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校对)第15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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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太后是故相向敏中之女,且是开封城里的世家,深通世家保存之道。
  说起向家的发迹史还有一件趣闻。
  向敏中的父亲向瑀,在五代后汉时曾任符离县令,乱世里边当县令,性情又严肃刚毅,家境其实不咋地。
  向母去世,为了择穴,向瑀花重金请风水先生相看。
  这个风水先生也古怪,找到的好地方,却是在一户农家的菜园子里。
  换做一般人这风水先生估计得挨一顿好打,但是向瑀信了,还害怕跟人家提出买地会被拒绝,于是找了个晚上,偷偷地将自己母亲埋在那块菜地里。
  第二天农民起来种地,发现自家菜地里凭空冒出个坟堆都傻了,一纸诉状告到开封府。
  开封府派人调查,发现这事儿竟然是一个官员搞出来的骚操作,那官员表示这事儿是我干的,我愿意赔偿,高价赔偿。
  官官相护,法司只好将农人叫来,说首先是你没有看好自己的地也有责任;其次这地已经埋了死人,还是官员家属,不可能重新挖出来;第三好在这地离村子也远,对你其实没啥影响;第四最关键,向家愿意公开道歉,且给出十倍赔偿。
  如果你不继续告状,这地就算你以十倍的价格卖给了向家,官府现在就可以让老向把钱给你。
  如果你要继续告状的话,我们也能收状纸,不过当事人现在在丁忧,所以案子审理要等两年老向丁忧结束之后,且最终解决方案如何还不一定。
  农民就说那我不告了,十倍赔偿也挺香的。
  就这样,向家得了这块风水宝地,之后不久,向敏中就出生了。
  向瑀只有向敏中一个儿子,亲自教育督促,从来不假脸色。
  向敏中也聪明得很,向瑀曾对自家媳妇悄悄说:“大吾门者,此儿也。”
  向敏中后随向瑀赴调京城,回到开封,从此就在家中读书学习。
  一日有个书生从门前经过,看见向敏中,对邻居的母亲说:“这孩子风骨秀异,将来必定尊贵而且高寿。”
  邻居的母亲把这件事告诉向敏中家,等到向母出来时,书生却已不见了。
  不过老向到底没能看到自家儿子有何成就,因为在向敏中二十岁时,向父向母就相继去世了。
  但是老向培养出来的性格发挥了作用,虽然父母双亡,向敏中依旧能刻厉自立,志向远大,不计贫寒。
  太平兴国五年,向敏中进士及第,其后历任工部郎中、给事中等职。真宗咸平四年,升任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正式拜相。
  应该说向敏中干得还算不错,以勤于政事、老成持重而闻名。除了因购宅争妻事件受了些污点外,也算是当时名相。
  最终官至左仆射、昭文馆大学士,活了七十二岁,去世后获赠太尉、中书令,谥号“文简”。
  之后向家曾孙女更是被选入宫中成了赵顼的皇后,虽然一个亲出子女都没有,地位却出奇稳固,稳稳当当做到了皇太后。
  大家都说向家的好运全拜那片风水宝地所赐,于是当地还流传起一首民谣——绵绵王岗,势如奔羊。稍其前穴,后妃之祥。
  向太后临终前的遗诏,果然给向家带来了巨大的好处。
  赵煦集议,谥钦圣宪肃皇后,命宫中录向太后懿行,加赠太后曾祖向敏中齐王,祖父向传亮周王,父向经吴王,兄向宗回汉东郡王,向宗良永嘉郡王,极示褒荣。
  ……
  辽国,东京城外,南仙驿。
  天色已近黄昏,眼看城门就要宵禁。
  门外来了一列马军仪仗,中间夹着一辆奚车,正朝这边赶来。
  侍卫看着远处的城墙,纵马返回到车旁:“相爷,可算是赶到了。不过前面坏了一辆拉木头的太平车,挡住了去路,要不要换马?”
  王经撩开车帘:“怎么回事儿?不能拖开?”
  却一瞥眼瞅着驿站草亭下饮酒的一人,不由得脸色大变:“先停下,待我进驿馆歇息片刻。”
  侍卫首领有些莫名其妙,相爷从半路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一路不断催促,临到城门了却突然驻足,到底是要玩什么?
  不过他只是一个马直班头,上峰有令接着就是,一挥手就要让手下们将驿馆清出来。
  王经制止道:“说了多少次,就算是王子出行,也不得扰民,何况尔等?都这里站着,我就去那草亭里坐坐。”
  侍卫首领低声道:“相爷,草亭里有人。”
  王经理了理胡须:“一介书生,还能吃了我?待我去攀谈一二,说不定能给大辽发现一个人才呢?”
  侍卫不禁好笑:“野有遗贤,会巴巴儿地坐在都门外驿亭里待价而沽?相爷就是忒爱惜人才。”
  王经骂了一句:“少胡沁,宁可错一万次,也不可放过一次。”
  侍卫笑着拱手:“那相爷自去,有事招呼。”
  王经这才迈步来到草亭,对着那人做了个揖,摆出陌生人打招呼的样子,却在弯腰的时候焦急地低声道:“节度你怎么敢来这里!这是我大辽东京城!要是被人知道,弹劾我一个里通外国可如何得了?还有你堂堂大宋宗室,有个闪失又如何得了?”
  那人正是赵仲迁,也对着王经施礼:“相公说笑了,此来却不是给相公招祸,却是解祸的。”
  王经面上摆出微笑,就如平时准备攀谈的模样,声音却是低斥:“我有何祸,节度休要耍笑!”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
献策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献策
  赵仲迁说道:“相公难道不知,三司使萧托辉借故将你调开,自己却来到东京,不就是想要拿到相公的实证吗?”
  “他敢!”王经面上虽然依旧带笑,声音中却充满了怒气:“这个萧计相,当真如跗骨之蛆!”
  赵仲迁笑道:“明公,你当萧计相的作为,真就是萧计相的意思?”
  “节度这话何意?”
  赵仲迁说道:“明公,之前大公鼎告警,让明公和皇太叔做好准备应对弹劾,辽朝制度我不太清楚,不过按我大宋的制度,如果发起弹劾之人不是御史,最后又证明弹劾不实,那就当以所弹之罪反坐。”
  “怎么萧托辉弹劾不成,却丝毫不受影响啊?”
  王经说道:“我朝制度不如宋朝严密,君上的意志更为重要,萧托辉如今在朝臣中臭了大街,可在陛下那里,也得了一个骨鲠之名。”
  “但是一介奸佞,又岂能久閟圣聪?迟早要露出马脚!”
  赵仲迁意味深长地说道:“明公前头那句话,掐头去尾,或者就是真相了。”
  “掐头去尾?”王经回想了一下,:“君上……的意志?”
  赵仲迁似乎不关心这个:“明公,我说你祸在旋踵,却是有根据的,其实都不在这些上面。”
  王经对赵仲迁的能耐其实非常佩服,当即道:“节度讲来。”
  赵仲迁说道:“萧托辉主掌计司之后,其实就干了一件事情,清理亏空,对吧?”
  王经点头:“是。”
  “而清理亏空的对象,是从国库借款的官员,对吧?”
  “对。”
  “而从国库借款的官员,他们借款的目的是什么?投资,对吧?”
  “对。”
  “他们的投资渠道很多吗?”
  “这个……”
  “他们的投资,有多少,是相公主持的债券?”
  “这个……”
  “现在萧托辉催逼官员,官员们急着将钱还到国库,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
  “是不是,大量的铁厂债券将被兑换?”
  “……”
  “相公手上,现在有足够的舶来钱供官员们兑换吗?我不是说相公的私产,而是指官库。”
  王经脸上的冷汗顿时下来了。
  赵仲迁淡淡地说道:“萧托辉此举,看似为国为民,其实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将相公兑付债券的节奏打乱了,本来安排得井井有条,经他这么一整,相当于提前了三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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