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校对)第373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373/510

  “大帅,这就是您我看法之间的差异所在,您总认为我们现在还能够像以前在唐河人面前耀武扬威,但是您没有看见唐河人这十年来的巨变。战争不能解决一切问题,而战争最终的目的是要决定利益的归宿,没有强大的经济基础作后盾,您如何能够打胜一场大仗?就算我们能够凭借我们士兵的勇敢和成功的战术一次两次三次打败唐河人,但唐河人可以凭借他们几乎是无穷尽的战争资源很快就卷土重来,一次一次消耗我们有限的力量,因为他们有空前强大的经济基础作后盾,而我们呢?败一仗,伤筋动骨,败两仗元气大伤,败三仗就只有灭族份儿,甚至还无法坚持到三仗,我们周边的邻居就会把我们肢解,撕成碎片!”
  振聋发聩的话语让屠答和库尔多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对方的话语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些夸大,但总的来说都应该是实事求是的,李无锋一旦统一了唐河帝国,那这个空前强大的帝国的确可以毁灭任何一个它想要毁灭的国家和势力,它会把矛头指向何方,谁也无法预料。
  “大帅,如果李无锋已经是司徒明月那个年龄,也许我会赞同您的意见,我们可以尽可能想办法打击唐河人的势力,或者说我们可以耐心的与唐河人周旋,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但是,李无锋现在才不到三十岁啊,就算他的继承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那他也至少还有二十年的执政时间,仅仅不到十年光景,他就横扫了整个唐河帝国一半以上的领土外带中大陆大片土地,按照这样的架势您认为我们还能逃避多久?”
  哈先最后一番话如同天风海雨一般卷过屠答和库尔多的心湖,激起阵阵波澜,“正是因为我们无法逃避,那我们更不能坐以待毙,一个民族的生存绝对不是依靠委曲求全就可以做到,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战斗,战斗到底!用一切手段尽可能的削弱他的力量,联合一切我们可以联合的力量,我们罗卑人也许就是太多你这种幻想与唐河人媾和从与唐河人往来趁机获得利益的人才会让唐河人势力蔓延得如此之快,我们现在最需要作的就是要彻底斩断这根利益链!李无锋一统唐河的路还很漫长,也还有许多坎坷,即便是他统一了唐河,他同样会面对许多联合起来的敌人,我们还有机会,如果我们就此被吓倒,彻底放弃,那才是真正没有半点机会!”屠答的话语如同洪钟一般激荡在大帐内,库尔多原本有些黯淡的目光重新明亮起来,略带红潮的面颊显示出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逆势而行,智者不为,既然大帅的看法是这样,哈先就再无话可说,一切就当哈先从未说过吧。”早已料到是这个结果,哈先并不惊讶,垂下眼睑淡淡的道。
  罗卑大军如同蝗虫一般掠过东腾格里草原,分成三个攻击箭头的罗卑铁骑分成三个北、东、南三个方向横扫,北线以大青山为目标,而东线,目标直指西北郡,而南线则迅速越过边境线杀气腾腾横扫西域诸府。
  首先遭到洗劫的大青山,北线军队虽然是罗卑铁骑数量最少的一支军队,但大青山一线事实上早已放弃了抵抗,所以整个地区完全没有能够对这支强盗构成威胁的武装力量,大青山府的各种商铺和店坊被洗劫一空,许多作坊被付之一炬,图布商人和唐河商人的许多产业损失惨重。
  东线则是罗卑大军的攻击重点,超过二十万大军像洪水一般漫过乌兰集,所有产业无论是罗卑人还是其他族人的资产都毫无例外的疯狂的掳掠,那些还对本族军队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罗卑商人遭遇了最残酷的打击,纺织、编织、皮革作坊被砸烂烧毁,而那些因为和唐河人关系密切的罗卑商人甚至捕获被严刑拷打要求他们承认与西疆勾结攫取原本该属于罗卑民族的利益,悬挂在乌兰集上用来警示的人头遍布整个集市街道,整个乌兰集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人间地狱。
  而驻扎在腾格里草原上的第一、第三兵团虽然竭尽全力延迟对方推进速度,但面对实力远远超过自己的罗卑骑兵,他们能够做到的也只能是延缓而已,并不能改变战争的进程。在乌兰集遭到洗劫五天之后,火花集遭到了一样的待遇,好在得到乌兰集惨状消息的所有商人早已提前撤离,整个火花集成为一座空镇,找不到发泄借口的罗卑人将一切可以掳掠的东西掳掠一空后,将整个火花集烧成一片焦土,然后继续向东推进。
  罗卑人在北线和东线几乎没有遭遇到像样的抵抗,连西疆第一、第三游骑兵团在与罗卑人进行了几次遭遇战后也不得不避开罗卑人锋芒向南转移,战争的重心逐渐向西域和西北郡逼近。
第九十七节
别无选择
  凌天放和康建国也没有料到罗卑人此次的决心和胆魄一下子变得如此之大,事实上在第一、第三、第五三个军团开赴北原、河朔和关西一线后,整个北方边境线包括西北郡在内已经再没有其他军团的一兵一卒,这个地区的防务无锋事实上已经交给了捷洛克军团承担,虽然捷洛克军团拥有超过任何西疆八大军团任何一个军团的实力,多达六个精锐师团的军队更是超过十三万人,但从东面的榆林到西面的银川,漫长的边境线仍然让康建国倍感头疼。好在普尔人和卡曼人在经历了上一次北方战役之后元气大伤,短期内无法对整个西疆的北面防线构成威胁,否则康建国亦不敢如此的接托大接下这个任务。
  但捷洛克人始终不那么让人放心,在捷洛克到榆林一线,康建国不得不摆放至少两个师团作为威慑力量,而太玄由于嘉峪关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已经无须再驻扎军队,一个警备联队完全足以维持当地治安,倒是甘兰要塞和嘉峪关位置太过重要让康建国不敢轻忽,两个师团摆放在这里并不过分。西北郡作为西疆大都护府,又处于腾格里草原边缘地带,按理说也至少应当有一个师团驻扎,但由于预备队的严重不足,康建国不得不将驻防庆阳的一个师团也临时充作预备队。
  对于罗卑人的东犯凌天放和康建国不是没有预料,但二人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罗卑人东犯的进程如此诡异,前期磨磨蹭蹭,犹豫不决,后期却是动如脱兔,快捷如电,仅仅几天之内就横扫了整个东腾格里草原,把攻击矛头一下子推到了西疆的腹心地带。而自己布置在银川到庆阳一线的兵力原本只有三个师团,加上刚刚抵达庆阳的应建明带来的三个师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兵力也不过六个师团,如果只是据险不出,这一仗自然是有胜无败,但如同蝗虫一般的罗卑人将把紧邻的银川和庆阳两座府城之外的一切吞噬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可能深入博南和归德两地肆虐。西北郡不同于东腾格里郡,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大量集镇的涌现已经让庆阳和银川成为当之无愧的富庶之地,如果放任罗卑人恣意妄为,不但会让两府这么多年来的发展毁于一旦,而且亦会让西北民众对于西疆政权维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的能力产生怀疑,那不仅仅对西疆军方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同样对秦王殿下在西疆的统治权威一样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这都是不能接受的。
  但摆在二人面前的形势极其严峻,超过二十五万的北、东两线罗卑侵略军在东腾格里草原上形成两个巨大的攻击箭头,洗劫了火花集和大青山之后,恶狠狠的向西北郡西面两府猛扑过来,如何打这一仗成为摆在二人面前的难题。原来驻扎在东腾格里草原上的两个游骑兵团因为罗卑南线侵略军入侵西域而被抽调到了西域境内协同赫连勃和呼延虬作战,这样迫使凌天放不得不紧急从河朔北原一线将四个游骑兵团抽回西北。如果说有四个游骑兵团协同六个陆军师团应战,凌天放和康建国对于这一战还是有相当把握,但云中局势骤然紧张使得帝国内战一触即发,秦王殿下仅同意了第四第五两个游骑兵团西返,而第二第六两个游骑兵团则被与第三军团军团一起压上了榆林和清河一线,而原被作为总预备队的第一军团也悄然东进抵达龙泉一线,浓浓的战云几乎同时在东西两线上空笼罩。
  天边有些灰暗的云层似乎预兆着二人的心情,站在庆阳城头,凌天放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直视着远处天际,仿佛要看穿那厚厚的云层后隐藏的敌人。现在即使要让民众进行战略撤退也已经来不及了,罗卑人来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到一地便洗劫一地,烧杀掳掠,更像是最后的疯狂一般,这说明屠答已经改变了往日的企图在军事打垮西疆的想法,而想要利用他们的机动能力摧毁西疆在这一地区的经济基础和影响力。这个策略不可谓不毒,大批与西疆交好的罗卑商人和中小贵族都被他们没收了财产甚至被直接以通敌罪处死,这表明他们已经完全摈弃了他们原来还算有些克制的政策转而变成了公开挑战的政策。凌天放不知道这仅仅是屠答代表的罗卑军方看法还是整个罗卑上层的意见,但不管代表的谁,这至少说明,这种看法重新在罗卑上层占据了上风,否则屠答不可能会采取这种丧心病狂的手段。
  要想阻止这种恶果在庆阳府境内的上演,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迎敌,但罗卑人空前强大的机动能力无人能及,自己手中掌握的六个师团其中还有三个是刚刚由帝国第四军团整编而来,依凌天放视察后的看法,除了原来一直由应建明直接控制的第一师团还能一战外,其余两个师团根本无法适应野战,顶多能够承担起守城的职责,这还是因为罗卑人几乎不具备攻坚能力的情况下。也就是说,能够拉出城外与罗卑人一战的只有四个师团外加两个游骑兵团十五万人,面对远远超过己方力量的罗卑铁骑,自己要如何才能够打赢这一仗呢?
  想到这儿,凌天放忍不住暗叹一口气,仗打到某种程度上已经不是战术运用和计谋施展就能够扭转乾坤的了,就像上一次腾格里战争一样,拥有天时和超过对方的强大武装力量的西疆军就可以不慌不忙的稳扎稳打按照自己的战略意图推进,迫使罗卑人不得不按照自己意图进行决战,从而完美解决战争,但现在形势倒转了过来,敌人四十万铁骑事实上已经分成了东、南两线,强大的机动能力和突击能力加上自己一方潜在的弱点,迫使自己不得不出城御敌于国门之外,这种野战对于罗卑骑兵来说无疑是最具有诱惑力的,也许自己一方要想不输这一仗就要在这方面下些工夫。
  看见凌天放深邃的目光一直目注前方不动,有些心急如焚的康建国却不能不按捺下自己心中的不耐烦情绪,耐心的等待着这位军务署长从神游中归来,罗卑骑兵这个时候已经逼近了西北边境线,也许是担心西疆会在这一地域埋伏奇兵,所以他们再一次放满了速度,斥候队正加紧对这一地区的搜索,以清除潜在危险,看来屠答这一次是准备要好生摧残一番西北以报当初被秦王殿下击败之仇了。西北总督菲尔丁已经两度提醒自己要求自己无比考虑西北民众的利益和情绪,并暗示自己秦王殿下仅仅只同意可以放弃东腾格里郡,但绝对没有表示可以连西北郡的利益也可以牺牲,这让康建国更加烦躁,这个菲尔丁一旦转军从政就再也不顾军方的难处,只管从他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这些话却又不去和凌天放说,只顾在自己耳边聒噪,实在让自己心急火燎。急惊风遇上慢郎中,眼前这位军务署长大人看上去虽然心情不佳,但似乎却也没有看到他有什么过分表现,不知道是不是胸有成竹难以抉择,当然康建国希望是前一种结果更好。
  “建国,你说让这罗卑人选择全歼咱们军队和洗劫银川庆阳两府,他们会选择哪一个?”突兀的一问让毫无思想准备的康建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仔细琢磨了好半晌康建国才隐约意识到这位军务署长再打什么主意。
  “若是按照寻常来说,屠答自然会选择全歼咱们的军队为主,毕竟根据罗卑人传统观念来看,军事力量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唯一因素,如果有机会歼灭我们军事力量,他们是不会放过的。但这一次罗卑人的意图似乎有了一些转变,好像是更倾向于对我们西疆领地内经济基础的破坏,不知道他们是因为担心无法和我们军队在野战中正面相遇还是真的转变了观念,但是根据建国推断,如果在诱饵足够大的情况下,狗改不了吃屎,他们肯定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康建国眼中精芒闪动,似乎已经看到了什么。
  “唔,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即便是罗卑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们传统的观念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时半刻,只要我们下的诱饵充足,我相信鱼儿会咬钩,只是这鱼饵下得太大,我倒是需要考虑一下这是否划算。”凌天放其实内心知道自己别无选择,相较于政治和经济两方面的损失,只要能够取得胜利,无论这代价有多大,他都得舍弃,因为他别无选择。
第九十八节
疑阵
  揣摩了好一阵后,凌天放终于下定了决心,看来这一仗自己必须要有所付出了。这种一马平川的野地中对阵,本来就是罗卑人的拿手好戏,而自己现在又无从选择,手中的兵力若是要论数量,甚至还超过了罗卑人,但自己一方却被迫采取守势,敌人强大的骑兵超出己方太多,而自己一方需要防范的位置也实在过多,这种被动防御本来就是最低级的防守方式,但现在却不能指挥棒来转,那就只有下大血本,让他们上钩,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得舍得,不采取这种手段。
  “建国,这一仗咱们可要有心理准备,只怕损失会超过任何一次,但我们别无选择,要想让罗卑人跟着我们的有舍才有得,要想拖住敌人的脚步,就只有背水一战,硬拼一场。”凌天放声音有些低沉,显然也是想到了自己的这个计划的残酷性,用军队的损失去换取民众的平安,这好像听起来十分伟大,但真正在战争中却没有哪一个能够做到,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军队会为了一些无干紧要的普通百姓去牺牲?
  康健国已经隐隐约约从这位平素没有多少言语的军务署长话语中听出了大概,虽然还没明白这一仗究竟怎么才能取胜,但至少有一点他清楚,那就是绝对不能让罗卑铁骑窜入西北内地,而要做到这一点,对方的好像有意让军队作诱饵,勾引罗卑军队把西疆军队作为主攻目标,但这样做有作用么?康建国有些怀疑,先不说会不会把所有兵力集中在诱饵身上,就算放在诱饵身上,那又能赢得多少时间?现在东线战火将起,一时半刻根本没有多余兵力西抽,那这样除了让罗卑人从容的把诱饵吃下几乎没有任何效果,他们照样可以在解决掉诱饵之后在长驱直入,到那时候只怕情况会更糟。
  “凌大人,您是打算用应建明那三个师团作诱饵?”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既然加入了西疆军,那就需要拿出一点姿态来赢得尊重,康建国并不认为谁就有特权,战争面前人人平等,谁更适合这个位置,谁就上,没有条件可讲。
  “不,要想吸引住罗卑人,应建明那三个师团不够,屠答胃口大得很,这点兵力很难把他吸引住,我是想让你的三个师团上,外带应建明的两个师团,这样一来咱们西北几乎是主力全出,只要他能够吃下这个诱饵,西北六府也就差不多任他纵横了,这样的诱饵够不够味呢?”凌天放阴沉沉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罕见的笑容,显然对于自己的这个规划有相当信心,但听在康建国耳中却简直像响起了一个晴空霹雳。
  “什么?!凌大人,您说什么?让我的三个师团作诱饵?大人你不是再开玩笑吧?怎么能拿我们捷洛克军团来当诱饵呢?这不行,绝对不行!”有些口不择言,康建国一下子急得连脸都涨得通红。
  “不行?放肆!我告诉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这是军令!”凌天放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语气也严厉起来。
  “凌大人,我不是怕自己军队损失,但您这样一来,我们后面拿什么力量反击?您这样一下子把所有兵力都抽空,如果罗卑人不上这个当直入西北内地呢?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有些讪讪的将头垂下,康建国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连忙解释道。
  “那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你只需要考虑如何尽可能的将这一仗拖延时间更长就行了,一切后果自然由我来负担。”凌天放不再客气,话语语气也越发冷峻。
  鉴于西北日益紧张的局势,凌天放在坐镇庆阳第一天时便宣布了紧急法令,整个西北进入战时状态,准备应对即将爆发的战事,而现在罗卑人铁骑已经踏足西北边境,他也立即下达了作战指令,除了留应建明下属的帝国第四军团第五师团与庆阳警备联队以及西北军事学院学员军们负责庆阳城的防务外,其余自己手中的五个师团分成两个箭头分别向西推进分别驻守在西部边境线上摆出防御阵型。
  对于西疆军摆出的这种诡异模样,反而让已经急不可耐的罗卑人冷静下来,这种舍坚城而不守却来到这荒郊野地中准备和自己一方进行野战的做法在屠答看来无疑就是多年前在这片土地上另外一场战争的翻版,当时正是在这片土地上自己率军击破了唐河帝国司徒明志率领的大军一举歼敌十余万,只是后来由于自己的大意率先启程返回而被李无锋趁机拣了一个落地桃子,现在西疆人再一次摆出这种古怪的架势,难道他们忘记了他们的教训还是认为他们完全有能力在野战中击败自己一方?
  西疆军这种离奇的举动反而让罗卑人犹疑起来,连屠答自己也有些拿不准西疆人摆出这样的架势是什么用意,而且看他们那副模样在土奇平原要冲上挖沟立营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模样,更是让屠答心怀顾忌。难道李无锋的援军已经抵达西北?
  “你说什么?”屠答大吃一惊,一拍桌案厉声而起。
  “呃,大帅,这是我们情报人员才从敌方获取的信息,唐河人的四个骑兵团已经在庆阳境内活动,但他们行踪十分诡秘,我们无法掌握的具体行踪,而他们的第一军团正在连夜向庆阳急赶,估计一周之内应该可以赶到庆阳境内。”情报官员紧张得连嘴唇都有些发白,敌方局势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变化,他这个情报主管现在才掌握,的确有些失职的嫌疑。
  “这四个骑兵团从何而来?”尽量定下心来,屠答仔细的询问着其中细节,“李无锋的第一第三骑兵团不是已经潜入西域了么?另外你说的李无锋另外又有两个骑兵团也重新回到了西北,是哪两个骑兵团?”
  “回大帅,应该是第四第五骑兵团,他们从中原地区返回,我们在鹧鸪关一线的情报人员亲眼所见。”这一点情报官员相当肯定。
  屠答陷入了沉思当中,凌天放之所以摆出的这样一副被动挨打局势他自然想不到其真正原因,军队为了民众利益作出牺牲这在军人思维中是想都不用想的问题,在罗卑人心目中更是如此,在他们看来民众应该为了军队打胜仗付出一切,屠答也不例外,他只能从凌天放是不是另有诡计来推断,毕竟凌天放也是罗卑人的老对手了,而且就在这片土地上唐河人曾经大败而归,他不会如此轻忽放肆。
  唯一的可能就是唐河人在想在土奇平原上摆出这副决战架势,而装出一副内地空虚的模样勾引自己大军进入内地,然后利用他的四个骑兵团十多万人和地利之势来消灭自己的有生力量,虽然屠答一时间还未想到唐河人怎么在庆阳内地设伏伏击自己的大军,但他相信凌天放既然敢这样作肯定有其把握,凌天放不是一个胆大妄为之人,从来就不是,这是屠答仔细分析了凌天放在李无锋麾下这么多年来的表现得出的结论,平实无华,胜在沉稳,这是凌天放耐以成名的风格。
  屠答微微笑了一笑,凌天放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这样将四个游骑兵团埋伏在后方等待自己上钩,却没有想到自己有的是时间,完全可以就在这土奇平原和他主力陆军来一场消耗战,土奇平原从来就是自己的福地,也许历史又会在这里重演,土奇平原无险可守,自己正好用来检验一下自己的铁甲骑兵威力,这么多年来卧薪尝胆就是要让唐河人自以为傲的步兵方阵见识一下罗卑铁骑的威力。
  屠答之所有这样大的自信心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自从屡次战争尤其是和唐河人战争中罗卑轻骑兵在唐河人的步兵方阵尤其是重装步兵方阵面前损兵折将一筹莫展,而简陋的铁甲骑兵同样在李无锋以高岳人武装起来的重步兵面前收效甚微之后,已经盛任征西部首领的屠答就这首开始对自己麾下的铁甲骑兵进行改进,而罗卑持续好转的财政状况也为他的改进提供了相当支持,加上大酋长的鼓励,应该说屠答在铁甲骑兵上的改革取得了相当成功,原来简陋的锁甲被正宗铁叶甲取代,而战马也披上了重型马铠,传统的普通长枪也被正规铁甲骑兵长矛换下,加上从西大陆聘请来的骑兵教官严格的军纪训练,这支铁甲骑兵已经隐隐有了一支雄师的味道。
  不上阵的军队永远不是一支真正的军队,屠答也早就企盼着能够有一场扎扎实实的战争来检验一下子自己耗费巨资打造的铁甲骑兵,而现在凌天放摆出的阵势明显就是藐视自己无法突破他的步兵防线,也许是该给他好好上一课的时候了。
第九十九节
分化
  一身传统罗卑马袍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的盘腿坐在大帐内的毛毡上,华美宏大的圆形皮质帐篷足以容纳五六十人而不显拥挤,沿着帐篷内沿清一色的羊毛毡因为天气转热而覆盖上了经过精心硝制加工而成的牛皮褥垫,坐上去既松软又凉快,滑爽宜人,帐篷四周几幅传统壁毯,一把锋利的斩马刀悬挂在靠近主位的帐壁上,正中处却是一个呲牙咧嘴的硕大黑熊头颅连带着一张整熊皮贴在帐壁上,大概是主人最引以为豪的狩猎品。
  看上去这是一座传统的罗卑贵族帐篷,不过摆放在帐篷中淡淡的檀香和茶几上热气腾腾的绿茶证明主人的身份不是一般的罗卑贵族。站在中年男子前方在帐篷中心来回踱步的青年男子则是一身精悍的骑装打扮,大概是刚刚打猎归来,甚至连马鞭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略带汗迹的脸颊上有些赤红,丢在门口的黄羊似乎还没有死透,偶尔还能看见身体有一两下抽搐。
  “屠答他想干什么?难道真要挑起我们和唐河人的全面战争?科米尼人已经完蛋了,吕宋人现在的兴趣根本就不在北吕宋,什么盟友,我看那不过是腓特烈那个家伙把咱们罗卑人又利用了一次罢了,可笑屠答还兴致勃勃,真还以为和吕宋人联手就能解决李无锋不成?”一边舞动着手中的皮鞭,青年一边愤怒的咆哮道:“多尼大人,难道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屠答他这样胡作非为而不佳制止?屠答他这样干不但会破坏我们和唐河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弄不好会为我们罗卑一族招来大祸的。”
  “瓦特,请你冷静一些,这一次屠答率军东征是经过了贵族长老会议批准的,你当时不是也在场么?屠答既然能够说服长老会议通过他的东征计划,那说明在咱们族内这种意见还是有很大市场的,现在咱们族内很多人虽然享受到了和唐河人和睦相处带来的种种好处,但却意识不到和唐河人一旦交恶可能带来弊端,他们总以为唐河人还是以前的唐河人,可以凭借武力打败他们征服他们,他们会在我们武力面前卑躬屈膝任取任予。他们意识不到现在我们唐河人再次交战只会给我们带来无穷尽的灾难,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的。”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族内主管内政事务的多尼也是牢骚满腹,现在这种局面来之不易,当初他就坚决反对罗卑人再次掺和到与李无锋的纠葛中去,在他印象中每一次和李无锋的交锋自己一族总会损失不少利益,从土地到关税,从保护通商到丧失附属势力,罗卑人就是这样一次一次的被削弱,把东腾格里草原上的霸主地位拱手让给了唐河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两天,这些不甘寂寞的家伙又要加入那个所谓的反李同盟中去,结果又被吕宋人摆了一道,弄得现在骑虎难下,动员如此多的力量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来,只怕屠答都无法向长老会议交待。
  但正如瓦特所说,真正要挑起与唐河人的全面战争,只怕罗卑一族就会落得个四分五裂的下场,现在征东部下属的各个部落事实上已经转了风向,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要亲附唐河人,但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就可以清楚这一点,屠杀和镇压根本无法解决问题,关键在于民心,无法获得各个阶层民众的支持,这样一时的威风毫无意义。屠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采取的措施却是饮鸩止渴的办法,也许现在征东部迫于武力的压力不得不俯首称臣,但到后来这种反弹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大,一有机会他们的反扑只会给自己一族带来更大的伤害。
  “是啊,多尼,这些短视的家伙整天只会打猎饮酒,连我伯父也被这些家伙蒙蔽了,真要酿成大祸,受苦的却是我们罗卑整个一族人。我们不能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我要去见伯父,向他阐明我的观点,如果我们再度和唐河人交恶,一旦李无锋缓过气来像上一次那样倾其全力来攻,只怕我们会有灭族之祸,而赤狄人也绝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我简直不敢想象这种后果。”青年就是罗卑大酋长瓦德亚的亲侄子,下任大酋长的主要竞争者之一,他已经和多尼以及不少罗卑族内有实力的亲唐河贵族结成了同盟,但这一次东征他们却未能说服固执的瓦德亚否决屠答一派的建议。
  “等一等,瓦特,我建议你暂时最好不要去见大酋长,大酋长已经授予了屠答有临时处决权,虽然哈先已经被屠答囚禁,但并未危及他的人生安全,现在用不着小题大做。至于屠答执意要向西疆发动进攻,我想这怕也是得到了大酋长的默许,你现在去于事无补,不如静观其变,如果屠答大获全胜,那我们就不必多言,再根据情况来制定对策,如果他败了或者一无所获,那就是该我们表演的时候了,他屠答也就不配再担任我们罗卑一族最重要的征西部首领,到那个时候只怕连大酋长也保不住他,长老们不会容忍耗费这么多物资冒了如此大风险却毫无收获,到那时候,只怕他自己也无颜在坐这个位置。”多尼显然要比瓦特考虑得周全许多,屠答这样大胆,背后肯定有大酋长的支持,现在公然质疑,只会招来一顿斥责,不如等到事情有了一个结果之后再来细究也不迟。
  “多尼,你想过没有,情报显示李无锋现在整个身心都扑在了唐河帝国内部争斗上了,也许屠答这一次侥幸能够成功,但李无锋完成了他在唐河帝国内部的整合后呢?会不会借这个机会把目标指向我们呢?到那时候,李无锋如果真的与赤狄人联手,那真才是我们的末日到了。”瓦特也有他的顾虑,自己伯父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太好,弄不好就在这期间这个大酋长之位花落谁家就会见出分晓,自己是呼声最高的接班人竞争者,如果真的轮到自己担任大酋长而又一下子引来唐河人和赤狄人的联手夹击,自己这个大酋长坐不了多少时间事小,整个罗卑一族被赤狄人和草原其他民族一下子吞并那自己才真的成了罗卑民族史上的罪人了。
  “瓦特,不必那么悲观,李无锋虽然实力强大,但要整合整个唐河帝国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当然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所以我们必须先行作一些准备,我想我们不妨先找一下长老会议的成员们,阐明我们的观点,当然他们不一定会接受,但我们可以施加压力,屠答这一次冒如此大风险,甚至是超出了长老会议的授权,如果没有能取得预期的效果,那这一仗就算是失败了,而且还为罗卑重新竖立起这样一个强敌,屠答必须负起责任。另外我们也可以私下通过一些渠道向西疆那边表明我们的态度,释放我们的善意,希望他们不能将所有罗卑人视为他们的敌人,这样也算为我们保留一条沟通通道,今后若是局势真如我们预料的最糟糕的那种情况,我们也还可以借用这个通道沟通缓颊。”
  多尼也站起身来琢磨着该如何最大可能避免这场战争给自己民族带来的危险,虽然他一直认为和唐河人保持和睦是必要的,但他也要承认那个唐河人的西北王李无锋胃口和野心都不是一般化的大,屠答也曾经和他进行过意见沟通,对于李无锋的危险性两人都有清醒认识,但多尼认为现在李无锋统合下的经济军事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罗卑人,罗卑人不可能凭借军事力量打垮对方,只能通过发展壮大自己力量,利用地理上的优势来维持自己的统治,而不能一味挑衅对方,使对方将注意力和打击矛头随时放在罗卑人身上,上一次贝桑之举就是一个最好的反面例证,正是因为对于莫特人的政策不当,才会酿成这样严重的后果,造成了罗卑一族元气大伤。
  但屠答的意见却恰恰相反,他认为罗卑一族的出路只能尽早的遏制和打击李无锋的势力,在这个基础之上,罗卑一族可以联合其他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对其发动军事打击,迫使他无法在腾格里草原上立住脚,确保罗卑人在东腾格里草原上的绝对优势地位,最终达到彻底清除唐河人在腾格里草原上的影响力,多尼那种态度是一种极其危险绥靖政策,这种后果只会让唐河人得寸进尺,最终会危及罗卑一族在腾格里草原上的生存地位。屠答甚至主张在生活习俗和文化艺术方面都应该采取更加严厉的措施来消除唐河人的影响力,哪怕是在经济上付出一些损失也是必要。
第一百节
突发
  李无锋从来就没有想到中原战争的爆发来得如此之快,连他在事后也不能不承认自己小看了司徒泰的决心以及对方捕捉战机的能力,他选择了一个西疆正好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启动战争巨轮。
  战事爆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焦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云中府。虽然云中已经成立了自治政府,但事实上这个自治政府几乎就是西疆大都护府一手操纵下产生的。连续两年的大旱加上普尔人的入侵,帝国的不抵抗政策,普尔人的疯狂洗劫,使得云中一府一下子成为了人间炼狱,灾荒夹杂着瘟疫席卷整个云中府,使得云中人口一下子锐减了四分之一以上,而求助帝国中央以及这个地区的实质统治者无望后,整个云中已经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在这个时候西疆大量粮食接济到位,加上西疆军在北原大破普尔军,使得无锋在这个地区的威信一下子上升到了一个空间的颠峰,这个原本是司徒泰在燕云郡这个最坚固根据地的一角终于出现了塌陷,而这个塌陷现象一旦出现几乎就是不可逆转的,而且对燕云郡其他几府带来的影响和冲击也是不言而喻。
  对于司徒泰来说,要想巩固自己在北方的地盘,重新夺回云中的控制权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放任这种明眼人都清楚内幕的所谓自治现象蔓延开来,只怕要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北方都有可能群起效仿,唯有将这种苗头彻底扼杀,而且还要以极其严厉和狠辣的手段给予处置,杀鸡儆猴,只有这样才能够挽转对自己一方越来越不利的局势。此时的司徒泰已经意识到了时间越往后推移似乎对他越不利,帝国的媒体不断捅出他以往的种种丑事,这对他本来就不好的声誉更是沉重一击,而无法在帝都取得绝对优势的他一时间又不敢贸然在帝都发动政变,这样无休止的等待下去也许最后的结局就是衰亡,他不能坐以待毙。
  吕宋人在西面的种种动作并没有瞒过司徒泰,他曾经对此抱有很大希望,但吕宋人的花招不但瞒过了西疆同样也瞒过了司徒泰,闪电般的逆击一口吞下了穷兵黩武的科米尼这种举动让司徒泰大感失望,而罗卑人的东征再一次燃起了司徒泰的希望之火,也给司徒泰创造了一个难得的良机。
  司徒泰一直认为李无锋之所以没有明确将云中划归西疆代管是不想或者不敢在这种时候与自己撕破脸,当初达成的协定中也只有河朔和北原二郡十府而不包括云中一府的托管协议,而自己统治整个燕云郡也是不争的事实,云中自治政府在司徒泰眼中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把戏,虽然它背后有李无锋的支持,但司徒泰已经铁定心要收复云中的控制权,哪怕是为此与西疆一方发生冲突也在所不惜,何况他并不认为现在与他同殿为臣的李无锋会因为此事与自己爆发战争,毕竟李无锋的西线还面临罗卑人这个大麻烦。
  其实早在司徒泰频繁在北平与沧州一带调动兵力时西疆就已经敏感的意识到了司徒泰可能会在北方有所动作,虽然无锋并没有给予坐镇清河的卡马波夫以任何指示,但老练的卡马波夫还是早早就预作准备。他对于自己老上司胸怀天下欲望的了解甚至不比粱崇信和崔文秀浅多少,在西部局势日益严峻之时无锋仍然不愿离开帝都牢牢守在中原就可见一斑,这种情况下,战争只是一个时间早晚问题,而战事一旦爆发,那不可避免的就可能会在自己这一线展开,尤其是现在双方都未曾驻扎军队的云中更是争夺的焦点。虽然对将自己麾下的第一师团调走有些遗憾,但想一想能够为秦王殿下担当护卫亲军的责任,这无疑是一种任何荣誉都无法比拟的荣耀,连素来不可一世的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都没能捞到这份功劳,却被第五军团抢了风头,卡马波夫心中也就踏实了许多。
  针对北方军队在云中府周围的种种异动,苏秦也代表西疆大都护府对《帝国新闻》发表谈话,要求各方尊重现状,维护来之不易的和平,并表示西疆不会容忍单方面改变现状的任何一种行为,话语虽然隐讳含蓄,但语意却是坚定明确,连刚刚完成登基大典的司徒元都立即派人约见李无锋询问苏秦在对《帝国新闻》讲的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无锋却是假意表示只是一种空泛的希望,并不针对任何人和任何势力,但明眼人却已经从这份报纸中的话语感受到了浓浓战意释放出来的杀气。
  接到军情局转来的种种关于司徒泰军队的异动情报时,卡马波夫脑中那根弦立即绷紧了起来,他已经能够嗅到自己最喜欢的那种战火将起之前的味道,除了在第一时间命令自己手中的武装力量加强准备外,他也立即与云中府的自治政府取得了联系,让他们自行组建的一个残缺不全的警备师团加强戒备,尤其是针对府城防御以及内部安全进行整肃,严防内部可能出现的内奸、倒戈和策反现象的发生,由于没有接到来自秦王殿下可以进入云中的指令,卡马波夫不得不有些遗憾的只能在云中边境一带游动,尽可能的熟悉地形,以保证一旦战事爆发自己军队可以以最佳状态最快速度杀入云中。
  卡马波夫对于自己麾下随时可以动用投入战斗的三个师团还是有相当把握的,他当然自己很有可能即将面对的是号称司徒泰麾下一刀一枪中的枪——帝国第二军团,其军团长骆炳基虽然为人低调不像帝国第一军团军团长楚太风那般张扬,但能够和赵成怀、楚太风、刘平三人合称司徒泰麾下军界四天王,其能力可想而知,而帝国第二军团的地位亦是与与西疆军中第三军团相仿,也是和第一军团分庭抗礼的头号王牌,而根据情报一直在云中周围活动的正是帝国第二军团。
  东方天边已经隐隐泛起一丝灰白,一夜游荡的巡逻队士兵们都有些疲乏了,胯下健马似乎也理解到了主人的心情,脚步也疲沓下来,沿着小道缓步前进,这是一支典型的巡逻小队,三十多匹骑兵战士有些散乱的沿着一条荒野小径策马前行,两旁半人深的杂草沾满露珠,马蹄踏过,打破了晨曦的宁静。
  他们是刚刚完成汇合的边境巡逻队,再等待即将到来接班的同僚,近一段时间以来来自周围的军事行动日益增多,让这支新组建起来的警备部队也不得不加大力度进行巡逻,处于两大势力夹缝中间,任何一方都可以轻而易举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碾得粉碎,当然所有人都希望秦王殿下能够尽早名正言顺的接这里的,但也不知道秦王殿下是怎么样想的,始终不肯正面回应本府士绅们的多次呈请。好在秦王殿下虽然没有正式接管云中,但事实上本府其他一切都是遵循西疆大都护府的指令,除了没有西疆军队驻扎以外,这里事实上已经就是西疆的一部分了。
  前方是一处缓坡,地势并不高,但在对于这一片地域来说已经是视野相对最开阔的位置了,当先一名骑士策马缓跑上山,随后的三十多名骑兵也都追随着领头人,一拥而上,山坡呈马鞍型,两头高,中间一个坡脊略矮,坡度也要平缓许多,沿着上坡脊的平缓小径盘旋上坡,半人深的茅草已经变成了一人深,而骑在健马身上,也只能露出半个人身,这一片地区因为缺乏劳动力,一直未能得到很好的利用,加之云中连续两年的灾荒人口大幅度减少,这种边荒野地更是无人居住,除了这些戍边巡逻的战士,已经无人能够寻找到这些小路了。
  “咦,大伙儿快来看看,那是什么?”刚刚爬上坡脊的骑兵队长立即就表现出了他不凡的眼力和警觉,“那边,那几道黑线,好像在缓慢移动。”
  顺着队长的手指望去,东方远处地平线上几道模糊的黑影黑点若隐若现,随着阳光的增强,向东望去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众人虽然也都看见了那些黑点黑影,但谁也无法辨认出那究竟是什么,看距离,应该还在对面的北平境内,或者说是两府交界地区。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373/510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