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今朝(校对)第4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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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观点违背了市场规律。”雷霆摇头,但随即又道:“但在国内却很有可能,不给老百姓一点儿希望,怎么能把储蓄的资金吸引到股市上去呢?嗯,不过,这中间的风险太大,谁能知道政府什么时候救市,谁又知道涨到什么时候才是高点?”
  见雷霆接受了自己这个观点,沙正阳也就不再多说了,风险自担,他只是给雷霆提一个醒而已,雷霆本来就是学金融的,自然明白其中风险和操作模式。
  从东升国际机场到银台,先走国道203,然后再在滩河镇拐上省道206,四十九公里,一般说来要一小时二十分钟,但出租车跑得很快,只用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就到了。
  在出租车上沙正阳没提买车的事情,一直到汉钢门口下了车,沙正阳才和雷霆找了家小饭馆一边吃饭一边谈起事情。
  “既然是处理车,那倒是没啥,有人竞争也不怕,咱们也不是没关系,也就是求个公平而已。”雷霆对这种事情没太大兴趣,倒是觉得沙正阳怎么琢磨起这种事情来了,“汉钢的大货车基本上都是超载运货的,矿石、钢材或者煤炭,磨损不小,你买这种车有多大价值?”
  “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也想买新车啊,买得起么?一台货车动辄十几万,谁受得了?”沙正阳没好气的道:“这些处理车虽然磨损大,在汉钢这些国营企业里边可能会觉得修理费太大,不划算,但是你也清楚,这里边猫腻多了去,但真正落到私人手里,精打细算,好生保养,再用上两三年根本不在话下。”
  “你这是打算挖社会主义墙角啊。”雷霆夹了一筷子宫保鸡丁,花生米嚼在嘴里格外香,“还是回来好,这味道,在那边根本想都别想。”
  “那你还去?”沙正阳没好气的道:“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别人都眼红的眼睛珠子都发紫了,你还在这儿说这种话,不是想招人骂么?”
  “哼,资本主义的坏你们感受不到,就说我在我那个亲戚的公司里,不也一样累死累活?当然,在收入上,的确要比内地强太多了,这是发展的差距。”雷霆又用勺子舀上一勺麻婆豆腐直接浇在自家的饭上,美美的就着饭吃了一大口,这才又道:“那边人情淡薄如纸,但却很讲法律和规定,和我们这边的企业不一样,各种制度规章约束性很强,不讲人情,只讲规矩,你很难钻空子。”
  “这就是差距,生产效率也往往就是从这方面体现出来的。”沙正阳顺口应道:“没有足够的奖励和惩罚体系来刺激,或者说有却难以真正兑现,自然大家都没有动力了,以这处理货车为例,如果说包给个人,人家自然精心保养,无论是装运还是保养都会精打细算,自然损耗就小,可在汉钢厂里,谁会在意这个?”
  雷霆沉默不语,只顾着吃饭,一直到吃饭完之后才道:“正阳,我总觉得你既然走了政道,除非你想下海,那么还是得把格局放大一点儿,这买旧车搞运输这种事情,好像太……”
第080章
日常
  太Low了?沙正阳差点儿就接上话了,不过他能理解雷霆对自己的关心。
  “放心吧,凌子,我对我自己有规划,这个买车搞运输,主要是为了我弟弟和他几个狐朋狗友找点儿事情做,免得他们闲极无聊惹事儿,算是找个笼头把他们给套住吧,而且我也不认为运输这一行就没前途,或许现在见不出,但是随着经济发展,物流运输行业的前景可期。”
  “得了,就买辆破车当个体户,你一下子就上升到了物流运输行业的发展前景这个高度来了,省省吧,你千万别说下一步你弟弟就要变成第二个包玉刚或者董兆云了。”
  雷霆虽然去香港时间不长,但是对香港的传奇人物们却是知之甚详。
  我能说王卫这会儿连业都还没有开始创么?可二十多年后,他的财富却早就超过了董、包两家的总和了。
  沙正阳翻了个白眼,没理睬雷霆的调侃。
  “我没说只买一辆,也可能是两辆,也可能是三辆四辆,要看车况和价格划算不划算。”沙正阳还是补充道:“当然,就算是买上三五辆这种濒临报废的破车,也花不了几万块钱,在你雷大财主面前也只是一个土鳖,所以我也不废话了,你到时候帮忙说一说,给个机会就行,咱们不求照顾多少。”
  “行了,知道了。”雷霆点头,“我回去和我舅说一说,估计问题不大,到时候给你扯回票。”
  对于沙正阳来说,赚钱更像是一个尝试性的过程,这并不重要,他更想试探性给自己寻找一些挑战难度的活儿。
  比如帮助一些值得帮助的人走得更好,走得更高,又或者让一些人善有善报,这是他想做的事情。
  当然,还有他该做的事情,那些目标太过于远大了一些,需要在达到一定基础之上,才有可能实现,他还需要积累。
  做有些事情,身处体制内会更容易,也更能发挥作用,这也是为什么沙正阳愿意留在体制内的缘故,他认为自己可以在体制内做得更好,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看法。
  每天早晨沙正阳依然保持着八点十分之前到达办公室,仍然坚持去打开水和打扫办公室清洁。
  与食堂马鸭子的晨间谈话都成了沙正阳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两支烟,几句闲话,就能打开话匣子,然后头一天乡政府大院里的大事儿小事儿他就能基本上了如指掌。
  沙正阳并不打算干什么,但是毕竟他还是镇政府里的一员,虽然现在主要工作就是专题活动和酒厂的经营,但是前世中在各级机关里浸淫了数十年的他,深知要随时掌握内部信息的重要性。
  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消息就能给你带来很多想不到的东西,自己来镇上时间太短,所以必须要有一条相对稳定可靠的消息渠道来源。
  马鸭子很自觉地承担起了这个任务。
  当然,沙正阳在办公室里的关系也处得不差,每天提前来打开水和打扫卫生为他赢得了谦虚懂事的好名声。
  连郭业山都惊讶于以沙正阳这般情商,怎么会在县府办里呆不下去?
  这朱伟忠得有多么容不得人才会连沙正阳都容不下。
  一万多字的材料还是很花了沙正阳一番心思,虽然这种材料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你总得要一字一句写出来。
  在全乡只有一台老式电脑的情况下,你得全靠手写,然后修改完毕之后才能去让打字员来给你一字一句的敲出来,然后再修改,再重复过程,直到定稿之后才打出来交给领导审阅。
  “不错,小沙,郭书记一直在说你的文字功底强,名不虚传啊。”樊文良花了二十分钟细细的把材料看了一遍,非常满意,通篇文章主次得当,有典型事例,有归纳总结,有展望,写得相当好。
  樊文良也是老文字出身的,他是本乡本土南渡人,老家在东方村,在部队当过文书,回来后到镇上,担任过党政办主任和副乡长,后来才升任党委副书记。
  他年龄和孔令东差不多,都是四十出头,正当壮年,如果郭业山真的要走而孔令东要接任书记的话,他接任镇长的可能性也很大,所以他对红旗酒厂的事情也很关心,很希望红旗酒厂能干起来。
  沙正阳也是和他接触过几次之后,才慢慢赢得了对方的认同,当然樊文良始终还是有些担心沙正阳年龄太轻,经验不足,最后把一桩好事给搞砸了,所以也经常来询问红旗酒厂的事情。
  “樊书记,还要请你指点才对,你是咱们党政办的老主任,连简主任都很佩服你,要我多向您汇报请教。”
  沙正阳在樊文良面前也很谦虚,在上次会议上,樊文良虽然态度很含蓄,但是实质上也是支持自己的,沙正阳当然清楚谁是自己的支持者。
  “嗯,这专题活动虽然重要,但我感觉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不难,酒厂的事情才是大事,小沙,我问过杨文元,他对你也是交口称赞,你可别辜负了东方村和红旗村两个村老百姓对你的期望。”樊文良抹了一把额际的汗水。
  “两个村在酒厂干活儿的人不少,也算是解决了他们的就业问题,能挣几个辛苦钱,也免得出去打工辛苦不说,还照顾不了家里,所以我是一直支持酒厂重开的,但关键在于你得能让酒厂运转起走才行,别酿出来的酒越多,货也压的越多,卖出去亏得越多,那当然不行。”
  “樊书记,您不用说了,我明白您的意思。”沙正阳知道多半这位樊书记又要来唠叨几句了,他也明白对方的担心,但是说再多也没意义,得把这局面打开才行。
  “现在我说再多您也不信,还得要看实在的,酒厂现在的确很难,光靠工业公司拨给我们那五十多万块,除了要支付部分工资和粮食款外,还要重新制作新的酒瓶以及新包装,还有下一步的宣传,花费很大,我现在也是焦头烂额,骑虎难下啊。”
  “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装穷叫苦了,郭书记都帮不了你,我还能帮你什么?”樊文良没好气的道:“你就不能说点儿让人高兴的消息?”
第081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嘿嘿,樊书记,还真不能,对了,樊书记,听说信用联社的林主任是你的战友?”沙正阳笑眯眯的道。
  “你打他的主意?我告诉你,没抵押,谁去说都不行,别指望。”樊文良把冬瓜一样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
  “谁说我们没抵押?当然有,只是可能我们在和信用社对抵押物的认知上有差异,这就需要您来帮我们弥合一下了。”
  沙正阳打蛇顺杆上,“就这么说定了,您看能不能出面帮我们请一下林主任,一起吃顿饭,这事儿关乎到我们酒厂的生死存亡呢。”
  “你这会儿知道关系生死存亡了,会上的时候你不是把胸膛拍得当当响么?”
  樊文良觉得这家伙简直比工业公司下边几家企业的负责人还难缠,纯粹就是沉浮社会多年的老油子了,哪里像一个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
  难道说给县长当秘书半年,就能学到这么多东西?
  “两码子事儿,搞企业,尤其是像酒厂这种没太多技术含量的企业,其中很重要一条就是人脉关系,我就除了勤快一点儿,其他也没啥,郭书记和您把这副重担交到我身上,我义无反顾,您不支持我一把,这没搞起来,也是丢郭书记和您的脸,都南渡镇党委政府的脸不是?”沙正阳很坦然。
  “丢脸是小事,搞不起来,这几十万打了水漂那才是大事。”樊文良告诫道:“你说的这事儿我可以帮你联系,但具体如何说服人家,我可帮不上忙。”
  “放心,林主任那边肯定是我们来做工作,您只需要敲敲边鼓就行了。”沙正阳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您看啥时候……?”
  “就星期三晚上吧,我先打电话和他联系,说好了我通知你。”樊文良想了一想才点头道。
  这个时代的贷款还并不像一二十年后那样讲求风控和不良率,像信用社这样的以农村市场为主的准金融机构,其实在寻找合适信贷用户上也并不容易。
  乡镇企业素来是信用社的主打客户,但是它却面临着各乡镇合金会的竞争,合金会在条件上会放得更宽,当然风险也更大。
  南渡镇合金会经营状况不是很好,而红旗酒厂从最早就是以信用社作为合作方,所以这一次沙正阳也希望通过说服信用社方面来给予贷款。
  要知道红旗酒厂真的倒了,损失最大的还是信用社,厂房和设备对信用社来说价值不大,如果要进行拍卖处置,估计起码损失会超过百分之七十。
  所以从这个心理角度来分析信用社方面,他们应当不愿意看到红旗酒厂倒下,只要能给他们一个认可的东西,沙正阳觉得这笔贷款是可以拿下的。
  ……
  “解铃还须系铃人?”沙正阳挠着脑袋,苦笑着道:“我怎么就成了系铃人了?我系了什么铃?之前我可是连宁主任面都没见过啊。”
  “没见过不代表你没系铃,红旗酒厂现在既然由你来掌舵,那这铃就得要你去解。”
  高柏山摊了摊手,站在村委会门口。
  “我和田静都去了,可我嘴巴没你那么会说,反而被月婵姐给呛得哑口无言,还得你自己去。”
  “是啊,小沙,你就去一趟吧,月婵人性格是急躁了一些,不过她就是直性子人,你要把她说通了,那就啥都好办。”
  谢子和也出来帮腔,酒厂如果能重启,他儿子媳妇也就不用出去打工了,孩子也能跟着父母,这是他最希望的。
  “我试试吧,可我总觉得宁主任对我成见太深了。”沙正阳也知道这是绕不过去的坎儿,而且还得要越快越好。
  这边和信用社的贷款事宜要马上展开,另一边就是要立即把销售摊子搭起来,先以清欠收款为主要工作,把原来的老市场渠道梳理一遍,才谈得上下一步的铺开,而这离不开情况最熟悉的宁月婵。
  “呃,正阳,我觉得最好你自己一个人去,我呢,不陪你,我觉得你说的月婵姐对你有成见可能还真有点儿,但这种成见并不在于你,嗯,两个人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这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高柏山摸了摸自己脑袋。
  “月婵姐这个人喜欢把话挑明,而且她如果认为你说得对,那么绝对不会不承认,所以我觉得如果你把你的那些想法构思提出来,应该没问题,她不是那种输了还不肯承认的人。”
  沙正阳看了一眼高柏山,确定对方不是在说笑,想了一想,这大白天去,想必也没有人会说啥闲话。
  高柏山的话也有些道理,有时候两个人沟通比有其他人在场更合适一些,免得说过了下不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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