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无疆(校对)第9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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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觉得我们当下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解决这些问题?”杜崇山很快甩开了一些不良情绪,冷静地问道:“你所说的三大块,大力发展经济,关注民生事务,法治社会建设,如何来协调处理?”
  杜崇山的话语里已经有了一些考校的味道。
  “我的想法是,经济落后地区,工作重心仍然要以发展经济为主,因为这对于这个地区来说,这个任务是最迫切的,但是法治社会建设需要摆在第二位,这有助于建立起一个良好的投资和发展环境;像经济已经有了起色的地区,就应该要考虑多关注民生,让老百姓真正感受到受益,这样可以为我们的改革开放事业赢得更多的支持者,而同样这也需要用法治社会建设来保证这一成果不被人窃取;像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那么就是民生事务和法治社会建设并重,而经济发展问题应该是穿插与两者之间,事实上解决好民生事务和建设好法治社会可以大大提升一个地区的发展环境,经济发展自然而然就会像更高质量的目标迈进。”
  陆为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咀嚼良久,杜崇山深以为然,但是却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陆为民注意到这后来一个多小时里,杜崇山都没有再摸球拍,以至于弄得黄文旭都有些诧异陆为民究竟和陆为民说了一些什么,让杜崇山打网球的兴致大减,要知道这可是杜崇山发起的球局。
第四十九章
僵局
  十二月一晃而过,各方的数据也很快就新鲜出炉。
  阜头不负众望的冲入了全省经济十强县,力压昆湖市的湖东区,位列全省第九。
  这不但是整个丰州的光荣,也是整个昌东地区的光荣,在十强县基本被昌州、宋州和昆湖包揽的情况下,丰州市里能够以一个经济发展位居全省中下游地区却能有一个一枝独秀的县份闯入十强县,殊为不易。
  全省十强县位置争夺十分激烈,十强县份额中仍然是昌州以四个名额位居榜首,虽然第一第二的名头被宋州的苏谯和麓溪夺走,但是在数量上宋州要比昌州略微逊色,宋州的苏谯、麓溪以及遂安分列第一、第二、第五,而昌州的昌化、香河、宝德、龙湖分列第三、第四、第六、第八,昆湖的翠屏、湖东分列第七、第十,宋州的麓城以两亿之差被挡在了十强县之外,让宋州方面扼腕不已。
  年初各方的预计是昌州、宋州和昆湖会以4:4:2的方式包揽全省经济十强,没想到阜头会硬生生来插一脚,把麓城挤出了十强,这样更加凸显了阜头这一席之地的来之不易。
  这一段时间张天豪的心情都非常好,但这并不代表张天豪就愿意在丰城、南潭和阜头三个区县的区县长人选上会随意让步。
  三个区县长人选的僵局已经有一两个月了,按照惯例,区县长人选是要在一月份的各区县人代会开幕前出炉的,这样有利于人代会能够顺利选出区县长,避免一旦人代会过后人选才出来就只有能代区县长的身份干完这一年,虽然代区县长也一样主持政府工作,但是这多了一个代字总是让人不那么舒服,谁也不愿意一扛这个代字就是一年。
  好在今年的春节比较晚,所以三个区县的人代会时间也放在了一月下旬,还有一些时间。
  和张天豪高度重视阜头不同,陆为民反而更重视南潭和丰城,尤其是丰城。
  在陆为民看来,阜头的发展走向已经基本定型,哪怕是去一个萧规曹随的角色,只要不瞎折腾,阜头的发展都不会大问题,何况还有一个柔中带刚的温有方在那里掌舵,应该是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南潭和丰城则不一样。
  南潭章明泉在资历上还是浅了一些,而且南潭的经济结构和产业培育规划都还处于一个刚刚起步的阶段,食品产业有一定基础,但是还需要进一步拓展,而以竹木资源为依托的木地板产业正处于关键的扶持发展阶段,所以南潭急需一个能够和章明泉搭得上手的角色去携手合作,这一点上章明泉已经和陆为民专门汇报过了。
  章明泉原本是属意县委副书记赵廷高,但是赵廷高年龄偏大,明显不符合目前干部选拔范围,而另外一名副书记胡成又是刚从组织部长升迁,所以显然资历不够,所以章明泉也是徒呼奈何,只能寄希望于市委能够给他安排一个合得来的搭档来了。
  丰城的情况又不一样。
  陆为民对田大宝很不放心,虽然田大宝很能讨张天豪的欢心,而且在财政局的表现也算中规中矩,没出过什么差错。
  但是能讨领导欢心和中规中矩也许在财政局没问题,就像当初陆为民力推高初担任财政局长一样,财政局长更多的是作一些服从性的工作,而地方块块上的情况不一样,尤其是丰城区目前所处的特殊情况,在对田大宝的能力持怀疑态度的情况下,陆为民希望能够在区长人选上配搭一个更为有力一些的人选。
  ……
  “卫东,你自己是怎么考虑的?”陆为民知道这事儿估计是拖不下去了,还有十来天各区县的人代会都要陆续召开,而市里的人代会也要随后召开,张天豪一直不置可否,只是要求黄文旭那边要认真做好人选的甄选,供常委会参考,这显然一种逼迫的姿态。
  “市长,若是我说听从组织安排,有些虚伪了,从我内心来说,我还是有些担心,但如果要下去,我愿意到南潭。”
  田卫东对于这个情况已经知晓有几天了。
  作为陆为民在市政府这边最信得过的角色,他担任市府办主任时间不长,现在陆为民有意要让他下去扛担子,从内心来说他当然是兴奋喜悦的,但是他也同样清楚,陆为民力推自己出去,这也意味着一份责任。
  要知道自己晋位正处级干部时间并不长,而正处级和正处级之间是有很大差别的,市府办主任到哪个区县担任区县长不是不可以,但是一般说来都是在担任了几年有一定资历的情况下才下去的,而自己担任市府办主任时间这么短,就要让自己出任一个区县的区县长,陆为民无疑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干不好,也会为陆为民带来不小的压力和负面影响。
  “哦?这么没底气信心?丰城就不敢去?”陆为民笑了起来,田卫东在原来阜头那一班干部中算是比较沉稳踏实的,和糜建良一样与宋大成、关恒属于一个类型的,而冯西辉、章明泉这几人则与自己的风格更相近似,个人风格更突出。
  “市长,不是不敢去,我是综合平衡了一下情况,觉得自己更合适去南潭。”田卫东在陆为民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丰城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现在形势不是很好,不过这不是我不愿意去丰城的原因,丰城就在市里眼皮子下边,人多眼杂,很多时候开展工作也会受到许多外部因素影响,而以丰城目前的状况,你不大动干戈显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的资历浅了一些,要做这些工作肯定会有不少羁绊和攻讦,而田大宝的脾性我略有知晓,人精中的人精,号称滑不留手,从他和国寿秘书长搭档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谁要去当这个区长,就得要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你在前面冲锋,后边得有人给你扎起才行,而田大宝能不能有这份担当,我心里没底。”
  田卫东的话增添了陆为民的担心,那就是田大宝能不能担起丰城的担子,这也映证了邢国寿给他的提醒,田大宝更像是一个政治投机者,而非真正想做实事的人。
  见陆为民沉吟不语,田卫东又道:“去南潭,明泉和我也算是素识了,毕竟在一起工作过,虽然交织不算太多,但是起码知根知底吧,这也算是一个有利条件吧?我想明泉也愿意见到一个熟悉的人来共事吧?”
  陆为民浅笑,“卫东,在阜头,你和明泉可不算熟络啊。”
  田卫东和章明泉虽然在阜头共事两年,但是两个人关系并不密切,田卫东与糜建良、冯西辉、巫嗣润等人更密切,而章明泉则和关恒、蒲燕、丁贵江更亲近一些。
  “再不熟悉,也比生人强吧?何况我和明泉当时不熟悉也是有原因的,他那时候太多精力放在帮助您协调全面去了。”
  田卫东算是最早投向陆为民的几个人,所以章明泉作为陆为民的大内管家和联络协调人,要在较短时间内帮陆为民把整体情况熟悉起来,把各方力量统和起来,更多精力是放在联络密切蒲燕、丁贵江、糜建良这一党人上去了,所以反而和田卫东关系没有那么亲密。
  陆为民摇摇头,不再多言。
  田卫东说的是实话,他和章明泉关系再不济也比陌生人强,只是他一直认为田卫东是一个善于隐忍负重的人,让他到丰城和田大宝搭配,起码不至于让丰城的局面在恶化下去,但是现在田卫东也把话题挑开了,丰城目前的局面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仅仅是靠一个人冲锋陷阵难以解决问题,这让陆为民也颇感棘手。
  自己不是市委书记,在很多问题上只能是建议,很多人事问题上还只能做一些比较委婉和含蓄的建议,甚至在很多时候黄文旭都比他更能大胆发言,作为组织部长黄文旭有这个职责和权利,像田卫东问题上,已经算是比较明显的了。
  说实话陆为民不想在这个骨节眼儿上和张天豪闹得不愉快,有时候退一步甚至比进一步取得的效果更好,陆为民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丰城区的地位委实让人难以放心。
  有时候陆为民自己也在想,难道自己的分析判断就一定是准确的,张天豪作为市委书记,他身边还有祁战歌和吴光宇这些人,他们就考虑不到,尤其是祁战歌,也是一个颇有原则的人,吴光宇不是自诩对经济局面分析很透彻么,他会看不到丰城当下局面的尴尬和困窘?
第五十章
祁战歌
  祁战歌这段时间也是颇为头疼。
  谁也不知道怎么会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反而成了这副情形,难道这就是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这未免也太滑稽了。
  关恒和徐晓春双双出走晋位副厅级领导,宋大成高升黎阳市委常委,这让丰州一度成为兄弟市州艳羡的对象,同样也让张天豪的威信提升不少。
  无论如何本地区能多出干部,那都绝对是一把手的荣耀,当然内里人也清楚陆为民在里边使了不少劲儿,不过这并不影响张天豪的威信,谁都清楚,没有张天豪的首肯,无论是关恒还是徐晓春,都不可能走上副厅级干部岗位。
  当然关恒是水到渠成,徐晓春则很有点儿煞费苦心,也有些“机缘凑巧”了。
  再说一句难听一点儿的话,如果张天豪真的不中意你关恒,强要调整你关恒,把你从阜头挪到丰城担任书记,你关恒还能不从?这阜头大好局面就真的是你关恒一手缔造的,离了你关恒阜头大好局面就会逆转?没那事儿!
  真要把你关恒调整到丰城,这种情形下你关恒还能有机会晋位?就算是陆为民来了担任了市长,张天豪如果打定主意要调整关恒,陆为民一样没有扭转的能力,这一点祁战歌可以肯定,当然张天豪也不是那种眼光狭隘短浅之人。
  云从龙,风从虎,没有阜头这几年的华丽数据和大好局面,你关恒就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缘直上九霄,这谁都明白,可以说关恒能这么快走上副厅级岗位,张天豪也有些扶上马送一程之功。
  应该说这近两年时间里张天豪和陆为民之间的配合还是相当默契的,否则丰州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取得如此成绩,阜头的光芒万丈,大垣的欣欣向荣,双庙和伏龙的底部崛起,经开区的走出低谷,南潭的借势复苏,这些情形有心人都看在眼里。
  魏宜康和曹刚这些对陆为民的一些做法未必没有意见,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都只能偃旗息鼓,周培军一样对陆为民心怀怨气,但聪明人都明白,大势不可违,逆势而为只会把自己碰得头破血流。
  省里的总结会还没有开,但是毫无以为丰州会在今年的省里领导心目中占据一个不错的位置,数据显示丰州今年的经济增速高居榜首,高出第二名的昆湖一大截,而同样阜头的熠熠生辉也为丰州增色不少。
  就在这么好的局面下,张陆二人居然就闹起意气来了,嗯,现在祁战歌还不好说这究竟是不是闹意气,但是在着三个区县长人选问题上存在分歧争议却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连周培军、魏宜康和曹刚等人也都很小心的关注着这件事情的发展,而这件事情越拖下去,就更容易发酵,也更难收拾,现在已经有一些传言出来,如果不能及时处理好,那么有时候流言裹挟意气,就真的会酿成难以收拾的局面,这一点作为从组织部长干到市委副书记的祁战歌很清楚这一点,尤其是在张天豪和陆为民两人都是个人风格突出,而陆为民又还很年轻的情况下。
  看见祁战歌看着书案上的名单抚额沉思,女人很知趣的只是把茶替男人添满,准备离去。
  祁战歌家已经搬到了丰州,不过他不敢确定自己还会不会搬家。
  妻子跟随他辗转南北,本来是可以留在昌州的,但是妻子知道自己生活习惯不太好,尤其是肠胃功能不太好,所以坚持要跟着自己来丰州,所以祁战歌也只有同意了。
  “淑琴,坐吧,今天你们单位不加班?”祁战歌知道妻子单位也很忙碌,财政局预算处不是一个清闲单位,每到岁末年初就更忙,妻子担任预算处副处长,也算是局里业务骨干,干起工作来也从来不肯落人后,所以两口子经常是晚上齐刷刷的加班,弄得孩子最终还是只能搁在老丈母家,好在孩子马上就考大学了,成绩也还不错,也可以松一口气。
  “牛马也得喘口气吧?前一段时间忙够了,今天自己给自己放假。”妻子很有豪气的道:“局里给我们处里的态度就是这段时间只要活儿干完干好,时间可以自由掌握支配。”
  “哟,高初还挺会做人啊。”祁战歌也笑了起来。
  别看高初在经开区搞得天怒人怨,但是说实话那不是高初的过,经开区里普通干部对高初还是颇有好感的,但是问题决定高初命运的不是普通干部,而是要拿业绩来说话,就经开区那要死不活的状况,别说当财政局长,就是当农业局林业局这些局的局长祁战歌都觉得够呛。
  但是高初这么多年人缘关系处理得很不错,和张天豪关系也很密切,就算是自己对高初的印象也很好,除了他在工作能力上有些欠缺外,其他你还真说不出有啥毛病,但高初换位到财政局立马就把财政局玩得风车斗转,运筹帷幄,平衡协调,玩得比谁都顺溜。
  “高局长虽然对业务不太熟悉,但是他选人用人还是挺准的,几个副局长被使唤得提溜转,局里边工作半点没落下,陆为民那么挑剔的人,也没说高局长怎么着。”
  妻子的回答让祁战歌略感意外,他知道高初在财政局混得不错,但是没想到连妻子这样挑剔的人也能对高初有这样的评价,可见什么人在什么位置上,还真的有不同的表现。
  “哦,那田大宝在你们局里评价怎么样?”祁战歌以前也没怎么多问田大宝的表现,他知道那是张天豪的心腹爱将,无论自己对田大宝的印象如何,当时田大宝也会下去任职,所以无用功他不会去做。
  “田大宝?”妻子沉吟了一下,“怎么,你们现在觉得田大宝现在在丰城不行了?”
  “谁说的?”祁战歌立即警惕起来,“你从哪儿听到什么了?”
  “这不明摆着么?这一两年丰城区和双庙、伏龙比起来可相差悬殊了,现在大家都说是邢国寿无能,可都是邢国寿一个人的责任?”周淑琴在自己丈夫面前可没什么忌讳,“田大宝在财政局里边就是有名的帮闲清客,把张天豪倒是讨好得挺到位,张天豪有什么喜好想法,他总能第一时间送到位,可局里边工作他又过问了多少?高初虽然不懂业务,但是人家大事不糊涂,局里边重要事务样样都要过问清楚,不明白,人家也会多找几个人来琢磨,田大宝呢?除了可劲儿的花钱,他做过几件像样的事儿?当然,田大宝也没做什么坏事儿,而且对局里职工也不赖,不过这不做坏事儿,把市委书记讨好了,就能去干书记区长,这共产党的官是不是也忒好当了一点儿?”
  祁战歌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妻子如此评价前后两任局长,以前他虽然也没有刻意问及过妻子财政局里边这拨人的表现,但是这么多年夫妻,妻子性格他也比较了解,妻子不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的人,但今天妻子的表现就有些异样了。
  “淑琴,你今天怎么了?”祁战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点不一样啊。”
  “没什么,我看你这段时间好像都有点儿憋着了的感觉,就在想,至于么?你就是市委副书记,上有书记、市长,都不是省油的灯,这针尖对麦芒的,把你推到火炉上烤,说不过去吧?几十年夫妻了,你的性格我还能不了解,真的违背本心的事儿,你又做不出来,何必那么憋自己?别把自己身体给憋坏了,还不如干脆一点儿,该什么你就说什么,你不也常说张天豪和陆为民都不是心胸狭隘之辈么?那你就实话实说,把自己的态度端出来,他们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去!”周淑琴没好气的呱嗒呱嗒一大串子话出来。
  祁战歌目瞪口呆,好一阵子才苦笑着摇摇头,“淑琴,你今儿个好像吃了火药一样啊,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啊,憋我也好,闷我也好,那我也得受着,我是市委副书记,如你所说,上边还有书记市长,但是怎么来协调弥合他们之间在这些问题上的矛盾分歧,这就是我的责任,我责无旁贷!再说了,张天豪和陆为民也不像你所说的那样真的就是势不两立了,我夹在其中不得被挤死?不至于,现在是有分歧,但这也正常,本身也还处于酝酿期,还在征求各方意见,张天豪是市委书记,但是并不代表他的所有观点意见就可以代表整个市委,陆为民那边同样如此。”
  周淑琴看了一眼丈夫,“老祁,是不是张天豪要走了,才让你这么难做?”
  祁战歌再度吃了一惊,讶然问道:“这些小道消息你从哪里听来的,怎么感觉你们财政局都快成了组织部的传达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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