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校对)第9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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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常拨马向前,梁永能和家梁一左一右,落后秉常半个马身,陪同而行。
  铁鹞子们树立着长枪,齐声呼喊:“万岁!万岁!万岁!”
  看着威武雄健,士气如虹的军队,这一刻,秉常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这样的时刻,这样的路,只希望能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
  嵩山,皇家军事学院,一个胖子正在课堂上,讲解抛物线的原理。
  “平抛运动的运动轨迹,相关公式元素包括:位移,初始速度,平抛时间,平抛高度,重力加速度……”
  “平抛运动可视为以下两个运动的合运动,其一为物体在水平方向上不受外力,由于惯性而做初速度不变的匀速直线运动。”
  “其二是物体在竖直方向上初速度为零,只受重力作用而做的自由落体运动。”
  “这两个分运动各自独立,又是同时进行,具有分运动的独立性和等时性……”
  种诂也坐在讲堂的最后,一边摇着大蒲扇,一边在笔记本上拿铅笔做笔记。
  前面几个小子在传纸条,当自己没有看到。
  讲课的老师,是王中正调练新军的大宝贝——郭隆。
  请到这位来为学生们传授炮术,可是费了种诂和军机处知教育厅事折继祖好大的周折。
  炮术,涉及到物理,数学,什么抛物线初速度质量重量炸药当量,听得种诂一个头两个大。
  种诂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笨蛋,好歹也是大儒之后,又是兵家,数学和文字理论都是没有问题的。
  原来将一枚炮弹准确送到千步之外的预定目标处,蕴含了这么多的道理。
  种朴在给钱谷递纸条,中间还有姚雄,折可大,苗履当二传:“这位谁啊?”
  不一会儿纸条传回来了,上面除了钱谷写的是“西军二十万禁军教头,炮团指挥郭隆。”
  剩下的还有几行字“郭猪头讲天书”“郭大炮”“王姥姥姘头”。
  然后种朴就感觉背后有凉风刮过来,顿时知道不妙,正要将纸条毁尸灭迹,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了过去。
  这回完蛋了,军校的规矩,没有实证是不能随意处置学生的,这回……人赃俱获。
  六月正是日头毒的时候,炮三班的日常体罚又开始了。
  炮三班一人一条绳子,拖着钱谷跑操场。
  军校学员们早都见怪不怪了,拿着自己的搪瓷饭盒朝食堂走的时候还不忘打趣:“嘿这回齐整,我说哥儿几个这又是干了啥?”
  有的还不忘那筷子敲盆子底:“钱秀才你赶紧的!你这样子离被背着走就差一点了,新妇进门儿呢这是?”
  “要说体力还是服姚墩子,这要不是在辕上拴着,墩子指定跑得比他媳妇箭还快!”
  “最惨是君万大哥,每次都被这帮小子连累……”
  “炮三加油!今天轮到一班帮你们打饭了!放宽心痛快地跑,饿不着!”
  等到大校场四圈跑完,王君万带着这帮小子来到校场边种诂为郭隆支着的遮阳伞旁。
  “报告山长,炮三班体罚完毕!三千两百米跑完!请指示!”
  种诂还给郭隆摇着大蒲扇:“郭教头,我们要不接着整?这帮小子再来四圈没问题……”
  “别别别……”郭隆赶紧阻止:“够了够了,山长赶紧让他们去吃饭吧,别饿着了……”
  种诂这才扭头对炮三班说道:“郭教头替你们求情,就暂且饶过你们这遭。”
  “教头堂堂正牌进士的功名,来杀才群里给你们授课,知不知道我和折老费了多大的功夫?”
  “最后还是鱼国公跟陛下求得圣旨,高节度才放的人。今后谁敢对郭教头不敬,五天禁闭不少一个时辰!”
  一群小子听得猛一哆嗦:“是!”
  “滚蛋!”种诂挥手将这帮小子全都赶跑了,这才笑眯眯地从边上招文袋里摸出一个本子:“郭教头,今天布置的几道题,有一道没整通透,麻烦你再给俺点拨点拨……”
  ……
  六月,庚子,同判太常寺王存言:“近诏秘书监刘几,赴详定郊庙礼文所议乐。伏见礼部侍郎致仕范镇,尝论雅乐,乞召镇与几参考得失。”
  范镇致仕之后,居住在汴京城外之东园,每遇同天节,即乞随散官班上寿,赵顼体恤老臣,下诏:“范镇之班以前是在翰林学士上,今后致仕官远遇诞节及大礼上朝,依旧列于旧班。”
  后来范镇入对之时失仪,合门请诏放罪,赵顼再次下诏:“自今致仕官造朝,失仪勿劾,着为令。”
  范镇对音乐有研究,因此王存请陛下召见他协定律乐。
  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事件,关系到给音乐定音的问题,也是一个让大宋纠结了一百年的事情。
  秘书丞、同知礼院杨杰就曾经上书:“十二者,律之本声也;四者,律之应声也。本声重大,应声轻清;本声为君父,应声为臣子,故其四声或曰清声。”
  “自景佑中李照议乐以来,钟磬箫始不用四声,是有本而无应,有倡而无和,八音何从而谐也?”
  “今巢笙、和笙,其管皆十有九,以十二管发律吕之本声,以七管为聿中之应声,用之已久,而声至和协。伏请参考古制,依巢笙、和笙例,用编钟、编磬、箫,以谐八音。”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音乐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音乐
  这个问题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乐律与时序,度量衡,天文,朝制,礼仪皆有极大的关系。
  一句话,这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音乐问题,还是华夏民族一直用来指导民族进步的哲学理论。
  音乐和哲学,看起来似乎并不属于一个范畴。
  音乐遨游在情绪的天空,被用来描述最深刻、最细腻、最广泛的人类情感世界。
  哲学则行走在理性的石阶上,以缜密的思考,严格的逻辑,揭示人类与自然界本质上的规律。
  但是两者也有共通之处——同属于人类最高级的思维活动,都超越了语言的羁绊,没有国界的限囿,都是人类共同的财富。
  而华夏民族,可以说是最早将它们联系起来的民族,很早就赋予了音乐以“宇宙信息”的属性。
  所谓“奏律歌吕,合阴阳之声。”“圣人作乐以纪中和之声,所以导中和之气。”
  夏祭之后,百官们又开始了继续关于礼乐的撕逼,定音,就成了重要的一个争论点。
  礼乐礼乐,乐和礼是配套相成的,大宋之立国以来,先后三次定乐,然皆不尽如人意。
  其中一项就是标准音高的问题。
  太常寺收藏的大乐钟磬一共有三种:王朴制作的乐器,李照制作的乐器,胡瑗、阮逸制作的乐器。
  其中王朴之乐,其声太高,太祖皇帝曾经明确表示不满意。
  这个问题很严重,因为还是有神秘学因素和情绪体验在里边——“音高则悲,亡国之音也。”
  于是仁宗景佑中,又命李照定乐,参照律法以取黄钟之声。
  但是这又不符合大宋人的当下习惯,似乎过于低沉,所谓“时人习旧听,疑其太重,李照之乐由是不用。”
  到皇佑年间,胡瑗、阮逸再定大乐。比王朴乐声音略低,而声律分布相接近。但是铸成的大钟,音色又出了问题,声音弇郁,所以还是不能用,于是郊庙依旧用王朴旧乐。
  但是太常寺乐工在使用王朴旧乐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若用王朴乐,钟磬即清声难依,如改制下律,钟磬清声乃可用。”
  搞了一百年,朝仪礼祭的音乐始终没搞好。
  致仕赵抃也是大音乐家,上书朝廷,陛下此事非我朝乐律大家苏油苏鱼公不可决。
  于是在朝会之上,赵顼将这项光荣而重大的任务交给了苏油。
  苏油当时都傻了,我啥时候成了我朝乐律大家了?!我手上事情多得一逼,赵公这是要整死我吗?
  赵顼呵呵笑,明润你就别谦虚了,当年你可是凭乐律之学,从赵公手里赢取了大白龟的,此事赵公早就给你记在小本本,啊不,笔记里了。
  十二岁发明十二平均律,这么巧,你敢说不是天意?
  看到群臣投过来的充满对神秘事物的景仰目光,苏油都无语了,这……这也太牵强了吧?!
  没办法了,苏油只好接下了这个差事。
  这差事不简单。
  大乐之作,包括了琴、瑟、埙、篪、笛、委、箫、笙、阮筝、筑,镈钟、特磬、编钟、编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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