
  陆为民已经很久没见虞莱了,虞莱在电话中甚至不无俏皮的给他“警示”,如果再不见面,她这个“情妇”就要出去“打野食”了,谁让他不回来种自家的“承包地”,即便是在电话里,这番话也是把陆为民说得热血沸腾,恨不能马上就飞回昌州,一亲芳泽。
  女孩子们可能都没有注意到悄然站在角落里的陆为民,有些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索性就在练功房里脱下了上衣和胸罩,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就往旁边的洗澡间去了,看得陆为民目瞪口呆,赶紧溜了出去。
  一饱眼福当然是好事儿,可是若是被虞莱看见了,这醋坛子打翻,就不划算了。
  对别人虞莱心态很好,无所谓,但是对她手底下这帮女孩子,虞莱可就不一定了。
  陆为民对虞莱的这份心思还是拿捏得很准的,所以当虞莱洗完澡之后出来准备给陆为民打电话时看到陆为民早就坐在大切诺基里闭目养神时,就狐疑的问陆为民什么时候来的,陆为民不敢撒谎,只得老老实实回答说来了好一阵了。
  这门卫可是知道自己啥时候来的,谁知道虞莱她们会这么晚都还在排练。
  当陆为民说来了好一阵后,虞莱立即就盯着陆为民问,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陆为民赶紧解释,是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但是他一看到女孩子们开始换衣,他就赶紧出来了,绝对没有多看一眼。
  看见陆为民还算老实的模样,虞莱放过了陆为民一马,坐进了陆为民的大切诺基中。
  看见虞莱有些心神不宁的模样,陆为民感觉到这个女人恐怕是有事儿。
  “怎么了,莱子,你好像有心事?”陆为民启动汽车,大切诺基缓缓驶出。
  “没什么。”虞莱脸色有些阴郁,用手拢了拢头上有些湿润的秀发,将身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到底怎么了?”陆为民觉察到虞莱的情绪很糟糕。
  虞莱是一个不太喜欢暴露自己情绪的人,心里有事儿也喜欢自己窝着,这也是陆为民和虞莱认识这么久对她很了解,即便是关系特别好的人,她也不愿意说她自己的事儿,在陆为民印象中,大概能让她说她自己事儿的人,也就自己和季婉茹吧。
  不过也许是虞莱觉得她和自己有了这层关系对季婉茹有些愧疚一般,虞莱这一年多两年与季婉茹的联系也疏淡了许多,就连季婉茹都有些搞不明白,还问及自己究竟是虞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陆为民也只能推说不清楚,说也许是虞莱现在忙事业太忙,季婉茹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我说没什么了。”虞莱有些急躁的道:“你紧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不想看到我,还是觉得我缠着你不放了?你要不愿意,现在我就下车!”
  陆为民啼笑皆非,这丫头怎么一回事儿?以前可没见这丫头如此焦躁不安过,就算是大姨妈来了,也不至于如此啊。
  陆为民不在吭声,只是开着车,平静的驶入快车道,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昌州城里大街上飘游着,虞莱不开口,他也就不问,反正也就是烧点儿汽油的事。
  虞莱的目光有些怔忡的注视着前方,呆呆的不做声,似乎被什么事情所困扰,听凭湿润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甚至把肩头的T恤打湿。
  陆为民叹了一口气,把车停下,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条崭新的干毛巾,然后上车,替虞莱把湿润的头发狠狠的擦拭了一番,这才把毛巾搭在椅背上,重新启动汽车。
  突然间虞莱一下子抱住了陆为民的腰,抱得很紧,似乎要把陆为民的腰勒断,要把她自己的身体狠狠的镶嵌进陆为民的身体,差一点把陆为民都勒得出不了气,他只能屏住呼吸,用一只手一边轻轻拍打着虞莱的脊背,让她安静下来。
  陆为民这个时候知道恐怕虞莱是真的遇上什么事儿了,先前在练功房里陆为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虽然虞莱也经常和那些女孩子们一块儿训练,但是强度却要小得多,而今天陆为民看到的虞莱比那些女孩子更疯狂更卖力,更像是一种发泄。
  陆为民小心的把车移到了路旁一个隐蔽处,好在这一段不是什么闹市区,路旁两边的人行道上行人并不算多,不过也还是有人来往。
  小心温柔的抚摸着虞莱的头,陆为民轻声道:“怎么了,莱子,出什么事儿了?一切有我,没事儿,放心吧。”
  靠在腰上的虞莱摇了摇头,陆为民只感觉一股热意渗透了腰上的衬衣,是虞莱的泪水。
  “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告诉我,我来解决。”陆为民更确定虞莱怕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儿,应该不是她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像是感情方面的困扰,如果是男女感情的话,虞莱可能要爽快得多,陆为民分析多半是她家里有什么事情。
  虞莱的家庭情况陆为民没有多问过,从岳霜婷和季婉茹那里他知道一些,她的亲生父亲好像是文革期间有血债,被判了死缓,一直在大西北服刑,后来有没有减刑他不知道,但是好像从来没有回昌州,而虞莱的母亲是省歌舞团的演员,但是在文革后就被打入冷宫,没有再能上舞台,只是在歌舞团打杂,现在也应该是五十出头的年龄了。
  好像虞莱的母亲是和她父亲离了婚,又另外嫁了人,后夫是干什么的,虞莱从没有提起过,倒是岳霜婷和季婉茹好像知道,但是却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似乎有些不屑。
  “我爸回来了。”虞莱似乎终于从刚才的激烈倾泻中慢慢缓过劲儿来。
  “你爸?从西北回来?”陆为民讶异地问道,虞莱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继父,好像也从不承认有这个继父,听季婉茹说虞莱提到那个人都是用“那个人”来代指。
  “嗯,他95年就刑满了,但是留在那边没有回啦,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突然又跑回来了,我妈现在这个家本来就不太融洽,他一来,弄得我妈那边就快没法过了,他说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要我把男朋友带回去,我说我没有男朋友,他说没有他就要等到我有男朋友之后才会放心里的回西北去,我妈来求我,让他早点儿回西北。”虞莱安静的把头枕在陆为民大腿上,目光迷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他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我妈也是被那个人逼的没法……”
  虞莱口里的“他”和“那个人”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让她不愿意提起的名词,亲生父亲和继父,陆为民能够理解此时虞莱心境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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