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校对)第2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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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凌天放到来,无锋依然没有想明白帝国的政策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变化,而这些变化也许会影响到西北军进军中原的走向。
  凌天放皱着眉头所有情报从头到尾仔细看来一遍,默默的沉思起来,无锋也不催促,他也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自己一方原来的想法,帝国大规模的进行反击,无论是针对马其汗人还是太平教,西北都不得不静下心来观察一番,如果是针对马其汗人为主,无锋甚至打算想向太平教施加一定压力,尽量让太平教保持目前的平和态势,以便于帝国能够全心全意抵御外侮,无锋已经察觉到马其汗人可能将会丝自己未来踏足中原大地的一个劲敌,其威胁性比卡曼人尤有过之。
  “司徒明月则么会突然转性变得如此毛躁了?同时向太平教和马其汗人发起进攻,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凌天放一样看出了这中间的关节,“命令第七军团配合第五、第六军团向马其汗人发起反击,三个军团三十万人,除开北面防御太平军成大猷部的,最多能够抽出二十五万人,即便是能够取得成效,只怕也要付出相当代价啊。”
  “嘿嘿,旨意还严令北部军区和城卫军团向北原发起攻击,看看古基抄回来的邸报,皇帝陛下对司徒泰和北部军区语气之严厉可是前所未有,我在想一直打定主意保存实力的大殿下这一次该怎么应对呢?”无锋笑眯眯的抄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下颌若有所思的道。
第六十二节
出卖
  “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先别管大殿下怎么应对,目前需要考虑的是我们该如何应对。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些蹊跷,这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司徒明月不可能不征求下面臣工的意见,基这样直截了当的下达旨意,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这样一来,得力只能是司徒朗,难道司徒明月为了确保司徒朗坐上皇位后位置稳固,宁肯牺牲帝国的军队?”凌天放对无锋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司徒泰的笑话大大不以为然,中原局势的变化直接关系到西北军事行动的走向,作为西北军事参谋联席本部的首席参谋,这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不用太过担心,虽然局势有变化,但我估计这些皇子们也不会轻易就范,说实话,我倒希望帝国军队能够有所建树,让马其汗人吃点苦头,他们势力膨胀得太快了。”无锋脸色虽然轻松,但话语却没有丝毫懈怠的味道。“我已经让古基和安琪儿多方面收集一些情况,我和你的感觉一样,就是这次皇帝陛下的复出掌政的确太突兀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哦?大人也有这种看法?那您看会不会是九殿下搞的鬼呢?”凌天放精神一振。
  “没有获得详细情报之前,一切都很难说,只有等等看了。”无锋沉吟道,“也好,既然中原那边还需观察,我们可以专心专意来对付西边,哼,楼兰人果然不死心,还想寻机生事,文秀已经来信,查获了楼兰人被解散了军队中有人称头准备纠结起事,阴谋暴动,估计罗卑人也在中间煽风点火。”
  看见无锋脸色冰冷,一双眼睛也闪动着择人而噬的凶光,凌天放知道自己这位上司内心是真的动了杀机,一场大屠杀看来似乎已经不可避免,他还是谨慎的问道:“崔文秀已经确切落实了吗?”
  “哼,这些楼兰人真是不知好歹,也许对他们太过仁慈了。”无锋吐出一口气,没有正面回答凌天放的问话。
  崔文秀泰然自若的端坐在大厅当中的主位上,微笑着注视着眼前这个王服男子,他有些奇怪这个本该启程前往庆阳西北大学学习的男子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官邸中,但他自导对方来这里绝不会是来向自己告辞,陪同他的治安警戒部队负责人鲁布革看来一样不明白来此的目的,茫然的看着王服男子欲言又止的神情。
  “哈立德殿下,您能光临寒舍,我深感荣幸,我听说您马上就会前往庆阳西北大学学习深造,那里可是我们西北的文化中心,希望您能在那里渡过一段愉快的时光。”崔文秀一边礼貌的示意对方二人用茶,客套话也汹涌而出,也不管对方内心何着想。
  “谢谢崔大人关心,能够有机会学习贵国光辉灿烂的文化艺术,我同样深感荣幸,这也是李大人对我们楼兰人的关心。”听不出丝毫讥讽之意,几年来尤其是近几个月来的各种风雨已经让王服青年成熟了许多,连崔文秀也听不出对方话语究竟是语出至诚还是暗含嘲讽。
  “哦,不知今日殿下来我这里有何见教?”崔文秀不想在和对方这样兜圈子,径直问道。
  在来崔文秀这里之前,哈立德已经踌躇良久,一直无法拿定主意,他不愿意见到自己担心的那一幕,真正走到那一步,只怕是任何人也难以挽救,可是自己的话在哈丽琴娜听来完全是一个变节者的谬论,没完没了的争执和责骂,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但作为楼兰王子他又不得不承担起这样一个责任。
  鲁布革在那些极端者看来是一个投靠西北的叛徒,但哈立德却知道对方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并非他不热爱楼兰,而是残酷的现实逼使他不得不作出选择,他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做得相当艰难,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楼兰民族的生存,他问心无愧。正因为这样,哈立德才旁敲侧击的征询对方对目前楼兰以至整个西域形势的看法,他想再确定一下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鲁布革言词肯定的告诉哈立德,就目前楼兰和西域的形势来说,根本不可能和西北对抗,无论从哪一方面,政治制度、经济实力、军事力量、文明程度,西域和唐河人都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以鲁布革的看法,西域诸国即使不屈服于唐河人脚下,也迟早会被北方强大的游牧民族所吞噬,与其这样,还不如接受现实,在尽量保持楼兰民族的特性同时,认真汲取唐河文明中的精华一面,让楼兰民族在烈火中获得新生。
  对鲁布革振聋发聩的言词,哈立德感到无比惊讶,他没有想到平素沉默寡言且在外人眼中只是一个随风倒的骑墙派竟然能够犹如如此见识如此口才,人不可貌相这句唐河人的俗语果然不假,哈立德几乎在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崔文秀奇怪的望着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对方虽然是王子身份,但落毛凤凰不如鸡,今非昔比,他已经不能在楼兰这张政治舞台上发挥什么作用了,不过,他也了解对方应该算得上一个识时务者,注视不知道对方选择这个时候来自己这里因为何事。
  “崔大人,哈立德今天来您这里,识有些事情想向你反映,不过在反映之前,我想得到你的一个保证。”哈立德的神态变得异常严肃,连带他一旁的鲁布革心情也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位王子殿下将会有什么惊人的言论,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王子殿下拉着自己急急忙忙来这里干什么。
  “哦?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王子殿下亲自跑一趟,有什么事情吩咐下边人办九行了,何劳您大驾光临呢?”崔文秀心中一凛,脸上却涌起和煦的微笑。
  “崔大人,明人不作暗事,我也不想绕圈子,我只想得到崔大人一个保证,我所反映的事情希望崔大人交给鲁布革大人的治安警卫部队来处理,呃,最好不要让贵军介入,当然也许我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但我愿意把这些人的情况如实的像你们反映作为交换。”对方和煦的微笑在哈立德眼总却是无比阴森,千万不要被对方的外表所欺骗,他暗暗告诫自己。
  原来如此!崔文秀立即从对方吞吞吐吐的话语中揣摩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哈立德还有些机敏啊,居然想用这个办法来换取这些叛逆者的活命,瞥了一眼旁边一脸迷惘之色的鲁布革,崔文秀估计对方也是毫不知情,脸色一正,断然道:“殿下不用多说了,镇压反叛者是我们驻军理所当然的责任,当然鲁布革大人的部队也会配合我们,那些叛逆者既然敢于公开违抗西北与楼兰签署的协议,那也就是公然挑衅我们西北和西域联盟,这种行径我们不能姑息,否则以后还会酿成更大的祸患!对不清,对殿下你的提议,请恕我不能接受!”
  没想到对方连自己的话语都没听完便断然拒绝,这更加深了哈立德心中的恐惧,对方明显是掌握了所有情况所以才会如此自信,情急之下,哈立德忍不住叫道:“大人难道就不需要我为您提供的情况么?”
  “殿下放心,一切皆在掌握之中,那些该死的叛逆者是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的。不过我提醒殿下,若是楼兰王家之人也介入此事,我想会为你们带来很大麻烦的,即便是李大人有心容忍,只怕也难过舆论关啊。”淡定从容的脸上透露出来的是无比自信,崔文秀满含深意的瞅了对方一眼才道。
  一阵森森寒意从头浸到脚,方才急切间背上的汗意一下子变得冰凉,完了,果然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可怜琴娜他们还自以为无人知晓,这分明就是一个诱人上钩的圈套,哈立德有些绝望了。
  “崔大人,既然哈立德殿下已经向你反应这个情况,也就是代表了我们楼兰王室对他们这些行动的态度,大人您看能不能先听殿下介绍一下情况,然后再作决定呢?”精明的鲁布革早已从二人的对话中听出了端倪,加之先前哈立德征询自己的意见,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心中暗叹不已,却也不得不插言帮腔。
  “鲁布革大人,殿下想要介绍的情况其实我早已知晓,哈丽琴娜公主的行为和态度似乎与她王室成员的身份很不相符啊,据我所知,她就是这次反叛行动的幕后主使者,而且还积极参与了组织和策划,这让我们很难办啊。当然我们也知道哈丽琴娜公主的行为不能代表整个楼兰王族,但这样会不会误导民众,引发祸端呢?如果我们不当机立断斩除祸根,只怕会让更多的人陷入深渊!”此时的崔文秀脸色一下子变得冷厉无比,“殿下相不相信我一声令下,就可以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马上一网成擒人头落地?”
第六十三节
五月风波
  豆粒大的汗珠从额际慢慢渗出,此时此刻的哈立德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答对对方,自己妹子的脾性他比谁都更清楚,看似天真无邪,却是倔犟无比,想要说服对方,似乎比什么都难,可就着样放任下去,只怕真的会像面前这个杀气腾腾的家伙所说那样,一场血腥的大屠杀就要摆在自己面前。
  “崔大人,请您原谅哈丽琴娜公主殿下的幼稚,她还是一个女孩子,许多事情她不懂,我像她是受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才会有如此行为,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会马上江这些人抓获归案!”见势不妙,鲁布革不得不硬着头皮为哈丽琴娜解释,如果对方一旦决心一下,只怕就再也难以改变,成千上万的人将会在这一场血腥屠杀中丧生,鲁布革可以断言,这个时候只怕对方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了。
  “对不起,鲁布革大人,这不是你的责任,你的职责是维护好楼兰城的社会治安,至于镇压反叛的行动本来应该是西域联合军的责任,不过作为腾格里军团的驻防总部,我很愿意替呼延虬将军解决这个麻烦!”崔文秀断然拒绝了对方的提议,看见面如土色的二人,崔文秀冷冷一笑道:“不过看在哈立德殿下亲自来我这里反映这个情况,而鲁布革大人和我们的配合亦是十分默契,我可以网开一面,这次行动不会扩大化,没有参与的人绝对不会无辜受牵连。”
  寒碜碜的话语让人从心窝里发虚,无关的人自然不受牵连,但有关者呢,会不会不分主次不分轻重不分主从都落得个一刀两断的下场呢?大厅里一时间空寂无语,巨大的阴影遮盖住了有些无助的二人心间。
  哈丽琴娜万万没有想到西北军来得是如此之快,刚刚来得及将一干楼兰热血男儿聚集起来,整个街区便被全副武装的西北军士兵围得严严实实,齐步推进的西北士兵前枪盾后弓弩,黑压压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浮现在哈丽琴娜面前是无尽血幕,冲天而起的头颅和满地四溢的紫红鲜血,即使在顶头阳光直射下已然无法凝结,实在是太多了,喊杀声和哀鸣声充斥于耳,武器兵刃的撞击声和破门而入的碎裂声此起彼伏,血腥的刺激让哈丽琴娜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维,她只能被动的跟着一干凭者一腔热血掩护的战士们四处躲避奔逃,但这显然是徒劳的。敌人明显是做好了一个圈套,有意让自己将所有人聚集起来便于一网打尽,这个想法直到哈丽琴娜被俘时看见几个穿着本民族服装的家伙在火光下远远的指挥着西北军四处搜查她才醒悟过来。
  大陆公历697年5月15日夜,被解散的楼兰国防军五千余人在楼兰城内发动兵变,企图推翻了西北军的统治,恢复楼兰王的地位,西北军腾格里军团第一师团以雷霆之势将其扑灭,当夜一战中,五千叛军全部被歼,引发的大火四处蔓延,恰逢春末夏初,天干物燥,大火导致楼兰城北部三个街区四千多间民房化为一片灰烬,好在西北军在进行围剿之时已经注意到火势控制,并果断隔开了其他街区,但在大火中一万余普通民众罹难,史称“五月半政变”。
  崔文秀由此被冠之以“西域屠夫”之名,西域诸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议崔文秀残暴统治的风潮,楼兰、贝加、高昌、库车甚至乌孙众多士绅贵族也都陆续加入了这一抗议行列,抗议西北军罔顾天理,滥杀无辜,要求撤换腾格里军团军团长崔文秀,西域联盟政务署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却又无可奈何,西北驻军是由西北军务参谋联席本部直管,联盟政务署根本无权干涉,这让联盟政务署亦是伤透了脑筋。
  面对来自西域诸国朝野的压力,李无锋表现出了有史以来最为强硬的姿态,他命令崔文秀坚决镇压,并亲自下令指示驻防火花集的两个万人队的莫特自卫军进入分别进入楼兰和高昌两国,对敢于挑战自己权威的行为予以无情打击,并命令西域联合军配合腾格里军团对反抗最为强烈的楼兰、贝加两国给予严惩,驻防紫荆关的北吕宋第二师团一个联队也开进了库车国。
  轰轰烈烈的倒崔运动仅仅持续了一个星期便烟消云散,表现最为抢眼的是两个万人队的莫特骑军,这些来自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得到上峰命令许可,更是放开手脚,仅在楼兰就有三千人死于莫特人的铁骑之下,即便是态度较为委婉的高昌,亦有五百余人被莫特骑兵斩杀,一派血雨腥风蔓延在整个西域联盟诸国中。而从紫荆关进入库车国的北吕宋军团第二师团一样是大开杀戒,紧紧三天之内就有一千多人头落地,连西域联合军面对无锋的严令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将屠刀挥向自己的同胞,贝加国中被杀的两千多人有一半以上是倒在自己同胞刀下。
  697年的5月对西域联盟诸国来说是一个难忘的时刻,这一个月中就有两万多人倒在了屠刀之下,而也正是经过这一场寒气弥漫的五月,才让整个西域诸国的民众充分认识到现实的残酷,滴血的屠刀让他们不得不垂下头来认真反思自己的行止,西域联盟也才开始真正成为西域诸国的执政机构,而西域诸国的民众也从这个时候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头上已经换了主人。
  历史注定697年的5月是一个不平凡的时段,就在无锋挥舞着屠刀在西域诸国浴血立威时,帝国军队在皇帝陛下前所未有的强烈责令下终于开始运转起来了。5月18日,集结在金华府和温宁交界地区的帝国第七军团在经过了三天休整后,两个师团在北线发起佯功,并顺利进入温宁府境内,与此同时,帝国第六军团三个师团也在同一时刻突破小股马其汗人的防线迅速南下进入温宁府北部,与第七军团的两个师团形成钳形攻势。
  马其汗三个兵团在距离温宁府城北端八十里地处与抢先一步西进的帝国第七军团第一第二师团进行了会战,双方十三万大军激战了两天一夜,马其汗人数次突破第七军团的防御阵线实施穿插包抄,但都被亲自坐镇的军团长张天德动用自己最精锐的直属联队反击堵漏,使得马其汗人功亏一篑,双方进行了数十次阵地的反复争夺战,第七军团中联队级军官战死十二人,最终马其汗人企图先行歼灭帝国第七军团两个师团的企图未能得逞。而在司徒峻亲自督阵的情况下,帝国第六军团的两个师团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赶到了战场,并从北面强行突破马其汗人的三水河防线,给予了马其汗人侧翼的沉重一击,马其汗人在温宁东北的弧形防线摇摇欲坠,被迫后撤回温宁府城。据战后统计,第六军团两个师团的行军速度突破了第六军团建军以来的行军速度记录,而因为掉队被督战队斩杀的人数也创了历史纪录,高达三百八十二人,创了唐河帝国建国以来的记录!
  与此同时,马其汗人接到线报,帝国第七军团两个师团已经从南线悄悄跨越了汨罗江,截断了南下之路,并对温宁府城构成合围态势。而北线传来的消息,帝国第五军团四个师团也已经从黄冈府乘船沿温宁和巴陵府边境线快速南下,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要堵断马其汗人在温宁的四个兵团西撤之路,一举全歼这四个精锐的马其汗兵团。
  温宁城顿时陷入风雨飘摇中,所有商户和人家都关门闭户,街道上空无一人,偶有行色匆匆的成队马其汗士兵快速奔过。
  温宁城守府。
  “雷大人,眼下形势剧变,恐怕我们难以坚守住这温宁城了,根据我们在中州的线报,司徒明月这一此次下了死命令,务必要夺回温宁和巴陵,甚至放弃河朔也在所不惜,听说司徒明月还直接给唐河人的第五、第六和第七三个军团军团长直接下了死令,如果敢于怠慢,将会株连三族!我看唐河人这一次真的是要拼命了,我们在前天的战役中已经多次突破了唐河人的防线,但都被他们不惜血本顽强的顶了回来,这是我以前从未遇到过的事情。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该是作决定的时候了。”一脸沉静的是镇国大将军牙宁,他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受前两天战事的不利影响,依然是不慌不忙的模样。
  “嗯,这一次帝国军队的确来得有些突然,我们有些轻敌了,没想到帝国军队中居然还是有两支能够打硬仗的部队,只可惜我们的水军太过薄弱,否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呢。”满脸疲倦的雷觉天点了点头叹道,“这一次北伐失利责任在我,看来我们还是太急切了,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帝国还命不该绝啊。”
第六十四节
大捷
  “大人不必灰心,困难只是暂时的,我料定唐河帝国已经是油尽灯枯,眼下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我们现在虽然暂时退出温宁,但我们也给唐河帝国的军队以深刻的教训,他们两个军团的损失并不比我们小,要想乘胜追击还得仔细掂量一下自己。我已经命令毕啸再在巴陵北部阻截南下的唐河帝国第五军团,只是敌人用的是船运,我想效果不会太好,我们还是得尽早离开这里,否则一旦敌人合围,我们恐怕就不好突围了。”牙宁脸上依然是神色镇定,只是话语间却流露出一丝焦虑。
  “该死的太平教人,竟然违背盟约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自食恶果!”雷觉天恨恨的道,随即又问转头问道,“我们这边准备妥当没有?”
  “大人放心,早已安排妥当,城里城外我们都有人安插下去,一切情况都会在我们掌握之中。”牙宁会意的点头,他清楚国务大臣的言外之意。
  “嗯,把能拉走的就拉走,尤其是粮仓中的粮食,一定要先行运离,不能拉的也就不要损毁。”雷觉天步出大门恋恋不舍的环顾了一下街道上一片萧索模样才用满怀怅然的语气道:“我们还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随着马其汗人大军的西撤回师,帝国第六、第七军团的先头部队合力东进,大陆公历697年5月22日,温宁府城光复。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向四周传开,第六、第七军团更是不惜以华美的言词向上禀报帝国军队是如何同心协力浴血奋战无数昼夜,击溃马其汗十多万大军,终于重夺温宁府。
  5月24日,昼夜兼行的马其汗四个兵团一路狂奔,终于抢在南下的帝国第五军团之前渡过了横亘在温宁和巴陵之间的天堑大河——荆江,成功进入巴陵境内,而负责阻截的马其汗人也付出了相当代价,在面对机动灵活而又具有强大远程打击力量的帝国水军舰队,马其汗人动用各种手段,甚至是用血肉之躯设卡堵截,总算延缓了帝国第五军团的行进速度,为从温宁西返的四个兵团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5月25日,温宁全境光复,城乡各处重新插上了帝国的双龙戏珠旗。
  “浴血奋战三昼夜,甘将热血祭春秋!——第七军团战地纪实”、“前赴后继,奋勇当先——颂帝国第五军团”、“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帝国第六军团战地采风”一大批纪实性文章立即被以最快速度在帝都以及帝国各地的新闻媒体发表出来,这一系列极负煽情性的文章极大的激励鼓舞了整个帝国的民心士气,几乎整个帝国上下的热情都被调动起来了,从燕云到江南,从东海到中州,大批民众自发性的走上街头,举行游行集会,庆祝这一历史性的胜利,这一年多来,憋在民众心中的闷气被一扫而空,商人们纷纷张灯结彩,大幅度减价放血让利销售,地方政府甚至直接宣布放假三天庆贺这一伟大胜利。
  而与此同时囤积居奇的粮食商人们却叫苦不迭,粮价陡然下滑,稻米由温宁光复前的一个银币零六个铜币每升直线下滑到八个铜币,而小麦更是由一个银币零二个铜币每升跌落到六个铜币每升,这一陡然反差让粮食商人们欲哭无泪。大家都在预测这帝国大军何时收复巴陵和九江,那粮食价格自然就会恢复原价,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粮商们已经开始开仓出粮,粮食价格稳步下滑,也让百姓们更是喜笑颜开。
  就在举国上下欢庆温宁光复的同时,有些人却坐不住了。燕云郡首府北平府内燕云郡守府南二百米外的一处豪宅中,司徒泰正焦灼不安在大厅中来回踱步,下首的座椅中几人赫然在目。
  “你们倒是说说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父皇已然康复,老三老七合力在五湖取得了温宁大捷,帝国上下好评如潮,老九已经焉了,根本没有了任何声音,我看我们是不是该改变一下策略了?”司徒泰的确有些上火,父皇的圣旨还在手上拿着,言词之激烈前所未有,而再看看这五花八门的报纸,哪一篇不是在为老三和老七歌功颂德,眼看老九已然失势,这储君之位就看自己和老三老七争了,自己若是再无表现,只怕真的就会被踢出局外了。再保存实力又有多大用,如果让全国上下都一致支持老七或者老三,自己就是再多了两个军团相助也只有徒呼奈何。
  看见自己主君有些失态,赵成怀和冷谦不由得苦笑着交换了一下眼色,眼前局势的剧变的确也有些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皇帝陛下令人惊讶的康复重掌朝政,这简直有些奇迹的感觉,御医不是肯定的下过断言说他难以熬过今年吗?怎么会突然间一下子由完全痊愈了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呢、可从帝都传回来的各方面情报都没有显示出这里边有什么疑点,唯一让人怀疑的就是禁宫加强了戒备,据说皇帝陛下请来外医在作某种特殊治疗,莫非是用某些刺激潜力的方法来使皇帝陛下暂时性恢复?这一个疑问一直盘绕在在座的所有人脑中,但却无法证实,而且即使证实了也无可奈何,拿主君的话来说,如果为老三或者老七的势已经造够了,即使皇帝陛下薨了,自己一方也一样处于绝对劣势了,要想反攻倒算只怕就难上加难了,毕竟以一郡之力要想和全帝国抗衡的确不大可能。
  “殿下,我看我们是不是再观察一下,老朽总觉得这陛下突然康复有些疑点,能不能等到宫内的消息传过来再作决定?”冷谦见赵成怀不吭声,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劝慰道。
  呼出一口闷气,司徒泰哼了一声,“冷老,形势逼人啊,圣旨你已经看了,父皇已经极为震怒了,如果我们再不有所表现,只怕真的会有麻烦,上一次父皇已经对成怀有些恼怒,如果再抗命,只怕我也保不住成怀了。”
  赵成怀脸色微微一变,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命运都是系附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他如果一放手只怕自己立即就会被碾为齑粉,但此时他也不好多说,值得把目光偷偷望向旁边的冷谦。
  冷谦也知道自己主君承受的压力,眼下似乎九殿下有些失势,也难怪原本已经有些死心的主君心思又活泛起来,在主君看来自己既是长子,且拥有的实力最强,完全可以压住两个兄弟一头,为什么不能借这个机会搏一搏呢?再怎么也远胜于呆在燕云观望形势,且皇帝陛下如果真是怒极,只怕现在这个位置也很难坐稳,这也不得不考虑进去。可是就这样轻易介入战事,要想脱身只怕就不容易了,而且现在军队补充不易,尤其是皇帝陛下既然掌政,只怕自己几人原来设想的借机再增编军队的计划又成了泡影,而司徒朗明显加强了对新建的第三第四军团的控制,司徒元也趁机获得了组建第十军团的权利,这兵力的此消彼涨,也不得不考虑清楚。
  “殿下,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可以作两手准备,先让第一军团作好战争准备,同时加强对沧州的战前侦察和情报收集,若是三五天之内帝都宫内还是没有消息,我们再对沧州动手也不迟,不过前期工作一定要注意隐秘,务必做到不露声色。如果帝都那边有什么变故,那我们再做商量。另外北方边境线上也要布置好,虽然普尔人这段时间表现得十分安分,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冷谦提出了一个折中建议,“对了,殿下,去多顿王国的使者已经回来了,有些进展,不过多顿那边还是十分谨慎,他们不想这么早确定,要求一切都暂时不公开,待帝国局势稳定下来后再作决定,看来他们还是想看看风色。”
  “哼,不管他们那边了,现在还暂时顾不上那边,他们现在也难以起多大作用,我们现在还是定下心来解决沧州问题,成怀,有没有什么问题?”司徒泰早已将派去和多顿王国联姻一事抛在了脑后,眼下最要紧的事如何重新博得父皇的欢心和信任,从眼下的情势来看,父皇对老三和老七的嘉奖奖励很快就要下来,自己若是再不抓紧机会表现一番,恐怕在父皇的心里连角落也占不上了。
  “眼下沧州的太平教人约有三万驻军,另外还有三四万武装人员,不过这些武装人员的战斗力究竟有多高不好估计,也许很差,毕竟他们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也没有参与过真正的战事,也许不弱,太平教人用宗教迷信方法糊弄人还是很有一套,人一旦不怕死就很难说。”谈起军务,赵成怀立时来了精神,语气也一下子硬挺了起来,“不过殿下如果要第一军团全力出击,我有把握在一周内解决沧州战事!”
第六十五节
西域木兰
  “那就好,我想在五天内做好准备,第一军团布置到位,如果五天内京里还没消息传来,我想十天之内彻底给我拿下沧州!”有力的将大手一挥,司徒泰眼中凶光闪闪煞意毕露:“憋了这么久,既然要做,那就要给我做得最好,别给我拖泥带水,让父皇看看,我们北部军区的军队也不是孬种!”
  “殿下放心,若是第一军团全军出击都拿不下一个沧州,恐怕我们也不用混了。”赵成怀阴笑着接上话。
  一干武将都在纵声狂笑的同时,唯有坐在一旁的冷谦微微皱着眉头没有附和这一行动,司徒明月的突然康复一事始终缠绕在他心间,而帝都宫内消息的被封锁更加深了他这一疑惑,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他也无可奈何。
  尚未靠近监房,无锋便听到从监房深处传来的阵阵脆生生的怒骂声,天方语夹杂有些异国情调的唐语,显得格外有味道。颇感兴趣的笑了笑,无锋漫步前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真以为自己是无人敢碰的公主殿下了,无锋眼中闪过一丝冷峻的笑意,不过这样才好,若是轻而易举的就匍匐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那岂不是太过无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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