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不咳嗽(校对)第1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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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蛀虫
  “监察部调动皇家海军的战舰做什么用?”接过舰长递过来的那份文件,洪金河拿起桌上的眼镜戴上,逐字逐句的看完,又向舰长提出了问题。
  “殿下,这个问题我无权知道,通常内务局不会调动军队,但如果有特殊事件,有了国防部的同意,也是可以的。”海上君王号的舰长就是原来的大副,出身于航海学校,算是洪金河的学长。和他的前辈们比起来,这一代孩子更习惯军队中的作风,也更习惯于遵守命令,上级就是上级,哪怕你上学时候天天揍他,长大之后只要他的军衔比自己高,就得百分百服从。
  “能不能问一问,他们两艘船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洪金河并不满意舰长的答案,他习惯性的想知道一切未知。
  “……抱歉,殿下,我没有权利询问这件事儿,它不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舰长没想到洪金河会这样问,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前这位皇储显然不像洪皇帝那么好说话,自打上舰之后,半天多的时间里一直都在闷在舱室查阅各种资料,不是个喜欢说笑的人,所以如何回答还得措措辞。
  “我也不能知道!?”听到舰长的回答,洪金河抬起头,摘下眼镜,死死的盯着舰长。
  “抱歉殿下,这是帝国法律规定的,除非有国防部和监察部的直接授权,否则任何人都无权过问。”舰长这次没辙了,不得不用法律来给自己当挡箭牌,看来这位未来的皇帝对军队中的事情还不太熟悉啊。
  “金河,不要再问了。欧舰长,去忙你的吧。”这时泊珠从里间屋走了出来,止住了还要继续问的洪金河。
  “母亲,帝国法律里明明写着皇帝有知情权,我是这支舰队的最高指挥官,为什么我不能知道这件事儿?”待舰长走出去关上门,洪金河还在纠结刚才的问题。
  “这件事儿得去问你爹了,他弄的这套法律太复杂,少知道一条都不成。这是在军队中,很多法律和日常生活中有所不同,既然舰长说了是法律规定,他就不会是在骗你,你逼他没有用。非要想搞清楚,可以私下去问国防部的官员,他们应该明白。记住你父亲临行前嘱咐的话,多听、多看、少表态、少插手。你要快快熟悉这些东西,你父亲这两年经常和我抱怨他不想当皇帝了,要把皇位传给你,你要有准备,明白吗?”泊珠在政府里当了这么多年部长,身边又有个皇帝陪着,早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泼辣的渔家女,不能说是一名合格的政客吧,基本的东西还是明白的。
  “我有点怕……很多东西我还不懂。”听到母亲如此直白的和自己谈论皇位的事情,洪金河露出了他平时隐藏得很深的另一面,再怎么熏陶,他也还是个孩子,刚满十五岁的孩子。
  “傻孩子,怕什么,又不是让你明天就登基。你确实应该多出来练一练,要是你爹跟你一起出来就更好了,和他的脸皮比,你就薄多了。”泊珠摸了摸洪金河的头,就像在哄小孩子。她也没有培养皇帝接班人的经验,如何宽慰自己的儿子是个难题。这时候她想起了洪涛,如果有洪涛在,他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儿子放松的,可惜这个挨千刀的居然不陪儿子一起出来!
  距皇储舰队大张旗鼓的从金河口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北面的银河口里也钻出一艘武装货船,静悄悄的远离了海岸,然后掉头向南驶去。当金河口上的瞭望塔或者在附近游弋的巡逻船见到这艘船桅杆顶上那面黑底白骷髅旗帜时,只会看一眼近几天的出航表,确认上面有一艘舷号为731的货船在表上,就视它为无物了。要是赶上一位老瞭望手或者老舰长,连出航登记表都不用看,只要算一算当天的日子,还会把这艘船忽略掉。
  这是一艘隶属于化工集团的废料处理船,独此一艘别无分号。它上面装的大部分都是有毒、易燃、易挥发的化学废料,每旬都会从银河里出来一次,把这些废料运到一个不知名的荒岛上去。它持有监察部和国防部的特许免检文件,可以不进行诸如检疫、货物报关之类的手续。其实就算没有免检特权,巡逻舰也不会去检查它的。都不用上舰,只要靠近这艘船,就会闻到各种各样的刺激味道。
  驾驶这艘货船的也不是皇家海军现役军官,虽然大家还不懂什么致癌物不致癌物的,但也本能的不愿意来这艘船上工作。于是这艘船上的绝大部分水手就只能由奴隶担任,只有领航员、舵手等少数几个职位是由化工集团的员工出任。
  这些奴隶水手只需要在船上工作三年,就可以获得正式居民身份。虽然这个工作的性质不太保险,但和他们那些在矿山、铸造厂、冶炼厂、机械厂、捕鲸队、环卫队里工作的同伴相比,这份工作虽然有危险,但并不受罪,劳动强度也很低,只需要坚持满三年,就可以成为金河帝国的正式居民了,还可以在化工集团里找到一份工作,再攒几年钱,就能让老婆、儿子一起入籍,过上好日子。
  这本来是帝国政府为了帝国居民的人身安全,在某些特殊工作岗位上设计出来的一套特殊优惠政策,目的就是满足这些部门特殊工种的来源,同时尽量符合帝国法律、尽量人道一些。可是让奴隶来承担危险工作,真的人道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这很符合金河国的性格。它本身就是一个寄生虫,只要能保证本国人民的利益,牺牲别人再正常不过了。要不是洪皇帝假惺惺的非要来点人道主义,像朵花一样点缀在吸血鬼头上,帝国政府用枪逼着奴隶们去从事这些危险工作,也不会有一个国民反对的。他们早就认为奴役别国人是天经地义的了,这也是洪皇帝播下的种子,现在都生根发芽了。
  不过这艘731号上的情况和帝国政府的初衷有点出入,它的船员明显不够数,桅杆上稀稀拉拉的站着几名操帆手,都不能同时升帆,还得一根桅杆一根桅杆的换。甲板上也没几个人,除了舵手就是领航员。要是下到船舱里看看,就会发现休班的水手也不够数,根本不可能达到四班倒的程度,连三班倒都不可能。
  按照鲑鱼级武装货船的标准配置,四十五名船员才够数,如果再加上一些搬运工,少说也得七八十人才对,每三年帝国政府为此拨给化工集团的移民份额也正好是八十个,可是目前船上的水手数量将将也就够一半。那剩余的水手在哪儿呢?难道说招不上奴隶水手了?这不可能啊,金河帝国什么时候需要去招聘奴隶水手了,不都是开着船拿着枪抓来的嘛!
  假如洪涛此时在船上,他只需要随便询问几个水手,就会立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捣鬼,利用帝国政策和监管漏洞在捣鬼!不是没有奴隶水手可以用,而是化工集团里负责废料处理和后勤工作的经理翁小乙不让用。这种情况也不是近一两个月的事情,差不多有四年时间全是这样儿的,731号上始终是不满员,这些奴隶水手不光要两班倒疲劳驾驶船只,到了废料堆集场还得充当搬运工。
  吃空饷!这是最简单的一个答案,翁小乙有非常大的嫌疑一直在冒领几十名奴隶水手的工资。从吃空饷的问题再捋下去,虚报移民数量的问题也会被带出来,在这几年时间里,他的船上虽然始终处于半数水手的状态,可是办理的移民数量却一直没有下降。从这里又能联想到,他不光是虚报移民数量,他还把这些移民真的弄进了金河国,这里到底是咋呢么回事儿呢?这些移民到底是哪儿来的?他们现在又在帝国的什么部门任职?一大串问题都需要答案。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此时正敞胸露怀的坐在舰长室的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一个身无几缕沙的少女,在他身前的地板上,两名几乎全身暴露的波斯舞女正在努力的扭动着腰身,同时脸上还带着诱人的媚笑,一边跳一边向沙发上的男人放着电流。
  翁小乙这几年过得非常惬意,自打在文莱港认识了两位豪爽的海商之后,他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富人的生活,也才算明白,原来日子是可以这样过的、原来手中的权利是可以这样用的。
  少招几名奴隶、腾出几名移民配额、把这些垃圾都不如的有毒废物卖给大宋海商拉回去烧窑、刷船,就能换取文莱港里的一座大宅院和三名年轻的女仆,不是借用,而是属于自己,和金河城里那种家家户户都一样的房屋相比,这座宅院不见得建筑质量好,但意义不同啊。每次来到文莱港,自己都可以像那些阔绰的海商一样回到另一个家,不光有美人相伴,还吃喝不愁。
第三十八章
忠诚的祸害
  当帝国开始实行私有制之后,他得到的好处就更多了,吃奴隶的工资和出售化工废料只是小头儿,把手中的移民配额高价倒卖出去,并利用手中的权利帮助这些出了钱的人冒充服役期满的奴隶顺利移民,就成了他的一颗摇钱树。每个奴隶配额都能卖出十多枚金币的价格,而且这个价格还越来越高,每年毫不费力就能有上百枚金币的收入。
  除了钱之外,这种有钱人的生活方式简直是太爽了。身边这个小美人刚刚十五岁,被自己一眼看中,从奴隶里选出来就成禁脔,而且还不是她一个人,在文莱港的外宅里,她十六岁的姐姐已经有了身孕,过不了半年就能给自己再生个儿子。而这一切都是她们自愿的,包括这两个从海商手里买来的波斯舞女。在自己面前,她们就是奴隶,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得做什么,不光她们的前程全捏在自己手里,就连她们的小命也在自己手心里攥着呢。在大海上死一两个奴隶水手和搬运工,根本不算个事儿,只需要回去填写个简单的经过,谁也不会过问的。
  翁小乙喜欢这种生活,更喜欢这种精神上的享受,这种予取予夺、控制别人全部的快感。和帝国的其他官员比起来,他这个集团公司的小经理简直就不值一提,但是在银河口南岸那个闲人无法靠近的废料场里,他就是土皇帝,说一不二!
  “成了,别跳了,去准备洗澡水吧……”身体的某些部位被一双小手来回摩擦,翁小乙有点忍不住了。别看身边这个女孩子才十五岁,但天生媚骨,伺候起男人来别提多销魂了。此时她已经跨上了自己的双腿,一边吞噬着命根子,一边把那副销魂、享受又略带点痛苦的表情完完全全的展现在自己眼前。男人嘛,谁不喜欢这种征服感,此时还看啥舞蹈?
  “去把官人的参汤拿过来……”两名舞女有点失落,她们空有一身技艺,却在争夺男人的战斗中败给了一个小女孩儿,而且还是经常败。更让她们俩郁闷的是这个小女孩还会狐假虎威,每每在她得宠之时,就会命令自己做这个做那个,还不能不做。
  按照事先的约定,731号并没有驶向民都洛岛附近的孤岛,而是向西稍微偏了偏,在第三天下午钻进了巴拉望群岛东部的一片小岛中。这里岛屿密集,海况很复杂,还不在任何航线上,基本没有船只会来,途径的都没有。在之前的几年里,翁小乙和那两个大宋海商的交易一般都在文莱港附近,不过这次他的船上还带着几桶汽油、石蜡、波尔多液,以及一套废弃的分馏装置。
  这些东西太敏感,文莱港附近也有皇家海军的战舰游弋,港口里搞不好还有监察部的人,为了保险起见,交货地点被选在了这里,这是他第一次和海商交易的地方。那时候他的胆子还没这么大,只是用一船化工废料和两个移民配额换了文莱港的一座大宅院,就吓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一有风吹草动,就以为是监察部的人找上门了。
  自己是在犯罪!翁小乙比谁都清楚,但是他停不下来,他舍不得这种生活,舍不得化名存在海峡银行里的上千枚金币。当然了,他也不想永远干下去,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的道理他也懂,帝国法律和监察部的特工一直都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剑。
  他打算再干最后一笔,最大的一笔!把船上这些违禁品卖出去之后,就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然后他就去辞职,和很多帝国居民一样,外出去当一名海商。其实就算什么都不干,他这些积蓄也能够妻儿吃一辈子的了,而自己还可以借着外出做生意的理由,继续在外面花天酒地、尽享荣华富贵。
  “小五,他们怎么还不来?”眼看日头就要落入大海里,但是海商的船还不见踪影,翁小乙心里有点嘀咕。
  “叔,海上哪儿有太准的时辰,早半天、晚半天都是常事儿,您就放心吧,这里没船会来的。”船上的领航员是自家侄子,一直忠心耿耿,在这些事儿里也是主要参与者。
  “还是小心点好,咱们船上装的东西一旦败露,都是杀头的罪过。让那些废物把东西都搬上来,一旦发现有其它船只靠近,立刻推到海里去。”翁小乙还是不太放心,别看他贪图享受,但脑子不笨,孰重孰轻、如何取舍还是掂的清。
  “那可是一大笔钱啊!都扔喽?”领航员有点不舍得。
  “笨蛋!没听洪皇帝讲过,有命挣钱你得有命花才成!只要不是被抓个人赃并获,咱们叔侄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洪皇帝的法律好是好,可惜太死板,没有足够的证据,谁也不能空口白牙的说咱们叔侄犯了重罪。别忘了,咱们姓翁,不是随便可以揉捏的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光懂得取舍,翁小乙对帝国法律也挺熟悉,并且还把这种法律的弊病也掌握了。
  他说得确实有道理,只要在船上查不出证据,再加上翁家的能量,说不定这件事儿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现在掌权的已经不是皇帝本人,而是换成了泊蛟,虽然他师承皇帝,但是行事方式略有不同,受身边的人影响更大一些。
  “嘟嘟嘟……”头顶的一阵铜哨声打断了叔侄俩的谈话,领航员抬头看了几眼旗语,马上跑到右舷,举起望远镜向右后方看去。
  “叔,他们来了,还是那艘振州船,附近没有别的船只。”过了好几分钟,领航员放下了望远镜,冲翁小乙点了点头。
  “挂汽灯,让大家都穿戴起来,把甲板炮装填好。记住叔的话,除了自家人,不能相信任何外人,对谁都得留一手儿,没亏吃!”在大海上永远不能失去警惕,翁小乙虽然没上过航海学校,但是洪皇帝的这句名言他倒是记得很清楚,而且也确实这样做了,就算对方是沆瀣一气的同伙,他也时刻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性和必要的防范手段。
  来的船确实是一艘大宋商船,而且挂着铜钱旗。不是花钱租的那种白底铜钱旗,就是海峡公司正式会员才有的黑底金钱旗。当两艘船相距不到一里时,那艘振州船开始降帆了,从望远镜里已经能看到站在艉楼上那两个熟悉的身影,而对方也正在用望远镜向这边张望,还不时的挥挥手。
  “哼,小五,看到没有,姓金的也不是啥好鸟,他对咱们也防着呢。”这时翁小乙稍微安心了一点,观察得也就更仔细了。
  “叔,您是怎么看出来的?”领航员还真没看出来对方的船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看他们的甲板炮,右舷的炮位全是空的!哼,和我玩这一套,真打起来,看看咱们谁吃亏!”翁小乙放下望远镜,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此时他才完全放下心来,金老板是金老板、船也还是那条船,最主要的是对方的风格没变化,这比挂什么旗、穿什么衣服、如何打招呼都能说明问题,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好啊,要不是叔的经验老到,咱还真得吃亏呢。他们是不是想黑吃黑?以为几门破甲板炮就能壮胆啦!咱船上可都是帝国最新的长加农炮,一炮就能把他们的破船打个对穿!以前我咋就没看出来他们还怀着这种心思呢?”通过叔叔的指点,领航员马上也发现了不对,举着望远镜就开骂了。
  翁小乙很认同侄子的判断,别看都是鲑鱼级武装货船,但是金河国的型号比振州建造的型号结实很多,装备的火炮也不同。要是真打起来,对方的船禁不住两轮齐射就得沉底,自己的船体却可以抗住那些老式的甲板炮射击。
  “这次与往常可不一样,小心一点没什么错误。咱们怕他们动歪脑筋,他们也怕咱们玩狠的。别忘了,他们的船上可有一大箱金币呢。小五,有了这些钱,咱叔侄俩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怕监察部那些家伙了,我打算辞职去赶海,到时候你还是领航员,咱们去大食国、开普敦看看。要是真有别人说得那么好,我就给你娶个老婆,在那边安个家。你今年二十有五了吧?这些年跟着叔担惊受怕的,连个家还没有,叔不会亏待你。”不过他并不认为双方真能打起来,自保是必须的,但自保不意味着争斗,恰恰相反,只有双方都认为自己可以自保时,交易才会更顺利,这也是洪皇帝的理念。
  “叔,您说这些甲板炮会不会更值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真有哲理。一听到钱,领航员的眼珠子都瞪圆了,然后想起了另外一个能卖钱的商品。
  “啪……混蛋!你不要命啦!我们是求财,不是要害帝国。没有帝国护着,你我敢驾着船四处跑吗?卖这些破烂给别人,对帝国没有害处,但是把大炮卖给别人,你就不怕帝国打败仗?小五,我最后和你说一遍,做人要知道好坏,没有帝国就没有你我和家人,帝国垮了咱们大家都完蛋!以后不许再有这个念头,不是什么钱都能挣的!”听了领航员的话,翁小乙直接给了侄子一巴掌,打得还挺重,然后揪着对方的脖领子,凑在耳边恶狠狠的纠正着。
  “叔、叔,您别生气,都是我糊涂,以后绝对不说了……不不不,是不想了,想都不想!”翁小乙的举动,把他的侄子吓得够呛。自己这位叔叔可不是什么善良人,死在他手下的奴隶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了,只要发现谁的嘴巴不严实,哪怕只是怀疑,也不会手下留情。
  看到侄子认错了,翁小乙才算舒了一口气。刚才训斥领航员的话,百分百是他的真心话。翁小乙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卖国,也不认为自己把这些破烂玩意出售给外国人、喝奴隶的血有什么不对。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很爱这个国家,甚至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参军上战场,用自己的血肉去保卫它,不许任何人去破坏,自己的侄子也一样。
  这就有点矛盾了,他的行为是在犯罪、是在卖国,怎么听着他又是个彻头彻尾的爱国者了呢?这个问题就算让洪涛回答,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很多事情站得角度不同、世界观、人生观不同,就会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来。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当你的选择、你的观点和大部分人不同时,你就是错的。这玩意不是自然科学,可以用公式来证明,只能是少数服从多数。
第三十九章
另一种忠诚
  “没错,想都不能想!哎,他们怎么靠得这么近?不对,小五,他们不是金老板的人……是、是!”可是当他伸出手打算安慰安慰侄子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金老板的船好像越来越近了。转头定睛一看,可不嘛,对方并没落帆,而是继续保持着半帆的状态,现在已经在距离自己不到四百米的地方横了过来,船舷正对着自己的船尾。
  “是……是皇家海军!叔,我们完了……”是谁已经不用翁小乙说了,那艘挂着铜钱旗的货船正在升旗,船舷边上的水手也脱去了商船水手的衣服,露出了一身土黄色的军装。
  “废物!快,快把这些箱子推下去,快啊!”翁小乙知道自己的事儿败露了,可是现在来不及想为什么会这样,把甲板上那些货物处理掉才是重中之重,只要能让这些箱子离开自己的船,自己就还有救。
  “……”可是这次甲板上的水手没一个动手的,他们看了看翁小乙、又看了看瘫软在地的领航员、再看看不远处那艘挂着皇家海军旗的武装货船以及那一排黑洞洞的炮口,很明智的选择了站着不动。
  “皇家海军、帝国监察部,向隶属于帝国化工集团的731号武装货船发出通知,船上所有人立即到右舷甲板集合,高举双手不得移动,接受皇家海军和帝国监察部的特别检查!”
  “再重复一遍!皇家海军、帝国监察部,向隶属于帝国化工集团的731号武装货船发出通知,船上所有人立即到右舷甲板集合,高举双手不得移动,接受皇家海军和帝国监察部的特别检查!如果发现违抗命令的人,皇家海军将予以立即击毙!”
  几乎就在同时,对面船上也传来了喊话声,并且放下了两条小艇,两队海军陆战队队员陆续登上小艇,离开了母船向这边划来。
  “他们不敢开炮,我是翁家人,他们是吓唬人的!来来来,谁帮我抬箱子,我就给谁一枚金币!”翁小乙此时已经快疯了,他拼命抱起一个装着汽油的陶瓮想往海里扔,可惜没那么大力气,只好回过头拼命对水手们喊。
  “五枚!”看到水手们陆续走向了右舷,赏金立马提高了五倍。
  “回去马上给办移民手续,我保证!”可惜没有一个奴隶水手肯为了钱玩命,翁小乙咬了咬牙扔出杀手锏,这些奴隶水手每天拼死拼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就是为了一个移民配额嘛。
  “……”还真别说,翁小乙的这个许诺确实比钱好用,走向右舷的几个奴隶水手立刻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然后又走向了右舷。奴隶水手只是没生对地方,并不代表他们智商低,在翁小乙和皇家海军之间,没有一个人认为翁小乙更靠谱。就算现在马上办移民手续,如果皇家海军发现了船上这些东西,又看见自己在帮忙,啥手续都是白搭,搞不好还不如接着当奴隶强呢。别人不清楚这些海军有多狠,奴隶们不会不知道,他们大多数就是被皇家海军抓来的。
  人脏并获!当翁小乙看到慈器怪笑着爬上船时,两腿一软也和他侄子一样瘫倒在甲板上了。哪怕是洪皇帝亲自来了,他都没这么害怕,但是慈禧、慈器两兄弟不同,落到他们手里的人就没听说过有什么好下场。普通帝国民众可能不知道,在慈禧和慈器担任监察部部长、内务局局长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亲手处理的案件中,就没出现过一次冤假错案。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大肆宣扬了,说不定还能得个帝国奖章啥的,只可惜这兄弟俩太不要脸、名声太臭,谁也不愿意提这个事儿,知道也装不知道。可翁小乙不是普通民众,慈家两兄弟的威名和手段他肯定听说过。
  “嘎嘎嘎……翁经理请起,帝国不兴跪拜礼。诸位海军陆战队的兄弟给我作证啊,我可是一直背着手的,啥也没干!”慈器这个乐啊,啥都不用问了,只需要看看甲板上这些箱子,皇帝交给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这个翁小乙胆子可真大,连包装都不换,直接用化工集团的包装箱就敢把这么多违禁物品向外国倒卖,别问啊,这是干了不止一次两次了,已经失去了必要的警惕性。
  “翁小乙是吧,这是监察部内务局的逮捕令,罪名是叛国罪。你看仔细喽,如果没什么问题,请在上面签字吧。”当几名陆战队员把其中的几个包装箱拆开,露出了里面的分馏设备时,慈器收起了怪笑,表情严肃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纸递给了翁小乙。现在他已经不把这个人当活人了,百分之一百活不了,哪怕是洪涛的亲爹,也得被吊死在港口的绞架上。洪皇帝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可以随后自杀,也不会把自己拉的屎缩回去。
  “慈局长,这件事儿是不是有点大啊,怎么没有总理的签字?”把一干人犯押进了船舱,朗崖凑到了慈器身边,提出一个很有政治头脑的问题。
  “郎队长,我实话和你说吧,这是我私下进行的调查,对外谁也没说过,当然不可能有总理的签字,连部长签字都是我伪造的。”慈器左右看了看,确认附近没有别人之后,才一板一眼、很严肃的回答了朗崖的问题。
  “啊!你、你私自调查帝国官员!你……你是不是热糊涂了!”慈器的回答让朗崖差点把手中的望远镜掉在地上,他虽然是军官,但也是帝国官员,没有高层的批准,监察部是不能私自调查的,这是大忌,谁沾上谁倒霉。原因很简单,每个官员都不希望自己平白无故的被监察部盯上,这项法案在投票时,是少有的全票通过,连弃权的人都没有,就连监察部自己的官员也投了赞成票。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我就看着他如此祸害国家?不私下调查,难道我去告诉翁明月,我要去抓她丈夫,让她把他丈夫的罪状全写成材料给我,去让总理过目?郎队长,虽然我和我弟弟都不受大家待见,但是我们也爱这个国家,我们兄弟也是国家的建设者,帝国就是我们的家,谁破坏它,我们就和谁过不去。即便我们不是士兵,不用上战场和敌人拼命,但如果需要,我们兄弟也会豁出命和这种人干,死不足惜。只希望在给我们兄弟立碑时,不要再往上写什么不讨喜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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