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校对)第19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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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节
策反
  崇信策马走上低缓的山坡注视着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营帐,远处密密麻麻的营帐可以隐约看出分成了两部分,互成椅角之势,倒也中规中矩,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护卫军和守卫军之间分属不同,所以扎营也是各自为政吧。
  可惜了一个机会,敌人心急远来,长途行军定然疲惫不堪,而且两部互不隶属,配合肯定也有问题,只需在正面吸引对方注意力,再利用自己骑兵强大的机动优势从侧面发起攻击,梁崇信自己有绝对把握可以将这几万敌军一举歼灭,只可惜李大人来了急报让自己暂缓对这整个旁遮人硕果仅存的军队发起进攻,也不知道李大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若是让这帮家伙休整这一来那可就失去了一个极佳的机会,再要解决他们那不知又要多消耗多少有生力量。
  在得知整个领地内的三座重要城镇全部被唐河人攻占后,仍然逗留前线和海德拉巴人周旋的几万旁遮部族军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唐河人和海德拉巴人双簧戏的当了,眼下后勤保障完全断绝,失去了后勤供应的军队不过是一支抽了骨头的蛇,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拼尽全力从唐河人手中夺回最近的供应中心,果洛城,前提是唐河人在果洛并没有投人多少兵力,虽然他们知道这个想法不太现实,但这已经是他们的唯一出路了,否则就只有向唐河人或者背后的海德拉巴人投降。
  大帐内气氛凄苦压抑,分列两旁的军官们从衣着上就可以看出对方所属的编制不同,眼色稍浅略显花哨一些的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护卫军,颜色稍深已经有些接近于褐色的军官们自然属于守卫军系列,但此时两边似乎都忘记了原来双方的不睦关系,不约而同地会聚在这里等待着来自敌营的最后通牒。
  会议已经进行近两个小时,但帐中的军官们依然是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争吵得异常激烈,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对不起,谁愿意去,谁去,我们守卫军恕难奉陪,这种与自杀无异的举动只有疯子才会做得出来。我们守卫军绝不去送死。”站在守卫军首位的披甲男子冷冷扫了一眼正瞪目而视的同僚,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难道我们就在这等死,再等上几天,不用唐河人来攻,我们都得饿死,就等唐河人来收尸得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冒险一搏。如果能夺回果洛,那么我们也就有了立足之地了。”护卫军一列的一名军官面带傲态,虽然也是桀骜不驯,但气势已经低落了许多。
  “这不是冒险,而是自杀!”,披甲男子毫不客气地反驳:“就凭我们现在这点人马,人困马乏,唐河人以逸待劳,且占据机动优势,战斗力远胜于我军,这不是自杀,难道还能叫做冒险?真是荒谬,我不能拿我的士兵们的生命去送死!”披甲男子态度异常坚决,让护卫军一帮军官又惊又怒,平素是轮不到守卫军这帮家伙如此嚣张的,只是现在后方全部沦陷,究竞是什么样一种情况谁也不清楚。这个家伙如此猖狂,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自杀,难道你们守卫军就这么怕死,对方军力不过一万余人,我们三倍于他们,难道就拿不下他们?”另外一名护卫军官也忿忿不平的吼道,在他看来三倍于敌方却如此胆小怕事,实在是一种耻辱。
  “呵呵,三倍于对方?睁开眼睛先看看我们的军队吧,敌人全都是机动性极强的精锐骑军,现在已经控制果洛城几天了,得到后勤补充和休整已经十分充分,看看我们,连续急行军几天,骑兵占多少?若是一味想攻打果洛城,敌人只需从侧翼骚扰就足以让我们首尾难顾了,还妄想反攻?”披甲男子不屑一顾的瞄了对方一眼,轻蔑的神情溢于言表,一帮自认为血统高贵自恃不凡的家伙,狗屁不通,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是啊,这个李无锋的军队可大不一般,连罗卑人的铁骑据说在他面前都碰得头破血流,狼狈逃跑,罗卑人的野蛮强横大家都知道,他们骑兵的战斗力不用多说,大家也清楚,能强压罗卑人一头,我们自己多大能耐我们自己应该清楚,面对唐河人的攻击恐怕直是凶多吉少吧。”出面劝开就要争吵起来的二人是另一名守卫军官,他虽然也反对出击,但又不希望自己内部先分裂,只得温言相劝。
  眼见诸将之间又要爆发一场冲突,一直坐在帅案后的轻甲中年人终于开腔了:“好了,诸位冷静一些,不要敌人尚未上门,我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这成何体统?”
  他这话若在往日,也许众将至少会遵从一二,但此时军心已乱,尤其是一帮守卫军将领平素就被护卫军压住一头,此时三城陷落的消息已经得到证实,众多包括大酋长在内的实权贵族们已经失去了权力根基,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可能再获得执掌权力的机会了,而护卫军的一帮上层军官无一不是来自这些已经落难的家庭中,自己这些守卫系统的军官本来就属于排挤对象,他们这时候心急如焚,自己又何必要去趟这混水。
  见站在对面的一干守卫军官只是冷冷注视着自己,显然已经不太服从,轻甲裹身的中年人心中恼怒不已,只是此时已经面临决裂的危险,稍为不慎有可能引发两军分裂,那就白白给了在对面列阵虎视眈眈的唐河人绝好的机会,他不能这样冒然行事。
  深深吸了一口气,中年男子沉声道:“既然大家对此事的看法不太一致,不如这样,一边派人去南边了解情况,这边我们暂时不动,加紧准备,以防万一,我们的补给还能坚持一个星期,我想我们可以在这一个星期中得到一个合理而又满意的结果。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虽然已经是貌合神离,但出于表面上的尊敬,一干人都不再打口水仗,以披甲男子为首的守卫系统军都默默接受了这个名义上主将的建议,返身离开,而一干护卫军官们心有不甘的吵闹了起来。
  “够了,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大敌当前,若是我们再闹分裂,只怕我们的脑袋明天就要挂在敌人营前的旗杆上的!”怒吼一声,轻甲男子一双阴森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这一帮平时自诩无所不能的家伙,真正上起阵来却无一不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
  “可是将军,让这帮低贱的家伙得势,咱们如何能够解决眼前这个难题?我看这帮这家伙已经心生异志了。”
  “那也不能现在反目,至少也得让咱们准备一下,这帮家伙早有准备而来,你们没看见帐外他们带来的士兵?咱们又没有准备只怕一闹崩,他们就要下手!”轻甲男子摸了摸嘴唇上的胡须,“明天我们就声称得到了斋浦渡和果洛的消息,让他们过来议事,到时……大家回去准备一下,一旦事情了断,我们就接管守卫军。”
  与此同时,回到自己营地的一干守卫军官一样是忐忑不安,簇拥着披甲男子等待着他的决断。看见一帮人都把信任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披甲男子也顿感自己责任重大,眼前进退两难,如果和护卫军同流合污,那必然是一个悲惨结局,但若是和护卫军分道扬镳,大伙儿的结局又会怎么样呢,他一样没底。
  乌衣派掌权会容忍自己这些白衣派的信徒吗?唐河人究竞和以拉瑟家族为首的原来的在野贵族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并不重要,他并不感兴趣,但这白乌之争的残酷性他却深深知道,不但涉及甚广,甚至连周围的几个部族都有可能牵扯进来,弄不好就会酿成一场波及整个旁遮人的大屠杀。
  单单只凭乌衣派来的代表并不足以相信,他们信誓旦旦的表态不能证明什么,若是能有唐河人的承诺,也许会好上许多,毕竞他们不会牵涉到这宗教信仰中去。
  正烦恼间,亲兵悄悄来报,:“大人,昨天来的人又来了,而且还有一个唐河军人,据说是唐河人的信使。”
  梁崇信有些感慨的望着眼前这个略带伤感之色的披甲壮汉,黝黑的皮肤下一双深凹的眼睛并不像一般旁遮人见到自己那般闪烁不定,旁遮人总算还有些像样的军人。
  说实话,果洛城中那一边旁遮人让梁崇信大倒胃口,战役尚未完全结束,便已经有人通过自己带队的向导和通译来牵线搭桥,希望能够继续维持他们自己的利益或者获取某些特权,当然这都是有着代价的交易,这对自己一方本来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能够在最短的时间获得当地民众的认可,虽然只是极小一部分,但这毕竞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头。虽然表面上也持热烈欢迎并鼓励的态度,但内心里梁崇信却产生出一股鄙视厌恶的情绪。这就是旁遮人?欺软怕恶,见风使舵?
  直到眼前这个男子的出现才让梁崇信的感观有些变化,曲波代表自己亲自出使,依然不能让眼前这个家伙放心,为了稳妥起见,甚至不惜本人亲自来这里以求得一个肯定保险的承诺,而这不过只是为了避免整个旁遮族可能出现的清洗和屠杀。
第八十四节
兵变
  “奥博拉将军的顾虑我能够理解,本人已经从李大人那里获知了关于贵方政权组织形式运作情况,在关于白乌两派的关系方面,李大人已经和乌衣派的教首们取得了谅解,同意白衣派能够继续在现有的旁遮人领地内继续传教,不过原来那些白衣派中的强硬派不在此列,由白衣派中的温和派负责此项工作,戈尔迪纳拉教首奥博拉将军应该认识吧,他专程给将军带来一封信,将军可以看看。”梁崇信点点头,将放在身边的一封密封得很好的信函递给对方,闲适地端起咖啡呷了一口,等待对方的答复。
  粗略地将信件内容看完,又仔细的核对了一下字迹,披甲壮汉心中的石头略略放下了一些。戈尔迪纳拉是旁遮人领地内白衣派中温和派的主要领袖,为人大气平和深得各路贵族们的拥护,他本人也和戈尔迪纳拉教首私交不错,对方的字迹他能够辨识。
  “嗯,是戈尔迪纳拉教首的亲笔信,不过我还是想请教一下梁大人,贵方此次出兵我们旁遮人领地目的究竟何在?不仅仅只是为了报复我们前些年对北吕宋地侵扰吧?”忍了几忍,身披印德安特产犀牛甲的壮汉还是问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疑问:“贵方也不可能是为了我们旁遮人自己内部的宗教事务而来打抱不平吧?或者说海德拉巴人雇请贵方前来解决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说道最后一句,奥博拉日话语中已经有些讥讽之意。
  “呵呵,奥博拉将军,你我皆是军人,军人的首要职责便是服从命令,军人第一禁忌便是不问政治,这个问题本人恕难奉告,本座只知道根据上级命令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足够了。出兵打击你们旁遮人的原因你可以猜测想象。我想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战争的起源必定有其存在的原因,我想奥博拉将军肯定会弄明白的。不过我可以以个人身份提出本人自己的看法,我方绝对没有将你们变为海德拉巴人的附庸或者要求贵部落必须信奉某个教派的想法,李大人在宗教信仰方面向来奉行自由政策。这一点我想奥博拉将军了应该有所闻吧?”
  一阵云山雾海的乱扯将话题推到一边,连梁崇信也觉得自己这种敷衍回避的本事日趋见涨,让对方听得个迷迷糊糊,似象有所悟,又象什么也没有明白。
  “好了,既然戈尔迪纳先生的信将军已经看过了,相信你我双方在这方面已经没有太多疑义。奥博拉将军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梁崇信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看得出对方眉宇中依然有些担忧,只是不清楚对方担忧的是什么,“奥博拉将军似乎还有心事,不妨说出来看看本人能否帮上忙?”
  “不瞒大人,我有些担心护卫军那边,今天他们要求我们守卫军系统的将官到帅营那边商量事情,我担心他们会有不利举动,没有去。但实事求是的说,护卫军现有的实力强于我们,若是他们突然采取行动,虽然我们有所准备,但这样一来恐怕会酿成大的流血冲突,我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出现,所以我想请梁大人帮忙斟酌一下。看有没有稳妥的方法来解决这一问题。”犹豫再三,奥博拉想起对方这两天的异常举动就不寒而栗,终于吞吞吐吐的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点点头,梁崇信心中早已明白,李大人也要求自己尽量保存这支部队的战斗力,自己当然不能放任这种火并事件的发生,必须采取措施将这件事的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下定了决心,梁崇信脸上露出了惯有的微笑,手指轻轻一弹发出一声脆响:“没问题,我想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妥善解决的法子,只是这需要奥博拉将军配合支持。”
  一阵杂乱无序的喧闹声音将正在商量计划的一干将官们从忙碌中惊醒过来,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几名卫兵已经从帐外惊惶失措的冲了进来:“大人,不好了,有士兵发动兵变了!”
  犹如一记闷棍重重的敲在方才还运筹帷幄踌躇满志的军官们头上,眼冒金星,让他们一时无法接受。面面相觑下,还是主帅稍微稳住了心神,但苍白的脸色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惶恐和虚弱。
  “大人,好像各部都有,而且好像守卫军和他们已经联合起来了,属下还发现一些唐河军队的行迹。”报告的士兵面如土色,汗出如浆,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才把事情原委说了大概清楚。
  当听到自己手下的中低级军官们已经和守卫军勾结起来,而且这中间还有唐河人掺和的时候,主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软软地瘫在帅案后的椅子上,绝望的目光呆呆地望着帐顶,半响说不出话来。
  是夜,在西北军团第一师团的支持协助下,旁遮守卫军统帅奥博拉将军以白衣派教首戈尔迪纳拉信函劝诱旁遮护卫军部分中低级军官发动兵变,一举逮捕包括主帅在内的所有护卫军高级军官,并在西北第一师团的支持协助下控制了整个护卫军,取得了真格旁遮北征军的实际控制权。
  整个行动进行的相当顺利,在戈尔迪纳拉的信函劝诱下,又得知原本以拉干家族为首的实权派系已经遭到了无情的清洗,取而代之的是以拉瑟家族为首的一大批中小贵族势力,而护卫军中的中低级军官不少来自这些中小贵族派系,立即一拍即合,兵不血刃的完成了兵变。
  到第二天下午,拉干派系出身的中高级军官们纷纷被捕,而奥博拉连夜完成了对护卫军的整编。在护卫军的整编问题上,奥博拉接受了梁崇信的建议,并未从守卫军系统的军官带入,而是就地从护卫军中提拨了一大批非拉派系的中低级军官担任要职,确保了护卫军的稳定,也赢得了护卫军各级军官的一致拥护,而他自己也如愿以偿的兼任了护卫军统领,实质上已经成为了现有旁遮政权中军方的第一人,当然这都离不开西北军的大力支持,奥博拉和梁崇信二人的私交也迅速升温。
  随着梁崇信和奥博拉二人率领大军并骑进入果洛城,标志着旁遮人在这一地区的统治又掀开了新的篇章,刚刚获得政权的一大帮旁遮贵族毫不掩饰他们对获得权力的渴望,在得到无锋允许的当天就宣告组建了旁遮新的政权,并立即向已经控制在西北军手中的果洛城和塞尔姆斯城派出了新任城主和主要官员,而无论是乌衣派还是白衣派在表面握手言和的同时都已经把发展或者巩固自己教派在各个地区的势力当成了头等大事。当完成整肃的西北军和旁遮军队进入果洛城时,满脸堆笑的新任城主已经率领着一干官员们和不少民众在广场迎候了。
  只是在果洛城做了短暂停留和完成移交工作,梁崇信和奥博拉便迅速启程南返斋浦渡,在向海德拉巴人通报了战果的同时,给果洛城留下了一个万人队驻守,梁崇信和奥博拉马不停蹄的踏上归程。
  奥博拉脑海中昏昏沉沉,除了这几天忙于各种繁杂事务外,即将担任的职务所要承担的压力也让他倍感心力憔悴,但最让他震惊的是当梁崇信不无炫耀的陪同他考察西北军团第一师团骑兵队时,他的心犹如被重重地击打了一拳般,阵阵痛楚的感觉久久不能消散。
  这是一支久经战阵的铁骑,让他嫉妒羡慕的不仅仅是对方优良的装备和旺盛的士气,更多的还是对方官兵所表现出来的钢铁一般的纪律和良好的单兵素质,完善的后勤保障体制亦是他重点考察的方面,无数次叹息在他心中升起又按下,在对方面前他不得不表现出作为一方主帅的风度,但酸溜溜的感觉一直缠绕着他的心间。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想要击垮自己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罗卑人在这支部队面前断戈绝非偶然。
  而对方相比,无论从那一方面看,自己的军队更像一支民兵,一支彻头彻尾的民兵!这是一个刻薄的唐河军官考察完自己部队所说的一句话,想起这个形容,连他自己也觉得揪心,但却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个十分恰当的比喻。
  奥博拉当时有些怔怔的表情没有逃过陪同的梁崇信的锐眼,原本就是需要这个效果,需要让对方自感惭愧才好得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这本来就是梁崇信和李无锋商定计划的一部分,只是连梁崇信也没有料到这样的对比效果会是如此的鲜明,固然大涨了西北军的威风,但也让旁遮人更感羞愧。不过这样也好,更有利于己方计划的实施,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次考察检阅,却能够直到许多其他方式起不到的作用。
第八十五节
钓钩
  “奥博拉将军,您好像有心事?”滚滚向前的铁骑洪流中,梁崇信和奥博拉有意与行进拉开一定的距离,以方便两人谈话。“眼下一切已经安定下来,所有事情都在按照我们制定的路线运行,将军还有什么值得担心呢?”
  摇了摇头,奥博拉黝黑的脸庞上浮起一丝苦笑,“梁大人说笑了,这一切都才开关,后面的还有许多麻烦事,哪有您说的那么轻松啊。”
  顿了一顿,奥博拉有些感慨的望着眼前急速行进的大军喟然叹道:“若是本人能有象梁大人手下这般一支精锐之师,那倒也没太大问题,唉……”
  “呵呵,奥博拉将军过誉了,假以时日,我想将军的部队一样可以达到甚至超越他们的。”梁崇信假意谦虚,心中却已经在酝酿说辞。
  “梁大人太谦虚了,本人检阅过大人的部队,才明白为何那横扫腾格里的罗卑人会在李大人的部队面前屡屡碰壁,威名之下无虚事啊,果然是一支钢铁雄师。”回忆起前两日自己检阅这支部队的情形,奥博拉依然是赞不绝口,这支号称西北军中第一的大军的确有这个资本,这是一支身经百战才能锻炼出来的队伍。
  见时机已经成熟,梁崇信斟酌了一下言词才道:“奥博拉将军,梁某是个直性子人,你我一见投缘,梁某也觉得将军是一个可交的朋友,有些话可能不太中听,但梁某把将军当作朋友,所以压在心头不吐不快。”
  奥博拉怔了一怔,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道:“梁大人何出此言,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奥博拉洗耳恭听。”
  “那就恕梁某直言了,梁某仔细查看了一下贵军,发现贵军存在不少问题,若是不加以解决,梁某担心在今后一旦遇到大的战事,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梁崇信瞅了一眼对方,见对方正仔细倾听自己的话,也就顺着话题往下:“首先是贵军的纪律问题,梁某发现贵军无论是原来的护卫军还是守卫军,纪律都显得有些松懈,这是影响军队战斗力最严重的问题,一支军队若是没有严格的纪律,那它的下场可想而知。”
  “第二,梁某和曲波副师团长和贵军一些中高级军官都接触过,发现贵军的军官水平参差不齐,若不加以解决,贵军战斗力很难有所提高。”
  “第三,贵军骑兵太过薄弱,这使得贵军在先天上就丧失了机动优势,这在战争中也是一个不可弥补的缺陷,还有贵军士兵装备较差,后勤补给机制不健全,这也是影响战斗力发挥的一个因素。”梁崇信顺口道来,一连指出了对方军队存在的几处问题,句句精辟,说得奥博拉叹息之余也是点头不止。
  “梁大人所言甚是,这些问题本人也有察觉,只是这两部刚进行整合,队伍显得躁动不安,士兵们的情绪尚未完全稳定,还不宜采取太大的举动,况且要改正这些缺点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尤其是军官素质的提高更是需要长期的锻炼学习。”说到这里,奥博拉想起了北面一直对旁遮人耿耿于怀的海德拉巴人,还有南面现在敌友难辨的提克人,而唐河人已经明确表明了态度,他们不会在这片土地上逗留太久,很快就会东返,没有唐河人的掣肘,自然是求之不得,但这也带来一个现实问题,乌衣派现在已经掌权,而一直仇视乌衣派的白衣派在海德拉巴部落和提克部落仍然掌权,他们会容忍这种现象的发生吗?一旦兵戎相见,就凭自己手中这点实力,要想挑战南北任何一面都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己部落的命运堪忧。
  若不是唐河明确表态不能容忍现在政权的更迭,奥博拉甚至想在唐河人离开后凭借自己手中的力量重新驱逐乌衣派,虽然这有可能又导致一场混乱,但也远比直接面对两大部落的军事干涉强的多,只可惜唐河人在这方面的态度似乎很强硬,也不知道这乌衣派怎么会那么得李无锋的欢心?
  奥博拉当然不明白李无锋心中所想,既不想让自己的军事力量陷在这里,又要充分展示自己影响力的存在,为将来的做好各种准备,这就是李无锋的想法,那么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一个合适的代理人就成了一种必然,乌衣派在森格平原上面临巨大压力,要想保持现在来之不易的掌权局面,就不得不依靠西北,凭借自己对海德拉巴人的影响力以及潜在的巨大的军事力量,无论海德拉巴人还是提克人都要考虑真正面对西北大军的打算,也许妥协和平衡才是几方面都可以接受的。
  “梁某深有同感,但军官的素质对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影响极大,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充分说明了军官的在战斗力上的重要性,将军应该及早打算,采取必要的措施来提高军官的素质啊。”梁崇信也是顺着对方的话不动声色的回答。
  像是想到什么,奥博拉根本没有料到这是对方有计划的引导话题,心中一动道:“梁大人,本人听说李大人的领地首府建立了一所军事学院,专门负责培训军官,不知……?”
  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梁崇信心中暗笑,表面上却皱皱眉道:“这个,西北军事学院乃是李大人专门为培养和培训军官所设,但好像一般不对外,上次乌孙卫军要求培训他们的军官,梁某向李大人多次申请也只是获得了20个名额,这还是梁某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才获准的,现在将军若是想打这个主意,恐怕有些困难啊。”
  “梁大人,既是有了先例,那就好说了,我想李大人总不能厚此薄彼,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合作协议,我想李大人应该能够接受我们这个不算太高的要求吧?”奥博拉有些兴奋,显然被这个想法吸引了,若是能够让自己的手下到西北学习,不但能够在军事技能上获得提高,而且也可借此机会一观西北军的真正实力,也好为以后自己部落何去何从做参考。
  “这倒也是,若是李大人不愿意,将军大可将这个先例提出来,李大人素来爱面子,想必不会为此自己打自己嘴巴吧?只是将军千万别说是梁某将此事透露给你,否则梁某少不了又要挨李大人一顿训,说梁某好为多事了。”梁崇信再三嘱咐对方,“不过,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军官培训学成至少需要一年半载,而贵军战斗力现在亟待提高,梁某有个建议,看将军是否有兴趣?”
  “梁大人请讲。”奥博拉大感兴趣。
  “此次回斋浦渡见到李大人,将军不妨夸大问题的严重性,一来可以请李大人将军队多逗留一些时间,为贵军多赢得一些时间,而且可以请李大人能否抽调一些老练军官作为军事教官,以军事交流的名义,先期带领贵军军官组织部队进行一些军事训练,这样也许能够让贵军的战斗力提高的快一些。”梁崇信慢悠悠的道。
  “嗯,以军事交流的名义帮助我军训练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值得一试,不过这个问题要等到回到斋浦渡后和诸位议事会成员商量以后再作定夺。”内心虽然已经赞成了这个意见,但谨慎的奥博拉还是没有当场决定,毕竟自己还未了解这斋浦渡的形势究竟如何,虽然戈尔迪纳拉的来信说了个大概,但此时乌衣派掌权,白衣派敬陪末座,原来掌权的贵族们已经沦为阶下囚,取而代之得势的那些以前名不经传的在野贵族家族,这主客易位,很多问题就难说的很了。
  像是理解对方想法似的点点头,梁崇信轻轻一夹马腹,胯下健马略略加快了脚步:“将军所言甚是,一切都等到斋浦渡再说吧,不过梁某相信无论是谁执掌权力,提高自己军队的战斗力都是首要问题,否则面对敌人入侵,恐怕受害的还是自己吧。”
  默默点点头,奥博拉也清楚这个道理,也许乌衣派那些掌权者比自己更重视这个问题,一旦海德拉巴人或者提克人出兵干涉,自己军队招架不住,首先遭难的就会是他们。
  “梁大人,奥博拉还有一个请求,就像方才梁大人所说,我军的骑兵是一个巨大缺陷,骑兵对我们整个印德安王国来说都是一个天生弱项,因为森格平原上并不产马,除了海德拉巴人能够从腾格里草原上获得一些马匹外,在森格平原中南部更是稀少,陆地运输工具都以驴骡车为主,这对军队来说则是一个致命的伤害,所以我想在适当时候扩充骑兵,使之能够达到一个相适应的水平,不知梁大人能否向李大人传达我们这个意愿,提供一些马匹和训练,以增强我军的机动战力?”奥博拉沉默良久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将军阁下,我个人赞成这个建议,不过鉴于事情的敏感性,作为西北盟友的海德拉巴人会有什么反应,也需要考虑到,我想最好请将军阁下亲自向李大人陈述,梁某也会向李大人提出自己的看法。”梁崇信笑着委婉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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