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2(校对)第8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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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芒璀璨耀眼,正如旭日当空一般,呈现出一种灿烂无比的耀眼透金之色,随后,无数道相同的金色光芒从天际破云而出,照射而下,如同烈日忽至,天地变色。
一只金色的巨大手掌,缓缓从云层中伸了出来,远远望去,那手掌上纹理纵横,看上去似有积分紊乱,但金色光辉从这巨掌中闪闪而出,却将之衬托的光芒万丈,辉煌无比。天穹之上,那个巨大的阴云漩涡仍在急速旋转着,但是从头到尾整个漩涡,都已经被这个耀眼之极的金色巨掌生生染成了金色,哪怕是在漩涡之外,那些滚滚飘荡的原本灰暗的阴云,此刻也被沾染上奇异的金光,如被绣上了金边一般。
这巨大的手掌一旦出现,便直接向奈何桥上落了下来,远处身躯巨大的鬼王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看到这一幕,似乎那鬼王顿时愤怒起来,对着天幕猛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吼声声波所及,大片阴灵鬼怪纷纷倒下,凶威赫赫,直令人心惊肉跳。
但是那巨大金色的手掌显然对这巨大鬼王丝毫没有在意的意思,半分停顿也没有,仍是一直落下,金光温暖而灿烂,照亮了这一整片天地,也落在了奈何桥外拥挤不堪大片大片的恶鬼队伍身上。
只听“噗噗噗噗”之声瞬间响起,只片刻间无数阴灵恶鬼被这金色光辉照到后,连嘶吼喊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便化为幽冥阴土,随风散去。光辉之外,所有的幽冥恶鬼顿时都吓得尖啸乱飞,不顾一切地远离那金色的光芒。
这时王宗景与小鼎自然早就发现不对,睁眼看去,只觉得狂风扑面而来,这一巨掌缓缓落在奈何桥上,微微一顿,五指抓起,就将他们两人抓在手中,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便晕了过去,而那只金色巨掌也一刻不停,直接向天空中那个巨大的漩涡深处升去。
奈何桥上,在那金色巨掌出现之后,那白衣少女脸色一连数变,但与那些鬼怪不同,金色光辉虽然也落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她的脸色也有些扭动难看,却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其他异状。此刻只见王宗景与小鼎被那金色巨掌救起,眼看就要飞走,白衣少女眼中瞬间像是转过了无数道复杂眼神,最后,她的身子终究还是没有动作,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那巨大的光掌越升越高,离她越来越远。
金色巨掌越升越高,速度也越来越快,挥洒在这片阴间的金色光芒也逐渐暗淡下来,那些飞窜的阴灵恶鬼像是重新恢复了元气,鬼哭狼嚎般的蜂拥过来,而那个一直隐匿在阴云背后,在金色巨掌出现后就再也没有向前踏出一步的巨大鬼王,此刻再度猛然向天幕之上发出一声可怕的吼叫,充满了愤恨与憎恶。
转眼之间,金色巨掌便从那天幕上的巨大漩涡中缩了回去,带着王宗景与小鼎离开了这片诡异的地方,金光消失,风平云静,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这个世界也再度恢复了阴森与黑暗。
第七十四章
聚首
青云山,通天峰,幻月洞府中。张小凡缓缓将右手手掌自那莽古蜃珠上收了回来,看去他的脸色也略显苍白,不过在他闭眼深深几个吐纳呼吸之后,逝色便很快恢复了正常。此刻,那莽古蜃珠上的霞光巳经彻底平静了下来,珠身之上的十颗大星里,就连最下方的第一颗大星,此刻也己经熄灭光芒,黯淡了下去。
他嘴角轻动,像是长出了一口浊气,神色间放松了许多,睁开双眼正准备起身站起时,忽然目光一凝,身子停了一下,却是微微俯身向前,看向莽古蜃珠的前方地上。珠身之下,掉落着一只白骨小蝎的残骸,已经断成两截,再无声息。张小凡的脸色看上去忽然变得有些冷,伸手过去捡起了这两段白骨小蝎的残躯,放在手心仔细看了片刻,忽然间冷哼了一声。那一刻,原本平静的幻月洞府忽然为之一颤,所有刻在地面的石纹瞬间一起亮起,就连那巳经平静下来的莽占蜃珠,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光芒陡然大盛,将自己团闭围住,闪烁不停,如在战栗。一股强大而可怖的气息,瞬间充溢了这座山洞,似隐匿于黑暗中沉眠了万年后突然惊醒的存在,桀骜不驯地俯视人间,呼吸之间,竟像与幻月连为一体,直欲咆哮天地,纵横杀戮。只是片刻之后,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大杀意便如潮水般退去,张小凡站在洞穴中,神色如常,似又恢复到之前那个平凡温和的模样。周围的地上石纹和莽占蜃珠都缓缓平静下来,张小凡看了一眼周围,然后缓步向外走去。一缕阳光落在幻月洞府的洞口,唧唧喳喳的鸟鸣声从远方树林深处传来,更为这片山林添了几分幽静之意。张小凡走到洞口之外,忽然身子停下,抬头看去,却只见洞外前方,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身影,身着墨绿道袍,腰悬七星仙剑,面貌英俊,气度不凡,正是青云门当今掌教真人萧逸才。张小凡淡淡地看着他,萧逸才也是神色不变,默然相望,两个神情平和的人目光在半空相触,明明都没有什么动作,但不知为何周围的温度似乎瞬间便冷了下来,就连原本还在欢快鸣叫的小鸟都己失声。过了片刻,张小凡收回目光,向前走去,萧逸才也没有阻挡之意,只是当张小凡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萧逸才忽然淡淡道:“此处乃是青云禁地。”张小凡身子停顿了一下,随后神色平静地道:“知道了。”说完,他便继续向前走去,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却从萧逸才身后传来:“幻月洞府之中颇多珍宝,神秘莫测,只是其中有些东西,数千年来靑云门历代祖师从来不肯让它们现身人世,想来都是有缘故的吧……”话音渐低,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前方路径尽头。萧逸才站在原地,瞳孔猛然一缩,似乎身子在瞬间便绷紧了。但显然他自控极好,片刻之后,他将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脸色看上去并无异样,随后缓缓走进了那个山洞。站在幻月洞府的洞口,他默默凝视着这山洞里的一切,看着地上微微亮起的石纹与光芒吞吐的莽古蜃珠,最后还有那一扇奇异如水波般的光门,萧逸才目光闪烁,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青云山下,距离青云山门颇远的一处密林中,一身鹅黄衣裳娇媚无比的金瓶儿与那神秘男子站在一起,两个人的脸色此刻都显得十分难看。在两人身前不远处,白骨老祖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面上满是阴狠怨毒之色,原本在青云山上被萧逸才一击折断的白骨右臂己经接了上去,黑色的天鬼刀倒插在身旁。只见他一边往自己右臂伤门上泼洒着黑色的奇异药粉,一边恶狠狠地道:“可恨的小畜生,待你老祖爷爷养好伤后,定要杀上山去,抓了你将你剥皮抽魂,镇在天鬼刀中,永世受苦,这外能解我心头之恨!”金瓶儿眼中掠过一丝嘲讽之意,抬头看天,却像是懒得再听这番狠话,而她身边的那个神秘男子则是直皱眉头,却是担心另件事,问道:“白骨大师,你是说之前回来时候,萧逸才紧追不舍,你让夏侯戈替你挡下了他,这才能逃回来的吗?”白骨老祖冷哼了一声,翻了翻白眼道:“不错。”说完又恨恨道,“小畜生,莫要落在老祖手里,不然的话,嘿嘿……”说着他在那甩咬牙切齿,显然对萧逸才是恨到了骨子里,只是却看不出半点对那个帮他挡住追共救他一命的夏侯戈的关心。那神秘男了不再理会白骨老祖在那边发狠,转过身看了金瓶儿一眼,微微皱眉道:“夏侯戈平日也算得力,但以道行论,只怕还不足以与青云掌教相提并论,听这意思,只怕……”金瓶儿淡淡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死就死了,你再栽培一个就是。”神秘男子脸上怒色一闪而过,冷哼道:“你说得倒是轻松,如今门阀重建百废待兴,最要紧处便是得用的人才太少,再说又哪里有那么好轻松栽培的,我当年名号是毒公子,可不如你妙公子面首无数,最会栽培人的。”金瓶儿神色一寒,冷然道:“秦无炎,你把话说淸楚了,什么是面首无数?不然的话你大可以领教一番我合欢派的‘姹女媚,’看看是不是如你所想那般**?”秦无炎冷笑一声,夷然不惧。这些年来他沉心潜藏,一心只为昔日恩师毒神的临终交代要重兴万毒门,这中间得逢奇遇,加上他本来天资超群,又痛下苦功发奋修炼,早己是道行大进,与昔日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他知道金瓶儿是被他胁迫才助他一臂之力,以那女子心高气傲的性子,自然是心中早已不满,但也不等于他会甘愿在金瓶儿面前忍气吞声。眼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竟有一触即发之势,就连白骨老祖都有些惊讶地向他们看来,谁知就在这时,忽然从林外风声掠起,一人驾驭着道金光飞驰而近,转眼落在他们身前,俯身行礼道:“门主,副门主。”
此人一现,不但白骨老祖顿时面露惊愕之色,转头向他看去,便是秦无炎与金瓶儿也暂时忘了两人纷争,愕然回头,面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只见林中光亮,那人立于树下,面容阴沉何面色恭谨,正是夏侯戈本人。同时只见他身上衣衫整齐,并无半点伤势,看着竟然是在萧逸才手下全身安然而退了。秦无炎门视于他,虽然不久之前还在为此人惋惜,但此刻看到夏侯戈安然归来,他面上却并无半分喜悦之色,反是多了几分狐疑,双眼微眯地看着此人,片刻后淡淡地道:“夏侯戈,听白骨老祖说你替他挡下了萧逸才,做得不错,可算是大功一件。”侯戈身子又俯低了些,道:“不敢,这是属下分内之事。”秦无炎缓缓点头,但看着夏侯戈的眼神却是更冷了些,道:“不过我倒是没看出来,你道行进境居然如此之大,与当今青云掌教真人一战后,仍然可以全身而退。”夏侯戈直起身子,却是摇头道:“回禀门主,此番赞誉属下愧不敢当,实不敢相瞒门主,我奉白骨祖师之令挡下萧逸才后,心中已是作好死战准备,谁知就在将要动手之际,那青云山上忽然响起洪大的钟声,一连九声,连响三次,那萧逸才听到此钟声后脸色大变,却是舍了属下,直接御剑冋山去了。”秦无炎与站在他身旁的金瓶儿闻言都是一怔,一时愕然,想不到夏侯戈能够回来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秦无炎皱了皱眉,回头向金瓶儿看了一眼,金瓶儿沉吟片刻,也放下了刚才的争执,微微点久,道:“确实有这么一阵钟声响起,当时我听到后也是心中疑惑不解,看来突莫非是靑云山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秦无炎默然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面上神情已然温和了许多,对犮侯戈微笑道:“如此说来真是万幸,不过你确实立下大功不假,冋头自有赏赐。”夏侯戈连忙俯身道谢。
在一旁的内骨老祖则冷哼了一卢,看来对这里的动静颇为不屑,此时他己然处理好右臂伤势,那黑色药粉看来颇具奇效,泼洒上去,那奇异的白骨手臂看起来居然好了许多,除了还有几条裂缝外便看不出来曾经受过断臂之伤。随后,白骨老祖便起身站起,一把拔出插在身边的天鬼刀,也不跟秦无炎金瓶儿他们说些什么,便自顾自向林外走去。秦无炎眼中也是掠过一丝不耐之色,但他毕竟心机深沉,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提声问道:“白骨骱辈,你这是要去哪儿?”白骨老祖站住身子,提着天鬼刀一劈,恨恨道:“老夫前去找个僻静所在,好生休养一段日子,待回复元气之后,定要再上青云,将那名叫萧逸才的小子斩于刀下!”秦无炎目光一闪,踏前一步,朗声道:“白骨前辈,既然此番你已看到这中土中确有珍宝无数,又不幸伤于小人之手,何不趁机回转蛮荒圣殿,禀告圣殿七位大祭司,请一众长老齐赴中土,如此必定圣教大兴,亦可尽夺珍宝了。”白骨老祖闻言迟疑片刻,却是摇头道:“不用,此等小事,老夫一人便足矣……”说罢,便再不理会秦无炎等人,径直走出林外去了,同时心想:且不说圣殿里那七位大祭司何等顽固,一心只愿死守“冥渊”。就算他们都愿意动心前来中土,这劫掠珍宝之后,好东西岂非也都被大祭司们给吞了,如此一来,白骨老祖爷爷我岂非是白忙一场?必要吾得了先机先夺丫这许多奇珍异宝,若万一有幸得了一两件九天神兵天地重宝,回去之后祌通大进,便是圣殿大祭司之位,难道我白骨老祖便天生坐不得的吗?”看着那凶狠老头的身影缓缓走远,秦无炎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至极,金瓶儿在―旁看了也露出淡淡的冷笑,轻声道:“我看你是自寻死路吧。”这声音不大,但林屮秦无炎夏侯戈两人却都是听到了,以侯戈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充耳不闻,秦无炎则是冷冷地看了金瓶儿一眼,金瓶儿淡淡—笑,丝毫也没有在意的模样。秦无炎只觉得心中烦闷,好不容易蛊惑了一个圣殿长老前来中土,没想到却是这般死脑筋的家伙,不过若不是头脑简单些,只怕也没这么容易被他说动就是了。正迟疑下一步该如何劝阻那白骨老祖时,林中三人忽然只听林外传来一声尖啸,却是那白骨老祖盛怒而发,伴随着一声怒吼,只听那白骨老祖喝道:“什么人胆敢戏弄老祖,出来受死!”秦无炎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对望一眼,立刻便向林外掠去。密林之外,阳光明媚,但白骨老祖站在地上,黑色的天鬼刀横在胸前,却是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面色凶狠,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地上,掉了一小片白色骨骼,看着乃是一只门色小蝎的残骸,还不等他作出进一步的反应,忽然只听风声锐响,又一道白光急冲而来,直打他的面孔,嚣张无比。白骨老祖双目圆睁,天鬼刀泛起黑光斩劈而下,只听“当”的声,黑光闪动,那白光登时被他击落,然而白骨老祖看似轻松,实际上挥刀的手臂却是微微一震,一股大力从刀身上传来,几乎令他身不由己地倒退一步,幸好他修行老道,魔功运转,这才面不改色地稳住身形。定眼一看,只见那白色东西,又是一件内骨残骸,看来便是那只白色小蝎的另一半残躯了。一个身影,缓缓从他前方另一处树林里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相貌平凡、衣着普通的男子,面色淡然,看着并没有什么嚣张气势,但是站在那儿目视白骨老祖,却令人油然而生一种俯视之感。在他右手之上,像是随意地提着一根黑色的棍子,并不太长,顶端显现圆珠形状,看上去黑黝黝的十分丑陋,就像是普通人家里厨房中的烧火棍一样。密林之中,秦无炎、佥瓶儿的身形都是一滞,立刻停了下来,夏侯戈跟在他们身后,也停住脚步。秦无炎目光如电,一瞬间变得阴冷无比,看着林外远处那个男子,冷笑一声,寒声道:“居然是他!”相比之下’金瓶儿看到那男子的目光神情便要复杂得多,贝齿微咬,秀眉轻皱,脸色虽寒,一股娇媚却于不经意间又缓缓散发了出来,只是转眼间她看到秦无炎身子微动,似乎就要掠出林去,立刻便伸手将他拉住。秦无炎怔了一下,回头向金瓶儿看来,愕然道:“怎么了?”金瓶儿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你急什么,难得有此大好机会,你不想从旁看看他如今的道行到了什么境界吗?”秦无炎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你说得极是,当年受过这厮暗算,前仇旧恨多有,一时操切了。”说罢,居然说退便退,就这样藏身在密林之中不再动弹,专心向外窥视。
金瓶儿站在他的身旁,目光清冷幽幽,落到那林外男子的身上,半晌之后,忽地发出一声轻叹,低声道:“想不到……多年之后,我们并称一时的魔教三公子,居然会在这般情况下聚首……”林外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自然便是张小凡了。此刻他提着烧火棍,淡淡地站在那里,目光在白骨老祖身上打量了片刻,特别是在白骨老祖诡异的白骨双臂上停留了一下,忽地笑了笑,道:“你修炼的可是‘黑骨咒’?”白骨老祖面色忽地一寒,双目中惊异之色一闪而过,喝道:“你是何人?”张小凡也没去理会他的喝问,只缓缓摇了摇头,道:“黑骨咒也算是魔教中极厉害的一门功法,据说早已失传,想不到居然还能传承下来。只是这门魔功修行之后,四肢便会血肉消去,转为白骨,道行越卨,骨色愈深,到最后转为纯黑之骨,便是魔功大成。看你双脚无恙,双臂褪骨,颜色惨白,只怕还卡在‘四骨境’上,离嫱髙境界的‘七骨境’,还差得远吧?”白骨老祖悚然变色,时竟说不出话来。密林之中远远窥视的秦无炎三人,也都是脸色微变,他们虽然对白骨老祖的修行道法不太清楚,但此刻看那白骨老祖的脸色,自然便晓得张小凡所言却是八九不离十了,秦无炎脸色更冷,低声内言自语了一句,道:“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呔!”一声人喝,却是白骨老祖猛然吼出,刚才几句话间,他却发现自己这般道行,竟隐隐有被此人神为之夺之势,这一句喝吼也是提振自己精神,镇定心志,同时眼露凶光盯着张小凡,黑色的天鬼刀缓缓抬起,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对我魔教功法这般熟悉?”张小凡冷笑声,口光向白骨老祖身前地上瞄了一眼,道:“这只白骨小蝎,应该是你放出来的吧?”白骨老祖怔了一下,自然也不会不敢承认,缓缓点头之后,却是若有所思,片刻后忽然皱起屑头,看着张小凡道:“‘溯丝寻魂术’?你既然会这门圣教奇术,应该也是圣教出身,为何还在此处与我相争?”张小凡手臂微抬,手中那根黑色的烧火棍缓缓亮起一缕光芒,迈步向白骨老祖走去,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同时口中道:“我如今与魔教早就没关系了。今日前来找你,是因为你欺负了我儿子,害得我儿差点有性命之忧,又对青云有所恶意。”“欺负了你儿子?”白骨老祖一时哑然,不止是他,便是密林中潜伏在侧的秦无炎与金瓶儿、夏侯戈三人,此刻也是一呆,秦无炎转头向金瓶儿看去,只见金瓶儿也是面露茫然之色,愕然道:“这老货果真这么无耻吗?连小孩子也去欺负……”秦无炎无语转头,“呸”了一声,似觉得有些晦气,随即大大摇头,道:“老白骨看来果然不顶大用’面皮厚些去欺负小孩也就罢了,但既然做了便要做得彻底才是。偏偏听那话里居然还没暗算到人家,差点有性命之忧?那便是有惊无险了。老前辈负小孩,居然还暗算失败了,这得多没用会这样啊?”那一刻,站在两人身后的夏侯戈脸上神情真是说不出的诡异精彩。密林之外,白骨老祖心中一片茫然,绞尽脑汁想了一通,也没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来什么时候去特意为难过一个小孩子,不过他很快惊醒,再度面露凶光,眼下关那小孩什么事,分明是此人找上门来欺负老祖我才是。白骨老祖也是个性子凶狠暴戾的主,虽知此人来者不善,但天鬼刀在手,平生在那蛮荒之地圣殿之中,从来都是被人崇仰惯了的,却是丝毫不惧,声狞笑道:“管你说什么废话,你要找死,老祖便遂了你的心愿。”说罢,眼看张小凡已经走到他身前丈许地,便一声低吼,天鬼刀黑气大盛,凌空一劈,顿时鬼啸连连,无数黑气从天鬼刀身上喷涌而出,化作一团狂风向张小凡席卷而去,其中更夹杂着无数狰狞恶鬼,张牙舞爪地在黑气中出没,直要择人而噬。密林之中,佥瓶儿看到此处,忽地冷笑一声,淡淡道:“老货如此着急抢先出手,怕是不自觉心虚了吧!”秦无炎冷冷看着,一言不发,却并没有出言反驳之意。黑气滚滚,呼啸而来,瞬间便将张小凡的身影吞没,眼见那黑气中恶鬼厉吼之声不绝于耳,白骨老祖脸色却忽然凝里下来,片刻之后,猛然一道淸光从黑气中激射而出,声势如雷,直射白骨老祖。白骨老祖双目圆睁,一声大吼,却是不闪不避,天鬼刀横在身前硬挡了一记。只是这道清光看着不甚明亮,其中所含法力竞是奇大,以白骨老祖的道行,天鬼刀之凶器,竟是瞬间全身大震,身不由己连退三步。白骨老祖骇然抬头,却只听一声轻啸,前方自己释放的黑气之中一道身影冲天而起,正是张小凡,那些诡异凶恶的黑气恶鬼看来对他根本没有丝毫伤害。只见他面色肃然,眼神冰冷,望向下方,手中烧火棍此刻赫然已是光芒尽复,黑红二色奇光冲天而起,像是在某个该死的厨房灶台中被压抑太久的缘故,狂野咆哮,朗朗乾坤竟在这一刻暗了下来,风云变色,那一柄绝世凶器如妖兽狂吼,桀骜如初,一股凶戾之气铺天盖地而来,如洪涛,似巨潮,转眼间淹没了整片森林。白骨老祖眼中第一次闪过难以置信的恐惧绝望之色,如风中残叶一般站立不稳,绝望里带了一丝疯狂,不顾一切地祭出天鬼刀,人吼着向前方斩下。然而烧火棍压力如山,根本无视这柄凶刀,仍是气势磅礴所向披靡地压了过来,天鬼刀黑光闪烁,却在更宏大的诡异黑红光辉中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片刻之后,只听一声刺耳尖啸,天鬼刀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如脱缰的野马一样被直击到天上,似断线风筝一般远远飞了出去,看那刀身上黑色惨淡,裂痕隐现,却是这瞬间交手下,天鬼刀己然遭到重创了。凶光如海,转眼淹没了白骨老祖的身影,甚至连他口中圾后带着恐惧的呼喊声都淹没了下去。
冰冷的气息如恐怖的妖兽,盘踞在这片密林之外,冷冷地扫过周围密林之中的三个人,此刻如陷冰窖,全身发冷。片刻之后,这股桀骜不驯凶戾无比的气息,终于缓缓退了回去。光芒摇曳,张小凡缓缓落在地上,手中的烧火棍上黑红二色转淡,却又隐隐透出一股淡淡金辉,加上最初那一缕青色光芒,四色奇光闪烁,看着格格不入,却奇异地融为一体,似天衣无缝般相互交融,渐渐化作了一股极纯极淡的白色光辉,在他手边微微闪动着,张小凡此刻看上去,似乎又恢复到了那个温和而平凡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天空乌云散去,阳光再度落下,树林里仿佛又恢复了平静。一片寂静中,在张小凡的对面,白骨老祖木然地站在原地,半张着嘴,面上仍然有着一缕恐惧绝望之色,但表情仿佛都僵在了脸上。张小凡淡淡地看他一眼,转身走去,离开了这片密林。脚步声渐渐远去,有清风徐徐吹来,拂过白骨老祖的衣襟,忽然从他身上传来低沉的一声轻响,随后这个在蛮荒之地麿教圣殿中称尊多年受尽敬仰的长老,身躯便如沙土遇水一般,瞬间土崩瓦解,化为灰烬。密林之中,秦无炎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脸色忽然变得极为苍白,良久之后。那惊骇之色仍是难以从他眼中离去,只听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略带了一丝颤抖,显然是心情激荡,低低地自语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他怎么可能会修到如此可怕的境界……这、这、这却如何还能灭了青云,重兴万毒?”在他身旁,金瓶儿微微眯起了双眼,面上虽也有几分异色,但神情却镇定得多,只是眼中异芒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回头,深深地看了秦无炎一眼。
第七十五章
沧桑
黑暗中站立,举目四望,却发现没有半点光亮,四面八方,无边无际,所有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鬼哭声声,鬼影闪烁,那可怕的一幕幕仿佛又在眼前重现,记忆中那顶天立地身躯大得可怕的鬼王,那双凶戾的大眼,忽然又变成另一双夺人魂魄的巨大龙睛,一声惊天动地撕裂苍穹的龙吟巨吼,仿佛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响,炸得他几乎粉身碎骨,痛苦万分。
王宗景“啊”的一声猛然坐起,全身冷汗淋漓,胸口急速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你醒了啊。”一声淡淡的问候,从屋子的另一侧传来,王宗景定了定神,转头看去,随即就是一怔,只见前头屋中摆放着一张书桌,桌上点着一盏灯火,当今青云门掌教真人萧逸才坐于孤灯下,面色从容淡然,正在白纸上提笔写字,便是连向王宗景问那一句时,似乎也没有抬起头来。
王宗景答应了一声,见萧逸才一时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便抬头向四周看去,打量了一番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只见眼前是一处颇为宽敞的屋子,除了萧逸才所做的书桌外,他的身旁两侧包括身后一堵墙,都放着齐墙高的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籍书卷,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香气息。
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书房。
而王宗景自己则是躺在一张木床上,同样也是倚靠墙壁,不过就在门边,此刻门扉关闭,屋中就只有王宗景和萧逸才两个人。
“此处是玉清殿上我的一处书房,你与张小鼎在异境中疲累太过,伤了元气,若不小心恢复,只怕动摇根基,所以我就将你留在通天峰上。”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缓缓又道,“当然,此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王宗景“哦”一声,对萧逸才心中生出一股感激,虽然看着这位萧真人神色淡淡,但他所做之事却是真是为自己好,便站起来向他行了一礼。萧逸才瞄了他一眼,道:“别多礼了,好生歇着吧。”
王宗景答应一声,坐到床沿上,道:“真人,我这样睡了多久了?”
萧逸才写完手头最后一个字,将写满字的一张纸取开放在一旁,用青玉镇纸小心压上,随后又取过一张白纸开始写字,同时口中道:“有两天了吧。”
“两天了啊……”王宗景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问道,“真人,那小鼎呢,他怎样了?”
萧逸才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继续写字,淡淡道:“他已经被父母领回大竹峰去了,有一群人抢着照顾他,比你只好不坏,你不用担心了。”
王宗景脸上一红,心想倒也的确如此,便闭嘴没有继续问下去,萧逸才仍是低首写字,看他坐姿挺拔,字迹远看着也极是是俊逸,真不负他名讳中逸才二字。
王宗景等了一会儿,见萧逸才并没有马上说话的意思,自己干坐着也无聊,便轻轻起身,在这书房里那些书架前方随意看了起来。这屋中书籍极多,其中最多的乃是道家诸多经典:《道德经》《黄庭经》《南华经》《抱朴子》《魏伯阳》《周易参同契》等等,几乎无所不包。除此之外,亦有众多旁门杂书,天文地理人物风俗,乃至描写天地万物奇珍异宝珍禽异兽为主的《神魔志异》数卷残篇抄本,亦在其中。
洋洋大观,但看那书名卷册,便又一种陷入书海无边的感觉。王宗景看得眼花缭乱,心中却是涌起好奇之心,正是这时,却是听到萧逸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这次异境之行,你做得很好。”
王宗景赶忙转过身来,只见萧逸才不知不觉间又写完了一张纸,再次将之放在身旁,随后放下手中狼毫笔,揉了揉手腕,目光所及处,那一叠纸厚厚沉沉,却不知他写了什么,居然写了这么多张纸仍未写完。
萧逸才目光闪动,一时也没有继续动笔,沉默了片刻后,却道:“这次之所以能开辟异境,是因为我在本门禁地幻月洞府中,得到了一件名为‘莽古蜃珠’的奇宝,此宝有变化无穷鬼神莫测之神通,其中最厉害处,便是以强大法力加持后,能够开辟异境。”
王宗景一时有些迷糊,不明白萧逸才为什么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些,但他心中对萧逸才向来是十分尊敬的,便神色恭谨地听了下去。
萧逸才脸色淡淡,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此外,这莽古蜃珠所开辟的异境中,还有阴阳两面,分为‘实境’和‘虚境’,虚境之中纵然遭遇诸般生死险阻,哪怕为之丧命,也不过是虚影一场,当虚境撤去,自然而然人便出来,除了受些轻重伤初外,性命是无忧的。实境则不同,说实话我到现在也尚未完全掌握,那实境究竟是通向何处,只是知道实境中大为凶险,不可轻入,而且若在实境中重伤死亡,那便是真的死去,再也救不活的。”
王宗景皱起眉头,听着听着,面色却忽然难看起来,看向萧逸才,声音不知怎么有些沙哑,道:“萧真人,难道,难道我们后来进的那地方……”
萧逸才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道:“是的,一开始的草原山脉地势,乃是虚境,但全部人中,只有你和张小鼎二人不知为何进到了实境之中。所以我才说,此番你们能够顺利生还,实在是侥幸至极。”
王宗景呆若木鸡,心中却是一阵后怕,想起了那实境之中种种诡异莫测,数次自己和小鼎都是命悬一线,若是死了便是真的死了,现在想起来真是令人心惊肉跳。
“所以说,比起那些适中在虚境里抢夺青木令的其他青云试弟子,你们两人进入实境后仍然安然归来,历经诸多凶险,单以这点来说,此番考验我觉得你们却是胜过了其他人的。”萧逸才看着他,缓缓说出了这番话。
王宗景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管怎样,能够得到掌教真人的肯定,对他来说便是最大的欣喜了。只是萧逸才沉默了片刻,还是继续开口道:“不过当初我对你说过的话,你应该还记得吧?”
王宗景面上忽然掠过一丝黯然,缓缓低头,随即又笑了笑,抬头道:“是,我记得很清楚,不管这一年我做得如何好,终究是不能在青云试中胜出,正式拜入青云门下的。”
萧逸才此刻已经又取过一张白纸开始写字,听到王宗景的话后,他握笔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行云流水一般写了下去,同时口中道:“你明白就好,当初我本意是不想让你出风头,暗中教你五年,等你学有所成,再行大事,可是……”
他说到此处,眉宇间忽然掠过一丝坚毅之色,同时神色里多了一份肃然,抬眼看向站在那里的王宗景,凛然道:“可是如今事情有变,五年之约已然是不成了,我要你所做的事,现在就要开始。”
王宗景悚然一惊,但只见萧逸才目光炯炯,直视于自己,同时只听他道:“我知道这样确实太过为难于你,看你年纪幼小却担负重担,我亦有所不忍,所以若是你不想去,我绝不逼你,昔日之约,就当作废就是了。”
王宗景微微眯起眼睛,只见萧逸才脸色从容冷淡,却并无玩笑之意,心头微乱,只是过了片刻之后,他却是忽然笑了起来,道:“无妨的,只不过是该做的事,提前五年罢了。”
萧逸才目光陡然一闪,似灯火在黑夜中瞬间闪亮,随后又缓缓低下头去,奋笔疾书,但眼中掠过的那一丝欣慰欣喜之色,却终究是掩盖不住的。
过了片刻,只听他忽然又静静地道:“既如此,有一件事应该是要你马上去做的。”
“哦,是什么?”
“我要你去替我杀一个人,这个人本来应该五年之后才让你去杀他,但是五年之约既罢,便就是现在吧。”
王宗景慢慢抬起头来,眼睛在有些阴暗的灯火之外的角落中显得很亮、很亮,片刻之后,他忽然又笑了笑,重重点头,道:“好啊。”
数日之后,青云别院中。
绝大多数参加异境之行的青云试弟子都已经回到了青云别院,正如萧逸才对王宗景所说的,在虚境之中冒险的所有弟子,虽然因为意外有被那些奇异怪兽攻击的,但直到最后异境关闭后,并无一人真正死亡,虽然多有些受伤者,但对于青云门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倒是有极少数的一些人,心志软弱,却是被那些可怕的妖兽给吓得太厉害了,直到出来后仍然有些神志不清,却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不过像这般心志太过薄弱的人,本身也不适合修炼道法,自然也没多少人去关注了。
而在异境之行期间,似乎有传闻在无人的青云别院中曾经发生过一件意外,但具体是什么,青云门却是讳莫如深,这些青云试弟子最多也就是听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流言蜚语,距离事情真相差得太多,随着时间过去,也就没人在意了。
乙道廿三院中,火字房内。
已经大好的王宗景坐在床上,看着站在身旁的姐姐王细雨,颇有几分无奈地道:“姐姐,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你实在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出去找一棵大树爬上去给你看看好吧?”
王细雨瞪了他一眼,摇头道:“别啰嗦了,这一次总归是受了伤,多休息几日对你总有好处的。”
王宗景笑了笑,往后一坐,道:“好吧,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王细雨闻言,总算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强笑了笑,慢慢也在他床沿边坐下了。
王宗景心中奇怪,仔细打量了一下王细雨,只见她脸色略见苍白,双眼神采黯淡,看着颇有几分憔悴之意,就连眼下都有几分淡淡微红,似乎才刚刚哭过,只是她细心打理过,不认真看是看不出来的。
既然看出来的,王宗景心中便是一紧,不敢再多嘴玩笑,悄悄坐到王细雨身边,轻声道:“姐姐,我看你模样有些不大好啊,出什么事了吗?”
王细雨微微垂首,默然良久,眼中掠过一丝伤怀之色,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站起,道:“小弟,今日山上还有事,我得先回去了。你就在这青云别院中好好养伤,知道了吗?”
王宗景“哦”了一声,虽然心中奇怪,但看着王细雨一副憔悴的模样也不敢多问,便起身要送王细雨出去,走到门口后,王细雨便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出门了,只叫他回去,王宗景无奈,只能回房去了。”
走出廿三院的院门,外面平坦的大道上来来往往走着许多年轻的青云试弟子,王细雨默默地走下台阶,一阵微风轻轻吹来,温柔地拂动她的发梢。她所有所思,缓缓抬头望向这青云别院的某一个方向,重重庭院挡住了她的视线,可是她却好像目光穿透过去,看到了那个溅血的小院。
心头一痛。
她以手抚心,稍许后她慢慢地摊开手掌,只见在那白皙的掌心中,悄然平放着一个染血的小小纸灯。
微风中,纸灯轻摆,似乎正向她缓缓招手一般。
王细雨忽地眼眶一红,一滴晶莹的泪珠终究还是忍不住,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廿三院里,火字房中。
王宗景安静耐心等了很久,直到他肯定姐姐王细雨必定已经离开青云别院后,才起身走到放在墙角的那个衣柜边,打开抽屉,把手伸到最深处摸索了一会儿,等到手臂缩回的时候,手掌中已经多了一柄短剑,正是当日那柄奇异的苍白骨剑。他凝视着这柄颜色苍白的奇异短剑片刻,然后将它细心地藏于怀中,用衣服遮盖好,随后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庭院里柳枝轻轻,随风轻摆,阳光温暖地洒落下来,已经是午后时分了,看来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院子中其他的屋子里,小鼎自从异境之行后便一直没有回到青云别院,或许是他爹娘想在大竹峰上多留他住几日吧,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木字房一直是空着的。仇雕泗所住的金字房,仍然和平日一样门窗紧闭,不过听说这一次异境之中,他虽然并不属于最出色的几个青云试弟子派系,但居然也抢夺到一面青木令,表现应该算是相当不错了。
土字房里,门关着,但窗户半开,只是南山却不在屋里,不晓得去了何处,但这些日子以来,南山在别院中也交到了不少朋友,或许是去找他们了吧。
最后,只有水字房那边,苏文清依然像平日最喜欢的那样,倚着窗扉,手持书卷,安静地读着书。听到脚步声传来,她抬起了头,看向王宗景,随后露出轻轻温和的笑容,道:“王公子,你这是要出去吗?”
王宗景笑了笑,道:“是啊。”随后他顿了一下,又微笑道,“对了,一直都没机会恭喜你,这次一共得了五面青木令,真是可喜可贺。”
五面青木令在手,按照当日萧逸才当众公开的说法,苏文清已然可以直接挑选一位青云长老拜入门下了。
苏文清微微一笑,面上却没有太多喜形于色的表情,而且看上去她似在小心斟酌语句,不知是不是刺激到一无所获的王宗景:“王公子,这一次异境之行也不是最后的决断,就算此次没拿到青木令,或许将来一样会有机会的,毕竟还有那么多人都空手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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