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无疆(校对)第99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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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钧的问题不好解决,而林钧如果和朱小平结成了紧密的联盟,那么要对抗这个联盟陆为民就必须要牢牢的把秦宝华和张静宜抓在手中,同时要尽可能的在市委副书记位置上再推上一个人,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稳定住局面,避免在书记办公会上势单力薄,一旦秦宝华态度稍微有些变故,自己就得要面临坐蜡的境地。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陆为民也不愿意和林钧交恶,但是有些时候一旦印象形成,就真的很难扭转,尤其是像林钧这种性格较为忌刻的人。
  考虑事情都只能往坏处想,否则局面向不利的一面转化时,你再来手忙脚乱的谋划应对之策,那就晚了。
  陆为民从不做那种事情,他也不会容忍那种事情的发生。
  ……
  想得有些出神,一直到那丰腴娇美的身体悄悄坐在了床畔,陆为民才“呀”了一声从深思中惊醒过来。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女人有些幽怨的叹了一口气,“穿得这么少,居然没有能够吸引到你的目光,换了几年前,你早就扑上来了。”
  陆为民笑了笑,摇摇头,有些好笑的看了对方一眼,三十多岁的女人能够包容貌身段保持得这样,不能不说虞莱是在这上边下了苦功的。
  丰美圆润的身段,前凸后翘的胸臀,白皙光洁的肌肤,一头乌黑蓬松的秀发略微有些散乱的披散在肩头,上身穿着的红色肚兜显然是某些专门为女性定制工艺品性质的内衣店所制,丝绸缎面外加丝线精绣,下身则是一条细薄得可怜的半透明T裤,甚至连沟壑妙处的细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也想扑上来,但昨晚公粮交的太多,现在还得要喘口气不是?”陆为民打趣道。
  “交了多少?一夜七次郎都变成梅花三弄了,苦等你三个月才来,我看饭票都快要变月票了。”虞莱不无酸意的道:“你现在可倒是好了,回宋州了,婉茹那个浪蹄子现在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心花怒放,前两天给我打电话,那乐呵劲儿从远隔两百里我都能感觉得到。”
  陆为民唯有苦笑,“莱子,我去宋州还没见过婉茹一面呢。现在我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想其他的东西?”
  虞莱也不过是随意而发,和陆为民这么不明不白几年过来,她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说实话她也很享受这种半独身的生活,无拘无束,也没有家庭压力,陆为民的偶尔到来总能给她带来一番惊喜,哪怕一月一次,这一次她就“吃个饱”。
  “你回宋州也是轻车熟路,何况宋州情况要比丰州强多了,难道说你当这个市委书记比在丰州当市长还难?”虞莱随口道:“宋州距离昌州也只有一百多公里,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回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每两周回来一趟,否则我就要去找小白脸了。”
  虽然知道虞莱是开玩笑,但是想到自己这方面的诸般麻烦,陆为民还是有些头疼。
  甄婕也打算要回国了,在日本那边过的虽然不错,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园,所以甄婕在电话中也说打算八月底就要回来,至于说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没说,估计也是继续留校任教。
  甄婕回来了,甄妮则是在京里,但是一直和陆为民联系不多,也不知道甄妮是怎么想的,这昌州还有岳霜婷,宋州冒出来一个季婉茹,陆为民还真有点儿觉得自己似乎分身乏术了。
  原来在丰州,将近三百公里,回来一趟的确麻烦,但现在到宋州了,这一百多一点公里,一个半小时回来一趟妥妥的,拿虞莱的话来说,你就是下午下班回来八点钟妥妥到家,恩爱一回,十点半往回赶也来得及回去睡觉,当然就是辛苦了一点儿。
  现在虞莱和季婉茹似乎也已经把事儿说破了,两个女人的心态都有些古怪,对于陆为民来说既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痛并快乐着来形容最合适,好在两个女人都不是那种波大无脑的女人,都很通情达理,对陆为民来说这算是万幸。
  看见红肚兜下那颤颤巍巍的软肉摇曳生姿,陆为民再也坐不住,探手钻入,软玉温香,握个正着,一番恣意把玩,免不了就有点儿心动神摇,倒是虞莱稍微把持得住,“你今天上午不是还有事儿么?晚上有的是时间,你不想都不行。”
  陆为民再度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郭跃斌现在是省纪委常委、监察厅副厅长,据说下一步很有可能到省纪委担任副书记。
  起初郭跃斌和叶庆江并不熟悉,但是这一年多来,郭跃斌和叶庆江也越走越近,渐渐又重新回到了视野中。
  包泽涵和郭跃斌交情不算深,但是郭跃斌把省监察厅厅长张华川喊上,而张华川则是包泽涵的老上司,这一层关系要能续上,的确能够为自己在市里边节省不少时间。
  包泽涵到宋州之后,保持着固有的低调,动作也不大,无论是童云松和秦宝华都更多的把他视为了一个举手常委,尤其是在涉及到非纪检事务上时,包泽涵自己也很知趣的少有插言。
  但是现在陆为民却不需要一个低调的纪委书记,他需要一个能够在纪委具体工作有着自己独特见解,同时又能发出声音的人,尤其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这个纪委书记能够扛得起来。
第三十章
茶性,增进了解
  郭跃斌选择的小聚所在是在鸣翠楼。
  鸣翠楼并不是单纯的吃饭点,实际上是集喝茶和吃饭为一体的所在,而且吃饭简单,更像是简餐,几份传统的中式点心,就能对付,当然你要吃正餐,下边也有,主要是品茗,享受茶道。
  包泽涵很喜欢喝茶,而且对品茶颇有专精,这是郭跃斌介绍的,陆为民虽然也喜欢喝茶,但是对喝茶却并不太讲究,绿茶为主,红茶和花茶也可,但是在包泽涵这种喜好品茶的人眼中,花茶和红茶是根本上不得台面的,真正的茶人,唯有绿茶。
  鸣翠楼的位置绝佳,三重头的飞檐式布局,带有浓浓的江南传统风韵,而一字溜儿排开的临江茶座,委实让人心胸一畅,当然这里不是临长江,而是昌江的一处回湾。
  鸣翠楼得名于杜甫的绝句,而“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首诗也被名家撰写的卷轴悬挂于鸣翠楼内。
  当然能和这首诗牵挂上名头也还得名于这一带江畔连绵不绝的柳林,在江畔的风中,柳丝飞舞,如果再有美女出没,很有点儿电影《青蛇》中的某个画面情景,当然这里是昌州,不是杭州。
  有郭跃斌在其中穿针引线,陆为民和包泽涵很快就进入了“熟悉”状态。
  当然这种“熟悉”状态只能说是比陆为民甫到宋州时的那种纯工作状态进了一层,要真正进入实质性的熟悉,甚至更近一层的密切状态,那还需要在下一步的工作中相互的磨合。
  一番接触之后,陆为民才意识到包泽涵这个家伙的低调内敛甚至有些内向只是表象,看看他和郭跃斌之间的谈笑风生,陆为民就揣摩着,这家伙还真有点儿外冷内热的感觉,不过他喜欢这种状态。
  外冷,意味着这种人结识朋友有比较高的门槛,也意味着不至于滥交,内热,也就意味着一旦真正进入了较为投契的状态,这个人是相对可靠的,而能让郭跃斌帮自己牵线搭桥的,陆为民相信起码是能过郭跃斌法眼的,在基本素质上是不会有问题的,这一点上,陆为民信得过郭跃斌。
  “茶性其实和人性有些相似,看喜欢喝什么茶,就能品出个一二来,像很多人喜欢喝红茶,都是出于保健目的,这其实已经不是品茶,而是相当于要达到服药的目的了,喝花茶的人,说明更喜欢某种浓郁的香气,这同样不符合真正的茶性……”包泽涵抚着茶盏,慢悠悠的道:“真正的品茶人,就是要通过茶性的静心悠长,来实现自我精神的沉淀,这种沉淀可以让人性得到一种历练后的升华,这种感悟随着年龄增长会更深刻。”
  “老包,你这话是在暗示为民啊,他现在才三十五岁,你就要他清心寡欲,学会沉淀,故作深沉,那不是失去了锐意进取的闯劲儿,他还怎么带领你们宋州谋发展求进取啊?”郭跃斌笑着打趣:“你这话在咱们这个体系内,可能比较适用,毕竟干咱们这一行,要学会自省自悟,常在河边走,也不能湿足。”
  “你的意思别人就可以湿足了?”包泽涵瞥了一眼郭跃斌,似笑非笑的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我作为纪委书记对市委书记的工作要‘理解’,甚至要睁只眼闭只眼?”
  “呵呵,这是你自己说的,你是市委常委,是在宋州市委领导下开展工作,你能监督市委书记么?”郭跃斌哂笑道:“换个人,恐怕还得屁颠屁颠去讨好市委书记,求得书记在工作上的支持呢。”
  “现实上是如此,但是从长远发展角度来看,纪委这条线是应该走垂直领导这条路,起码应该是上管一级,否则很难起到自我监督的作用。”当着陆为民,包泽涵也没有什么顾忌,“陆书记,我这是实话实说,当然,现在组织原则我还是懂的,我只是探讨一下今后的发展趋势。”
  “我赞同你的观点。”陆为民也点点头,并没有半点不悦,甚至还有点儿赞许,“不过我倒不是很看好纪委的监督作用,自我监督,这句话说易行难,尤其是像目前体制下,要真正实现监督,只能说监督下边可以,同级监督基本上是流于形式的。”
  包泽涵微微扬起眉毛,不看好纪委的监督作用?这是什么意思?
  见郭跃斌和包泽涵两人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脸上,陆为民笑着解释道:“纪委和监察局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看似就覆盖了整个体制内,但是实际上在工作中,涉嫌贪腐的多半是和外部勾连很多,而如果纪委和监察介入外部,尤其是企业,就会产生一些制度授权上的缺失,至少在目前来说,有缺失,实际上我个人认为是应该从法律制度和体制保障上强化检察机关的反贪腐职能,强化检察机关不受地方党委政府束缚影响的权利保障机制,使得他们可以更好在法律保证下发挥作用。”
  检察机关?郭跃斌倒是能理解,早在宋州工作期间,陆为民就有过这种言论,那时候陆为民还兼着政法委书记,他是纪委书记,这家伙的言论更像是一种和自己的“争权”行径,不过现在这家伙已经是市委书记了,还有这个观点,就有点不一样了。
  至于包泽涵,就更觉得惊讶了,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一级领导,尤其是像市委书记这一级的领导居然否定纪委的权责,而支持检察机关发挥更大作用,这似乎有些走偏了。
  见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陆为民进一步解释道:“从制度层面上来说,人大是最高权力机关,而检察机关属于人大下边相对独立的司法部门,可以独立的行使自己权力,而纪委监察部门更多的运用党纪和行政规章制度来开展工作,在先天上就不足,当然这是理论上的,我们国家还没有在制度层面上解决这其中的矛盾,同时长期以来形成的格局也使得执政党权力体系代替了很多具体的行政和司法权责,这反而会导致党在政治领导上的泛化,也就是说该抓的没抓住,不该抓的抓了一大把,这不仅仅在于党委这一块,同样在政府这一块也大量存在。”
  话题延伸开来,几个人的语言就更丰富起来了,郭跃斌在省监察厅这边干着,感悟也颇多。
  而包泽涵在宋州之所有低调内敛,也是因为没有真正找到一个能搭得上话的人,当然身份问题也是一个限制,而现在却有了郭跃斌这个熟人,一下子就把一些壁障打通了,而陆为民给他的感觉也有些和他最初的预判不太一样,既非那种得志猖狂,也非那种故作深沉,而就是那种比较爽直的普通人,这让人很是怀疑对方是如此成功的。
  三十五岁的市委书记,而且是宋州市委书记,包泽涵很清楚这个任命一出来在省里边激荡起的风雷,不少熟人都打来电话说你们宋州要来一个超级牛人了,这人一来举手投足就会搅起风浪来,他也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思,但是陆为民来这几天,平淡得让人生疑,常委会上那番话更像是一种形式,虽然包泽涵知道那不可能是形式,但给外边人的感觉却是一种走形式。
  而今天的小聚谈话更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平凡中蕴峥嵘。
  敢于从体制层面来质疑纪检系统的权责,这不是随便哪个人都敢想的,而且还敢直言不讳的拿出来探讨,起码在包泽涵来看,要么这个人就是政治不成熟而又欲哗众取宠者,要么就是对体制制度有着深刻认识而又抱着改变信念的改革者。
  显然,陆为民不会是前者,当县委书记也许会是幸运者,能当市委书记,经历了如此多轮的颠簸起伏,政治不成熟是不可能的,而之前包泽涵获知的信息是陆为民是一个擅长经济工作的高手,但是今天的对话,却让包泽涵意识到搞经济高手这个说法实在太浅薄了,能担任市委书记,实非侥幸。
  总而言之,这一场小聚对话,气氛很不错,虽然在言谈观点中,免不了一些尖锐的观点对立,但是这对于三人来说,反而是一种难得的享受,郭跃斌的机敏广博,包泽涵的刚峻坦然,陆为民的深刻犀利,都给各自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一个好印象往往是下一步继续深入的伏笔,起码陆为民和包泽涵两人都认可了对方,下一步在工作中的配合也有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午饭三人就在鸣翠楼上解决,四菜一汤,可谓简极,但是却吃得格外舒畅,一直到下午四点,包泽涵还有另外的事情,而陆为民晚上也另有安排,三个人才算是道别。
  临走前,包泽涵也很坦率的表示希望陆为民能在工作上给予纪委更大的支持,而纪委也会积极配合市委的中心工作,做到言之有物,行之有效。
第三十一章
超出想象
  和包泽涵的会晤让陆为民心情很不错,但是与魏如超的见面,却让陆为民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
  两个小时的会晤,魏如超向陆为民汇报了泽口现在的情况。
  对泽口的情况陆为民有所了解,但是并不够详细,当魏如超谈了他这半年多县委书记的感受和了解之后,陆为民感觉到泽口更像是七年前自己刚到宋州时对宋州的感觉。
  泽口问题很多,按照魏如超的说法,涉及到多个领域,归纳起来三方面。
  一是干部纪律作风涣散,因为前几年里书记县长走马灯似的换,而且前一任书记县长相互攻讦,一个坐牢,一个黯然落幕,所以使得局面更乱。
  二是基本上没有形成像样的产业格局,既无规划,也无实质性的动作,可以说一切都需要重来。
  三是贪腐情况隐晦而蔓延,风气非常差,魏如超到泽口半年多时间,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起码拒贿二十次以上,有些甚至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这在科级干部中尤为突出。
  第三方面其实是第一方面衍生出来的,但是魏如超单独列出来汇报,足见其严重性。
  陆为民问过泽口县纪委的情况,魏如超的回答是纪委书记周伦生是只求独善其身的聪明人,所以才能在几任风波中未被波及,但是独善其身也就意味着根本不履职,使得泽口这种跑官要官买官卖官的现象普遍蔓延,也因为这种普遍性,所以当地干部对这种情况也见惯不惊,甚至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了,你要想提拔,如果不跑不送,反而成了稀罕事儿。
  即便是魏如超现在的表现,在很多人眼中,那也是因为魏如超地皮子还没有踩热,属于观察阶段。
  几种情况交织在一起,使得泽口情况相当糟糕。
  魏如超甚至谈了曲建东的问题,认为曲建东之所以翻船,不是因为他贪贿太厉害,而是因为他作为外地人,自己不太检点,而且没有分清楚“朋友和敌人”,所以才被常明宇抓住了把柄,一举掀翻,而相比之下他的那点数额甚至远不及有些人。
  魏如超毫不讳言的谈了曲建东之所以翻船是因为常明宇的发力,而非所谓纪检部门的作为,是因为他认为曲建东作为县委书记收点钱在泽口被认为是毛毛雨,根本不算事儿,大家都在收,一个县委书记不收才奇怪,曲建东收钱却没有分清楚对象,被人来了一招黑虎偷心,所以才翻船了。
  能得魏如超这种评价,陆为民也能感受到魏如超的无奈和焦躁,这也就意味着泽口的风气已经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是之所以以前宋州市委里边没有感知到,主要还是因为以前泽口县委县府基本上都是本地干部,所以一般斗争都还能控制得住,没有捅开了来。
  这个局面从宋州市委让曲建东到泽口担任县委书记开始被打破,宋州市委开了一个外派干部进入泽口担任一把手的先例,而常明宇作为本土干部却又未能接任县委书记,本身就不服气,而后齐太祥又空降而来担任关键要职县委分管党群副书记,这一系列动作破坏了泽口原有的较为“默契”的政治生态,使得斗争陡然间激烈起来。
  常明宇以为他把曲建东搞掉,他就可以上位,重新恢复泽口的平稳,哪怕还有齐太祥这个外来户,只要他掌舵,也应该把局面控制得下来,以前泽口也不无外来干部在泽口工作几年之后,然后逐渐“融入”到泽口的政治生态中去的先例,曲建东从其表现来说,原本是可以“融入”到泽口中去的,但是他却挡了常明宇的路,所以才“惨遭毒手”。
  魏如超应该是在泽口很花了一番功夫的,否则不会把情况了解得这样详实。
  和曲建东不一样,魏如超到了泽口之后,表现得很低调,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熟悉情况,而且和本土干部相处似乎也很融洽,很有点儿相安无事的状态,所以这一段时间里泽口也还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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